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娇且撩(重生)——苏宝玉
时间:2019-11-21 10:08:10

  男人回头,神色冷冽,面容紧绷,严肃道:“朕刚刚说的话是说给曼曼听的,那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一个字也不要当真,好好做你的琰王侧妃,对你最好。”
  琰王是贺兰玺的封号。只是林燕渺被下毒死后,贺兰玺一直没有正妃。贺兰玺如今偏宠侧妃宁莲,宁莲又有孕。真要让她生出儿子,元露担忧恐怕宁莲会爬到自己头上去。
  一个宁兰已经够让她咽不下这口气的了,现在就连一个五品官的小女儿也对她作威作福,她能忍吗?
  元露手心汗津津的,半是被霍起刚才的威严吓得,半是担心自己和太后告状的事会败露。
  但是成大事者总要承担风险的,只要太后查明了宁兰被贺兰筹囚禁,宁家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到时候,区区一个宁莲,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
  宁兰头已经疼得像被锯子在拉锯条一般,可是当着这对狗男女的面,她不要被看轻。
  眼前又暗又花的影像让她根本没有办法看清路,只能凭着大略的印象沿直线走,强撑着疼痛的感觉,尽量不让腿打弯以免被看出来。
  直到少女一阵风似的,绣鞋要埋进荷塘了,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力道。
  宁兰根本看不清他是谁,鼻腔里也有淡淡的血腥味,闻不到他身上的味道,抗拒地要推开,男人在她耳旁道:“前面是池塘,你看不见了?”
  “没瞎。”少女闷闷地,很想忍住,可是疼得脑袋都有点抽。
  她捂着头蹲了下去,不想靠着男人,她宁愿自己坐在石子地上。
  霍起轻声问:“想起来什么了?你为什么会成为贺兰筹的侍妾?”
  宁兰捂着头,眼泪忽然就掉下来了:“你是在报复我吗?因为我曾经跟过其他男人,所以你也要找一个女人?”
  “不是。”
  宁兰的哭声小了一点,喃喃道:“那你是真的喜欢她……你怎么会变心呢?我哪里做的不好?因为我不爱学诗书?她是元国公的嫡女,请的老师都是鸿儒,你和她有共同语言。”
  “你想起来她是元国公府的嫡女了?”
  宁兰愣了一下,哭着道:“想起来了。但是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她的……”
  霍起很希望她可以尽快想起以前的所有事,可是看她哭得这样伤心,又实在无法继续硬下心肠。
  他抬起手,轻轻地替她擦掉眼泪,新的泪珠却忽然又滚出来,灼烫了他的指尖。
  他道:“曼曼,对不起。我没有喜欢上元露。我发现你吃醋的时候记忆恢复地会特别快,所以骗了你。是我不对,我太心急了。”
  他轻柔地替她擦去不断涌出的泪水,抬手为她按揉疼痛的穴位,准备今天到此为止。
  沈厉忽然来到旁边,认真禀告道:“陛下,太后娘娘刚刚派出人去追查侯女在京郊别院发生的事情。我们需要阻拦吗?”
  霍起沉默片刻,看了宁兰一眼,语气淡淡道:“不用了。母亲知道也好,我也不希望以后她为此不喜。不如现在都说清楚。”
  沈厉道:“虽然我相信侯女一定有苦衷,但是她当时当着许多人的面和我说她喜欢贺兰筹,想要给他做侍妾。太后追查起来,这件事……”
  疼得发颤的少女捂着脑袋,忽然伸手过来揪住霍起的袖摆,摇头道:“不是的,那不是真心话,我是怕沈厉被贺兰筹杀死。”
  霍起愣了一下,回头看宁兰。
  宁兰喘着气,似乎依然很疼痛,断断续续道:“就算阿起不在……改嫁也应该是嫁给霍宁舅舅。所以你把我说的话都转告给霍宁后,他就明白我的意思了……小舅舅可以为我作证!我没有变心!”
  霍起刚刚为宁兰一下子想起了这么多而开心。尤其是京郊别院那段,似乎令她很痛苦,迟迟没有记忆,这令他对未知担忧。
  他继而意识到她的话,有些不自然道:“你和小舅舅还挺有默契的。”
  他酸溜溜地想。
  当时听说他死了,曼曼有没有想过改嫁霍宁?
  霍宁还在去江都的路上救过她,又生得比元扈还好看。曼曼看不上元扈,那对霍宁呢?
  他忽然有些不想问了。
  宁兰头疼地揪住他的衣领,霍起有心点她昏睡穴,不要让她再想了。但是下一次可能依旧会重新疼痛,直到彻底想起。
  男人的手指轻轻按在她的穴位上,有些犹豫着迟迟没有压下去。
  沈厉疑惑道:“可是侯女既然已经顺着六皇子了,为什么还是会被喂下忘魂散呢?”
  宁兰脑海里闪过夜里,她坐在大红的缎被上面,梳着精致的发髻,一个像冰雪一样的男人凉凉压在她身上……
  她抗拒着去想接下来的事情,好像投入了那时的情景一样害怕,整个人瑟瑟发抖。
  霍起实在不忍心,抱住她的背轻轻拍着:“曼曼,我们不想了。我们先成婚,等你哪一天想起来想要离开我……我尊重你。”
  沈厉腰畔的封刀折射了太阳的光辉,猛地闪过她眼前。
  宁兰惊叫一声,猛地抓住霍起的衣领,喘着气道:“阿蛮哥哥!贺兰筹要娶我做正妻,我用匕首刺进了他的胸腔。”
  霍起脸上浮现出愕然。
  他知道曼曼被喂了忘魂散,忘记了自己和以前的一切。她周围的人又都说她是贺兰筹的侍妾,她服侍贺兰筹……不是故意的,他可以理解的。
  一直坚持要曼曼全部想起来再成亲,也是担心在反复被喂忘魂散的那段日子里,贺兰筹有一次又一次重新在曼曼面前展示自己的机会,日久相处,曼曼真的在其中哪一次有喜欢上贺兰筹。
  那么多机会,贺兰筹又这么想得到曼曼,不是不可能的。
  如果他娶了曼曼,曼曼却有一天忽然想起,在第三次被灌忘魂散之前,她与贺兰筹曾经也有过美好的时光,她对贺兰筹有感情,他会受不了的。
  宁兰强迫自己顺着第三次被灌忘魂散时屋里的血迹往前回溯,不论霍起在旁边说什么,她只一直往前顺着自己的记忆走。
  霍起沉默着将人抱到自己休息的地方。宁兰头疼,他就在一旁轻柔地为她按捏,她惊恐,他就在旁边闻声安抚支持着她。
  这一次疼痛折腾了许久,直到夜幕挂上星子,殿外凉风习习、蝉声清越,少女苍白着唇色,按住突然纷至沓来,因而有些纷乱的记忆。
  油灯的灯芯轻轻闪了一下,爆开一声响动,宁兰撑起疲惫的身子,看着放下政事陪了自己许久的男人,轻轻攒住他的袖子,沙哑着嗓子坚定道:“阿蛮哥哥,我都想起来了。”
  霍起闻言忽然有些紧张,别开眼光看向自己的衣角。
  宁兰道:“我一直喜欢你,只喜欢你。从很多年前,就很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第二本要写完啦!!!永不坑·咕咕咕玉
  这本的剧情比较简单,朝堂的线删掉了,因为作者智商有点捉鸡。
  崽崽的东宫那本设定就是文武恩科,男女一起入学,前两章改革那里已经把下一本的设定铺上了。风格会轻松温暖一些。这次会多存一点稿再开orz
  有时间可能会开一个快节奏的15万字左右的现言修罗场飙车苏爽短篇,练一下推剧情的节奏。如果没有(太懒)就主更东宫了。
  感谢宝贝们看了这么久(不对这本还没完)。其他的等完结的时候再说啦~
 
 
第97章 
  宁兰想起了五年前,红梅树下两人初见。冬日寒气四溢,柔软的衣裙顺着握书的姿势堪堪滑下来,在寒冽的梅香中露出一截手腕。她正要整理衣袖,听到脚步踩在枯枝上的声音,侧头,第一次在无边梅海中见到翩翩少年郎。
  少年矜贵,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书上,似有些诧异小小年纪的姑娘看老庄,问她在看哪一章。
  她看出了他的疑惑,不答反问他如何保有百年将门的功勋、不为功名所累。
  他回答她,只要能够安定九州,一人身死无悔。
  只要能够实现自己的理想,纵然会被猜忌,那是值得的。
  她当时觉得他幼稚。
  如今他荡平了前梁分封掳掠,减少税负,在大战后使大凉休养生息。观望中的周边小国见识了霍氏军队碾压南梁贺兰氏的快准狠,失去动兵作乱的勇气。
  半年光景,大凉内政改革推行,虽然税率降低,但百姓种植产量提升,商贾经商体量扩大,总量的税负在年末库银入账创近三十年来中原新高。且新政的影响还在逐渐深远,其威力更惠及将来。
  小国错过了结束纷乱国力不稳时殊死一搏的机会,之后只能在大凉的国力下臣服,增加税贡,不敢再起兴兵事的念头。
  其实曾有朝臣建议凉帝一鼓作气,将周边小国纳入大凉版图,以绝后患。
  凉帝道,小国之外,更有小国,既民有所乐,若穷兵黩武,将一生杀伐,反失本心。
  他的本心是什么?
  初见时,她觉得这个少年好看极了,但说的话颇有些“何不食肉糜”,以为他是洛阳的勋贵后代,并不知战场残酷,因此说出“身死无悔”这种话,好不体谅将士。
  后来知道他真实身份,他自己便是经历过其间滋味的,等到他离京平叛。十五岁的年纪带着霍家军从血浪里拼杀出来,一战将西域三国横荡出塔格沙漠,继祁连山之役后,以五万对战敌人十七万联军,以少胜多驱除外侮至国境线外,维护大梁边境安宁。
  镇北侯按兵不出,就等着靠边乱在梁帝面前要兵要钱发展势力,边关逐渐十户九空,民如粮米被打秋风的外骑杀掳。朝廷不见,或见了也觉得不值得为边民再加军饷,竟然与镇北侯互相讨价还价。
  十五岁的少年挺身而出、整顿霍家军领兵上战场。他是凉州嫡系唯一的传人,叔伯兄长多半死在惨烈的祁连山战役之中。如果他死了,霍氏一脉将就此断绝。
  但他没有退后。在祁连山战役之后,不过近十年的时间里,尚未完全长全的少年又扛起霍氏的旗帜,没有向朝廷扯皮要兵饷,凉州内政改革蓄钱,自供霍家军与边国交战。其后聚集兵民,修立关隘,肃清外敌。
  一步一步,将边关百姓的家安了下来,不用再担心每年秋天被像牲口一样掠夺走给敌人充当“过冬物资”。
  她后来知道霍起是不喜欢杀人的。这些年他背负着战□□号,凉州军士、百姓信任依赖他,但是他实际并不喜欢杀戮。
  只是为了更多人能够不活在血腥里,他不得不去做。这是他的使命感。
  如今,褪去了少年青葱的他实现了他当时的诺言,带领着大凉的士兵,给四海带来安宁。凉朝蒸蒸日上,而她,也终于慢慢想起了多年前的少年郎。
  初识少年佳意气,玉帐夜分弓,鞍马踏霹雳。千里风飞雷厉,快剑惊雷霆,旌旗慰魂英。
  渐当故里春时节,帷幄指掌,沙堤归去。为有幽思歇故里,归去来、莫教子规啼。洛都一夜风并雨,花慢发,人归语。
  *
  洛阳很多年没有这么多赤红的锦缎妆点了。
  前梁太子的婚事与之相比不值一提,就连梁帝十几年前封后,也是按照礼仪循规蹈矩地履行规矩而已。
  新帝登位之后厉行节俭,约束贵族攀比,众人都好奇他自己的婚典准备怎么装饰。
  没想到新帝对他这位新妇,不仅将仪典事事过问极其重视,更从以前做世子时的庞大积蓄里拿出一块,补贴本已隆重至极的封后大典。
  大臣们看新帝,感觉脸好疼啊。
  说好的畅行节约呢。
  自己每年少穿几件龙袍,给皇后的凤袍却做得这么华贵精致,珍宝明珠散落其间,就连衣帽局的宫女私下都咂舌。
  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大尺幅的软红凤穿牡丹蜀锦了?蜀锦本就珍贵,这幅缎面的织缎还要把金丝和缎线劈到不足十分之一的头发丝,织出来光华闪动,摸上去却柔软异常,就为了肌肤细腻的帝后穿着时不会磨伤皮肤,织起来比普通的蜀锦要多花费十倍的时间和功夫。
  宁兰第一次试衣袍的时候也惊讶了,她虽然自己不擅长女红,但是出身摆在这里,有祖母的教导,是识货的。
  她小心摸了摸柔软的锦缎,问:“阿起,这么大一块软丝蜀锦布料要织好,少则五年,多则七八年,你怎么会那么早以前就开始准备成婚的东西?你小时候也太想娶夫人了吧。”
  被叫到的男人俊脸微红,摸了摸正在看的盖头的宝石花朵,又摸了自己发烫的耳垂:“因为刚认识的时候看你很漂亮,想给你买漂亮裙子。恰好蜀地出了这一块布……我当时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用上,就先买了留个念想。”
  宁兰有些奇怪:“为什么会想给我买漂亮裙子呢?而且你,后来还送了我好多衣饰发簪啊。”
  男人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我有一次看到了你参加春日宴会的时候,很羡慕地看着元露的牡丹裙,凑过小脸轻轻地闻了一下,又不得不装出自己也很开心的样子,觉得好可怜……我问了她的裙子是皇后表姐送的,因为想让她给自己做儿媳妇。我就想,我也可以给你送裙子,我……”
  宁兰笑:“你也想让我给你做儿媳妇吗?”
  男人轻轻看她一眼。
  宁兰继而想起他那个时候送给自己的东西都石沉大海,又被去信拒绝心意,心下一软,对他招了招手。
  霍起慢慢走过去,宁兰忽然抬手抱住他的脑袋,拍了拍:“阿起不难过哦,以后曼曼疼你。再也不会把你送的东西弄丢了。”
  男人被她像拍小狗一样拍到脑袋,错愕了一下,接着眼尾一弯,也跟着她笑了。
  “那曼曼要一直疼我,不可以变心。”
  *
  真正到了帝后大典那天,宁兰还是从行竹激动到发颤的声音中才听到了场面有多么宏大。
  她自己?
  她盖着柔软的丝绸盖头,盖头下面还有凤冠的珠帘,睁着眼睛只能看到盖头露出脚下那一块风景,随着凤撵的挪动,入目都是红色。
  这些红色竟然无一分偏差,抬凤撵的宫人踩的地毯是红的,散落在地毯上的绒花是红的,就连铺地的碎金屑也被染了红色的汁液,更不用说她手里握得扇柄也是红的,扇面的图画也是红的。
  衣服首饰妆面更不肖说,行竹来扶她的手腕上都系着红纱。
  宁兰简直要被目之所及的铺天盖地红色晕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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