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末世来[50年代]——喵崽要吃草
时间:2019-11-19 08:54:36

  就是这稻米肯定比其他杂粮粗粮贵一些,市面上一毛二,黑市上没票,就要了一毛五,十斤就是一块五。
  不过这点钱花得也值,本来还犯愁如何把粮食弄回屯里,因为买了稻米,这家老乡愿意帮他接骡子板车偷偷拉回去,只需要给点人工费就成了。
  五十块钱,搁在几十年后,那是出门吃顿饭都不敢敞开了点,可放在这年头,却能买不少粮食。
  之前几次赵三明都是买了粮食后由海哥安排兄弟帮忙送回去,这次就得他自己想办法了。
  接连买了四个月的五十块钱粮食,地窖里已经堆了上千斤的粮食了,按赵三明的想法,堆这么多粮食干啥?就他们两个大人一个小屁孩儿,都不知道要吃到猴年马月。
  可青梅就喜欢买粮食,赵三明也不敢说啥。
  去了五十块钱,还剩下六块钱,赵三明溜达着准备还是去海哥那里看看有没有啥稀罕物件儿,买了回去就说自己是在黑市上淘到的,青梅肯定不知道他撒谎了。
  傍晚,赵三明离开村子,回到镇上,熟门熟路地来到一片居民区,敲响了一处院子的大门。
  里面有脚步声靠近,到了门边上却没吭声,赵三明往门眼儿那里站了站,好叫里头的人看见他的脸。
  不管赵三明这个人咋样,抵不住带头大哥海哥喜欢他,所以私底下如何嫌弃不屑赵三明,其他人见到赵三明都是一水儿的和气笑脸。
  门后的人看见是赵三明,当即打开门把人迎了上去,一边关门一边笑得亲热,“三名哥来啦?中午牛蛋子就说看见你来镇上了,咋现在才过来?海哥都念叨你好几回了。”
  这话说得,让赵三明瞬间就有种自己是大哥的飘飘然之感,好像自己是个多重要的人物一般。
  不过再飘,赵三明也没傻,打着哈哈说自己去找了个以前的哥们儿。
  “好久没出来了,我那兄弟,吴军,知道吧?不知道咋回事,闹失踪了,到现在都大半年了也没找着人,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反正吴军也失踪了,赵三明随手就拉了他来给自己打幌子。
  开门的人果然信了,注意力转到这件人人都很感兴趣的奇人怪事上,“可不是嘛,我们也都议论过,听说吴军失踪前认识了一个外面来的大哥,八成是这小子被人黑吃黑,挡刀了!”
  虽说他张大海他们搞的就是倒&买&倒&卖,说起来就是做买卖的,可抵不住现在这些都是见不得光了。
  见不得光的地方,有老老实实做买卖的,如张大海。
  自然也有喜欢空手套白狼的,性质就有点像黑&道了。
  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张大海少不得纠集了这些兄弟,也是为了震慑外头那些人,好叫人别以为他好欺负,吞货吞到了他头上。
  这些事儿赵三明也没少听,当初听的时候真的是热血沸腾,激动时刻恨不得自己操起铲子就亲自上阵干架。
  可现在赵三明自觉成熟了许多,再一想到这些事,就只想避开别被自己碰上了。
  赵三明心里偷偷想着,还是媳妇儿看得长远,啥都不知道也早早地就让他不准搅合进去。
  胡思乱想间,嘴上也随口瞎扯几句,没走多久就进了堂屋。
  张大海正在里面吃猪头肉喝小酒,看见赵三明,眼睛一亮,赶紧挥了挥他那满是肥肉的膀子,“三明来啦!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赶紧地,坐下陪哥哥我走两个!”
  许久不见,海哥还是这么热情,赵三明高兴地啥都给暂且抛到了脑后,颠颠儿上去就给张大海殷勤地倒上一杯,“海哥,有段时间没见了,你还是这么雄壮威武!”
  这马屁忒是粗糙,可张大海就是喜欢听,当即哈哈大笑着拉赵三明坐下。
  听见有人来报告说赵三明那孙子来了,陈三儿连忙从外面赶了回来,人还在院子里就听见了从堂屋那边传来的张大海的大笑声。
  陈三儿一张消瘦的长脸上面色阴晴不定,有他的心腹立马为他抱不平,“三哥,你看海哥,这叫什么事儿啊,那赵三明有啥好的,每次来都是占便宜不说,连入伙的胆子都没有,哪点比得上你!”
  站在陈三儿另一边,也就是之前给赵三明开门的那个矮胖子不屑地嘁了一声,唱双簧似的接着道:“就那种胆子比老鼠还小的村里小混混儿,咋能跟三哥比!”
  陈三儿听完了两人的溜须拍马之言,这才出声呵斥:“说啥说,大家都是兄弟,三明能让海哥高兴,这就够让咱们尊重着了。”
  说罢,陈三儿脸上表情整理一番,挥退开门那人和自己心腹,自己一个人就进了堂屋。
  看见陈三儿,喝酒吃肉都高兴得差点忘了自己姓啥的赵三明忽然就想起来媳妇儿分析的那些话,心里泛起了嘀咕。
  也不知道是啥原因,以前明明觉得陈三儿人挺好的,可现在赵三明咋看咋觉得陈三儿就是电影里那尖嘴猴腮的狗汉奸形象,越看越不像好人。
  因为这个,本就演技辣眼的赵三明对陈三儿也不像以前那样坦然了,脸皮抽了抽,算是笑了,就喊不痛不痒喊了声“陈三哥”。
  陈三儿是个心里有黑墨水的人,对人的情绪尤其敏感,瞬息之间就看出来赵三明对他有意见了。
  陈三儿心里冷笑一声,暗道:你个小瘪三,哪哪比不上我,以前跟你称兄道弟笑脸相迎,完全是为了面子上过得去,怎么着,还真把自己当一号人物了?
  心里如此想着,陈三儿面上却是老好人地笑盈盈道:“怪不得刚才我进门大老远就听见海哥的笑声了。当时我就想了,肯定是有啥海哥信任的兄弟来了,进来一看,还真就是三明来了。”
  这说话的技术,真不是盖的,既捧了赵三明,又拍了张大海的屁股,两边都把人给照顾得舒坦了。
  张大海对陈三儿已经很信任了,哪怕陈三儿是才靠拢过来不久,可抵不住陈三儿会来事儿。
  一个既会说又会做的人,哪个当大哥的能不喜欢?
  到现在,张大海很多事都交给陈三儿去办了,俨然是把他当成了自己下面的二把手。
  张大海手底下也没具体搞啥团伙,对外就都称是清水镇海哥的兄弟。
  这种平等到等级不够分明的关系,让陈三儿有些不满,可同时又很满意,因为正是这样,才方便了他的那些个动作。
 
 
第88章 背叛
  一个是自己的得力干将,一个是投自己眼缘的兄弟,张大海明面上肯定是不能厚此薄彼的,连连招呼陈三儿也坐下喝酒吃肉。
  这个院子只是张大海跟别人见面的住所,他也是个谨慎人儿,就连陈三儿也不知道他家具体在哪个地方,只知道就是清水镇的本地人。
  赵三明还不是啥有城府的人,情商玩不转陈三儿,吃酒吃到一半的时候,心里那点芥蒂就全然忘了,又打心眼儿里觉得陈三儿是个好人,好兄弟。
  看见送出去几样女人用的玩意儿就又跟他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赵三明,饶是陈三儿也不由眼角抽搐,深觉自己还对这样的人耍心眼儿,忒掉份儿了。
  三个人,一个没有多想,一个根本就没有脑子去多想,在另一个心眼儿多情商高的人忽悠下,场面也很是融洽和谐。
  喝了酒吃了肉,最后赵三明当然是留在这里住下了。
  第二天,张大海带着赵三明一起去看了他这次从外地带回来的货,是一批上海牌的手表,瞧着就贵气得很,有派头,赵三明看得直流口水。
  “海哥,这手表多少钱一块啊?肯定特别贵吧?”
  现在买这些东西,都是要专门的票,普通人哪能弄来票啊。
  就手表,赵三明都是第一次亲眼看见货真价实的物件儿,以前都只存在于听说。
  公社领导那些人倒是有人戴,可赵三明就是个小混混儿,哪敢往领导面前凑。
  张大海很是骄傲,环抱着膀子说:“一块怎么着也得卖一两百块,不过我有门路,拿的时候就这个数。”
  说着,张大海比了比自己肉乎乎的五根手指头,表示五十块钱。
  赵三明吓得一缩脖子,脑子里算了算,更是抻着脖子咽了口口水,满眼崇拜地看张大海:“海哥,还是你牛掰,一转手就能挣那么多!”
  张大海嘿嘿笑,心情倍儿好的问:“怎么样,要不要给你家娘们儿整一块?你要是想要,我收你入手价,钱不趁手以后有了再给也没所谓。”
  张大海对赵三明确实很大方,没办法,看见赵三明,张大海就觉得这兄弟跟自己同病相怜。
  上次赵三明来,可是跟他诉苦了,说自己就是吃了半颗白菜,就差点被家里娘们儿给打死。
  张大海一边同情可怜着赵三明,一边从赵三明身上得到了幸福满足感——看,还有人比他更惨,所以他其实也不是特别惨嘛。
  别看张大海在外面过得潇洒威风,可顶不住家里有头母老虎,张大海每次回去上交所有的钱不说,还要被拧着耳朵审问在外面有没有跟狐狸精勾搭。
  每次回去都要过个三堂会审,张大海每次一到回家的时间,浑身老不得劲儿了。
  这次就是因为下午就该回家了,所以昨晚上张大海又吃肉喝酒,准备好生养精蓄锐,为接下来的硬仗做准备。
  不过赵三明来了,张大海觉得自己可以找理由硬着头皮推迟一天再回家。
  张大海这么说,赵三明要说不心动,肯定是假的。
  可想想青梅总是去山里,赵三明又迟疑了,“我家媳妇经常上山,这手表用着怕是也不趁手啊。”
  张大海满不在乎地摆手:“小老弟,这就是你不懂了,甭管趁不趁手,你给她买回去了,那就是心意,她收到了能不高兴吗?”
  赵三明本身就是想讨青梅欢心,就盼望着青梅高兴了欢喜了,就愿意跟他生娃娃了。
  所以想来想去,赵三明一咬牙,就点了头,“成,那就谢谢海哥的照顾了,这钱小弟我肯定想办法赶紧凑上。”
  赵三明开始琢磨起自己能有啥办法挣钱。
  工分肯定是不能动的,今年青梅在巡山的任务上耽搁了许多精力,没挣多少工分,一家子吃饭都看他的。
  每个月的工资,那都是青梅的,赵三明只是没啥城府,不代表天真成傻子,当然知道那个钱动不得,动了钱,青梅肯定就要动他这条狗命。
  算来算去,只能看冬天套兔子卖钱了,另外下次还可以跟青梅打个商量,看他能不能跟着进一趟山,找找看能卖大价钱的药。
  反正接下来就是农闲了,没地儿赚工分,青梅肯定会同意让他进山。
  有人进山,踩空摔了一跤,结果刚好碰上了人参/灵芝这类传奇故事,赵三明可以说是从小听到大的,据说在某某屯子真有人撞大运遇到过。
  所以赵三明生出这个念头,也不是瞎想。
  张大海也不在意赵三明啥时候能凑够钱,十分豪爽地让赵三明挑一块。
  其实要说挑,也没啥可挑的,因为除了男女式有区别,其他款式颜色牌子,全都一模一样。
  可赵三明却挑得下不了手,一会儿觉得这块更好看,一会儿觉得那块似乎更亮,挑了好半晌,才算是终于挑好了。
  往内衬衣兜里一揣,赵三明总觉得身上都沉了好几十斤,走路的脚步都下得轻了不老少,就怕把手表给颠坏了。
  这模样看得张大海忍不住又是一阵乐呵,带着赵三明出了房间,去看别的东西。
  张大海就喜欢赵三明每次看到那些货之后满脸惊讶满眼崇拜的样子,看一次爽一次,爽完了身心舒畅充满了干劲。
  要不是赵三明不愿意,张大海是真想把他时时刻刻带在身边,那样的话,想到回家面对母老虎,张大海都不会那么痛苦了。
  这边张大海是爽了,陈三儿那边得了消息,脸色更加难看了。
  心腹牛犊子也觉得自己三哥憋屈得很,忍不住说到:“三哥,累死累活是咱们的,那小子是个什么东西,海哥居然就把货全摆出来任他挑选。要是个女的也就算了,海哥要养小妇,那咱兄弟们没话说,可那就是个鳖孙,啥关系都没有,这叫兄弟们怎么想?”
  陈三儿听得眼神闪烁,显然这话说到他心里去了。
  牛犊子看陈三儿没呵斥他,眼珠子一转,压低了嗓音壮着胆子说:“三哥,你说咱们现在要货源有货源,要人有人,要卖出去的渠道,也有了,干啥还搁这里受这窝囊气?”
  陈三儿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牛犊子却越说越觉得是这个理,急急抢先接着说:“三哥,反正只要你愿意,我跟兄弟们肯定更愿意跟着你干!”
  “好了,别说了!”
  陈三儿嘴上阻止,可心里却是暗喜,面上做为难状:“你这叫啥话,千万别被人知道了,俺们都是跟着海哥才有了今天,让人知道了还以为咱们是忘恩负义没心没肺的人,以后还怎么混!”
  这话说得在理,可性子倔犟的牛犊子反而更加不服气,心里憋着股劲儿。
  陈三儿要的就是这股劲儿,三言两语看似劝说实则拱火,确定把牛犊子心里那股劲儿拱成了憋闷着不发不行的火后,这才背着手愁眉苦脸地离开了。
  晚上,赵三明又在张大海院子里歇了一宿,晚饭的时候肉吃多了,口渴了就老喝水,喝多了,结果下半夜的时候就被尿给憋醒了。
  睡得正是香甜的时候,赵三明在炕上翻来翻去,夹着腿憋了半晌,最后还是受不住,没办法,只能闭着眼睛摸下炕。
  去房角踢了踢,没踢到尿壶,赵三明可为难死了,要是去外面上茅房,就得穿衣服裤子啊,赵三明不想那么折腾。
  可没办法,再不去放水,肚子都要给涨爆了。
  赵三明心里骂骂咧咧,暗道哪个龟孙子,尿壶都不给房间里准备好。
  其实这就是赵三明错怪人家了,赵三明住的是张大海隔壁的房间,平时都是用来当货仓的,谁没事往这里面放尿壶啊。
  往回赵三明来,都是陈三儿给吩咐人准备好的,可这次陈三儿心里惦记着事,一时就给忘了。
  满院子都是大老爷们儿,谁没事惦记着这些小事。
  赵三明胡乱穿好衣裳,缩肩弓背地哆嗦着往茅房那边去,外面吹着冷风,呜呜地叫,还真有点儿吓人。
  被风这么一吹,赵三明清醒了不少。
  人啊,脑子一清醒,就忍不住胡思乱想,赵三明觉得半夜的院子安静得有点吓人,胆儿颤颤巍巍地抖。
  赵三明把自己缩得更小了,脚下也放得更轻了,就像怕惊扰了半夜黑暗里的某些脏东西。
  院子不算小,茅房又在最后面的角落,赵三明越走越害怕,越害怕就把自己抱得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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