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动,又有草蒿从地上窜起,缠住了她的双腿和另一只手。
“啊!”
红色的血液喷出,女子的手齐腕而断,断手从草蒿上滚落,掉在了地上。
被叫小黑的男子,原来慵懒的神情猛然一敛,双目如电地射向月宇飞来的方向,“谁,出来!”
傅慧一脸冷疑地提着方禹、江新命飞身从树上跳下。
小黑的目光在傅慧的身高、婴儿肥的脸上扫过,“你就是铁三军团团长傅栩的女儿,傅慧?”
“是我。”傅慧松开方禹、江新命,一拍储物袋,拿出两瓶生机丸,一人给了一瓶,“去救人。”
那玉瓶落在女子眼里,立马瞳孔一缩,露出喜意,“小黑,是生机丸,快夺下给我。”
黑市上,生机丸一颗炒到20万,这里有2人命悬一线,傅慧出手,那一定不低于2颗。生机丸夺下,便高于了此行的报酬,小黑想着,身形一动,五指成爪朝方禹手里的玉瓶夺去。
傅慧身形一闪,将方禹护到身后,与之战在了一起。
方禹借机就地一滚,脱离战圈,到了月牙儿身前,探了下鼻息,还余一丝微弱的气息,他忙倒了粒生机丸塞进她嘴里,将她扭曲的四肢放平,又捏碎了一颗生机丸,洒在了她腹部的破洞里。
看着排出脏污缓缓愈合的腹部,方禹轻声一叹,丹田被毁,月牙儿和蓝兰此次就算活下来,根基也废了。
女子见小黑连个孩子都制服不了,不敢再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掏出枪,一枪接一枪地射/向了江新命。
江新命一路翻滚,却不敢往蓝兰、唐思身旁靠近。
月宇见妹妹肉眼可见地恢复了生机,心下松了口气,提着剑攻向了女子。
女子只得放下江新命,转头与月宇缠斗在了一起。
江新命忙爬起来,跑向蓝兰,擦了擦手上沾染的尘土打开玉瓶,看着满满一瓶20粒药丸,他心下一惊,市面上卖的生机丸,一瓶是10粒。
这……不是生机丸?
不是生机丸,那是什么药啊?喂几颗管用?
他生在山村,因为身具灵根,被路过的唐老收下,随他或在某个深山闭关修炼,或游走山川,寻找有灵根的孩子收徒,很少在隐世世家行走,很多常识不知,而唐老又是个穷的,故而他从没见过生机丸长什么样。
江新命一时心慌意乱,转头看向傅慧,傅慧与小黑打得正是难分难解。
不敢让她分神,而方禹又离得太远,江新命一咬牙,一把20粒全部给蓝兰喂了下去。
下一刻,蓝兰身上莹光一闪,腹部的伤口恢复如初。
“啊~”她痛苦得翻滚着嚎叫了起来。
傅慧一惊,飞起一掌拍向小黑的丹田封了他的灵力,趁着他惊愕之既,啪啪两下击碎了他的膝盖骨,到了蓝兰身前。
打眼一扫江新命手里空了的玉瓶,还有什么不明白,顾不得理他,傅慧扯起蓝兰,往她身后一坐,伸手拍在她的后背上,喝道:“盘膝而坐,五心向天,顺着我的灵力,运功游走全身。”
傅慧的灵力走到她的腹部,受到了阻挠,没了丹田,往哪走啊?
她这么一犹豫的功夫,生机丸产生的灵力在蓝兰的体内横冲直撞了起来,后面的经脉寸寸断裂,又迅速在药力的作用下恢复如初,如此反复,痛得蓝兰生不如死。
这还不是最怕的,最怕的是再不引导,她将会爆体而亡。
一咬牙,傅慧引导着灵力,仿造着自己的丹田走势,为她重塑了起来。
汗水从傅慧额上大颗的滴落,她体内的巫力都来及不转换成灵力,便被吸进了蓝兰的体内,眼见自己就要被抽干而死,傅慧咬牙从她背部抽出右手,一掌拍在地上,源源不断的土灵力被她吸进了体内,再经由她的左手转向蓝兰。
以众人为圆心,周围的树木失了地里的灵力,开始迅速变黄,叶片飞落。
“江新命!”似感应到了什么,月宇突然叫道:“给傅慧护法。方禹,先别管月牙儿,快救唐思和宋音音。”
江新命忙从怔愣中回过神来,拿起武器警惕地护在了傅慧和蓝兰身前。
方禹从月牙儿身前一跃而起,一拍储物袋,取出一把纸鹤,“师父,西行山、八点钟方向,速来!”
手一扬,纸鹤从不同的方向飞离。
他疾走几步到了唐思身前,掏了粒生机丸送到她唇边,随之一怔,他不敢置信地抬起手,鼻尖没了呼吸,再摸她颈侧的脉傅,身子早已凉透、僵硬。
宋音音看到他这番反应,“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方禹迅速地回过神,看向唐思身上的伤口,前胸连中四枪,枪枪击在心脏上。
吐了口气,方禹不死心地塞了粒生机丸进她嘴里。
然而,生机丸纵是神药,它也救不回一个已死之人。
松开唐思,方禹敛去情绪,迅速走到宋音音身旁蹲下,递了粒生机丸给她。
捏着生机丸,宋音音哭得不能自己。
“快吃!有人来了。”
方禹话落,五柄飞剑降下,跳下七人。
宋音音哭声一顿,看着七人的眼神,带了丝惧意,“他们跟先前那两人是一伙的?”
“显然是。”其中一人他还认识,花启开学典礼上,携礼而来的云家家主云尚修,云嘉懿的父亲。
云嘉懿之事,还在拉锯。
师父提出的条件,云家一直没有答复,今日前来,就不知他们的目标是果果,还是自己。
方禹起身将刚刚赶来,还没摸清状况的程飞和古静淞护在身后,从储物袋里拿了叠符咒给两人,“护好宋音音、庄菲和李青青。”
“我姐呢,”古静淞看向四周,看到唐思身下干涸的血渍,呼吸一窒,声音里已带了哭腔,“我姐怎么了?”
宋音音将生机丸塞进嘴里,盯着抱在一起的庄菲和李青青,狠声道:“被那俩个贱人害死了。”
庄菲瑟缩了下,颇是心虚。
“你别胡说,”李青青气道:“是她自己要挡在前面的,关我们什么事?”
古静淞手里的枪砰的一声打中了李青青,一阵烟雾弥漫,庄菲和李青青“咳咳”地咳了起来。
“好了!”方禹一把按住古静淞还待射击的手,“又不是真枪,别浪费力气了,你快护着宋音音下山。”
古静淞一愣,顺着方禹的目光看向来势凶凶的七人,几年的失明,早熟的性格,造就了他的遇事冷静的态度,丢下枪,他奔过去背起唐思的尸体,来到宋音音身旁,“能走吗?”
打入双膝的子弹已被生机丸的药力排出,伤口还在缓慢地愈合,宋音音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只会像刚刚那样成为敌人要挟同伴的累赘。
一咬牙,她爬起来,捡了支枪拄着,跟在了古静淞身后,踉跄着朝林中走去。
“你背上月牙儿,带着她俩也走,快点!”方禹催促程飞道。
程飞点头,不敢含糊。
有人过来要拦,方禹忙挡在前面,冲云尚修喊道:“云前辈难道是要与我花国倾力为敌吗?”
“你要救云嘉懿,有我足矣。”
云尚修冲阻拦程飞几人的男人摆摆手,目光紧盯着傅慧与蓝兰不放。
两人正在关键时刻,万不敢分神。
月宇心下一凛,避开女子的攻击,跳出圈外,挡在了傅慧两人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竟然把唐思同学写死了!!!
第267章
“我跟你们走。”方禹举起手, 一步步朝云尚修身前走去, “我是老首长唯二的孙子, 花旬唯一的徒弟, 众功勋将领看好的花国继承人,难不成还抵不过几个毛崽?”
云尚修身后几人, 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落在了方禹的身上,有两道似饿狼,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另一道带着阴毒。
方禹心里一寒, 顺着三道视线瞧了过去,似饿狼般的两人, 身形高大,一身黑袍裹了全身, 脸型隐在兜帽里,看不出什么, 那道阴毒的目光, 来自手拿武士刀的小胡子中年男人。
方禹还待打量,突听刚才跟月宇缠斗的女子哈哈笑了起来。
女子捡起自己被月宇砍下的左手,对方禹眨眼笑道:“小弟弟倒也义气。行啊,先把诚意拿出来。”要生机丸要的不要太明显。
方禹瞟了她一眼, 看向云尚修。
“怎么, 老娘说的话,没有那臭老头好用?”女子面露不满。
“雪羽!”云尚修警告地厉喝了声,扭头向傅慧走去, 一边走,一边问身后的管家:“就是这女娃,斩了灵狐的尾巴,抓了嘉懿?”
管家道:“看照片,是她没错。”
“云伯伯,”月宇手里的剑横在胸前,怒道:“我不管你跟傅慧有什么恩怨,我月家可没招惹你,你让手下重伤我妹,不知是何道理?”
“重伤你妹!”云尚修明显地愣了下,看向雪羽和小黑,“我记得我说过,不得伤人?”他现在只想救出女儿,挽回家族声誉,并不想跟其他隐世家族或者花国当局为敌。
雪羽嘻笑道:“可你没说过,被人攻击,不得反抗啊!”
“你……”云尚修多少年没被人忤逆了,当下变了脸色。
“老爷,现在最主要的是掳了方禹,或是傅慧走人,”管家提醒道:“小姐还等着您救呢。”
这里毕竟是红五军的地盘,滞留得时间久了,管家怕他们不能全身而退。
“云伯伯,”月宇劝道:“嘉懿姐之事,还是正面解决的好,您这样只会让事情陷入僵局。”
“月少主,”管家道:“你叔叔的脾气有多臭多硬,我相信你们月家比我们更清楚,旦凡他不那么强硬,看在两家的面子上通融一二,我们又怎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家老爷不想伤你,你还是让开吧。至于打伤令妹之事,我们事先并不知情,事后,我云家自会登门陪礼道歉。”
花旬在世俗界发展的越来越好,不可能再回归家族,族里早在几年前便定下了月宇少族长的身份。他此番前来国防大读书,一是应花旬的要求,跟傅慧处好关系,最好是能跟随她个十年八年,二是历练。
说实话,隐世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并不赞成小叔打破现有的规则,掺和进云家家族内斗。
只是他现在是国防大的学生,是傅慧的同学,万没有让人有他面前将人抓走的道理。更何况人家刚救了他妹妹,他月家教养出来的子弟,绝不可能是忘恩负义之辈。
“抱歉,云伯伯,”月宇冷静道:“无论是傅慧,还是方禹,今天你们都不能带走,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
管家眉头一皱,这是要撕破脸的节奏啊!
“老爷,您看?”
“打晕。”云尚修脚步不停,挥掌甩飞江新命,伸手朝傅慧抓去。
月宇忙抬剑朝他手腕刺去,被管家一剑挑开,拦着缠斗在了一起。
方禹心下发急,忙往傅慧的方向奔去。
“呵呵呵,”雪羽一声轻笑,截了他的去路,“乖乖地将生机丸交出来,姐姐让你少受点罪。”
方禹手腕一翻将装有生机丸的玉瓶握在了手里,“想要啊,可以,劝云家主放了我同伴。”
“小子,想跟我玩心眼,你还嫩了点。”雪羽拔出腰间的枪,对准方禹的膝盖就射了过去。
距离太近,方禹简直无从躲避。
“当~”
子弹击在冰上,卡在了坚硬的冰层里,与之同时,雪羽手中的枪被冰层裹住,一颗小石子砸来,零件碎了一地。
方禹一怔,继而惊喜道:“师父。”
眼前人影一晃,花旬已挡在傅慧身前,扣住了云尚修的手腕,“云家主,别来无恙。”
云尚修眼角猛然一缩,挣开手,负于身后,“花校长的修为又精进了。”
“云家主谬赞。”花旬的目光扫向他身后蠢蠢欲动的五人,“请这么多朋友上山,云家主不会是来郊游的吧?”若没看错,手拿武士刀的这位小胡子中年男人,应该是RB的忍者,黑斗篷……花旬捻了捻指尖,贞德的族人吗?
“明人不说暗话,我今天来此,想借两个人用用。”
“哦,只是借人,”花旬侧身一点地上的血渍,“云家主直言便是,何必欺负小辈,上来就是打杀。”
云尚修眼里的情绪一敛,沉了脸色,“说起打杀,我怎抵得,你护着的这小女娃,小小年纪不但心狠手辣地斩了我云族灵狐的尾巴,还将我云族大小姐关进了大牢。”为这事,他云族在一众家族面前,丢尽了脸面。
“云嘉懿之事,先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是她窥探军营在前,想杀人灭口在后,云家主既是听不进去,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云老头,你跟他这么多废话干嘛,左不过打一架,赢了,我们将人带走就是。”雪羽丢开枪渣,身上的威压碾向方禹,压得他动弹不得,劈手夺下他手里攥着的玉瓶,倒出粒生机丸吞下,又捏碎了一粒涂在断腕、断手上,就地捡了两根树枝,将断手与断腕相接用发带缠绕固定。
“嗨,小黑,生机丸要不。”她朝瘫在地上的小黑,扬了扬手里的玉瓶。
小黑伸手。
“记得欠我一条命哦。”
小黑点头。
雪羽倒出一粒,伸指一弹,“张嘴。”
小黑张嘴含住,吞下肚。
雪羽的容貌,让花旬想起一人,“你是雪族人?”
“你在拖延时间?”雪羽一把扣住方禹的脖子,轻笑道:“抱歉我不吃这种搭讪,先走一步了。”
带着方禹,她飞身就要走。
花锦身形一闪,截了她的去路,“队长,抱歉,来晚了。”
“还有我哦,”花影嘻笑着站在了花锦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