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钮祜禄氏日常——田甲申
时间:2019-11-22 09:22:03

  “兄弟们,上吧!”
  他一声令下,燕云十八骑跟在他身后策马往敌人营帐冲。
  他们一边跑一边还不断放箭,冲入营地之前就先射死了十来个人。
  等阿灵阿他们进入营地后,趁乱一通乱砍,又放到了好几个,再加上被困在大帐里的,阿灵阿他们的人数就明显占了优势。
  即便如此,面对这群曾经驰骋整个亚欧大陆铁骑们的后代,阿灵阿也不敢有半点的大意,整个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不断号呼兄弟们杀敌。
  时间似乎过得很长,但其实双方交锋不过是十来分钟的事情。当营地中除了被困在大帐内人的哀嚎之外,再也听不见兵刃相交的声音的时候,阿灵阿快速地扫了一眼,盘点了一下战场的状况。
  敌人已经全歼,我方重伤三人,轻伤四人,他们的这次奇袭得手了。
  阿灵阿长长地松了口气,一阵夜风吹来,他冷得浑身一抖,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他的后背全湿透了。
  “小七爷。”
  五格脸上也挂了彩,但人因为胜利十分的兴奋。
  “咱们赢了!”
  阿灵阿跳下马指指着火的大帐。
  “兄弟们,把里面的人弄出来。”
  五格费解地说:“小七爷,那里头的人和他们是一伙的,你没瞅着刚才他们拼命要救人的样子么,咱们管他做什么,要不了一刻钟的功夫里头的人就会被活活烧死,咱们在这看着就是了。”
  阿灵阿道:“你放心吧,没准是‘开盖有惊喜’呢。”
  五格自然是没听懂阿灵阿无意间脱口而出的现代网络用语,但还是忠实地去执行了命令。
  他叫上兄弟们挑了一处火势最小的地方用刀猛劈,帐篷被劈开了一个大口子,两个蒙古大汗和三个喇嘛哀嚎着从里头跑了出来。
  五格他们一哄而上,把两个蒙古大汗按倒在地。那三个喇嘛都不用他们动手,一出帐子就倒在地上,拼命咳嗽。
  阿灵阿走到他们跟前,装模作样地说:“上师,我奉恩赫阿木古朗汗的旨意接您进京,上师一路辛苦了。”
  阿灵阿这句话是用临时抱佛脚学来的藏语说的,那三个喇嘛中的一人听到这“唰”地一下抬起头。
  他左脸被烧伤,整张脸被熏得黝黑,看上去大约三十多岁正值壮年,目光尤为锐利,盯着阿灵阿的眼神毫无畏惧,虽然是落败之人,浑身上下的气度却不减半分。
  阿灵阿怔了怔,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生生冒了出来,他忍不住在心中大喊:我靠,我真不愧是穿越者,这金手指也开得忒大了!
  五格看那大喇嘛恶狠狠地盯着阿灵阿,往地上啐了一口。
  “手下败将,看什么看。”
  他嘴里叨叨着上前去想把那大喇嘛的头按下。
  阿灵阿赶紧拉住他说:“别别别,五格兄弟,那可是皇上的贵客。”
  五格说:“什么贵客,主子爷的贵客不就那个毛孩子么,这一大老爷们屁个贵客哟。”
  阿灵阿笑了笑,只是这笑容是冲那喇嘛的。
  “第巴大人,我这兄弟就是这粗鲁的性子,您多多见谅。”
  那喇嘛,哦不,桑结嘉措发现身份被识破,眼神一下暗淡下来。他到底是雄霸一方的“隐形藏王”,即便成了俘虏,气度犹存,当下两腿一盘,坐在地上念起了经文。
  五格他们平时跟随康熙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物,当即就瞧出来对方确实是大有来头的人物。
  阿灵阿出门只是想找个毛孩子,没想到直接找着了毛孩子的监护人。民法通则里怎么说的来着,“被监护人造成他人损害的,有明确的监护人时,由监护人承担民事责任”对不对?
  有个前律师老婆的阿灵阿秉持着依法治国的精神,决心把眼前的“监护人”给请进北京去。
  桑结嘉措自然是不肯的,不顾浑身的烧伤之痛,坐在地上是一动不动。
  阿灵阿这辈子见过最多的就是无赖了,从他那些哥哥们到后来的康熙爷,哪个都是说话不算话,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主。
  你不动,行,我动。
  他索性让五格他们就地做了一辆平板车,把桑结嘉措抬到车上,直接拉走。
  有桑结嘉措在手,若是能再找着大喇嘛那是锦上添花,找不着,那也已经无关痛痒。
  真的死了才称康熙和阿灵阿的心意,反正害死大喇嘛的罪名有桑结嘉措背,而且是被抓了个正着,和噶尔丹私通的桑结嘉措。
  阿灵阿都已经能想到桑杰加措那些仇人们听到这个消息的兴奋,和喀尔喀蒙古那哭天抢地要求康熙做主的德行。
  于是阿灵阿回程的路上是心情大好,既不嫌弃马骑久了屁股疼,也不嫌弃风吹得脸快裂开了,天山脚下,蓝天白云的,怎么看怎么是一片大好山河。
  在回程的路上,阿灵阿把那两个蒙古人盘问了一番,事情的前因后果和他猜的如出一辙。
  桑结嘉措没有直接回藏区而是盘踞在青海的原因同他一样:找转世灵童。
  他同第一波打劫犯,也就是被阿灵阿在营地杀死的噶尔丹的人合流之后就一直在附近找大喇嘛。
  阿灵阿从西宁卫到黄河边走了一天,带着受伤的三个喇嘛两个蒙古人往回走到塔尔寺却用了五天。这五天里,其余九十八个小分队陆陆续续地也都回来了。
  阿灵阿开了个金手指,摸着了最大的鱼,其他人却并没有他这样的好运气,阿灵阿盘问了一下,竟没有一个人找着大喇嘛。
  阿灵阿于是下令所有人在塔尔寺修整一晚,明天出发回西宁卫所。
  塔尔寺在清代的时候就已经是西北地区最重要也是最大的藏传佛教寺庙,也是大喇嘛们由西藏入京必经的驻跸之地。
  阿灵阿其实在现代和珍珍来青海旅游过到过塔尔寺,当时他就两个印象:有钱、能撸猫。
  藏民们都十分虔诚,许多人远道而来把一年的收入都捐给寺庙,塔尔寺内的莲聚塔是纯银加外头包金,而大金瓦殿更绝,整个屋顶都是金子做的,简直闪瞎人眼。
  这会儿的塔尔寺和后世的规模已经相差无几,阿灵阿自己不迷信,但对僧侣们都很尊敬。
  两旗的人入主塔尔寺的时候,他特意吩咐下去,不准进入殿阁,不准骚扰僧侣,全体只准在空地上扎营。
  他是外来的客人,桑结嘉措却是这地方的熟人,还是大名人,他面无表情地坐在平板车上,被推进塔尔寺的时候,一群喇嘛将他认了出来纷纷跪到他的跟前。
  桑结嘉措把手放到他们的头顶上,对他们念了一通经文,显露了十足的气度。
  毕竟他撇开“隐形藏王”这个身份外,其实还是藏传佛教内知名的大学者、上师。
  他成了俘虏后既没想着逃跑,也没什么绝食抗议闹着要自杀,他大约觉得,以他的宗教地位放在这,康熙是不会杀他的。
  最多把他请到北京,让他轮流给皇太后、太妃讲讲经,直到讲到在北京退休终老。
  俘虏这么听话,阿灵阿心里也是长松了口气,他其实还挺怕他闹自杀。
  掉了转世灵童的锅还得桑结嘉措来背,要是桑结嘉措坐地自杀,康熙知道后非得把他贬去辛者库不可。
  犯人听话,看守也能安心,于是阿灵阿在进入青海之后终于是安稳地睡了一觉。
  这一晚他做了许多梦,梦见了珍珍,梦见了两个儿子五福和平安。
  虽然是个梦,醒过来的时候阿灵阿依旧是心情大好,嘴角都不自觉地弯着。
  他跳下床,舒展了下身子走出帐篷,屋外空气清新,让他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
  阿喇尼大约是上了年纪的关系醒得更早,这会儿匆匆地向他走来,一见阿灵阿就说:“国公爷,法喀佐领刚回来了。”
  阿灵阿朝晴朗的天空翻了个白眼。
  真是前世里的冤家是不是,他本来心情正好的,偏这家伙冒出来扫他的兴。
  “行吧。”
  他把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咱们就去把我那不听军令、擅自出城、又迷了路不能及时归队的好兄弟收拾一顿吧。”
  可等阿灵阿到了寺门口一看,立马就嫉妒了。
  法喀这会儿是一脸心虚和尴尬。他大约也是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带着自己的人站在塔尔寺外,没敢直接进来。
  他在外游荡了这么些日子,风尘仆仆不说,还一身的狼狈,但让他露出尴尬表情的不是这个,而是因为这会儿他的面前,齐刷刷地跪了两排来塔尔寺拜佛的虔诚的藏民。
  阿灵阿“呵呵”冷笑了两声,问:“哟,这是跪谁呢,我来的时候怎么没见他们这么欢迎我?”
 
 
第193章 
  阿喇尼看阿灵阿整张脸都黑了,忙擦着冷汗出来打圆场。
  “国公爷,这些藏人远离中原生活,不懂规矩,他们看着身上穿甲手上拿剑就觉着是当官的。”
  阿灵阿看了看一身戎装的法喀,再低头瞧瞧一袭便装的自己。
  阿喇尼这话还真有几分道理,自己看着就像个清朝路人甲,确实比不上法喀有型。
  阿灵阿心里准备了几十条军规准备收拾法喀,怎么可能让一群弄不清状况的藏人来给法喀撑场子。
  他让阿喇尼把藏人们客客气气地都请进寺里,搬来一张椅子往塔尔寺门口一坐。
  法喀对自个儿犯了什么错心里有数,他心虚是没错的,但当着自己一群属下的面,还是得虚张声势了一下。
  “七弟,你这是做什么,你堵门口这是不打算让我进去了?”
  所谓七弟,就是提醒阿灵阿:咋地都是长幼有别,你阿灵阿得尊重下我。
  阿灵阿不怒反笑:“三爷,进去之前何不同我说说,这些时日三爷都上哪儿晃悠去了?”
  法喀脸色一僵,结结巴巴地说:“阿灵阿,我也是为了皇上,为了朝廷,我一听说你的人把大喇嘛弄丢了就立刻带人出去找,皇上让我们不得轻举妄动,不得和当地人还有准噶尔的人动手,可没说不让我们出去找人啊!”
  阿灵阿对天翻了个白眼:好吧,感情这事还是怪他咯?
  阿灵阿一抬手赶紧打住他的强词夺理。
  “那我问你,你为何一出西宁卫所就跑没了踪影,到现在才回来?”
  法喀委屈地抱怨:“这能怪我吗?谁知道这鬼地方那么大,连个标的物都没有,我们出城后没多久就发现找不到回去的道了,在外游荡了三天三夜才遇见一个认路的小鬼,抓了他让他领我们回来的。”
  他说着粗鲁地把身边一个人往前推了出来。
  阿灵阿这才注意到法喀身边站了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他皮肤黝黑,眼睛却甚为明亮,一身当地和硕特牧人的打扮。
  这会儿被法喀猛一推,跌跌撞撞地冲到了阿灵阿的跟前,眼见又是一个不认识的满人,他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
  就法喀这个满身纨绔气又自私自利的公子哥,想也知道他抓了这个孩子后是怎么威胁逼迫,让他带他们走回来的。这一路上也不晓得法喀有没有让这孩子吃饱。
  阿灵阿轻手轻脚地扶着孩子的肩膀,用蒙语同他说:“你别害怕,还记得自己的家在哪里吗?”
  那孩子惊魂未定地点了点头。
  阿灵阿把文桐喊来,让他领这个孩子进寺里先去安顿下来。他上下打量了法喀一番后说:“成吧,无旨出城、迟不归队、骚扰百姓,这三条就够治你的罪了,来人,把他给我押下去。”
  阿灵阿的几个亲随们涌了上去一边一个押住法喀,法喀生气地嚷道:“阿灵阿,你又不是大将军王,凭什么治我的罪!”
  阿灵阿懒得再搭理这个蠢货,在给了他一个白眼的时候甩下一句话。
  “我是不是大将军王,没本事也没资格处置你。我现在只不过是暂时代替咱们康王把你关押起来,等着皇上来治你的罪!”
  没错,如今他有藏地第一实权人物桑结嘉措在手,阿灵阿觉得是到了可以请康熙从京城来西北主持大局的时候了。
  只是在给康熙写信之前,他还有几桩事要从桑结嘉措这问清楚。
  在阿灵阿的那场火攻中桑结嘉错的身上和脸上有不少地方被烧伤,他们往西宁卫所回程的路上也没法子给他治伤,直到昨天进了塔尔寺才请寺里的僧侣为他治疗。
  好在西北天气干燥,这一路过来伤口没有继续恶化,不过看他伤口红肿撕裂的情况可想而知有多疼痛,但这一路上别说喊疼,桑结嘉措连哼都没哼过一声。
  就这点来说,阿灵阿敬他是条汉子。
  阿灵阿不让八旗的士兵们进屋子,但他对桑结嘉措却是用的最高规格招待,人好歹也曾经是藏地的“隐形藏王”,日后到了京城康熙就是再抠门也会赏他个“国师主持”的头衔。
  于是阿灵阿拜托塔尔寺的主持喇嘛,将桑结嘉措安置在寺里最好的房间里,起居饮食一切也都按着他的心意来办。
  说来,藏教喇嘛不吃素,所以他们行军至此借住寺庙也不用茹素,这真是西北这些寺庙在阿灵阿眼里唯一的优点。
  在阿灵阿的优待下,桑结嘉措除了必须看着门外十二时辰不间断有士兵在看守外,他过得基本和原来没什么差别。
  阿灵阿撩起垂门的挂毯走到屋子里,桑结嘉措闭着双眼盘膝坐在一张《法华经变》的地毯上,他的两个随从分别坐在他的左右手。
  他的脸上和露出的胳膊上涂着治疗烫伤的药膏,这东西似乎是塔尔寺的喇嘛们用土方做的,不知用的什么材料,黑漆漆涂在脸上像人摔在泥地里一样。
  但若仔细闻又能闻着一股混合着沉香和檀香的香味,和屋子里的香炉中冉冉散发出来的味道相融合在了一起。
  阿灵阿双手合一,恭敬地朝桑结嘉措一拜,盘膝坐到他的面前。
  “第巴大人,我不会藏语,只能用蒙语同您问候,大人请莫见怪。”
  桑吉嘉措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阿灵阿却知道他听得懂他的话。
  藏地的高僧们大多都修习藏蒙两种语言,尤其是他这位知名学者,在这方面更是造诣颇深。
  阿灵阿坐在他的跟前静静地打量他,上辈子他在论坛上当键盘侠的时候,曾经见过无数的高楼讨论桑结嘉措一生的传奇经历。
  先不论他在历史上的功过是非,所有人都认同他是这个时代藏地最杰出的政治家和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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