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这是做什么?”沈仕康被侍卫押着身板跪在地上,他吃惊地抬头看向皇上。
他没想到他一入宫,皇上就命人将他给抓住,丝毫没给他解释的机会。
“做什么?难道还要朕来明说?舅舅,朕真是没想到,沈氏竟然有一天会背叛朕。”
皇上看着这位比母后还要苍老的舅舅,年岁大了,颐养天年不好吗?为何还要妄想那些自己不应该得的东西?
“朕待你不薄啊!你这段时日在朝中可谓是呼风唤雨,如今朝中谁敢得罪沈氏?即便是皇后的娘家郎氏,也不及沈氏风啊!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换来了什么?你扪心自问,你们沈氏对得起朕吗?对得起母后吗?”
皇上的声音有些颤抖,他闭上了双眼,心中的愤怒和悲哀到了极点。
原本他还抱有一线希望,希望沈氏不要将他逼到绝路。可等查过之后,他的心彻底凉了。
“皇上,您这是何意?微臣对您、对朝廷可是忠心耿耿啊!当年您还是太子之时,微臣就追随与您,咱们沈氏对您的忠心还需要怀疑吗?您怎会有这般想法?”
沈仕康此刻心里有些发慌,也不知孙儿那里进展可还顺利。他没料到皇上竟然会这么快动手,简直让他防不胜防。
他现在在皇上手中,若是等那边准备妥当,皇上见势不妙劫持了他,那局势不就反转过来了吗?这倒是他之前没考虑妥当了。
“舅舅,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敢狡辩?你这段时日在京中频繁接触官员,私下结党营私。甚至还害了晔哥儿,将他推下莲池,你可真狠呐!”皇上心中钝痛,捂着胸口的手微微颤抖。
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张院使说过,他这毒不易太过激动,不然毒发的频率会频繁,直到再也压制不住。不要说三年,怕是一两年都够呛。
“皇帝,这是怎么了?”太后匆匆赶来御书房,她得到消息,说惇儿将他舅舅给抓起来了。
终究是自己的兄长,即便兄长做错了事,可太后还是想劝解一二。
“母后!”皇上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刚才的动静大了些,竟然叫母后得到了消息。
“皇帝,你舅舅犯了什么罪,你要如此对他?”惇儿的身子也不知能不能康复了,沈氏是她的娘家,以后她还有依靠沈氏的地方。此刻不管如何,也要卖沈氏一个人情。
“犯了什么罪?”皇上冷笑一声,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道:“当然是大逆不道、不可饶恕的死罪!”
太后一愣,“兄长,你这是?”
太后此刻终于明白,若不是兄长犯下不可饶恕的过错,惇儿也不可能如此气急败坏。更不可能不顾她的颜面,如此对待兄长。
“母后,您的好兄长,他要带着沈氏谋反,让这赵氏的江山改性。他要为沈氏改换门庭,让沈氏成为国姓!”
皇上一甩袍袖,龙袍上的九爪金龙面部狰狞,有些刺痛了太后的双眼。
她怔怔地看着皇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母后还不信?待会儿就让您看看,朕这位好舅舅,是怎么想置咱们母子与死地的。”
皇上的话刚说完,外头就传来兵器相交的声音,伴随着惊呼和呵斥声,太后从茫然中回过神来。
“皇帝,这是怎么回事?”太后有些惊慌,到现在她自然明白发生了何事,毕竟之前发生过一次,只是有些不敢相信罢了!
“仔细看着他!”皇上吩咐两名侍卫守住了沈仕康,沈仕康现在可不能死。
“母后,您就待在这里,可别到处走动!”皇上交代了一声,他可不希望母后出去给自己添乱。
“皇上!那些刺客和士兵、侍卫夺了守卫宫禁的侍卫腰牌混进宫内,现在宫内到处都是刺客和反贼。”
都指挥使郎平急匆匆入了御书房,对着皇上禀报道。
“郎平?”太后见着郎平也是吃了一惊,郎平不是在江南吗?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郎平行礼过后,又朝着皇上说道:“还请皇上放心!这些人不成气候,微臣带了五万兵马,对付这些人绰绰有余了!”
第1135章 靖王重伤
皇上瞟了一眼惊慌失措的沈仕康,沈氏准备得仓促,手上有三四万人马已经算是高估了。
其实他不明白,沈氏为何如此急切?在京城才刚刚露头,就野心勃勃想要夺皇位。
难道只凭他命不久矣,沈氏就迫不及待了?可纵使他不在了,赵氏的江山也容不得旁人来染指。
若是晔哥儿不成气候,烂泥扶不上墙,他宁愿选那些兄弟或侄儿,也不会将赵氏的江山交到旁姓手上。他们赵氏,不能在他手上跌落尘埃。
所以到底是什么让沈氏产生了错觉,认为没了他赵惇,沈氏就能问鼎天下呢?
“皇上,微臣派人去包围沈府,只可惜沈府早有防备,周围有不少高手保护,现在沈府还不在微臣的掌控之下!”
郎平脸色有些难看,沈府周围包围地跟个铁桶似的。要想拿下,还真得费一番功夫。
沈仕康一听这话,便知皇上这是早有防备。没想到他自认为能打皇上个措手不及,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他们的臆想。
“兄长?”太后惊地后退一步,她扶着御案的手微微颤抖,她从未想过沈氏竟然会生出这等非分之想。
“兄长,哀家这般相信沈氏,从来没想到京城这些世家中,第一个生出非分之想的竟然是沈氏。你这是在挖哀家的心呐!沈氏是哀家的娘家,这京城中谁有这等心思,哀家都不会意外。可唯独沈氏,沈氏怎能……”
太后的双唇哆嗦着,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望着眼前苍老的沈仕康,她突然觉得眼前之人有些陌生。曾几何时,这位从小就维护她的兄长;说沈氏永远是她的家的兄长;说若她被夫婿欺负,一定为她讨回公道的兄长,去了何处?
到底从何时开始,兄长就变了?
太后怔楞地看着沈仕康,或许是最近流的泪太多了,以至于她想哭,却根本哭不出来了。
或许是她成亲的那一日起吧!兄长觉得皇上有大有希望,这才成了野心勃勃的政客,哪里还记得当初的诺言?
沈仕康脸色灰败,心中不断后悔,根本不敢抬头看向太后。他果真是鬼迷心窍,此刻他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为何会生出沈氏取代赵氏的想法呢?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忍着胀痛的脑仁,突然脑海中不断回忆着那些话,“大人,皇上已经命不久矣!若是皇上果真无药可救,那您可得为沈氏做好打算呐!”
“大人!如今咱们沈氏是何等辉煌?也不知过几年是否还能有如此荣光。”
“大人!您难道不想保住沈氏吗?那……为何不取而代之呢?”
“不,您无需愧疚!要怪只能怪赵氏的后代无用,守不住江山。赵氏已经守护了这大好河山几十年,也是时候该换人了。这天下,从来都是有能者居之。”……
是谁?是谁在他耳边一直暗示他,甚至到后来就是赤果果地引诱。
沈仕康突然睁大了双眼,是张崇静!对,就是张崇静!刚开始就是张崇静在他耳边一个劲地念叨,说了那么多引诱他的话,否则他怎会生出如此荒唐的想法。
“是张崇静,是他!”沈仕康瘫软在地,他着了别人的道了。这招借刀杀人,当真厉害!
……
“大人!恭王和靖王交战,战了个两败俱伤,听说靖王还身受重伤了!”茗墨兴冲冲地进了书房,见顾诚玉正在练字,便立即禀报了这等好消息。
“哦?快快详细道来!”顾诚玉闻言,立即精神一振。多日来的部署,总算有些效果了。
“您猜得没错,靖王果真是好谋略,恭王对上他,即便带了十万军队,也就与他打了个平手。除了他手下的裴书重创了靖王,他们根本没能攻进丰庆府。现在两家正僵持着,丰庆府已关闭城门,恭王命刘东带兵守在了城门外,而他自己则是先行离开了。”
“裴书怎会重创靖王?”顾诚玉疑惑的是这一点,靖王不习武,自然不会亲自下场,这裴书怎能重创靖王呢?
“大人!您一定想不到!”茗墨神秘一笑,难得有他家大人没猜到之事,他觉得十分新鲜,这实在太难得了。
“你该不会是说靖王习武吧?可我之前在他身上没感受到一丝内力,他的气息分明就是普通人。”顾诚玉摇了摇头,觉得不太可能。
“那您这次可真猜错了,靖王他是习武的,且武功还不错呢!一身内力也十分精纯,小人可是亲眼所见!当然,比起您还是差得远了!”
茗墨也没卖关子,当时他看到靖王竟然亲自下场,这一登场他就惊了。
靖王从城楼上飞身向下,这轻功着实不俗。虽然不能和大人相比,但比起他也不算差了!
“这确实让人意外!”顾诚玉这次着实惊讶了,茗墨亲眼所见,自然不会有假。
那之前传言靖王体弱,这事儿他虽然知道有假,但从小带着胎毒却是真的,毕竟先帝留下的遗诏中也有提及。
就不知靖王是何时痊愈的,且这么多年,先帝还每个月都会派太医去靖王府请脉,这些太医为何没察觉?
“不过他武功招式比起他的轻功来就有些差距了,轻功卓绝,比起小人也不差什么。杀人的招式很利索,不繁琐,一出手便是杀招。但或许没有好的武功秘籍,因此对敌时,在招式上差了不少。”
茗墨只是可观地分析,靖王若是有了好的武功秘籍,说不定比他和茗砚厉害多了。
此刻他心中也是暗自庆幸,有了对比之后,他才晓得大人给他和茗砚的武功秘籍是顶级的。
顾诚玉思忖良久,才猜测靖王或许是得了什么吐纳的功法,好改变自己的气息。平日里装得这么虚弱,恨不得走一步都要咳喘不止的模样,确实让人先入为主,以为他的身子弱得很。
顾诚玉和靖王只见过几次,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两人之前也没肢体接触,对方身子如何,顾诚玉还真就没多在意。
“那裴书的功夫不错?”顾诚玉想起重创靖王的裴书,之前他听说此人有些本事。
第1136章 势如破竹
“哪啊?几人围攻靖王一人,他还从背后偷袭,不然或许还真伤不了靖王呢!”茗墨摇了摇头,对对方如此行径有些看不上。
不过他也明白,战场上只要能杀敌,管你是不是偷袭?
“可知伤势有多严重?”顾诚玉想了想,还真担心靖王就这么死了,现在可不到时候。
靖王这般容易就死了,那这边关可就无人能牵制住恭王了。
“刺得最深的一剑就在胸口,当时靖王身上可没穿盔甲。小人是看着剑刺进去半截的,若是靖王的身子弱些,或许还真就熬不过去了!”茗墨摇了摇头,想起当时的情景,觉得靖王还真是倒霉。
顾诚玉沉吟片刻,又道:“当时靖王为何要上战场?难道他手下没有良将?”
“有的,他手下有一员猛将十分厉害,以一敌百,孔武有力,功夫不错!当时小人还打听过来着,只是无人认识此人。说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不知其来历,连姓名都无人得知,不过听说靖王叫此人小八。”
“小八?”顾诚玉偏头想了一会儿,确实没听过,或许是从何处找来的能人,最有可能是武林人士。
“当时靖王还占了上风的,只是后来靖王似乎想刺杀恭王,结果被人围攻,这才差点丢了性命。”茗墨仔细回想,觉得当时靖王应该是迫切想除去恭王吧!
“此人诡计多端,或许又有别的算计在。你派人盯着丰庆府,一有异动就向我禀告。另恭王着急回去,可是出了何事?”
顾诚玉可不觉得靖王会以身犯险,因为在当时看来,这根本没必要啊!
“正是!因为刘东……”茗墨停顿了一下,看了顾诚玉一眼。
待顾诚玉有些疑惑地看过来之后,他才说道:“刘东趁着恭王不在,想率兵前来玉和关,向您宣战!”
“向我宣战?”顾诚玉愣了愣,随即才想起之前让茗墨杀的那个刘蒙。都姓刘,难道两人有关系?
“刘东正是刘蒙的兄长,因为刘蒙的死,让刘东对咱们怀恨在心。此人怕是早就想为弟弟报仇,只是一直未动手。这次他趁着恭王不在,以为是个好机会。谁知才刚刚走出十多里地,就被恭王派娶视察的人给发现,将这消息禀报给了恭王。”
“所以说,恭王赶着回去,是因为想拦下刘东?”
“是!拦下刘东之后,恭王也并未罚他,只是让其守在丰庆府外。”对这一点,茗墨有些想不通。
“大人!您说这刘东如此不听命令,为何恭王不罚他,还让他守在丰庆府外?”一般不听话的下属,做主子的都不会喜欢。
“或许此人对他还有些用处。”顾诚玉可没心思猜恭王的用意,但是对这个叫刘东的,他倒是留意了几分。
因为此人对他心怀恨意,指不定哪日就要在他背后捅刀子。若是有机会,倒不如寻着机会将此人给解决了。
“大人!恭王的军队又开始发动战争了,他带兵向前头的河耽府去了,此刻双方已经开始交战。”
茗砚匆匆入了书房,大人说过,有恭王和靖王的动向一定要第一时间禀报。
“这么快?”顾诚玉和茗墨相视一眼,怎么可能这么快?明明恭王才攻打了丰庆府,怎么会如此迅速?
“河耽府离丰庆府的距离也不近,他怎么可能这么快?中间还隔了一座府城的。”茗墨有些惊讶地问道。
“怕是他早就算计好了,攻打丰庆府只是个假象,真正的目的便是河耽府。这是扰乱大家的视线,大伙儿都将注意力放在丰庆府上,倒不会对河耽府多有关注。靖王身受重伤,即便丰庆府准备充足,但靖王带着这么多精兵,拿下丰庆府或许会损伤不小,但能除去这么一个劲敌,倒也不亏。但他没继续行动,原来河耽府才是他真正的目标。”
其实顾诚玉刚才就在惊讶,为何恭王不乘胜追击。毕竟靖王重伤,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没想到恭王倒是来了个声东击西,唉!都不是省油的灯。
“两方交战如何?”看来恭王这次对河耽府已经是铁了心要拿下了,顾诚玉可以想象,河耽府这次守住的希望不大。
“恭王这次带兵十万,河耽府只有六万精兵驻守,这还是临时调过去的。想守住,怕是悬呐!”
茗砚的意思已经十分明确了,看来河耽府的准备根本不充足。
“这次恭王势如破竹,用不了多少时日,怕是临近边关这几个府城,都要被恭王拿下了。”茗墨也有些感叹,看来恭王早就开始准备了。
“是啊!他的实力还真不俗啊!若是这边关都被他拿下,那他早晚要打去京城。”茗砚有些担心,一打仗,苦的是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