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女装大佬的追妻路——烈光
时间:2019-11-24 09:37:09

  说到这,他的语气难掩激动,额头青筋乍现,一看就知道他心里余恨未消。
  这事发生时,钱多多当年还小,对案情不大了解,只隐约记得他们市里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被人绑架了,出动了好多警察四处搜寻孩子与绑匪的踪迹,只是这行动没有维持多久,因为第三天绑匪就落网了,可惜的是,其中一个孩子被绑匪杀死后并肢解,最后甚至还抛尸河底。但她不知道的是,当年绑架案参与者之一竟然还有徐家的亲属,看来财帛果真魅力大,大到可以让人连人性都没有。
  “那个人,最后怎么了?”她问的是与绑匪合谋的徐家亲属。
  徐父阴森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死了,死在监狱里了。”
  这笑令人毛骨悚然,与某些时候的徐闻有着极高度的重合度,基因这种东西果然是无法抹去的存在。
  钱多多打了个哆嗦,要说这个死在监狱里的亲属,是自然死去,没有任何外力因素她是不相信的,哪怕换了那人是她,她也恨不得让那个人死。凭什么她女儿死了,这些罪魁祸首可以活着,一天不死,她一天也无法心安。
  对于徐父的做法不表示反对,“阿烈是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孩子,为什么你要纵容你妻子这样对待他?”
  她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这个问题她至今哪怕挠破脑袋都没有办法想出答案来。
  “那家伙,临死前跟我说了一些阿闻被绑架时的事。”
  他话题突然一转,钱多多知道,答案马上就要揭晓了。
  “我家阿闻,还是胎儿的时候就因为跟阿烈争夺营养失败而导致发育不好,出生后耳朵聋了一边。不过尽管如此,庆幸的是,她还是健康长大了。”
  徐父想起了那个已经去世19年的女儿,眼底戾气尽消,表情渐渐柔和了起来,不难看出,“徐闻”活着的时候他有多宠爱这个孩子。
  可惜的是,这个孩子随着19年前因为那些人的贪婪,永远定格在她5岁那一年。
  “绑架案发生的那一天,他们兄妹俩幼儿园放学,阿瑾临时有事,走不开,那家伙来了,说可以让他去接,阿瑾以为他是孩子的堂叔,没想太多,就任由他去了,没想到,这一接,我家阿闻,就没有了……”
  沉浸在失去孩子悲痛中的徐父眼睛红红的,一双手攢得死紧,老远看去还能看到他手臂上的青筋。
  钱多多看着他难过的表情,心里对他的怨气消失了一些。
  “在得知孩子被绑架后,我拼命筹钱,把银行所有积蓄都拿了出来,还把一部分股票低价卖了,这才攒够500万现金。就在即将交易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报了警,把交易打断了。绑匪在得知我们报警后,恼羞成怒,扬言要撕票。阿瑾在家里不知道哭晕了几次,那家伙假惺惺跑来安慰我们,却趁机打听消息,私底下跟绑匪通风报信,让他们转移孩子的所在地,再找机会索要赎金。
  就这样折腾了3天,由于警力过大,绑匪迟迟无法把他们兄妹运出省内,最后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打算把这两孩子灭了口。
  那家伙急了,怕钱打了水漂,就偷偷跑到绑匪藏身的地方,试图把孩子带走,绑匪不愿意,觉得做了白工,两方从争执变成了斗殴,阿闻那孩子自小机灵,趁他们吵架的功夫,偷了刀子,替阿烈解了绑,让阿烈跑去报警。
  阿烈跑了,阿闻自然成为了发泄的目标,于是我的阿闻,就这样死了。”
  他哽咽着,就像一场梦魇,梦了19年,却始终未曾清醒。
  钱多多虽然可怜他痛失爱女,但是如果仅仅只是因为徐烈比徐闻幸运,可以存活下来,那他又有什么罪?为什么要承受父母对妹妹死去后的怒火。
  “伯父,虽然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我始终无法对你跟伯母在此事后对待阿烈的行为表示理解。”
  徐闻是无辜的,徐烈难道不无辜吗?如果活着就是罪的话,那徐烈的确是罪无可恕。
  钱多多觉得讽刺不已。
  “可你知道那家伙临死前是怎么跟我说的吗?”徐父的神情一变,变得狰狞如恶鬼。
  钱多多被他突变的表情一吓,心跳漏了一拍。
  “那家伙说,他当时把那两个绑匪打倒了,可当他发现屋子里只剩下阿闻的时候他怕极了,因为这两个孩子都认出了他,他怕钱收不到之余,事情败露会坐牢,决定杀了这两个孩子,他第一个要杀的就是阿闻,等解决了阿闻后再去追杀阿烈,因为那里是大山,他笃定阿烈那孩子跑不了多远。
  在杀死阿闻后,他听到了声响,顺着声音看去,才发现阿烈根本没跑,他就躲在那个破屋子的角落里,就这么静静的,静静的看着他妹妹被杀死……
  他可是哥哥啊,为什么不保护她妹妹?为什么就不可以跳出来反抗?如果当初反抗了,阿闻也许就能活下来了,他为什么可以这么懦弱,眼睁睁看着他妹妹死在他面前?”
  徐父咆哮着,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找不到出口的地方,他压抑,他焦躁,他愤怒,可是却没有一丝办法,依旧只能当一只笼子里狂怒的野兽。
 
 
第62章 
  钱多多沉默了许久, 在徐父的表情渐渐恢复如初时, 红唇轻启:“为什么你会觉得一个6岁的孩子打得过一个身强力壮的成年男人, 你是脑子裂了吗?”
  徐父表情僵住了, 仿佛没有料到她会这样说。
  “你说他懦弱, 但在我看来, 你不过是迁怒罢了,为人父母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就罢了, 让孩子受伤死亡之余, 居然还把负面的情绪发泄在无辜的孩子身上, 说起懦弱, 我觉得这个词,与你更配,因为你根本不敢直视自己的错误。”
  钱多多起身,也不管身后的人怎么想, 打开房门就走。
  没有人比她更明白孩子遭受伤害后的心理变化以及身体反应,尤其像她这种小时候便遭受了无数次虐打的孩子, 那种痛苦、绝望, 就像一条剧毒的巨蛇,紧紧绞缠着身体, 使其四肢无法发力, 喉咙因潜意识的恐惧而无法发声。
  徐父他有什么资格这样指责阿烈, 又有什么资格剥夺本该属于阿烈的人生,作为监护人,孩子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被人绑架了, 最该承担这个责任的人不应该是父母本身吗?!
  钱多多越想越气,回过神来,她已经走出了绿湾疗养院门口,这时,警车的鸣笛声从远而近响起,钱多多疑惑地停下脚步,只见好几辆警车停在疗养院入口,准备进入,在向门卫出示了证明后,门卫很快打开护栏,让其驶入。
  望着陆续进入疗养院的警车,钱多多对之前前台工作人员的说辞愈发怀疑。
  这架势,里面该不会是出了什么大事吧?等等,出事的地点难道是4楼吗?
  她想起自己在拐角处看到的那两个面容严肃的警察。
  算了,她不过一个小老百姓,这些事情她也管不着。
  加快了脚步,她准备走到对面的公交站坐车,人行横道才走了一半不到,突然,一辆黑色轿车极速驶来,向着她迎面撞来。
  钱多多大惊,正要抬脚快步逃离时,一个瘦弱的身影飞扑而来,用蛮力把她推到另一边。
  那辆黑色轿车车主不知道是不是终于反应过来了,一脚刹车,车辆发出轮胎划过地面的刺耳声音,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生生停在那个抱着头滚落在地的女人面前。
  “你没事吧?小姐。”车里的人迅速下车,焦急地冲了上去。
  钱多多在稳住了心神后,也急步上前,“小姐,你……”还好吗三个字还没说出口,滚落在地的女人攸的抬起她那张淤青满满的瘦黄小脸。
  钱多多瞳孔一紧,是她?!
  “小姐,我现在就帮你叫救护车。”司机连忙掏出手机,准备拨打120。
  女人,也就是钱多多的生母,王玉莲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没事,车没撞上我。”
  为了验证自己没受伤,她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
  司机不放心,“还是到医院做做检查吧。”
  “真的不用了,只是一点小擦伤而已。”王玉莲垂下头,拒绝了司机的提议。
  司机一时语塞,扭头看了眼还在发愣的钱多多,试探性地问道:“小姐,你们认识?”
  钱多多猛然回神,抿了抿唇,没回话。
  司机见问不出什么,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然后从钱包里掏出10张100元强硬塞在王玉莲的手上。
  “这钱你拿去看医生吧,还有,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检查出身体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随时联系我。我今天还有点急事,就先走了。”
  司机忐忑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王玉莲的身子后,转身走进了车里,扬长而去。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司机走后,钱多多不欲与她交谈,转身便想离开。
  “多多!”王玉莲叫住了她。
  钱多多脚步一顿,面无表情地转身望着她。
  “多多,你就那么讨厌我吗?”她委屈地问她,眼泪在眼眶中积聚。
  钱多多白眼一翻,“你这不是说废话吗。还有,别以为救了我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你不配。”
  王玉莲拖着擦伤的腿走了上去,拉住钱多多的手腕,眼泪一颗颗从她眼眶中滚了下来。
  “多多,这些年以来我一直都很后悔当年这样对你,求求你了,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吧。”
  她哭得可怜,可钱多多的软心肠早就在10多年被她磨没了,哪怕她今天哭瞎在这,她也不会有一分动容。
  “行了,弥补什么的就不必了,如果非要弥补,刚才的事就算弥补了,往后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钱多多不耐烦地用力一甩,挣脱了她的手掌,再次向前走去。
  如果说她出现在这是巧合,打死她也不信,至于刚才的事,不是她恶意揣测,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女人自导自演,不然哪有这么巧,这条路在郊区一般没什么车,她刚走到人行横道这司机就跟不长眼似的,朝她冲了过来,这个女人又恰好在这个时间段出现救了她,过多的巧合就不是巧合,而是蓄意了。
  钱多多对她这个自私的生母很了解,当年她可以为了那个情夫偷挪她老爸的钱贴人家,还纵容他虐待自己的亲生女儿,这种女人,脑子压根就是塞了屎,指望她会改邪归正?天上掉黄金还有可能。
  钱多多继续向前走,可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令她愈发烦躁,她猛的回头,一根针管刺向了她的脖子。
  她愕然地睁大了双眼,想也没想立即把王玉莲手中注射了一半的针管迅速拔了出来,一脚踢向她的腹部。
  王玉莲被踢倒在地,捂着肚子,额头冷汗直冒,她面目狰狞地瞪着钱多多,一改先前的可怜之色,恶狠狠地搁下狠话说道:“你这biao子养的,居然敢踢你妈,不怕天打雷劈吗?”
  她的声音虽然凶,但是不大,因为刚才钱多多那一脚踢得有够力气,她也是勉强撑着才能把话说完。
  “你给我打了什么?!说!不然我杀了你!”
  钱多多上前,想掐住她的脖子,脚步一动,眼前的一切景象开始上下翻滚,视线也变得模糊了起来。
  头顶好像有千斤坠似的,脑袋一晃,她单膝跪地,目光涣散,不多时,整个人晕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嘀——”
  黑色轿车去而复返,停在俩人面前,车上下来的人正是那名说有要事离开的司机。
  王玉莲勉力撑着路边的栏杆站了起来,指挥道:“把她拖进车里。”
  “我说莲姐,这样对你女儿是不是不太好。”司机说。
  王玉莲瞪了他一眼,“我是出钱让你做事的,不是听你叽叽歪歪的,我的女儿,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哪怕我要把她卖去做ji女,也与你无关。”
  顿了一下,她又愤愤不平地说道:“这怪物不乖乖跟我走就算了,还敢这样对我,浪费了我一剂针剂。”
  司机被喷了一脸屁,不敢说话了,毕竟钱还没到手呢。虽然这么做好像有点不是很好,但王玉莲给钱多啊,再说了,好歹是自己的骨肉,应该也不至于没人性到伤害自己的孩子吧。
  尽管心里有些不安,为了钱,他还是照做了,把钱多多扛进了后座后,他一回头,只见王玉莲脸上的痛色好像愈加剧烈了,便开口道:“莲姐,你还好吧?”
  王玉莲没回他话,弓着腰,抱着肚子,挪着小碎步一点点地往副驾驶室挪,挪了好一会,她在司机的搀扶下终于上了车。
  “先把这贱丫头送到西樵路35号,然后再送我到医院。”强忍着痛苦,报上地址后,她痛到快要失去知觉了。
  没想到这怪物一样的死丫头,十几年过后力气居然大到这种程度,刚才要不是那针剂起效快,以这怪物的脾性,她的小命只怕要交代在这了。
  司机怕她出事,自己拿不到钱,只好加速前行,说来也奇怪,这一路上素来泼辣的王玉莲安静得很,就像死了一样,一句话也没说,他心里不安,便抽空扭头一看,惊恐地发现王玉莲那女人竟然闭上了眼睛,脸色白得跟纸似的。
  深怕人死了,自己会背上官司,他在路边停下了车,颤颤巍巍地伸手在王玉莲鼻子上一探。
  还有气,幸好,幸好。
  司机松了口气,再次发动汽车,想要赶紧把后座上的钱多多送目的地后再把王玉莲送去医院。
  *
  1小时后绿湾疗养院 427号房
  “叩叩!叩叩!”
  井然有序的敲门声使正在倒水的徐父动作一顿,放下了水壶后,他缓步走到门前,透过猫眼看了一下外头的“客人”。
  来人是他不想见,但又不得不见的人,他打开门,看着门外那个挂着一抹浅笑的人冷冷地说道:“她不在这,已经走了。”
  门外的徐闻脸上的弧度依旧保持着上扬,只是一双漂亮的眼睛沉了下来,深邃的瞳孔里透着几分不悦。
  “定位显示,她最后出现在这。”
  徐父背对着他转身走向厨房,徐闻不疾不徐地跟了进来,并顺手把门也关上了。
  “我没必要骗你,这里一眼就可以看完,如果你不信,随意。”徐父在吊柜上的药箱里拎出一瓶药,旋开盖子,倒了两粒药在掌心中。
  徐闻没有搜寻的意思,他径直坐了下来,慵懒地单手托着腮帮子,双目无神地直视着前方的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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