农家子的发家致富科举路(上)——九天飞流
时间:2019-11-15 08:53:46

  江城家只是一般的殷实之家,家里一直靠着县城的杂货铺子收入,供他读书。
  他跟随于亭也是无奈之举,若是不背靠这些大家公子,怎么可能有机会出入这些文会?
  “看来还是顾解元的名声大啊!夕颜姑娘可是难得参加诗会。今儿顾解元来了,竟连夕颜姑娘也能请出来弹奏一曲了。”
  有人笑着拿顾诚玉调侃,实是他们平日里想见花魁一面也不容易,其他的人也起哄说了几句。倒是于亭坐在中间,默不作声。
  顾诚玉看出此人没有恶意,许是爱开玩笑的性子。
  “兄台怕是拿在下说笑了,在下与夕颜姑娘素昧平生,可没那么大的颜面。”
  顾诚玉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夕颜姑娘的大名他不是没听过,追求者众多,和前世那些明星似的。要是被哪个心里阴暗的家伙惦记上,那不是给自个儿添麻烦?
  “那可不一定,自古以来,才子佳人才是一段佳话。指不定夕颜姑娘,也爱顾解元这样才华横溢的俊才呢!”一名学子朝着顾诚玉遥遥敬了杯水酒,而后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顾诚玉看旁边有人开始面色不善,微微皱了皱眉,这是在给他拉仇恨?
  “诸位公子,姑娘们都来啦!”花妈妈领着十来个姿容出色的姑娘,从桥上款款而来。
  顾诚玉看了一眼,发现确实比刚才几位姑娘耀眼些。在青楼的姑娘也分三六九等,最低等的日子最难过。
  在座有几人看了这些姑娘,眼睛咻地一亮,顾诚玉可以想象,他们心里绝对在想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儿。在诗会过后,留下来叫上一个喜欢的,也很正常。
  这些姑娘进了屋子,连忙对照着人数,穿插在了学子们中间。顾诚玉看着走过来的一位姑娘,连忙摆手,他有些闻不了她们身上的脂粉味儿。
  看来他得让下人早些将那些胭脂水粉做出来,不管什么时候,女子的银钱最好赚了。就那些呛人的脂粉,在铺子里买都贵着呢!
  顾诚玉正在神游天外,并没有注意到该女子的神情。
  此时,恰好外头再次响起了花妈妈的声音,“诸位!咱们夕颜姑娘来啦!”
  顾诚玉听了,也好奇地往去前看。只见一位穿着艳丽的女子,蒙着面纱。抱着一架古琴从桥上走来。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顾诚玉见状也不由得赞叹一声,此女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
  只观其眉眼,两弯似蹙非蹙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女子身姿娉婷,婀娜多姿,向着在场的诸位福了福身,随后向着纱帘内走去。
  看着夕颜两汪清水似的凤眼,在场的学子都有些激动起来。
  顾诚玉见她进了纱帘内,就收回了视线。美好的事物,谁都喜欢。他只是单纯地欣赏,这女子虽然看似明媚端庄,可骨子里还是流露出娇媚,这也不奇怪。
  青楼女子都是从小被调教到大的,这些一颦一笑,都勾人心魄的动作和眼神,已经融入了骨子里。
  青楼女子与大户人家的闺秀到底还是不同,虽然可以模仿,可从小教养不同,也只能学到形似神不似罢了!
  “诚玉!这夕颜姑娘果然不同与那些庸脂俗粉啊!我倒是能理解他们为何如此激动了。”这时,郑伦朝着顾诚玉耳语了几句,言语中不乏欣赏之意。
  朱庞见到夕颜,酒顿时醒了几分。
  “没想到今儿还能见到夕颜姑娘呢!夕颜姑娘弹得琴才叫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啊!”朱庞兴奋地站起,衣袍一带,将桌上的酒杯挥到了地上。
  这里的声响,惊动了还在对夕颜惊叹赞美的众人。
  “咦?顾解元,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你看人家姑娘都哭了,你怎能不怜香惜玉呢?”
  大家的视线转到了顾诚玉这边,发现本该坐在顾诚玉身旁的美人,竟然站在顾诚玉的身后,暗自垂泪。
  连忙谴责起来,简直太不像话了。
  顾诚玉刚才拒绝之后,就没再关注这名女子。谁想到她会站在他身后,还哭上了?
  他回头一看,见是位穿着素净的柔弱美人儿,这梨花带雨的模样,身形又似摇摇欲坠,弱不胜衣。顾诚玉额角一抽,这怕不是个林妹妹?
  也难怪这些学子要责怪他不懂怜香惜玉了,任是谁见了,也觉得他欺负了人家。其实顾诚玉也知道,这十几位姑娘是一起来的,若只有她被退回去,怕是之后的日子不好过。
  不过,这等手段却令他有些反感。
  “倒是在下怠慢了姑娘,姑娘请坐!”顾诚玉朝着这姑娘拱了拱手,算是赔礼。
  这姑娘连忙拿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公子言重了,奴家只当入不了公子的眼,伤心欲绝罢了!还望公子勿怪!”
  将才低着头,顾诚玉这会儿才看清她的长相,这姑娘不大,还是个豆蔻少女,脸蛋有些稚嫩。长相清秀,只这盈盈泪目,有股我见犹怜的意味。
  顾诚玉笑了笑,不置可否。
  夕颜刚才从桥上下来,在众学子中,一眼就看到了顾诚玉。
  这会儿见顾诚玉刚才拒绝了花怜,才觉得他与其他人不一样,因为他刚才看着她的眼神里除了欣赏赞叹,却无龌龊和痴迷。
  花怜忐忑不安地坐下,刚才还担心出去后受罚,这会儿才定下心来。
第260章 彩头
  “奴家夕颜见过诸位公子!”夕颜朝着外头坐着的诸位又行了个礼,这才坐下将琴放在了琴几上。
  “夕颜姑娘莫要多礼,久闻夕颜姑娘琴艺高超,与书画丹青上也颇有造诣,不知今日在下是否有荣幸,请姑娘弹奏一曲?”
  于亭对夕颜姑娘也十分欣赏,从刚才夕颜过来,就目不转睛地看着,一直到人家姑娘坐进了纱帘后。
  黄俊恒自然也想聆听美妙的琴音,也直起身附和道:“在下前不久请姑娘赴宴,只姑娘恰巧不得空。今日,姑娘怎么也要多弹两首曲子才是。”
  闵峰之前参加诗会时远远见过一次,那时离得远,在场的官宦子弟多,他就是想靠前都不能。
  其中以朱庞最为狼性,他站起身,捋了捋身上的袍子,正色道:“夕颜姑娘,在下仰慕卿已久,还请姑娘……”
  朱庞憋红了脸,“多弹奏几曲。”
  顾诚玉抚额,这货是酒还没醒吗?
  在座的人先是以为朱庞要表明心意,最后发现他怂了,都哄堂大笑起来。
  朱庞简直想抹泪,昨儿晚上刚得知未婚妻的消息,一直忍到了凌晨。天刚破晓,他就去顾诚玉府上,想寻求慰藉。谁想,顾诚玉已经岀府了。
  他只得去打扰侯府打扰郑伦,他知道郑伦从考场出来的晚些,身板也比顾诚玉差,可他忍不住了啊!
  夕颜抿唇一笑,这朱公子她也是见过的,性子有些率真。
  见在座的公子哥们都兴致高昂,夕颜心里是得意的。在场坐着的姑娘都在羡慕嫉妒恨,她们通常都是以色侍人,不像夕颜,能让这些公子哥们趋之若鹜。
  “承蒙大家不弃,那夕颜就献丑了。”双眼掠过在场的诸位,却发现顾诚玉岁面带笑容,十分淡定。
  花怜斟了一杯酒,凑上去送至顾诚玉唇边。顾诚玉连忙往旁边一躲,习武之人感官十分敏锐,对旁人的突然靠近,都保持着高度警惕。
  顾诚玉回身一看是刚才的小姑娘,忙右手接过酒杯,“姑娘欣赏琴音便好,这等粗活,在下自己来便是。”
  花怜闻言咬了咬唇,她还是个雏儿,花妈妈临时拉来凑数的。这段时日正在调教,她已经预想到要接客的日子不远了。
  她只是略有几分姿色,比起夕颜姑娘,自是天差地别。不过,还好她颇有些柔弱无骨、楚楚动人之态,也算惹人怜惜。
  因此,她常对镜练习西子捧心的姿态,想博取这些公子哥的怜爱。
  谁想这顾公子却十分不领情,刚进来花厅时,她就注意到了这个年纪与她相当的公子。此人鹤立鸡群,姿态风流,看得出是一位教养良好的贵公子。
  她挤开身边的几个姑娘,快步走到了这顾公子身边。
  满心以为伺候好这个优雅贵气的公子,能赎了她,就是做个通房丫头或外室也是好的。
  花怜心里一阵颓然,倒是她痴心妄想了。
  夕颜见状心里冷哼一声,花怜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这些公子哥儿谁又会有真心呢?
  殊不知,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在琴几前坐下,夕颜将手放在了琴弦上。
  滑有琴音韵味长,余音长绵不绝。顾诚玉也被琴声吸引住了,这架古琴应是名品,拨动琴弦时,如金石之声,音色纯净。
  一首《高山流水》,是前人流传下来的名曲。学琴者都会练习这首曲子,只练得好的,乃凤毛麟角。
  曲子分为九段,此刻夕颜弹奏的正是第一段,旋律不断跳跃和变换音区,犹见高山之巅,飘忽无定、云雾缭绕,顾诚玉不由得点头。
  他在国子监也学过古琴和萧,《高山流水》自然会弹,不过两相比较起来,他还是要略逊一筹的。
  这也不稀奇,这是夕颜的拿手绝活,他比不上,也并不气馁,这只是闲暇时的雅趣罢了!
  琴声铮铮,一曲罢!众人还沉醉在其中,不可自拔!
  还是黄俊恒作为东道主,这才回过神来,他可没忘了今日的目的,这是诗会,弹琴只能是助兴。
  “夕颜姑娘的琴声果然美妙,令我等沉醉在其中,皆无法自拔。不过,今日乃是诗会,咱们先作诗几首,来应应景。夕颜姑娘也在此歇息片刻,正好品评一番大家的诗作。”
  “黄公子谬赞了,奴家对诗词只是略懂皮毛,在座的各位都是久负盛名的才子,小女子怎敢班门弄斧?只想拜读诸位大作,若能求得几幅墨宝,然不胜荣幸。”
  夕颜可没忘了今日来的目的,再说今儿顾解元在,她还想看看着顾解元到底是不是徒有虚名。如有周公之才之美,那也不枉她今日来了一趟。
  “甚是!琴声也欣赏了,那就开始诗会吧!依在下看,庭前的芍药开得正好,不如以芍药为题,大家各展才华如何?”
  于亭见回归到正题,兴致更为高昂。
  顾诚玉看了眼庭外的芍药,确实花开得正艳。许是这里的气温比别处略高些,芍药开的花大且美,不同的颜色穿插在一起,各有风姿。
  “于兄说得甚是,在下今日做东,不若由在下先来抛砖引玉。”
  黄俊恒连忙应和,这芍药诗他之前做过几首。因为常来天香阁,自然少不了芍药诗,从中挑选一首就是。
  “黄兄莫要谦虚,谁不知黄兄乃是江南三大才子之一?黄兄才识过人,就连诗集都出了好几册。”
  严欢也是北地一位小有名气的学子,擅长作赋。只不过最近也黄俊恒走得颇近,这才来应和几句。
  黄俊恒吩咐旁边的姑娘,将那边书案上的文房四宝拿来,为他铺纸磨墨。
  “且慢!光吟诗作对有些无趣,不如咱们来些彩头如何?”于亭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自命风流道。
  “咦?此法甚妙,不知于兄有何建议?不妨一说。”于亭一说,跟班杨浩淼立即点头称赞。
  就是剩下的学子也觉得这样有趣,纷纷表示同意。
  于亭先是笑而不语,而后被大家催了几句,这才不卖关子,将法子说了。
  “今日既是有美人相伴,还得夕颜姑娘作陪,总不能让美人儿枯坐不是?不若咱们请夕颜姑娘也参与进来,不知姑娘可愿?”
  于亭向着纱帘处拱了拱手,连带笑意,眼中却勾起点点欲望。
第261章 欲一睹芳颜
  夕颜听于亭提到自己,心里有些反感。于公子她自然认识,先前一个宴会,她也见过一次。为人比较轻浮,她有些不喜。
  只心里不情愿,直觉拒绝肯定不成,还是先听听再说,“不知公子有何提议?”
  “若谁的诗作是公认的第一名,那就一睹夕颜姑娘芳颜如何?”于亭早就想见见夕颜的姿色了,整日蒙个面纱,将人勾得心痒难耐。
  要说诗作,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只要能请到夕颜,他就会提议作诗,且就以芍药为题。
  为的就是能一睹芳颜,若不是因为天香阁背后的人他惹不起,不然他早就下手了,哪儿来这么多耐性?
  “这?公子也知道奴家做不得主,公子莫为难小女子了。”
  夕颜面纱下的脸有些怒意,这于亭当谁不知道他的歪心思呢?这话一出,怕是在座的人都知道他的目的了。
  果然,在座的公子们都面面相觑。谁不想一睹姑娘芳颜?就是得不到第一名,那总有第一名去看不是?
  当初天香阁选花魁,他们就没识过庐山真面目,几位姑娘都是蒙着面纱选的。只说到时候自会揭晓面容,保证不让诸位失望就是。
  可没见到真容,大家还真有点不愉。只后来出现一直蒙着面纱,琴艺高超,时日一久,大家就都忽略了。
  这是天香阁的一种手段,历届花魁也没让大家失望过,后来便也没人提了。
  于亭被这么一拒绝,脸色就有些难看起来。他捏着扇子的手有些用力,只是个青楼的花娘罢了!还真当自个儿是那些大家闺秀了?
  等过两年有了新的花魁,还不是要解了衣裳任人玩乐?
  到这时,气氛有些凝滞了。顾诚玉皱了皱眉,蒙面纱这个应该是天香阁揽客的策略,为的是神秘感,否则再美的姑娘,天天看,总要腻的吧?这于亭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想到女子的不易,顾诚玉就打算说两句打圆场算了。
  不然,他就此离开,这诗会简直是无聊至极。这些人选在这青楼开诗会,怕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朱庞有些不乐意了,他早就看于亭不顺眼。这于亭比他简直还要纨绔,好歹他还上个国子监,这于亭仗着自个儿是尚书府的公子,惯常会仗势欺人。
  “哎哟!这是做什么?公子们只管比试就成,咱们夕颜姑娘当然不会推辞。若是有人得了第一名,那夕颜姑娘自是要为他单独弹奏一曲的。”
  原来刚才站在角落里的鬼奴早就见机不对,去找了花妈妈。花妈妈一来,就立刻答应了。
  这些公子哥可有几个来头不小,她们天香阁正好借这次机会好好扬一扬名。
  再说,吊着大家的胃口都一年多了,总要给点甜头不是?
  花妈妈进了纱帘后,给夕颜使了个眼色。夕颜只好点了点头,等花妈妈走后,她才拿起帕子迅速地擦干眼里的泪花。
  “那咱们就开始吧!就看谁有这个本事,能让夕颜姑娘单独为他弹奏了。”于亭的脸上瞬间回温,也不再管夕颜,只催着大家开始。
  有了动力,大家也不等黄俊恒先写了。都纷纷磨墨,同时埋头苦思,立志一定要写一副好的诗作来。
  顾诚玉还未动手,花怜就替顾诚玉研起墨来。顾诚玉就想着随便写一副算了。可是想想,若不拿出些真本事,过段时间,京城的大街小巷就会传他顾解元的名头,是浪得虚名。
  往旁边一看,发现郑伦已经在沉思,思量该如何下笔了。就连朱庞也拿着笔,望着天在想着诗词,顾诚玉摇了摇头。
  平日里朱庞对作诗尤为厌恶,就连国子监的博士也常说他是朽木不可雕也。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