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钮祜禄氏日常——田甲申
时间:2019-11-22 09:22:03

  珍珍好奇地问:“姐姐,你怎么知道这些?”
  德妃说:“姐姐怀四阿哥那时候皇后娘娘已经去世了,身边就只有一个秋华,她也是没生养过的,也是什么都不懂,幸好那时候太后怜惜姐姐,求了太皇太后让苏嘛大姑姑来照顾我,这些都是大姑姑教我的。”
  苏嘛大姑姑?那不就是那个在皇宫里弄暖棚的人么。
  珍珍心想:什么时候定要去见见这位大姑姑,试一试她是不是也是个穿越者。
  德妃没发现她走神了,继续说:“大姑姑那会儿还弄了许多羊奶给我喝,让我补身子,我受不得羊奶那味儿,一闻着就吐,大姑姑就用羊奶做了各种奶干给我吃。四阿哥月子里长开后皮肤白得就和那羊奶一样,大家都说是那奶干的关系。”
  德妃说到这想起旧事,忍不住一笑。
  “后来这事不知怎么传开了,后宫几位娘娘们听说吃奶干能变白就都跑去同大姑姑要,大姑姑做不了那么多,太皇太后就让科尔沁送,宫里打那以后就一直有奶干吃了。啊,对了,我明儿写封信回家,让额娘找商队去蒙古给你买些奶干回来,那东西真的好。”
  珍珍越听越觉得这苏麻喇姑有问题,奶干那就是牛奶啊,孕妇多喝牛奶是因为孕妇极容易钙流失导致缺钙,这个时代牛奶还没有后世那种消毒杀菌和保存技术,做成奶干是最好的。
  看来回去后一定要找个机会会会这位苏麻喇姑。
  珍珍勾着德妃的胳膊,担忧地问:“姐姐,孕吐会很难受吗?”
  德妃翻了个身,轻轻搭上她的胳膊。
  “也不是都会吐,姐姐怀六阿哥和公主的时候就没怎么吐过,怀四阿哥的时候吐得厉害些,后来大姑姑做了开胃小菜给我吃,到了五个月的时候就好了。啊,对了还得写信告诉额娘,让她给你寄些家里的酱菜来。哎,我看我还是现在就写吧,明儿四阿哥他们一来,围着我一闹我怕就忘了。”
  德妃作势要起来,珍珍拽着姐姐的胳膊说:“姐姐,没事的,扬州城里什么没有啊,这里可是盐商们住的地方,五湖四海天涯海角,哪里的吃食这儿都有,尤其是开在舅爷爷燕云楼旁的四美就是专门卖酱菜的,乳黄瓜、酱牙姜,还有那宝塔菜,样样都鲜美。”
  德妃嗔怪一句:“小傻瓜,你到了那时候就知道了,不是好的就吃得下,宫里山珍海味,哪一样不好吃,那会儿想的就是家里那味道,就要那一口。”
  珍珍撒娇说:“那姐姐记得在信里写我要额娘腌的白菜、阿奶做的桂花糕和杏仁糕,若是再能打包上十份王伯的馄饨那就最好啦。”
  德妃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
  “其他就算了,王伯的馄饨送到这都坏了,你啊你,就会蹬鼻子上脸,真是像足了舅爷爷,十足一个小饕餮。”
  珍珍幸福地窝在姐姐身边,掰着手指数再过几日她就能吃上那些她日思夜想的家里的味道。
  这心情一放松,周公就迫不及待地叫她去下棋。
  在坠入梦想之前,她迷迷糊糊地想:郎清,你在哪呢?快些回来吧。我有好多话要告诉你。
  ……
  清晨,皇帝的龙船翔凤艇的甲板上,早早起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喜”当爹的阿灵阿正打一套长拳。自从和珍珍成婚之后,在她的日日督促之下,他已经养成了每日锻炼的习惯。
  一套拳打完他额上微微发汗,但精神抖擞,困意全消。
  “拳打得不错。”
  康熙的声音打他身后冒了出来,阿灵阿连汗都来不及擦,跪下道:“奴才请皇上安。”
  一大方巾帕被撂到了脑袋上,阿灵阿抬起头,康熙眼里含笑冲他说:“起来吧,赶紧把汗擦擦,船上水汽大,寒凉。”
  “谢皇上。”
  阿灵阿擦着汗心想:这康熙爷对自己其实一直都挺好的,就是偶尔他瞧着自己的眼神总让他有一种是老子瞧儿子的感觉,呃,说来大阿哥也就比他小几岁,他该不会真把自己当儿子养吧?
  “还有多久到天妃匣?”
  听见康熙问话阿灵阿忙把脑海里的奇思妙想甩一边,道:“再有半个时辰就能到了,靳大人和傅大人他们坐的船就跟在后头,到了天妃匣后他们会换小船上来。”
  康熙负手站在甲板上,眺望着滚滚东去的黄河水,阿灵阿虽说离开这位名垂青史的千古一帝只有半步之遥,却并不能猜到此刻他脑海里在想什么,他默默地站在他身后,过了好一会儿,康熙问他:“阿灵阿,你知道朕为何独独让你跟上朕的翔凤艇吗?”
  这个问题阿灵阿还真没想过,现在康熙一提他才发现莫说靳辅傅达礼这些外臣了,就是明珠和孙在丰这些皇帝的近臣也被安排坐了其他的船。
  他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所以然来,只能老实说:“奴才不知。”
  康熙转过身,深沉的目光往他脸上转了一圈。
  “听说,帅颜保在江南为难你了?”
  阿灵阿心里一喝:好么,原来是为了这个事!
 
 
第130章 
  咱们两位赫舍里大人怎么一唱一和在朝会上弹劾他的事,阿灵阿早就得到了耳报神。
  宋茂是扬州知府,收税的事除开他这个御史,知府是第一责任人。
  宋茂三天收了两万两还那么云淡风轻,连个信都没报单等他和傅达礼过去发现才装出一副天塌地陷的惨状,定是早就心中有数。而能指使得动这个人的,在江苏这地界除了巡抚帅颜保也没别人了。
  阿灵阿甚至料定,那挑唆盐商们、放出谣言说他不是来收税是来抄家的幕后黑手也定是帅颜保。
  盐税、河工、漕运,这三桩看着不相关的事实是一体的,没有钱靳辅就修不了河,河运不通畅来年漕粮进京就会有问题,阴了阿灵阿后面就能拉下一船人。
  朝中对于河工一直都是两派,明珠力挺靳辅,索额图却一直主张靳辅志大才疏,治河多年无所成就,推荐了一个叫崔维雅的给康熙。
  阿灵阿收不上税对靳辅没好处,自然不会是明珠干的,幕后指使的人是谁那是一目了然。
  更何况,帅颜保还和索额图都姓赫舍里呢,这狐狸尾巴想藏都藏不住。
  阿灵阿此回能过这一关全凭两个巧字,一是谁都不知他早已涉足盐业,是淮芦盐场幕后的大股东,对盐商们的套路早就烂熟于胸;二是李念原竟是珍珍的舅爷爷,若不是他突然跳出来主动投诚,要想让那群狡猾的盐商老爷们乖乖交钱他势必得再费一番功夫。
  可当着康熙的面,对帅颜保给他下黑手的事阿灵阿连一个字都不会吐。
  为什么?
  因为没必要。
  官场就是如此,做多大的官承担多大的风险,他自己在皇帝跟前立了军令状,说要收六百万两,帅颜保才能抓着这个把柄打压他。
  他既入仕途就不可能再像个被欺负了的孩子一样在康熙跟前诉苦,就像后世领导只喜欢解决问题的,不喜欢问题还没解决就来诉苦的下属是一个道理。
  但……
  阿灵阿心里一阵冷笑,他也不是个笑面佛,挨了打还腆着脸说“打得好”,他可没这么大度。
  “皇上,巡抚大人是为国操心这才不忘时时日日地督促奴才,就是吧……”
  康熙听他一顿,凛冽的眼神扫了过来:“就是什么?”
  阿灵阿挂着一张一本正经的脸说:“就是巡抚大人在苏州的官邸能更小一些,府里的美人能少一些,往来金陵视察秦淮河的次数能减一点,那巡抚大人为国操心、为皇上分忧的时候就能更长了。”
  康熙听得两眼一瞪,然后打了下他的帽子似乎是在骂他:“你行啊,阿灵阿都懂得告黑状了。”
  阿灵阿无辜地眨眨眼。
  “皇上,奴才没告黑状啊,奴才是在青天白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同您说的都是大实话。皇上您的消息可比奴才灵通,别说咱们巡抚大人在苏州有多大的宅子,就连那大宅里有几间房,他哪一天娶的新姨娘您都一清二楚吧。”
  康熙没说话,一丝冷笑自他嘴角一掠而过,阿灵阿自然是没错过他脸上这极其细微的变化。
  君不见,康熙派在江南的江宁、苏州、杭州三织造每隔五天就往京里送请安折吗?三织造说着官位低,但每回写的请安折都有千字,说到底三人就是康熙的“间谍”,报告着贡献清朝税赋三分之一的江南地界上发生的所有事情。
  帅颜保啊帅颜保,你这回敢阴我,那就索性把招子上全了能一巴掌拍死我,拍不死,看小爷不给你狠狠地上回眼药。
  他也就得意了三秒,康熙的大手出乎意料地一把揪上了他的耳朵。
  “朕让你单独跟着朕的船是要让你好好反省,你倒好,先给一方督抚上起眼药来了。”
  “哎,皇上,疼疼疼疼疼。”
  阿灵阿没想着康熙又使这招,连躲都没来得急躲被逮了个正着,只能求饶。
  康熙道:“御史是什么,代天子巡视,查不法不公之事,朕没把你留在京把你放到督察院就是想把你摘得干干净净的,不牵扯到朝廷的事里。你倒好,人在江南,尾巴到伸得挺长,和明珠这只老狐狸搅合在一起!”
  哟,您感情也知道他是只狐狸啊。
  阿灵阿委屈地道:“奴才没和明相爷搅在一起啊,奴才要办盐商,明相管着户部,奴才就只是给明相爷写了封信,让他把户部历年发的盐引底档抄一份送来。顺便问问扬州一个抗税的盐商的底细,其他真什么都没干。”
  康熙眼里闪过一抹厉色,声音陡然间冷若寒蝉。
  “朕问你,你是怎么掺和到明珠在长芦的生意里的?”
  阿灵阿心里一颤,好吧,当初是谁说不在意的来着,现在又翻起旧账来了。
  阿灵阿也不想掩饰,老实交代说:“皇上,长芦盐场的事实在是个巧合,您若是去细查就知道,那盐场是奴才先买的,后来才有明相爷出高价收奴才盐场的事。”
  皇帝沉着声追问:“他出高价买了就是,为什么还分你一成的红利?”
  问到这个问题,阿灵阿就只能装傻了。
  他“呵呵”尬笑两声,说:“奴才知道盐场日后必是大赚自然是不肯啊,明相爷无奈才同意割让一成的红利给奴才,再有……”
  “再有什么?”
  阿灵阿抹着眼泪说:“明相没准也是看奴才那时候被前院的欺负,孤儿寡母的可怜,又看奴才和揆叙关系不错,所以同情同情奴才吧。”
  康熙皱着眉静静地听他说完才松开施虐的“龙爪”,阿灵阿捂着发红的耳朵泫然欲泣。
  MD,康熙下手太疼了好吗,这么下去他得找个武林高手教他铁布衫金钟罩的功夫。
  康熙道:“你回京后就从长芦盐场退出,把那一成红利还给明珠。”
  阿灵阿想也没多想一连串的“是是是”脱口而出。
  康熙挑挑眉,脸上露出些许出乎意料的神色,“你不心疼?长芦一年得有十万两的进项吧。”
  阿灵阿回答的是义正言辞:“不心疼,皇上让奴才干嘛奴才就干嘛。”
  这一成的红利本来就是明珠白给他的,他蹭了这么些年也是蹭够了,何况如今又有李念原,他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退就退呗。
  康熙的表情此时才缓和下来,“朕不会让你吃亏的,你放心。”
  “皇上。”顾问行看康熙的“暴力镇压”告一段落了,跑上前来说,“明珠他们都到了。”
  康熙这才离阿灵阿远一点,点头说:“传他们过来吧。”
  明珠他们一上甲板就瞧见了跪在地上,捂着耳朵、眼泪汪汪、应该是吃了排头的阿灵阿。
  这场景稀罕少见,要知道阿灵阿中举以后谁都看出来康熙爷把他当宝贝,今儿轮到他挨训,谁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和索额图穿一条裤子的孙在丰更是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立马得了阿灵阿一个大白眼。
  堂妹夫被责罚,傅达礼于心不忍,站出来替他求情。
  “不知道皇上为何责罚钮御史?”
  康熙说:“朕让他来收盐税,他倒好,差点闹得两淮盐商们罢市,朕不该罚他吗?”
  康熙低头对阿灵阿说:“行了,朕说的话你好好记在心里,起来吧,别在这矗着让人看笑话。”
  阿灵阿顶着一对兔子眼退到了这群当朝一品二品大员后头。
  要说这明珠不亏是老狐狸,对康熙单独把阿灵阿叫来问话的事,他连一丝一毫的好奇都没露出来,照样顶着那张文质彬彬的谦和脸在康熙面前询问靳辅中河工程的事。
  也就傅达礼趁大家都没注意,悄悄问他:“皇上为收税的事罚你了?”
  阿灵阿不动声色地一摇头,傅达礼心领神会,立时就不再多言。
  两人不是河工的负责人,就站在后排听靳辅介绍。
  当靳辅说到为了配合中河工程,他打算在上游修建数座减水坝的时候,康熙打断了他:“之前减水坝已经修的够多了,倒是洪泽湖那的泛滥朕看更紧要一些。”
  靳辅道:“皇上,洪泽湖纵然要紧,但河道需一段段修,循序而进,中河完工后,洪泽湖的泛滥自会大减,彼时再治洪泽湖不迟。”
  皇帝眉心微拧,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
  一行人在水上漂了两个时辰便准备返航,快到清江浦前,远远的,康熙就瞧见另一边的堤岸上乌央乌央地站了一群人。
  康熙指着问:“那都是什么人?”
  阿灵阿凝神一看,在瞧见他们举着的招子上“扬州盐商总会”六个大字后,脸顿时皱成了一个大写的“囧”字。
  他擦了把冷汗,脱口而出:“是扬州四大才子。”
  康熙让人拿千里镜给他,他往岸堤上一扫,打头的有四个人,一个胖子,一个瘦子,一个大黑眼袋,唯有最右边一个看着最像个人样。
  要说这古人的话都有几分道理,尤其那句相由心生,康熙虽然不是个颜控,但他怎么看都不觉得那四个像是有才的。
  他指着问阿灵阿:“哦,朕先前怎么都没听说过,他们都是什么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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