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要这成为遗憾,既然正当时,她青春正好,也有满腔热血,为什么不能去搏一搏呢?
她想得愤愤,小声的呢喃着:“时机恰到好处,楚厌,你就让我去嘛。我保证我不变心,也不会逞强,如果真的不适合走这条路,我就卷铺盖灰溜溜地回来了。好吗?”
室内安静一片,只有她亲在他脸上发出的响亮“啵”声。他的目光微沉,在心里得出一个结论:她在对他示好,以热情的肢体接触来换取他的同意。
但若要以两三年不见的条件来交换,他不可能答应。
他的神色有点淡,声音里带着几分懒:“那是两三年,是七百三十天甚至是一千多天,不是两三个月……”
后面的话悉数被她吞并。
少女急急地堵上他的唇,撬开他的牙关,把身体的重量压了上来,他被迫往后,倒在沙发上。
她在吻他,生涩拙劣又带着莫名的热情。
在一起那么久,她的吻技还是一如既往的糟糕。
柔软的沙发让背脊陷下,任凭着她努力,他没有任何回应,只安静又长久地注视着她。
看她紧紧地闭着眼,长长的睫毛扑簌地抖动着,她在颤抖,像是不满足这样的接吻,颤颤巍巍地伸手解他的衬衫扣子。
动作笨拙,但胜在锲而不舍。
在努力解开完他第三个扣子时,她一手抚上了他的温热的胸膛。身下的男人明显一僵,全身紧绷的同时,一阵天旋地转,他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她紧张地惊呼出声,睁大了眼眸看他。
少年的衬衣凌乱地敞开了一半,他漆黑的眼里似乎跳跃着火光,她紧张得不敢呼吸,大脑一片空白,全身都紧紧的绷着。
楚厌没有如她预料那般俯下身吻她。
少年的喉结滚了几滚,从沙发上站起来。
她不明所以地跟着坐起,只觉得喉头干涩的厉害,艰难地出声:“楚厌……怎……怎么了?”
楚厌嘴角多了几丝嘲弄,背着她深呼吸了好几秒,再转过脸来时一脸冷漠:“池念,你把我当什么了?”
两人在一起一年多,拥抱亲吻的时候,他也曾有过意乱情迷把持不住的时候。那时候,池念总是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他,声音娇娇的,软软的,还带着点绵软的小鼻音,“我们再等一等好不好,我……我有点怕。”
明明是很怕,连身子都在抖。
可那么羞涩害怕两人有更近一步进展的她,今天竟然会为了出国追梦一事,大胆地扯开了他的衣服,似乎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获得一个准许的资格。
都不知道哪里蹿上来的火气,除了怒其不争,更多的还有“她竟然把我想成这种人”的愤慨,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把她翻过来狠狠地打屁股,到底是什么猪脑子才会想出这种办法的?
池念可怜巴巴地缩在沙发上,看他面色铁青,心里委屈地不行。
在一起后他很少喊她的名字,多是温温柔柔地喊小名,她不明白他的火气从何而来,明明她在竭尽全力地讨好他,甚至……
甚至——
还想把自己交给他。
她坐起来,把自己缩成一团,双手抱着膝盖,眼泪已经不请自来地涌了出来,她静静地把脑袋搁在了膝盖上,声音略闷:“把你当男朋友啊。”
不仅仅是男朋友,还是这辈子唯一想要托付的人。
“我对你很失望。”
楚厌的声音听上去格外的生疏和冷漠,说完这句话后,他转过身,慢条斯理地扣上了衬衣的扣子,拿起已经滑落在地上的外套。
大门合上的那一刻,她听见他说:“抱歉,今晚……你自己过吧。”
然后,房门静悄悄地合上。
房间里就剩她一个人,池念抱膝静默了几分钟,把眼泪抹了去摸手机,刚刚两人动作幅度大,她的手机被踹到了地上,她勾着手把手机捡起来,打开屏幕的那一瞬间,眼泪“啪嗒”一下掉在屏幕上他的照片脸上。
她咬着唇,气呼呼地想:这是他的屋子,要走也是她走,他走个什么劲啊!
拍马屁拍到马腿上,还被蹬了一脸的灰。她气鼓鼓地跳下沙发跑去穿鞋,心里又怯怯地想,这么晚了他会去哪里,她现在冲出去找他还来得及吗?
她心下慌乱,打开门冲出去,却一头撞到门外的人胸口上,他看她身形不稳,扶住她的手臂。
池念低着头,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来。她本来刚刚沮丧的情绪就没收敛,而现在哪怕她没抬头,也知道自己栽到了哪个混蛋的怀里。
她红着眼睛捶他,“不是走了么。”
楚厌伸手给她擦眼泪,语气里全是宠溺:“怎么哭了?别哭了。”
池念挣扎着想走,说着气话:“你快回家吧,你不该走,这里是你家,该走的人是我,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其实见到他,她心里的不安和失落已经少了大半,可看他没事人一样,仿佛前几分钟在家里一脸严肃地对她说失望的不是他一样。
她说完,就往左挪了一步,想绕过他。楚厌一手横在她眼前,撑着门框,少年凝神看了她一会儿,她红着眼,不服输地回瞪着他,两人对视了三秒,他率先破功,笑开来,有点无奈地叹一口气,“池念,你讲不讲理啊。”
池念瞪着他,被他拦着,张嘴就想去咬他的手臂,“我不讲理,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坏的女人。”
她眼泪源源不断地往下淌,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张牙舞爪的样子像极了有点脾气的小奶猫。他任由她扑上来,顺势把她搂进怀里,声音柔得不行,“不是说肚子饿?回去吃水饺。”
他把手里捏着的那袋水饺举到她面前,池念一愣,恍恍惚惚想起来晚上两人还没吃饭,原来他出门,不是讨厌她,是去买了水饺。顿时不再挣扎,心里的气和委屈消散了一大半。
楚厌搂着她进屋,合上门的那一刻,池念说:“我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哄的女朋友了。”
一袋水饺就被收买,很划算的买卖了。
“嗯。世界上最傻的女朋友。”楚厌走进厨房里支起锅烧水,淡淡地说。
诚然,关上门之前很气,可一想到小姑娘委屈地缩在沙发上哭唧唧的小可怜模样,就忍不住心软,惦记着她还没吃饭,干脆下楼去买水饺。
也罢,先让她冷静一点。
哪晓得回来一开门,池念就跟个炮仗似的蹿出来,还委屈的要死。他无法想象这样的她去了H国怎么能够照顾好自己。
池念在沙发上玩了一会儿手机,跑过来从后面围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你刚刚生什么气啊。”
气死她了,第一次投怀送抱,竟然还被他拒绝,没面子死了!
池念不提这茬还好,一说到这个,少年抬手就在她屁股上重重地打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为了说服我让你去H国,连贞操都不要了?要是再有下次,就不是打一下了。”
池念“嗷”得捂住屁股,小脸涨得通红,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更没想到他会打她屁股,当即跳开,跑出厨房去,“你个臭流氓!”
水已经沸腾,楚厌把饺子下锅,看她晃着两只白嫩的小腿趴在沙发上玩手机,心里的那股郁闷也逐渐消散。
其实他喜欢的一直就是她这么无忧无虑的样子。
或许是被保护的太好的缘故,池念相较同龄人而言,有些幼稚,还有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和一往无前的勇气。
哪怕他和她父母再如何担惊受怕,那些问题在小姑娘眼里也许都不是问题。
也罢,趁还年轻,纵容她一回。
毕竟,他最擅长的事情就是等待。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吃啊 2瓶;
第61章 亲亲x61
有了楚厌的支持, 池念心里的底气足了很多。
总算鼓起勇气,在一个周六回家后和赵隗芬摊牌了。
虽然她早早的在心里脑补过赵隗芬的反应, 可当真的看到她妈脸色铁青地打碎手里的陶瓷杯时, 她的心也跟着那四分五裂的陶瓷杯一切沉沉坠地。
震怒之下, 赵隗芬的声音变得尖利许多,“胡闹!”
池念心下叹气,也知道说服她妈妈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甚至比傅葭宿当时面临的一切更难。
除了向学校请求休学一学期,如果比赛结束后她有了成绩, 那休学的日期也会跟着变得遥遥无期。再加上她要去的是H国, 让赵隗芬同意的难度又大了几分。
“妈, 你听我说。”池念试图让赵隗芬冷静下来, “从小到大我都没什么志向,也没方向, 从来都是按部就班地生活, 叫我读书就去学校,叫我出去玩就跟着走。从来都没有什么目标,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目标。”
赵隗芬还在气头上, 讽刺道:“你的目标可真不小哦,口气轻飘飘的要去当明星, 。”
池念没生气,继续说着:“我真的很想要, 很渴望去站上那个舞台。现在有这样的机会,您就让我去试试好吗?我还年轻,有用不完的精力, 至少不留遗憾。我不需要家里为我出资打投,我只需要家里支持我做这个决定,我走上这条路,是被祝福着的。”
赵隗芬叹气,“你这个孩子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你就是看到了你哥的那点光鲜亮丽,觉得人家当明星,有钱赚,有人捧着,真幸福。你也不看看人家宿宿吃了多少苦,才刚出道一年不到,就损耗了不少,这几天一直生病,这要换了你,你早就躺在床上不高兴动弹了,你看宿宿,还化妆,上节目。这一行哪里有这么轻松?”
池念以前生病了,就躺在床上哎呦哎呦的叫唤,不想去上学,让赵隗芬给老师打电话请假,因祸得福能在床上躺一天玩手机。
现在老黄历被赵隗芬翻出来,她红着脸解释:“那不一样。我以前年纪小不懂事,现在懂事了,而且这是我愿意去做的事情,我也可以坚持的!”
赵隗芬又说:“这个问题暂且不说,咱再说第二个,娱乐圈那么乱,你知道以前是什么样的人进娱乐圈的吗?那都是家里没钱,才被迫去演戏。怎么到了你们这一代,一个个都想着往娱乐圈里跑?那圈子里的水有多深?我说难听一点,现在长得好看的人那么多,为什么有的人火有的人不火?除去像你哥那样运气好的,有多少人是清清白白的走红的?”
赵隗芬把娱乐圈描述的黑暗,又把傅葭宿的成功归功于运气好,池念有些不服气地说,“合着那个圈子就没干净的人了?每个圈子都会有黑和白,我们得一分为二的辩证看待啊。不正当的竞争关系在哪个地方都会有,以前我们上学的时候不也有给老师送礼的吗?”
赵隗芬让她气得脸上铁青,“那第三个,你就算要参加选秀节目,国内的不可以么?非要跑去H国?你听得懂H语吗?英语都学得一塌糊涂!”
“我在国内没法参加。”
“怎么就没法参加了?”
池念解释道:“参加国内的比赛我就没有名字了,我头顶上的光环是傅葭宿的妹妹,我所有的成功以后都会归功为傅葭宿,我是抱着他的大腿成功的,我不要!我要去H国,媒体不会给我打标签,哪怕听不懂H语,我可以学!”
赵隗芬的声音拔高了几个度:“你抱下你哥大腿怎么了,和他做亲戚犯法了?”
池念百口莫辩,梗着脖子叫道:“我不要!”
赵隗芬实在忍不住了,拿了鸡毛掸子就要往她身上拍,“我看你是翅膀硬了,追个星追得鬼迷心窍,以前逃课去看演唱会,现在又追到H国去,你干脆死那里好了!”
池念以前看见鸡毛掸子就躲,这一回却一点儿也没躲,结结实实地挨了赵隗芬一下打,白嫩的手臂当即红了一条红道子。她怕疼,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却也梗着脖子看赵隗芬,“妈妈,我不想和你吵架,我是想得到你支持的。”
赵隗芬拿着鸡毛掸子,手僵在空中,看她不躲,手臂上那一道红印子触目惊心,心里又焦急又心疼,气得不得了,把鸡毛掸子丢地上,抚着自己的胸口翻白眼顺气,“真是儿大不由娘,你是真厉害了,我管不动你了,是吧。”
池念的眼泪哗哗流,横在她梦想前的阻力巨大,叫她心里也不好受,“您给我一次机会,我去参加这个比赛,如果我被淘汰,我就再也不动这个念头。好吗?”
赵隗芬叹气,意兴阑珊地挥挥手,“我累了,你回你房间去吧。”
池念还想再说,可看她妈黑着脸,脸上也全是悴色,咬了咬唇,乖乖回了房间。
晚上池昌平回来时,明显感觉到母女俩之间的气氛不对,问道:“今天这是怎么了?”
赵隗芬叹气,夹了两筷子菜到碗里,端着碗往客厅走,“问你女儿。”
池昌平便又问池念,看女儿两个眼睛红肿,心道是哭过了,声音便也柔了几分,“念念,发生什么事情了,和爸爸说说。”
池念便把前因后果给她爸说了一遍,她是真的很渴望得到父母的支持,傅葭宿成名后曾不止一次地和她感叹,说当时自己也考虑到了父母反对的缘故,瞒着家里去选秀,对他爸妈的伤害很大。
本是最亲近,最应该知道孩子所有想法的人,却成了最后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
池昌平听完后,也沉默了几秒。
池念一颗心紧紧地揪着,看爸爸长叹一口气,她眼里黯淡几分,心说估计爸爸也不会同意了。
池昌平说:“念念,我问你一个问题。”
她倏的抬起头看他,“您问!”
“这个决定,是一时冲动产生的吗?”
池念一愣,把头摇得飞快,“不,我想很久了。其实……去年的时候就已经有星探找过我,问我想不想走这条路。”
她把钱夹里的那张名片拿出来,“爸,我已经等了一年了。”
因为高三那么重要的时期,没有任性的资本,她按捺到考上大学,也本以为这件事只是她心湖里无意间投入的一颗石子,湖面起了波澜,可终究会归于平静。可没想到,一年过去,她心里的渴望还是如此的炽烈:“我想去试试,所以,给我一点时间好吗?让我去尝试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