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找到你了,现在还来得及参加你父母的葬礼。”
林度并不知道9号父母长得是什么模样,但因为现在所在世界的主体是9号本人,只要灌输一个意识进去,9号会瞬间自动带入到自己脑海中熟悉的一切事物,哪怕这两个扶起他的是完全看不清脸的陌生人,但梦境本身就无法理解,对于不重要的人也不会特地去认清其相貌。
画面快速切换到了葬礼,周围的一切在根据9号的认知飞快的变成他所熟悉的样子。
由于身上的油漆还在,林度可以看到他伤心的表情,仿佛真的是在悼念自己过世的父母。
趁着9号靠近棺材,林度快速使用梦靥的力量让两个已经死去的人从棺材里复活,他们一人一边跳起来瞬间掐住了9号的脖子。
9号拼命挣扎,甚至忘记了使用异能力,在现实中的床上也不断翻滚。
这时候梦境世界已经变得不稳定,周围的紫色空间开始一点点破碎,惊吓值到达了百分之三十就停止了蹿升,9号似乎已经要醒了。
不行,这个时候如果离开,随机任务一定会前功尽弃,林度快速使用反重力控制仪把9号钉在天花板上,然后召唤出溶解鬼和水女两个躺在床上。
溶解鬼可以变成各种模样,水女也拥有一定程度的幻化能力,两人分别变成了9号父母的模样。
9号剧烈挣扎,终于从噩梦中醒来,看到床上躺着的自己父母,这一瞬间,惊吓值在瞬间到达了满点,由于无法分清梦境和现实,他吓得再次晕了过去。
系统提示:任务完成,奖励直播积分一千,筹码一。
林度松了一口气,快速收起钢笔,从画像入口回到了房间中。
这次执行任务,她发现了一个任务中的漏洞,或者说并不是漏洞,而是本来就存在的设定。
继承人晚上不能离开房间,这句话的意思是可以在自己的房间里或者其他人的房间里,而不能在房间之外的地方。所以在餐桌游戏结束之后,猁吻才会说出晚上去他房间那些话。
回到房间后,林度仔细检查了自己的房间,确定无人潜入,并且再次去试探了画,发现哪里作为通道入口已经关闭了。
也许随机任务是每晚只会出现一个人领到。
不过这次也算收获颇丰,不但得到了任务奖励的直播积分,还有刚刚在她没注意的时候,那些午夜节目的观众打赏了一些积分,所以现在直播积分蹿升了一小截,如无意外,明天的晚宴游戏,排名应该不会在倒数第二个了。
一夜无梦,直到天亮之后,房间里再没有发生任何诡异现象。
清晨,大约8点左右,林度走出房间去往正厅用餐,在半路上忽然见到指路盘被烧毁的残骸,她顿住脚,望向了指路牌对面最近的房间。
恰好应树推门从房间内走出,他惊讶的望着被烧掉的指路牌,伸手摸了摸灰烬的痕迹,一本正经的分析道:“似乎是火焰技能书,这种程度不是血统的力量,可是毁掉指路牌有什么用呢,难道我们还找不到回房间的路?”
林度疑惑问道:“你的房间离得很近,昨晚难道没有看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没有。”应树失笑。“昨晚我睡得很沉,听到音乐后不久就睡着了,难道你不是吗?”
林度瞬间警惕过来这人是在试探她,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冷淡的应道:“我只是问问时间,毕竟我们所有人都不可能在夜晚来到这里。”只有你有办法够到这个距离。当然最后一句话林度没说。
也许那个瑕疵必报的蝙蝠说的对,应树一点都不像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不然现在也不可能坐在第一人的位置。
两人正谈话间,已经有几位任务者走了过来。
“我们去餐桌等他们吧。”应树十分礼貌的和所有人打招呼,仿佛这里真的是他家一般,虽然穿着很是老旧古板,但举止有礼风度翩翩。
“庄园内的时间是可以调节的,当我们所有人都到齐的情况下,可以一齐把时间调整到今晚晚宴开始的时间。”应树一边解释,一边无奈的道“不过从未出现这种情况,只要所有活人到齐我们也可以开始。”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打开大门,里面坐着的田染和猁吻已经在用餐。
林度本不明白应树那句话的意思,不过在餐厅等待许久之后,似乎有些明白了。
唐闲姗姗来迟,笑容满面的坐在座位上。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相貌英俊,古铜肤色的任务者,他看上去很像是身体力量类的强化路线,而且值得一提的是这人身上沾满了血迹,脸色也十分阴沉。
应树和两人打过招呼便说道:“人似乎到齐了,让我们先按照人气挪动好座位。”
到齐了?
林度一惊,现在餐桌上只有十个人,少了两个,一个是昨天讲故事失败的胖任务者,一个是昨晚见过的透明人绷带男——难道她昨晚所做的一切会杀掉他吗?
不过事已至此,林度实在不方便把单独任务询问出来,否则很可能起到难以预料的后果。
所有任务者站起身,纷纷取出直播道具查看当前十人的积分排名状态。绷带男和胖子任务者的直播间是灰色的,很明显他们已经完全消失,被抹除掉了存在的痕迹。
经过了昨晚,唐闲上升到第七位,林度也凭借着晚上的随机任务到达了第九名的位置,取代了原本的第九名绷带人,之前的第八名肤色微黑的性感女子掉到了第十。
重新排好座位,林度坐在绷带人原本的位置上,心情有些说不出的怪异,她还以为是只是吓唬他,谁知道……竟然真的取而代之。
沉重的黑色铁门打开,门口走进了一个穿着水绿色百褶裙的古装女子,她特殊的打扮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杨柳细腰,美人如画,仅仅一个亮相,直播间人数猛增,紧接着一个留光头戴着墨镜的男子走了进来。
在校园副本之后,林度总觉得这位墨镜男的眼镜背后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他穿着紧身背心工装军裤,肌肉有棱有角,看上去走的不是谭恩一类的法系路线,也许是她想多了。
应树再次起身介绍了规则。
晚宴开始。
由于昨天饿了一天,林度实在无法继续挨饿,她强忍着不适勉强吃了一些青菜炒蛋,就算肉类有问题,青菜总不会出现异变吧,人总不能不吃饭。
多手鬼取走了餐具后,再次给所有人发放了彩蛋,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林度总觉得今天发到手里的彩蛋大了一圈。
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众人纷纷顺着声音望去,这种严肃的时候还能笑出声的怕是只有应树了。
应树表情轻松,向着众人展示了手里的物品,说道:“我又一次抽到了彩蛋。”
林度看到他手上的一张纸条,不知纸条上写了什么。
双马尾的小女孩好奇的偏过头:“我还想听你讲新娘的故事。”
“是啊,那个女人最后究竟怎么样了?”尖嘴猴腮的男人难得赞同的点头,看来应树的故事真的十分有吸引力。
应树站起身:“应该还有一人,是谁抽到了?”
短暂的安静过后,那名古装女子举起了手:“是我。”
她的声音和年纪相貌完全不符,是一种苍老的嘶哑的声音,所有人忍不住侧头皱眉看着那位新人。
因为更换作为重新排序,唐闲这次坐在了林度身边,他眉开眼笑的在桌下捉住林度的手,翻开她的手心,在上面写写画画。
林度惊诧的看着唐闲。
唐闲写下的是“新人带了人|皮面具”。他算是这方面的专家,既然唐闲这么说,那么几乎不可能会出错,为什么要带着面具呢,难道她本来的容貌不是一个妙龄少女,而是一个老人?
林度突然对于她的故事很是好奇,好奇程度甚至超过了应树。
“既然是新人抽到,就由我先来讲吧。”应树十分有礼貌的鞠躬行礼。
绿衣女子不苟言笑,只是淡淡的点头。
应树祷告道:“尊敬的邪神大人,请宽恕我的罪恶。”
天花板上的蜡烛掉到了应树手中,他轻轻闭上眼,十分虔诚的低下头。
下一刻,整个长桌立刻刮起一阵风,是十分寒冷汇聚了阴气的风。
而应树脸上的表情也飞快的扭曲起来,甚至在他的脸上交叠出现着几张不同人的面孔,有男有女,嘴里也不断发出一些吱吱呀呀的怪声。
应树的血统能力好像类似于请神上身一类,林度看得稀奇,直到他开了口,似乎真的把所有人带入到了那个诡异的故事中。
“民国初年,江南一户农家的女儿苗玉翠体态娇媚,肤白如雪,另人见之忘俗,但在嫁入富商家做第三房姨太太不久,富商客死异乡,富商的老婆也紧跟着被人发现吊死在房中,富商家中无儿无女,就这样,一家子万贯家产落入了年轻貌美的苗玉翠手中。
当时打起她注意的不止一个,有镇长,有军|官、还有富商的弟弟和整个家族。
但是按照镇上的规矩,寡妇如果表明要为丈夫守孝,任何人不得侵吞其财产,更别说苗玉翠在富商身死后不久,便查出了怀有身孕,于情于理她都是最合适的财产继承者。
第75章 安息山庄
薛家族长雇佣了镇上有名的无赖王二,打算趁着天黑让王二潜入府中把苗玉翠打晕侮辱她, 然后再带人捉奸, 以此陷害她通奸。只要能够证明孩子不是富商的孩子, 那么按照族中的规矩, 不但苗玉翠会被浸猪笼, 薛府的私产也将划归公中。
这种不光彩的事情当然要暗地里悄悄的进行, 族长收买了下人在苗玉翠的晚饭里掺了迷药, 而且宅子的后门没锁留了一道缝隙。
到了约定的时间, 族长悄悄吩咐下人放好了火,敲锣打鼓带着一群家丁闯进屋子里抓贼, 可怪事发生了,苗玉翠人好好的, 还在对镜梳妆, 房间里也没有任何潜入外人的痕迹。
大半夜,丈夫死了, 竟然涂脂抹粉,不知道给谁看。
族长暗骂了一声妖精,正打算带人退走——王二想必是卷钱跑了。
“族长,找到了一只鞋。”一位家丁神情惊慌的禀告道。
“在哪里找到的?”族长认出这正是王二的鞋子。
“在井边, 有人掉下去了。”族长脸色又青又白,心骂真是个蠢货, 也不看着点路, 竟然还能掉井里去。
举着火把的人从房间消失, 苗玉翠伸手带上了门, 插好。
苗玉翠打开了床边的大柜:“军爷快出来吧,他们走了,多亏你提醒,不然奴家怕是平白被污蔑了清白。”
孙海伸手摘下了军帽,解开了领带,舒展了下被柜子禁锢住的身体。“我猜我不告诉你你也有办法,你是怎么把王二骗走的?”
苗玉翠支支吾吾,眼神闪烁的避开,却不曾想被孙海一把抱住:“你要拿什么谢我,嗯?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别动,你一挣扎,立刻就会把他们引回来。”
苗玉翠脸色大变,情急下用指甲挠了孙海的脸挣脱出来,也不知道她指甲为什么如此锋利,孙海捂住脸,然后惊讶的看着手上的血迹,脸色黑如锅底。
她赶紧解释道:“军爷息怒,不是我不肯答应您,实在是有难言之隐。”
苗玉翠把之前在进入薛府前曾经被父亲买去冥婚的事情说了出来,末了还补充一句:“我总觉得那天真的和鬼拜堂成了亲,嫁到薛府属于二嫁,薛义一定是被那只鬼该害了,还有刚才的王二……军爷您也快走吧。”
苗玉翠说着说着,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孙海感觉背后冷森森的,好像真的有个无形的人站在房间里。
“荒唐。”孙海骂了一声,抽了她一巴掌,“别编这些谎话骗我,明天我就来下聘礼。”
孙海是家里捐的官,虽然家在外地,但实际上养尊处优并不却钱花,他觊觎的是苗玉翠的美色,在他看来,苗玉翠这般惺惺作态不过为了得到正房夫人的身份。
孙海走后,苗玉翠慢慢的从床上爬起,脸色阴冷的坐在梳妆台前一边抚摸着肚子,一边补粉。
“宝宝,这些坏人都想要你的财产……没人能偷走他们,都是你的。”
后院的井多年不用,井口有些狭小,费了半天功夫,直到天亮才把人从井里面捞出来。
但此时的王二身体青白毫无血色,一点热乎气都没有,已经死透了,不知道他临死前看到了什么,瞳孔放大,面目扭曲,像是看到了极为可怕的事,而且,他下巴上的肉不知是被石头刮破了还是被鱼给啃了,缺了一大块,看起来分外骇人。
死了一个混混,设计陷害的事也只能暂时不了了之。
但孙海可没闲着,第三天便真的带了庚帖。
此事惊动了薛义的弟弟和族长,苗玉翠父亲已经死了,所以长辈只有薛家这边的长辈。
实在不像话,侄子尸骨未寒,还怀有身孕的遗孀竟然被惦记上了。
族长气得吐血,狠敲着拐杖:“不行,绝对不行,想要娶走这个灾星,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孙海头上缠着一圈厚厚的纱布,由于伤口没处理好,脸上的指甲痕迹已经有点化脓,看起来有些狰狞。
昨晚苗玉翠已经把他逼出了火气,孙海抽出腰上别着的枪,朝天开了一枪,一群穿着制服的兵丁涌进了屋子,把薛家族人团团围住。
客厅里剑拔弩张,简直快要打起来,丫鬟大喊着从里远跑了出来。
“不好了,夫人上吊自杀了。”
一群人急急忙忙到了后院,苗玉翠脸色青黑,舌头长长的伸出,身上衣衫凌乱,被撕扯成了碎片,红肚兜掉在地上,微凸的小腹露在外面,这哪里是自杀,看上去像是被人强/未遂。
虽然人已经救下,但明显是活不成了。
围在屋子里的一群人各有心思。
薛义全家亡故,遗产归亲缘关系最近同父异母的弟弟薛满继承。
薛满年纪四十多了,一直在国外游学,没娶老婆,搬到薛府的时候距离这件事发生已经过去了数个月。只有他一人,提着一个一人多高的行李箱。
府里冷冷清清,下人只有寥寥数个,见到他不肯打招呼,还在一旁偷偷议论。
他四处走动,发现苗玉翠吊死的房间里地上一滩血迹已经干了,翻到的椅子都没人收拾。薛满喊人来收拾屋子,喊了半天,小丫鬟才磨磨蹭蹭站定在了门外。
“老爷,新夫人她死的时候,脸上的妆和老夫人一模一样——这间屋子里闹鬼,您最好也快出来,免得被那东西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