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行人又去了趟商场,为阮秋采购了一堆衣服鞋子日用品,还有两个大行李箱,装得满满当当。
回到酒店休息,一夜过去,数人登机回晋江市。
杨鹤留下照顾奶奶,顾不凡还有工作需要安排,因此陪阮秋一起登机的是薛墨非和屈寻舟。
薛墨非一掷千金,把头等舱给包下来,倒让阮秋有些不适。
她不想跟薛墨非说话,对方太凶了,无论说什么都带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让她望而却步。
至于屈寻舟……她以前是很喜欢的,可她被他伤了心,不想再理他了。
飞机起飞后,她便一直看电视。
漂亮的乘务员小姐姐时不时来到她身边,问她要不要食物和饮料。
她吃饱喝足,在电影背景音中眯着眼睛打瞌睡,一觉醒来,飞机已经要降落了。
她又回到晋江市。
阮秋从小小的窗户往外看,城市风景尽收于眼底,对于自己的新生活倍感紧张。
“汪汪——”
冬冬跳到她腿上,舔她的脸,已经迫不及待要下去了。
薛墨非已经安排人接机,准备一落地就上车。
谁知走出机场,面前却停着两辆车,比着赛似的豪华。
屈寻舟打开其中一辆车的车门,淡淡说道:“既然是去我准备的房子,就坐我的车吧。”
他不屑道:“你在前面带路就好了。”
“薛总,您是不敢吗?”
薛墨非切了声,打算上车,谁知晚了一步,阮秋和冬冬占据后车厢的左边,屈寻舟占据右边,留给他的只有副驾驶位。
刚回来就被人将了一军,薛墨非的脸色很不好看。
不过只要回到晋江市,事情就不会超出他的掌控。
并且他走的时候是独自一人,回来时已经带着阮秋,有这就足够了。
他平复了下心情,望着窗外思索接下来的事。
小区离市中心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周围的设施很符合它普通的房价,没有任何亮眼之处。
薛墨非一直在忍,当他看见几个老头子坐在小区大门外的长椅上,一边抠脚一边下棋时,实在忍不住了,回头说:
“这里环境太差,不适合居住。听我的,另外换一套。”
抠脚的大爷、乱扔的垃圾、无人修剪的花坛……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网吧杂货店小饭馆,阮秋住在这里,简直就像掉进一个垃圾堆。
他的话被另外两人彻底无视,阮秋扒着窗户,很兴奋地看外面。
“哇,有卖糖葫芦的!我好喜欢!”
“冬冬你看,是烤鸭店呢!唔,好香……”
“那里还有摇摇车!好棒啊!”
屈寻舟笑眯眯地看着她,全然不顾薛墨非已经黑了脸。
……算了,等她住腻以后,自然能体会到高档小区的好处。
汽车驶入小区,来到一栋楼下。
阮秋抱着冬冬下了车,要去后备箱拿行李。
屈寻舟与薛墨非抢着献殷勤,差点没打起来。
她叹了口气,把冬冬放在地上,一只手拎一个半人高的大行李箱,轻轻松松往前走去,走到楼道边发现二人还在争,无奈提醒:
“我们上去吧。”
薛墨非这才发现她已经拎着箱子走了,连忙抛弃屈寻舟跟过去。
屈寻舟拿出钥匙,走在最后面。
房子在第三层,最佳高度,既不用担心湿冷,也不用忧虑阳光暴晒,下楼还方便。
屈寻舟边开门边介绍。
“这套房子是我托了很多人才找到的,之前由一对退休老教师居住,收拾得很干净。两人决定在死前来一次环球旅行,才有了卖房子的打算……”
薛墨非嗤之以鼻。
“这种房子还用专门托人找?晋江遍地都是。”
跟他说话不亚于对牛弹琴,屈寻舟早就放弃了,没有搭理他,带领阮秋走进去参观房间。
“这里是客厅,餐桌和柜子都是老人留下的,但我让人把桌布和沙发换成新的,墙上的壁画也选了更活泼一点的画面。”
“这里是厨房,有冰箱微波炉和炒菜机器人,这里有一份菜谱,你想自己做饭就按照菜谱去超市买好材料,放进炒菜机里就好了。当然我更希望你点外卖,那样安全一点。要是你想体验亲自做饭的感觉,也有电磁炉和锅,只要你打个电话给我,我就会过来教你。”
“这里是卧室,床、衣柜、书桌还有门,这些容易磕碰的边边角角都选了弧形的,你要是使用时还有不合适的地方,随时可以告诉我,我派人来改。”
“家里有许多智能设备,其中电灯、冰箱、空调、热水器、电视,都连接着智能音箱,你用语音就可以控制它们。如果遇到危险情况,也可以命令它拨打报警电话,或者联系我,我会尽量在十五分钟内赶到。”
“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吗?”
阮秋目瞪口呆,摇了摇头。
屈寻舟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点,微笑道:“那我们来谈谈你的生活开支吧。”
原来有这么多地方要考虑吗?
她以为只要一个人住一栋房子,就算独立生活了。
阮秋咂舌不已,乖乖坐在沙发上。
冬冬趴在她脚边,屈寻舟坐在她对面。
沙发只有两张,薛墨非不想跟屈寻舟挤在一张小沙发上,又知道阮秋害怕自己,于是硬邦邦地站在旁边。
“过去一点,你挡到了WIFI信号。”屈寻舟挥挥手。
薛墨非:“……行,给你信号。”
他忍气吞声地往后退了一米,因客厅小,背脊已经贴住墙壁,退无可退了。
屈寻舟拿出手机,点开一份文件。
“这是我昨天晚上做出来的一份生活清单,你看看上面的东西够不够。”
阮秋本想说自己不认识字,谁知视线往上面一扫,居然是图片形式的。
对方知道她不认识字,所以很贴心的用图片替代。
她因到达新家而激动的心情突然变得有点难过,低着头闷闷地接了过来。
早餐:牛奶+水果+主食+蔬菜+肉类+饭后零食,约一百元。
午餐:饮料+主食+配菜+水果+饭后零食,约两百元。
晚餐:饮料+主食+配菜+水果+饭后零食,约两百元。
夜宵:牛奶+零食,约一百元。
娱乐:玩具一千元,狗玩具五百元,游戏三百元,其他支出五百元。
生活开销:电费五百元,话费两百元,网费一百元。
人际交往……
屈寻舟面面俱到,列举了许多,最后统计出一个数字——50000元。
阮秋掰着手指数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数清楚。
五万啊!
五万是多少?她没有概念,只知道一百已经很多很多了,多到她的手指脚趾加上冬冬的手指脚趾都不够。
屈寻舟说:“这是暂定的数额,实际生活中不够的话,可以再加。”
阮秋咽了口唾沫,忙说:“够了。”
“你是住在我的房子里,所以这笔钱由我来出。”
他不知从哪儿拿出一部崭新的手机,递给她。
“支付宝里存了四万块,你买东西的时候点这里,把这个码给收银员扫一下就好了。注意只能给收银员,就是站在柜台里的人,如果给别人看,他们可能会偷走你的钱。”
他又拿出一沓鲜红的钞票,“这是剩下的一万块,你放在身边以防万一,可以随时拿出来用。”
阮秋握着那沉甸甸的钞票,不知所措。
屈寻舟说:“你拿去放好吧,放在你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最安全的地方?
阮秋想到卫生间里的马桶,那么硬那么重,肯定没有人能搬得走它。
不料一起身,就被薛墨非给拦住了。
后者瞥着屈寻舟,嘲道:“你会不会太自作多情了?谁允许你出这笔钱的?”
屈寻舟语气平静,慢条斯理。
“我出怎么了?”
“她是你什么人?女儿还是妹妹?她是我们大家的恩人和同学,理所当然由大家共同分担她的生活费。”
屈寻舟讥嘲地看了他一眼。
“我看你是想自己出。”
“我有这个能力。”
“一个月五万块而已,谁没有?”他耸耸肩,“不过让你失望了,我并没有打算一个人出。这笔钱由大家轮流支付,这个月是我,下个月是你,之后是顾不凡,依次轮下去。”
这还差不多。
薛墨非撇撇嘴,看向阮秋。
“你准备放哪里去?”
“我、我不告诉你。”
“……难道我会偷你的钱?”
那就不知道了,万一他哪天生她的气,要陷害她呢?
自己的钱自己藏好,不能给别人。
这是杨奶奶教她的。
阮秋揣着那一万块进了房间,神秘兮兮地关上房门,开始藏钱。
客厅里,两个大男人干瞪眼。
薛墨非站得脚都酸了,趁机坐下,霸占一张沙发。
“她不会在这里住太久。”
屈寻舟望着房门,“你显然不够了解她。”
“要不我们来打个赌?如果她住在这里的时间短于三个月,你自动退出。”
屈寻舟面无表情,毫无刚才面对阮秋时的耐心。
“没兴趣。”
手机又响了,公司的人打电话来。
他不得不起身去楼道接听。
薛墨非打量这套小小的屋子,越看越嫌弃。
这么小,他腿都伸不直,房间隔音也不好,楼上扫地听得一清二楚。
这种屋子怎么能住人?他得想办法把阮秋劝走。
脑中冒出一张脸,他摸出手机给对方发信息,不一会儿,嘴角扬起自信的冷笑。
阮秋用尽浑身解数,把钱藏到自认为安全的地方,打开门走出来。
“我已经放好……”
她话说到一半,发现客厅里已经没有屈寻舟,只剩下薛墨非正抬眸看着她,顿时打了个寒颤,想退回房间去。
“过来。”
薛墨非命令她。
她硬着头皮走到他面前。
“你真的喜欢这里吗?”
阮秋点头。
“为什么喜欢?这儿哪里好?”
阮秋纠结片刻,理直气壮地说:“就是好,哪里都好。”
薛墨非深吸一口气,“行,那你就留在这儿。”
他把手伸进口袋里,拿出一张薄薄的黑色卡片递给她。
“这是我给你的零花钱,谁都别告诉,想买什么就花这里面的钱。”
阮秋拒绝,看银行卡的眼神甚至有些畏惧,“我不要。”
“拿着!”
他一声低吼,冬冬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
阮秋只好接过来,心里骂骂咧咧。
坏人!笨蛋!讨厌!总逼她做不喜欢的事!
薛墨非心满意足,这时屈寻舟走进来,歉意地说:“公司有点事,我必须马上回去。”
他反应迅速,“你走,我留下帮她收拾新家,陪她吃饭。”
阮秋听到这个消息脑袋都开始发晕,连忙把他们往外推。
“你们都回去。”
“你一个人能行?我帮你请个保姆。”
“不要不要。”
她现在有房、有钱、有狗,谁都不需要了。
阮秋态度坚决,大有拿了钱翻脸不认人的架势,二人只好先行离开,看着她把门关上才离去。
来到楼下,两辆车和司机等着他们各自的主人。
薛墨非说:“以后谁也不许单独来见她。”
屈寻舟翻了个白眼,拉开车门坐进去。
豪车一前一后驶出小区,阮秋站在阳台看了个清楚,回到客厅抱起冬冬,欢呼一声。
太好了,再也没人管她了!
她兴奋地拿出一包薯片拆开,拧开一瓶可乐,打开电视,搂着冬冬当靠枕,躺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享受起来。
开心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一转眼外面天就黑了。
阮秋可乐喝多了,不停打嗝,薯片也吃得她嘴里油腻腻的,想喝点清淡的东西,抬头看见周围黑漆漆的客厅,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在三安市了。
这里是她的新家,她要独自生活。
不对,还有冬冬。
“你饿不饿?我拿狗粮给你吃吧。”
她摸摸冬冬的头,跑去桌边打开来时购买的生活用品,里面有一个专门的袋子装着狗粮和零食。
以前跟着他们的时候,冬冬要么是保姆喂,要么是他们喂,她只负责跟它玩,偶尔喂一点零食,正儿八经喂它吃饭还是第一次。
狗粮结结实实一大袋,20KG,口子封得特别严实。
她一只手拿碗,一只手去拆袋子,半天都拆不开,最后干脆上牙咬。
哗啦一声,半袋狗粮从破口里撒出来,滚满地板。
阮秋傻眼。
滴滴滴——
电话手表来电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我是阮.小富婆.秋(*^▽^*)
第47章
“喂?”
“秋秋,你在做什么?”
“我在……”她看了看满地的狼藉,眼神闪烁,“我在睡觉。”
“这么早就睡觉了吗?才八点钟。”
原来已经到了八点钟啊,难怪冬冬那么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