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同学争着要养我——春如酒
时间:2019-11-19 08:53:20

  陈妈妈给她买了一部手机,教会她如何使用,于是每天晚上睡觉时,她就偷偷地躲在被窝里看动画片,看到实在撑不住了才睡觉。
  有时也会看看其他的,比如小猫小狗的纪录片,王子公主的电影,美食节目等等。
  一天晚上她不小心点进一部恐怖片,猝不及防看见一张可怕的鬼脸,吓得丢掉手机尖叫,惊动全家人。
  三人跑到门外来问她怎么了,她不敢告诉他们自己熬夜看电视,只好闭着眼睛关掉手机,打开门可怜兮兮地说自己做了噩梦。
  陈妈妈心疼她,当晚跟她一起睡。
  阮秋本来很不习惯,但是当躺在她身边,嗅见对方身上淡淡的洗涤剂香味时,恍惚间感觉自己来到了妈妈的怀抱里。
  妈妈身上的香味也是这样的,可妈妈现在在哪儿呢?她真的好想他们。
  黑暗里,阮秋用手背擦了擦湿润的眼眶,无声无息地睡着了。
  翌日傍晚,阮秋牵着冬冬在家门口的小路上散步。
  冬冬爱吃,一天能吃好几斤狗粮,长得也快,已经比她膝盖还高,毛色又好看,称得上威风凛凛了。
  小区里种了板栗树,正值成熟的季节,板栗裂开掉进落叶堆里。
  阮秋偶然发现一个,像发现阿里巴巴的宝藏一样惊喜,干脆放弃散步让冬冬跟她一起翻找,想待会儿带回去给陈妈妈吃。
  一人一狗翻得兴高采烈,旁边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狗叫。
  她回头一看,一条不比巴掌大多少的泰迪正对着他们狂吠。
  “狗狗,走开。”
  阮秋挥挥手。
  泰迪不仅不走,还叫得更凶,龇牙咧嘴的,仿佛想冲上来咬她一口。
  冬冬见状护在她面前,尾巴垂下来,发出戒备的低吼。
  阮秋害怕俩狗打起来,用手搂住了冬冬的脖子,冲那泰迪说:
  “坏狗狗,快走开!”
  泰迪叫得接近癫狂,口水差点喷到她身上。连续不断的叫声刺激着阮秋的神经,她没心思再捡板栗,抱起冬冬想回家去。
  可就在她起身的一瞬间,泰迪竟然朝她扑来。
  冬冬挣扎下地,用身体挡住她,同时一口咬住泰迪的鼻子。
  嗷嗷嗷——
  后者疼得惨叫逃跑。
  阮秋何时见过这等架势?吓坏了,身体不住发抖,牵着冬冬赶快往家里走。
  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抱着泰迪追过来,凶巴巴地问:
  “是你家狗咬了我的狗?”
  阮秋害怕得说不出话,求助地看向自家大门,希望陈妈妈或陈爸爸出现。
  “你这人有没有素质?这么大的狗随它乱跑?你看看我狗鼻子被咬成什么样了!”
  他一把抓住阮秋的手腕,“走!跟我去医院,它的医药费你来给!”
  阮秋拼命摇头,往外抽手,没抽出来,于是往前一推。
  男人打心底不以为然,毕竟对方看起来弱不禁风,能有多大的力气?
  可没想到的是,对方的力气超乎他的想象,他竟然被推得往后栽了一个大跟斗,还滚了两圈!
  他趴在地上晕头转向地抬起头,难以相信刚才发生的事。
  “你怎么这么大力气?”
  陈暮生说过不能随便在别人面前暴露实力,否则会引来麻烦。
  阮秋只想出来散个步的,谁知弄得一团糟,没有心思回答,抱起冬冬往家里跑,大喊叔叔阿姨。
  男人爬起来追她。
  “站住!你赔我的狗鼻子!站住!”
  横空冒出成年男性冷淡的声音。
  “你的狗鼻子不是在你脸上挂着吗?”
  男人停下脚步,转头一看,距离他们不到十米的地方来了一辆车,车主已经打开门走下来,是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看起来挺斯文。
  阮秋看见他,就像找到靠山,跑到他身后躲起来,偷偷探出两只眼睛。
  男人警惕地问:“你是谁?”
  对方淡淡道:“我是她表哥。”
  “你表妹的狗咬了我的狗,刚才她还对我动手,这事你想怎么解决?不给我一个交代的话,我现在就报警!”
  陈暮生低头看了眼冬冬,又看看那人怀中的泰迪,什么都不需要问,已经猜到了过程。
  “它是在哪里咬的?”
  男人莫名其妙,“废话,当然是在路上,难道敢冲到我家里去咬?那我非把它腿打瘸不可。”
  “既然是在路上,她的狗有牵引绳,你的狗只有项圈,谁的过错更大?”
  男人意识到这个致命弱点,支吾了一下,强撑着说:
  “就算我的狗没栓绳,可它小啊,体型才多大?你们的狗又有多大?造成的伤害能一样吗?”
  陈暮生道:
  “我妹妹的体型也小,才一米六多,而你至少一米八,她能对你造成什么伤害?”
  男人怒极,面红耳赤地说:
  “她体型小,可力气大得很,我胳膊都差点被她推脱臼了!”
  “口说无凭。”陈暮生回头对阮秋道:“你再去推他一下。”
  阮秋不敢动,他用眼神鼓励她。
  她鼓起勇气走到男人面前,伸出手轻轻推了他一把。
  男人纹丝未动。
  陈暮生说:“你看,她手无缚鸡之力,你说她攻击你完全是污蔑。希望你现在就向她道歉,不然我会将这件事情曝光,让别人看看你丑恶的嘴脸。”
  男人气得两眼发黑,偏偏无可奈何,梗着脖子说了声对不起。
  陈暮生右手牵着冬冬,左手牵着阮秋,平静地走进家门。
  阮秋感激地说:“谢谢你。”
  他摸摸她的头发,“不用客气。”
  陈妈妈和陈爸爸在厨房做晚饭,炒菜炒得热火朝天,根本没听见外面发生了什么。
  他走进去喊他们,当着全家人的面,将一沓证件递给阮秋。
  “从今以后,你不再是阮秋,而是陈妙妙,拥有人类能拥有的所有权利,但前提是别人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真实身份?”她拿着那些证件,感觉沉甸甸的,对这个概念始终太模糊。
  陈暮生道:“就算你小,也应该早就发现了,你和大家是不一样的,和以前的自己也不一样,你不是人类。”
  这句话戳痛了阮秋一直以来不愿意面对的伤口,难过地低下头,把证件递回去。
  “那我不要这个了,我不要当陈妙妙,只当秋秋。”
  他们老是说她傻,说她小,说她什么事都不懂。
  可她就喜欢这样啊,就喜欢抱着冬冬吃着棒棒糖看动画片,永远永远也不要变。
  气氛僵持起来,陈妈妈尝试打圆场。
  “哎,这事不着急,反正证件都办好了,以后再慢慢说嘛。你俩休息一会儿,马上就能开饭了。”
  她说着推了推陈暮生,示意他回房间去,不要强迫她。
  陈暮生只好暂时收下证件,但是没有独自回房间,而是带着阮秋来到客厅,当着她的面,把证件放在茶几底下的抽屉里。
  “这些东西我不会动,你什么时候决定要了,什么时候来拿。”
  阮秋看都不想看,背着他玩手指。
  他摸摸她的头,意味深长地说:
  “等你长大以后,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长大……这个词听起来还很遥远,远得像是永远不会降临。
  阮秋不愿去想,拿来一把狗梳子,给刚才受到惊吓的冬冬梳毛。
  半小时后,晚餐开始。
  四人坐在餐桌边吃饭,陈爸爸习惯性地打开电视看新闻,看了会儿皱起眉,推推陈暮生。
  “这不是你同学吗?”
  后者抬起头,看见电视里男人熟悉的脸,心脏陡然揪紧。
  阮秋惊讶地咦了声,“薛墨非上电视了?”
  以前的薛墨非总是西装革履,坐在他豪华的办公室里运筹帷幄,而今天他站在无数话筒后,身边是阮秋原来的身体。
  他看着镜头,冰冷尖锐的怒意从他深邃漆黑的眼睛里透出来,直射人心。
  “众所周知三年前我投资了由科技大学陈暮生教授主导的仿生人项目,并且在数月前让仿生人1号阮秋面试。期间发生了一点波折,但我已经将试验品找回。不过在这段时间里,我发现了一件违反法律法规和道德的事,在经过慎重考虑后,我决定将它公之于众,并且希望罪魁祸首得到应有的惩罚……”
  他每多说一个字,陈暮生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陈妈妈也涌出强烈的不安,抓住他的手问:“他要说什么?跟你没关系吧?”
  陈暮生没回答,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屏幕。
  “……我要告诉大家的是,陈暮生教授在研究项目期间,曾利用自己的职位便利偷窃人体器官。那是一个被科技大学医学系用特殊方法保存的幼儿大脑,已经有二十多年。陈暮生用其他人的大脑将其掉包,他之所以在博士毕业后选择回国,接受这所大学的邀请,主要原因就是为了那个大脑。”
  闪光灯闪成一片,记者哗然,追着他问个不停。
  啪——
  陈爸爸关了电视,极其缓慢地转过头,颤声问:
  “这是真的吗?她的大脑,是你偷来的?”
  他沉默不言。
  陈爸爸勃然大怒,猛地站起身,抓起饭碗朝他头上狠狠砸去。
  “回答我!”
  他被饭碗砸破了头,眼镜也砸碎了,鲜血顺着破烂的镜框往下流,却依旧不回答,甚至没有理会自己的父亲,只看着阮秋说:
  “他说得大脑不是你的,跟你没关系。”
  阮秋对大脑这个词都理解得不是很明白,茫然地看着他,因身边的气氛感到害怕。
  陈爸爸无法糊弄自己,想继续逼问,这时门铃突然响了,尖锐的声音打破餐厅的压抑。
  陈妈妈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跑去开门。
  几个警察站在外面,冷冷地说:“我们查到这是陈暮生名下的房产,请问你是谁?”
  她紧张地犯了结巴:“我、我是他妈妈。”
  “他在家吗?”
  陈妈妈不敢说,怕一开口他们就把陈暮生抓走,支支吾吾答不出来时,陈暮生自己走到警察面前。
  “我是陈暮生。”
  “有人举报你违法盗窃他人器官,请跟我们走一趟。”
  警察拿出手铐,他的双手被反剪拷在了背后。
  陈妈妈难以承受,捂着脸哭了起来,陈爸爸站在暗处,表情是从所未有过的沉重。
  陈暮生倒成了在场人除警察外最冷静的那个,他回头看着父母,淡淡地嘱咐:
  “我走了,你们帮我照顾好她。”
  警察将他押上车,车影在夜色中远去,最后只剩下零星的几声狗叫,寂静荒凉。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只有一更哦,晚安~
 
 
第33章 
  陈爸爸陈妈妈从未提过,但其实陈暮生早已成为他们这个家的支柱。
  不是经济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他们退休以后无事可做,满心只盼着儿子好,可是活了大半辈子,连欠话费都不曾有过一次的他们,竟然眼睁睁看着儿子被警察带走,简直就像看到了世界末日,精神一下子垮塌了。
  二人在家中抱头痛哭,哭到天亮后,陈爸爸没办法坐以待毙,拿来纸巾让陈妈妈把眼泪擦干,自己出门打听情况去。
  就算没办法救他出来,总得心里有个底,罪名成立的话究竟要判多少年吧。
  陈妈妈闻言也要去,没办法继续在家里待着,二人便携手出门。
  即将离开时,一个人影怯生生地跟在他们后面,仿佛不舍得他们出去,却又不敢说话。
  陈妈妈回头看着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如果不是她,陈暮生不会被抓,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境地,仍然风风光光地当着教授做他的研究。
  可是说到底,这事也怪不了她,是儿子自己鬼迷心窍,冒着犯法的风险把人家偷出来。
  她才是受害者呢。
  陈妈妈没办法无视自己的道德底线,也没办法忘记儿子的遭遇,心情极度复杂,最后叹了口气,叮嘱她道:
  “妙妙,我们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你哪儿也别去,在家等我们,饿了就从冰箱里拿吃的,好吗?”
  阮秋抱着冬冬紧张地问:“你们真的会回来吗?”
  “会,你放心。”
  她得到承诺,没有再跟,目送他们开车离去。
  等车影消失后,她还是不愿意回房间,就站在门边望着,希望下一秒钟他们便回来。
  然而没过多久隔壁的门就开了,养泰迪的那个男人走出来。
  她打了个寒颤,赶紧关门躲去客厅里,打开电视,把声音调到最大。
  “海绵宝宝,我们一起玩吧。”电视里的派大星说。
  谁来跟她一起玩?
  阮秋低头看着冬冬,后者也瞪着那双圆溜溜的蓝色眼睛看着她。
  她鼻子发酸,忍不住把它抱得更紧了一些,同时心里对父母的思念更加严重了。
  陈爸爸陈妈妈一走就是一整天。
  中午阮秋从冰箱里拿了面包吃,又喝了一杯酸奶。
  到晚上时,能拿来就吃的主食已经没有了,她只好打开零食柜,用饼干填饱自己可怜兮兮的肚子。
  叔叔阿姨呢,怎么还不回来?
  阮秋趴在窗户上望眼欲穿,冬冬也开始不安,绕着沙发转圈圈。
  外面的小路上没有一个人,对面的房子里倒是亮着灯。
  灯光映出一家人正在吃晚餐,时不时就传出一阵笑声,气氛温馨又和睦。
  阮秋羡慕地看着他们,突然听到门铃声,吓了一跳,紧接着欣喜起来,以为是陈妈妈他们回来了,奔跑着去开门。
  打开门一看,外面却并非夫妻俩,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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