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饲养手册——乌合之宴
时间:2019-11-19 08:48:15

  “童童想不想我?”夏侯召额头抵着木宛童的,声音低低的问,帐中还残留着方才情动之时的甜意。
  木宛童蹭了蹭,声音软软的“想,我很想你,夏侯召。”说着说着又委屈起来“夏侯召,你为什么丢下我就走了?你是个大骗子!”
  夏侯召漆黑的眼瞳蒙上一层阴影,只是避重就轻道“我也很想你,童童……”他拉着木宛童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跳动的地方“你感觉到了吗?它是为你跳动的。”
  自从邺城回来之后,这是夏侯召睡得最好的一次,怀里软玉温香,是他心心念念的人,想要一辈子都不放手。
  木宛童揉了揉额头,朝身侧一摸,这才觉得不对劲儿,夏侯召什么时候摸上她的床的?她昨天本想趁机和夏侯召说说话,没想到那酒劲儿太大,没过多久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
  夏侯召被身侧细微的响动吵醒,顺手将人圈在怀里,朝着木宛童脖子露出的一小片皮肤轻轻咬了一口。
  木宛童脸瞬间通红,将人推开,她自己喝多了后什么都记不得,当然更记不得昨夜她和夏侯召都做了什么,只是低头看着身上的印子,零零星星的一路从胸口蔓延到小腿,锁骨上最多。
  她揪着被角,拼命去想昨夜自己做了什么,却一点记忆都没有在,昨晚她是不是和夏侯召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万一怀孕怎么办?
  “童童,你记不记得昨晚……”夏侯召欲言又止,扯开自己的衣裳给她看,结实的肌肉上遍布着牙印,他的锁骨上也有许多吮吸出来的红痕。
  木宛童捂脸,完了,真的完了!她好像把夏侯召给睡了……
  虽然两个人互相喜欢,她嘴上不说,实际上也贪图夏侯召的美色,但酒后意乱情迷总归不是一件好事,以后万万不能喝酒了,木宛童下定决心。
  夏侯召看着她的模样,忽然笑出声来,将人一把扯进怀里,下巴垫在木宛童的肩上,与她十指交扣,无不认真道“童童,若是我来沈家提亲,有多大的把握?”
  木宛童仔细想了想,也认真的回复他“大概半分都没有,外祖母要留我到二十岁才肯让我嫁人的。”
  夏侯召泄气,把玩着她细嫩的手指,他今年已经二十三,再等五年就二十八了,旁人家的孩子都上学许久了,她连媳妇还没娶上。
  他等不及的,想要尽快成婚。如今樊门关已经安定下来,他连将军府都重新翻新了一遍,只等着木宛童嫁过去。
  他不是什么善良的人,这次回来整肃军队,毫不夸张的说,鲜血都流成了一条小河。他已经将所有的爱意和耐心都给了木宛童,就再也分不出一星半点儿来给旁人。
  就算沈家是木宛童的母家,他也不会完完全全遵从沈家的意思。若是能取得沈家的好感,让童童尽早嫁过去最好,若是不能,非要拖个四五年,他恐怕要采取些非常手段。
  “但是我想早点嫁给你……”木宛童强忍着羞涩,握了握夏侯召的手。
  久别重逢,心里的思念早早就压过了什么羞涩,她变得格外直白,将心思袒露给夏侯召看。
  夏侯召心里原本想好的阴谋诡计一股脑全散了,只是抱着木宛童叫她的名字。
  既然童童也喜欢他,那私奔是不是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回头有了孩子,木已成舟,再回来沈家看看,孩子都生了,总不能继续拦着不是?
  夏侯召心里是这么想的,却不敢说出来给木宛童听,生怕她嫌弃自己卑劣,依照她的性子,必然是不会同意的,到时候哄骗出府悄悄带走,算是强抢民女也认了。  
  沈晰和昨夜酒喝多了,宿醉起来头疼,他揉了揉太阳穴,突然想起什么。
  “去看看夏侯将军可在客房?还是已经告辞了。”沈晰和想起夏侯召那张桀骜不驯的脸,头又开始隐隐发胀。
  夏侯召长在边关,是个没礼义廉耻人情冷暖的,基本的伦理纲常都不怎么明白,做事随心所欲,他的傻妹妹又好骗,可真叫人头疼。
  不多一会儿,小厮回来给正在穿衣的沈晰和禀报“并不在客房中呢,也未曾告别离开,就连府中早早起来洒扫的小厮都未有一个人见过夏侯将军,说起来也真是奇怪。”
  “那阿宛可曾起了?”
  “未曾。”小厮回应。
  沈晰和长吸一口气,生怕把自己气死。这事儿还不能告诉祖父母和父母亲他们,若是他们知道了,恐怕一个受不住刺激就晕过去了,或是将夏侯召活活扒了皮。
  沈晰和扔了擦脸的巾子在水盆里,好,夏侯召你可真能耐!
  他昨夜临走时候虽酒劲儿上来,却也明明白白吩咐底下人好好守着阿宛的院子,这竟然都让他溜进去了!
  夏侯召接连送了两次礼物来,府中其他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当做夏侯召想要拉拢沈府,他却清楚的很,那两件东西无非都是刻意给阿宛打造的,府中就阿宛一个年轻姑娘,那样好看的东西不给阿宛用又给谁用?
  小厮不解,夏侯将军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一直淡漠的大公子这样气愤?
  没过多久,那边的人说夏侯召回客房了,沈晰和这才收拾了自己的情绪,前去找夏侯召谈谈。
  客房在沈府的西南角,与木宛童住的地方相去甚远,若非刻意,谁会大老远,深更半夜的跨半个沈府去找人家姑娘,沈晰和越想越觉得气恼,失了平日的淡泊若仙形象。
  夏侯召见是沈晰和,非但不怕,反而安逸的请沈晰和落座,沈晰和眼尖的瞧见夏侯召颈上一道鲜艳的红痕,忍不住握了拳,好不容易才保持风度,坐在夏侯召对面。
  “你们都退远些,不许进来打扰。”沈晰和沉声吩咐。
  夏泺看了一眼夏侯召,见夏侯召点头,方才跟着一同出去。
  沈晰和冷了声音“夏侯将军口口声声说阿宛是你的妻子,可现在一无婚书二无媒妁之言,你竟然敢如此轻浮!当真以为我沈家没人了!阿宛年纪小不懂事,受你蛊惑,可我这个哥哥不是死人!”
  “可若是我光明正大前来提亲,不说贵府会不会应允,就单说会不会将放我进来都是个问题,今后我再想见童童,恐怕难如登天。”沈家护犊子,夏侯召除却在趋炎附势之人眼中是个高枝儿,在旁人眼里还不如那贩夫走卒可靠,会疼媳妇。
  沈晰和叹口气,就算夏侯召把阿宛当做心肝肉一样的爱护,夏侯召实际上也并非良配,一来他不要命,阿宛哪日守寡都不一定,二来他将来不会止步于一个樊门关,难保移情别恋,沈家又钳制不住他,再让阿宛受了委屈。
  “那我们不同意,你就可以偷偷摸摸来找阿宛了?这又是什么道理?”沈晰和斥责他。
  “童童喜欢我,我也喜欢她。”夏侯召仰着下巴,语气里带了几分炫耀的意味。
  沈晰和听出来了,夏侯召这是示威呢,若是沈家同意了婚事最好,若是沈家不同意婚事,那他就偷偷摸摸和阿宛私会,他就是仗着阿宛喜欢他,所以有恃无恐!
  “所以我们沈家若是不同意,你就要继续做这种偷鸡摸狗之事了?”沈晰和难得说话这样狠,可见是对夏侯召恨到牙痒痒,就算阿宛喜欢夏侯召,夏侯召又对阿宛好,还是改变不了讨人厌的本质。
  
 
  第五十五章 
 
  “还有另一个法子, 想必沈大公子不会想听。”夏侯召认真看着沈晰和道, 语气诚恳, 丝毫不作假, 沈晰和免得不多想。
  “不必说了。”沈晰和摆手, 他实在不怎么想听。他是昏了头脑,当初有一瞬间觉得夏侯召与阿宛相配,现在看来不过引狼入室。
  沈晰和看着夏侯召颈间的那道红痕觉得异常刺目, 又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阿宛铁了心人认定这个夏侯召, 他怎么好拦着?
  原本阿宛尚且小的时候,祖父祖母就开始担忧起她的婚事,阿宛自小就生的玉雪可爱, 集合了姑姑与姑父所有的长处,又聪慧机敏。
  外祖父在邺城上上下下都观察了一番年龄相近的小公子,这个觉得愚钝,那个又觉得丑陋,都没有一个配得上他宝贝外孙儿。
  干脆又将目光投向自己的门生, 打算照着自己的要求培育一个外孙女婿,温润端方, 谦谦君子, 好不容易有个差不多条件的宋允出现,偏偏姑父因与宁臣侯府有故交,将阿宛与高稔定了娃娃亲,可就是这样, 他仍觉得差强人意。
  高稔虽人品才学都不差,生的一副好皮囊,后宅却不是个安分的,虽说南齐都以蓄养姬妾为乐,但也实在太过。祖父早就想将这门亲事退了,再给阿宛择一个好夫婿。
  沈老太爷嘴上什么都不说,实际上是将木宛童疼爱到心坎儿里去的。
  若是他晓得阿宛自己看上了个处处都是毛病的夏侯召,恐怕要气坏身子。
  沈晰和将夏侯召赶出去,木宛童还想着夏侯召未曾用早饭,悄悄命苦芽去给他送了一包点心路上吃。
  沈晰和也不是瞎子,阿宛有恃无恐,就仗着自己已经知道她和夏侯召那偷偷摸摸的关系,这才在自己面前丝毫不避讳。
  但还是好气!
  沈晰和面色古井无波,垂在袖下的手却紧握成拳,看着夏侯召洋洋得意的嘴脸。
  龚映雪出嫁那天还算是风光,至少夏侯召还在邺城,老皇帝也没死。她借着平城王府出嫁,免不得引人侧目,让众人艳羡。
  温氏看重她,自然不会刁难,反倒处处帮衬她在府中树立威信,高稔是个耳根子软的,龚映雪又会做人,加之温氏替她说好话,高稔便慢慢也接受她了。
  实打实论起来,龚映雪在宁臣侯府的日子倒是比在平成王府还要惬意几分,至少不用再逢迎龚氏与庞氏那两个难缠的老妖婆。
  她又是当家夫人,府中姬妾一个个乖顺,高稔也敬重。
  但是自从夏侯召被顺帝判为逆臣后,她的日子倒是稍稍有了些艰难,但龚映雪却不会埋怨夏侯召,她如今能嫁进侯府,还是仰仗着夏侯召,感激还来不及,怎么能做忘恩负义之人反倒去埋怨?
  只是照旧的管理府中大小事务,事无巨细,皆妥帖细致,没有出过错的时候。温氏虽怕夏侯召牵连他们家,但对于龚映雪这个儿媳妇,当真是极为满意的,倒也不会为难她。
  文姬是柳州知府的女儿,算是高稔后院里身份最为高贵的一个姬妾,平日里自持身份,不愿意与旁的妾室打交道,时不时又出言奚落,众人都晓得她心高气傲的臭脾气,不愿意过多同她计较。
  何况若是计较起来,将事情闹大了让温氏知晓,那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一个都跑不了!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忍忍也就过去了。
  若实实在在的说,龚映雪一介商户之女,身份与文姬也差了不少,文姬是打心眼儿里瞧不上龚映雪,但碍于温氏偏心龚映雪,又因着龚映雪是平城王府出嫁的,不敢造次。
  自打夏侯召去了樊门关,平城王府空了后,文姬便也没忌惮了。
  含芳院是宁臣侯府主母所居之地,占地极广,四面通风,院子里种了不少奇珍异植,春夏秋冬各有景致,不至于过于空荡,显得凄清。
  卯时三刻,龚映雪早早已经端坐在上首,一屋子莺莺燕燕将正堂挤的满满当当,环肥燕瘦的美人聚在一起,光是香粉味儿都让人醉了。
  高稔是邺城有名的公子哥儿,风流多情,却温润端方。南齐但凡有点儿身份的人皆是蓄姬纳妾,以此为乐为荣,方才显得身份尊贵。高稔自然也不例外,加之他相貌英俊,不少姑娘倒贴。
  高稔又是个性子温吞的,来者不拒,这后院里的人就越来越多,含芳院的正堂险些到了坐不下的地步。
  龚映雪自嫁人后,一改往日闺中装扮,将一头墨发尽数挽起,高拢成髻,以金玉宝珠为饰,行止间环佩叮当,富贵又不显得粗俗,眉眼也多了几分原本未曾有的风情。
  龚映雪微微敛眸,面上多了几分冷意,伸手将面前的茶盏端起,微微抿了一口,方才冷声问身边儿的嬷嬷
  “现在几时了”
  嬷嬷看了眼沙漏,方才恭敬道“回夫人的话,眼下已经卯时三刻。”
  嬷嬷是后来龚映雪嫁到府里来,温氏送给她来帮衬的,生怕她治不住府里这帮不省心的小蹄子。
  龚映雪有手腕,笼络人心是一把好手,该杀伐果断时却又极有手腕,嬷嬷免不得欣赏,自然衷心一些。
  龚映雪将手里的茶盏砰的一声重重放在面前的小几上“文姬呢?”
  下头坐着的姬妾无不一阵瑟缩,夫人比起老夫人来,手腕更是高,恩威并济,让她们心生敬意。
  “老奴已经派人去请了,怕是春困睡过了时辰。”嬷嬷继而低头回道,语气里带了几分讽刺。
  龚映雪颔首点头,面上的冷意却不见丝毫消融,明显是不信这说辞,正堂里安静的一根针落下都让人听得见。
  府中的姬妾每日卯时整要来含芳院给龚映雪请安,这是万万不能破的规矩,鲜少有迟到的,偏就那文姬,三番两次的不将龚映雪看在眼里。
  龚映雪不是个别人打一巴掌还要把另一半脸送上去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肆包容不是因着她脾气好,而是为了给府中众人瞧瞧,她不是个不容人的,已经给过文姬机会了,实在是文姬三番两次做事出格,她才迫不得已正肃家规惩治文姬。
  “那便是如此,再等等罢。”龚映雪倚靠在椅背上,淡淡的吩咐。
  底下的姬妾没有龚映雪的命令,没有一个人敢挪动,皆是屏声敛气,心里忍不住埋怨文姬。好端端的得罪夫人还要把她们这些无辜的人扯上。
  高满月年纪小,坐不住,不住的在椅子上扭动身子,她母亲生怕她乱动再得罪了夫人,忙的捂住她的口鼻,按她在座椅上威胁警告一番。
  龚映雪见着下头的动作,微微凝眉,招手示意将高满月带过来。这样带孩子可不行,好端端的孩子回头再给教成根木头。
  将来高满月出去代表的是宁臣侯府的脸面,也是她当家主母的脸面,高满月是府中第一个孩子,若是教不好,恐怕有人要说她不容人,不善待庶女了。
  再者而言,高满月将来是要出嫁的,若她生下嫡子继承爵位,也需要姻亲的帮扶,不机灵怕是不成。
  高满月呆呆的上前给龚映雪请安,然后便立在那儿不动了。
  龚映雪将高满月搂在怀里,从桌上拿了块儿点心给她“满月用过早饭了吗?”
  高满月盯着点心,先是摇头,又瞧着自己生母告诫的神色,复又点头,乖巧的冲着龚映雪道“母亲,满月用过早膳了。”
  龚映雪听见高满月肚子微不可闻的叫了几声,免不得又皱眉,责备的看了一眼下头高满月的生母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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