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残疾大佬的冲喜新娘——宋家桃花
时间:2019-11-18 10:12:10

  “主子,我没事的。”
  喜鹊怕萧知伤心,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 劝道。
  “怎么, 难不成你还想替你的丫鬟出头不成?”陆宝棠一边揉着打人打得有些发疼的手腕, 一边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萧知主仆两人,眼见萧知低着头,抿着唇,又是讥嘲一句,“哎,我说,你不会真把自己当做什么人物了吧?”
  “别说我现在打了你的丫鬟,就算是打了你,你以为别人会说什么?”
  虽然早些时候母亲私下跟她提点过,让她离这个女人远点,可她却没当一回事。
  她可是侯府的三小姐。
  现任的长兴侯是她的父亲,世子爷是她的嫡亲哥哥,她是陆家这一辈唯一一个姑娘,就连祖母也娇宠着她……一个以冲喜身份嫁到陆家的孤女,就算打了她,她又能如何?当初她做了这么多事,她不是也都忍下来了?
  难不成如今换了个身份,她就敢了不成?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她眼中,萧知仍旧还是那个胆小怕事的孤女,被抢了银子抢了首饰也不敢说话。
  换一个身份的萧知的确不敢跟陆宝棠作对。
  可换了一个灵魂的萧知……
  萧知什么都没说,只是抬了眼帘,淡淡看了陆宝棠一眼,而后扶着喜鹊往后头的大石头走去,等把人扶着做好,然后才转头看向陆宝棠。
  “主子……”
  喜鹊仰着头,还有些坐立不安,就连声音也有些惴惴不安。
  萧知听出她话语间的害怕,笑着转过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一句,“别怕,没事的。”而后她也未再多言,径直收回手朝陆宝棠走去。
  如今刚过了一月中旬,天气还是有些凉的,任凭今儿个日头当空,可打在人身上的风却是冷的。
  可不管是这温度,还是风,却都不敌萧知那张脸。
  犹如桃李般的面容此时一丝笑意都没有,冷冰冰的,就跟天山上常年不化的雪一样,她一步步朝陆宝棠走去,步子缓慢而有力。
  陆宝棠看着她这幅样子,也不知怎得,心下竟是猛地一跳,就连揉着手腕的手也跟着停了下来,“你,你想做什么?”她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有些没什么底气,余光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个丫鬟,又觉自己人多势众。
  便又生了几分底气,仰着头,抬着下巴,倨傲的看着萧知,冷嗤道:“你的丫鬟没规矩,我打她一巴掌是让她知道尊卑有别。”
  “至于你呢——”
  陆宝棠看着萧知上下扫了一眼,又道:“最好别惹我生气,要不然我连你一块儿罚!”
  她还记得上次因为这个女人的月例,母亲被祖母罚呢。
  萧知没有理会陆宝棠的话,只是看着她,神色沉沉的说道:“道歉。”
  “什么?”
  陆宝棠起初是没听清楚,等又回忆了一遍才听明白,不知道是太过惊讶还是其他缘故,她就像是看疯子似的看着萧知,嘴里也是错愕般的惊呼道:“你疯了?!”让她跟一个丫鬟道歉,这个女人在想什么?
  “道歉。”
  萧知言简意赅的开口,冷冰冰的说道:“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陆宝棠张口想说什么,可看着萧知这幅模样,皱了皱眉,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最后也只能吐出两个字,“疯子!”
  真是个疯子。
  她不想跟疯子说话,所以瞥了萧知一眼,就打算离开了。
  可还没转身。
  她的胳膊就被人从身后用力握住了。
  “疼——”
  陆宝棠自幼被娇养着长大,平日连剥个橘子拿把剪子都觉得累,此时被人这样握住胳膊,自是疼得惊呼出声。
  走是走不掉了,想挣扎又挣扎不开,陆宝棠气得不行,便想拿另一只空闲的手去打萧知,就跟刚才打喜鹊的一样。
  可萧知不是喜鹊,陆宝棠那只手刚在半空还没落下的时候,就被她握住了。
  十分的力道。
  一点都不留情面。
  若是再重一些,甚至可以直接卸了陆宝棠的胳膊。
  陆宝棠直接疼得掉起了眼泪,嘴里还不住道:“你这个贱人,敢这样对我,你活腻了不成?”
  萧知这阵子每日推着陆重渊出去晒太阳,平日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绕着院子走个十来圈,强身健体,虽然不比以前那具身子,但对付一个陆宝棠还是绰绰有余的。
  此时她把陆宝棠的两只手直接反剪在身后,听到她嘴里那些骂骂嚷嚷的话,她也没回答,只是垂着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看着她。
  声音冷冰冰的,道:“道歉。”
  这是萧知第三次说这样的话了,看着陆宝棠愠怒的脸,她丝毫不为所动,继续道:“不道歉的话,我就打你。”
  “你?”
  陆宝棠起初还在哭骂着,听到这话却错愕的抬了头,她就跟傻了似的看着萧知,等反应过来,立马就骂道:“你这个贱人,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还敢打她?
  她以为她是陆崇越吗?
  陆崇越那个没脑子的东西本来就不得祖母喜爱。
  她可不一样。
  萧知要是敢动她一根汗毛,她就要了她的狗命!
  “你们都死了不成,没看到我被人欺负,还不过来?”陆宝棠挣脱不成,只能咬着牙朝身后的几个丫鬟喝道,等她挣脱开,看她怎么折腾这个贱人!
  竟然敢当众给她难堪!
  那几个丫鬟先前也是被这番阵仗给吓到了。
  这才迟迟没能过来。
  此时听得陆宝棠的斥骂,自是忙赶了过来,可她们还没走到跟前,就看到萧知抬了眼帘朝她们看来,那双清亮的杏儿眼一丝温度都没有,看着她们的时候,就像是在看死人一样。
  几个丫鬟也不知怎得,迎着这样的目光,竟是连一步都跨不出去了。
  眼见她们止了步子。
  萧知才淡淡说道:“你们应该都知道二少爷的下场吧。”
  “乖乖站在那,别动,要是惹我不高兴……”她的语气微顿,继而却是低低笑了下,可她虽然是笑着的,脸上的神情还是冰冷的,“我连府里的二少爷都打得,你们几个……你们说,我打不打得?”
  话说到这。
  看着几人苍白的脸色,她冷嗤一声,“就算我当场要了你们的命,也没人敢说我什么。”
  那几个丫鬟听着这话,脸色煞白,起初还犹豫不决的步子,竟是再也都跨不出去了,甚至在萧知这样的注视下,她们连头都不敢抬。
  她们自然知道二少爷的下场。
  被打了三十鞭子,还被送去了北庄,过年都没能回来。
  主子的下场都是如此。
  更不用说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了。
  “你们——”
  陆宝棠见她们一动不动,看得又恨又气,她想破口大骂,可还不等张口,身后的女声便跟鬼魅似的如影随形,“聒噪。”
  像是在跟人打商量似的。
  萧知和人说道:“你呢,道了歉,今日这桩事就算了了。”
  “若不然……”她另一只空闲的手落在陆宝棠的脸上,圆润的指甲正掐在那张甜美的脸上,像是蜻蜓点水般的从眉到下颌,一寸寸滑过,没使什么力道,但也足够让人害怕了。
  陆宝棠就被她这番动作吓得僵直了身子。
  “你,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萧知似是想了一瞬,然后才看着人惊恐般的双目,轻笑道:“你乖乖的道歉,我自然什么都不会做,若不然,我这手使不好力道,要是一个不小心,划破了这张小脸蛋,就不好了。”
  “你!”
  陆宝棠气得睁圆了眼睛,她狠狠瞪着萧知,想说什么,但迎着她这样一双云淡风轻般的眼睛,却是半句狠话都说不出。
  她终于知道了。
  以前那个看到她只敢低着头,半句话都不敢说的孤女,现在是真的不一样了。
  她是认真的。
  如果她不道歉的话,这个女人是真的敢划破她的脸。
  陆宝棠不明白,为什么才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个女人可以变得这么恐怖?力道大的要死,脾气也差的要死,还敢威胁她……她最看重自己的脸了,要是被这个贱人划破了,以后她还怎么见人?
  可要让她像一个丫鬟道歉,她又实在做不到!
  她可是侯府的千金小姐,一个卑微如蝼蚁的贱婢想要她道歉,配吗?可陆宝棠虽然娇蛮,却也不是傻子,她自然不敢在这个时候同萧知说这样的话,她只能咬着牙,把心里的恨意暂时都压在心底,然后看着人恨声道:“你就不怕我告诉祖母和母亲?”
  这个女人就一点都不怕吗?
  “陆小姐整日待在侯府,可能不大明白咱们大燕的律例。”萧知没有回答陆宝棠的话,反而是说起别的,“大燕律例明文规定,若是身契自由的奴仆是不能被主家随意打骂的,倘若有违背的,可以上告衙门。”
  “轻则打骂,重则关押。”
  奴仆分为好几种,一种是被牙婆买卖的奴仆,这种都是有身契的,生死皆随主家,另一种是家生子,比较得主家信任,但牵涉的利益太多,有时候反而更加不自由,纵然被打被骂也不敢多说。
  还有一种,便是陪嫁过来的。
  这类丫鬟的身契大多都是握在女方手中,而不属于夫家,除非女方死了,身契延传到夫家的手中。
  要不然夫家的人是无权干涉和打骂的。
  而喜鹊——
  她虽然自幼跟着原身,却是没有身契的,也就是喜鹊其实是良家身份。
  随意打骂良家,这可是重罪。
  不过很多情况下,即便真的被打,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毕竟为了一个丫鬟而得罪自己的夫家,么必要。
  可萧知显然不这么想,她也不怕得罪。
  所以她才会在这个时候挟着陆宝棠,和她说这样的话,怕人听不懂似的,萧知好脾气的和人解释了一回,“我这丫鬟虽然自幼陪着我,却是自由身,你说,我要是闹到衙门里去,你会有什么下场呢?”
  眼见陆宝棠变得越来越惨白的脸,她却没有住口,反而继续往下说,“新任京中衙门的那位大人是寒门出身,听说格外嫉恶如仇,即使你是侯府小姐,只怕也难逃此罪。”
  “你说,你的祖母和母亲又该怎么帮你?”
  陆宝棠听得怕极了,就连脸色都变得苍白了起来。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以她这个身份,是没有权力去教训喜鹊的,可她向来肆意惯了,平日对底下的人都是动辄打骂,又觉萧知主仆好欺负,这才不管不顾打了这么一巴掌。可她没想到,萧知这个女人这么狠,竟然还拿律例来压她。
  她虽然不爱读书,但这些条例还是知道的。
  要是真的被告上衙门,可真是丢了人了,她以后还怎么在贵女圈里混?
  恐怕那些人连理都不会理她!
  背地里还要嘲笑她!
  像是预感到了以后的日子,陆宝棠忍不住尖声喊道:“不要!”握着她胳膊的手还是没有松开,她的脸一下子青一下子白,眼中的愤恨也是遮也遮不住,咬了咬牙,她闭着眼睛,终于还是开了口,“是我错了。”
  跟蚊蝇差不多响的声音响起。
  萧知也没松开,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甚至还挂着一抹笑,“太轻了,还有……”
  她提醒道:“不是对我,是对我的丫鬟。”
  这个贱人!
  陆宝棠睁开眼睛,迸发出眼中的恨意,可迎着萧知这样的目光,还有眼底的威胁,她缩了缩脖子,还是咬了牙……转头看向喜鹊,不知道停顿了多久,她才咬牙道,“是我错了!”
  喜鹊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她从小跟着主子,以前在尼姑庵的时候也没少受那些尼姑的欺负,后来跟主子来了侯府,更是没少被底下人的挤兑,说骂几句还是好的,像林婆子那样的,直接拿着板子打她都是常有的事。
  她不知道律例。
  她以为这就是她的命。
  可此时——
  这个侯府的千金小姐站在她面前低着头,同她道着歉,祈求她的原谅。
  这……怎么可能呢?
  喜鹊就像是在做梦似的,忘记了张口,只能朝陆宝棠身后的女人看去,那个熟悉的身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也朝她看来,露出一个安抚和鼓励的笑。就这么一个笑容,却让她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
  不是做梦。
  是她的主子在为她讨要公道。
  她的主子……
  她的主子说,她不是任人打骂的奴仆,如果她想,她甚至可以上告衙门。原本的慌张逐渐消失,反而是有几丝火热流连在心中,喜鹊坐在石头上看着陆宝棠脸上的不甘,撑在两侧的手其实还是有些害怕的紧握着,可脊背却挺得很直……好一会,她才看着陆宝棠说道,“没事。”
  而后她又看向萧知,很轻的说道:“主子,算了。”
  她是恨陆宝棠,恨这些不把奴仆放在眼中的人,但她不想主子在府里难做……她是自由身,可主子不是,那个侯夫人和老夫人都不是善茬,要是因为她的事惹了她们不顺,继而连累到主子。
  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萧知倒是不担心别人是怎么想的,早在她鞭打陆崇越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被人在背后议论的准备。
  至于陆老夫人和王氏……
  陆老夫人现在一心想利用她挽回她跟陆重渊的关系,纵使她再过分,她也不会说什么。而那个王氏……几年相处让她知道王氏是个趋利避害的人,她绝对不可能主动惹事,只怕早在陆宝棠回来的时候,王氏就已经和她提醒过了。
  松开手。
  轻轻揉着手腕,握了这么久,还是有些疼的。
  几个丫鬟见她松开也终于敢上前了,她们想扶住陆宝棠,可是手还没伸过去,就一人挨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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