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是假怀孕——宋青枝
时间:2019-11-25 08:43:57

  华柔柔试图摇醒这一位不能再睡的太子,成煜好像也完全料想到这一位妻子的到来,一把恰巧拽入自己的怀抱之中。
  “太子妃真是好狠的心。”
  “成煜,早些洗漱,先别说要拜见父皇母后的事儿,就是你当下要处理的事也不在少数。”华柔柔埋怨道。
  “我其实并不想那么晚的,可是想来太子妃还欠了我一些东西,你还了我自然立刻起身。”
  华柔柔毫不隐藏此刻的嫌弃道,“你快说。”
  成煜蹙眉,无不认真道,“去年的吻拖到了现在,是时候应该要还了吧。”
  说罢,在新年的第一轮太阳之下,华柔柔还没来得及缓和所有发生的事儿,就被成煜重重吻了下去。
  ***
  白驹过隙,这一个春天似乎比以往更明朗,至少在阳光的普照之下,再也没有见不得光的阴暗与潮湿。
  华柔柔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起来。在此期间,她收到了何彩屏深情并茂的感恩信,说到底是为自己的孩子在铺好路。但华陆一日不回来,这位现今的华府当家女人总是心里不安生。
  华柔柔在很早之前就看穿了那女人真正想要的一切。“团圆”其实是不难的,华柔柔找人传好了话,若是真的想要相见,不如一起过去,也不是什么天各一方。
  此后,便没有多加理睬了。身边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寄予她这样或那样的劝告,她遵从自己的心,而太子始终站在她那一侧。
  春光无限好,她给阿瑶、阿逸这天去暄室那里作画,而今早太子留过话,这会应该如约与皇帝一齐在马场。
  *
  马场上春色无边。
  成煜见父亲艰难地上了马,颇有耐心地等待着,成澄对他说,“别以为你父皇老了,上马慢了,过会你的马儿未必跑得过朕的。”
  成煜下马,踩在青葱的绿草上,一手扶起难以上马的父皇,“那儿臣就等着。”
  很快,父子的马一齐出发,谁也没有竟马的意思,刚刚的话如转眼云烟,马儿缓缓地走着,成煜则是听着他父皇的话。
  “你母后年轻时与朕常骑马,那时候私定终身是一件特别道德破坏的事情,可是朕与她鼓起勇气定下了。后来才知道她是耿尚书家的千金,似乎是有意接近朕的……朕为此忿忿不平了许多年。”成澄还在咳嗽,马儿的步伐也随之停了下来。
  “是朕太自私了,才会以小人之心……你不要和朕一样,朕也从未想过会有一段时间,你的母后会原谅朕所犯下的过错。”
  说着,成澄似乎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他还有一句意犹未尽的话,小儿子大大咧咧生性很少会去顾及这些父母辈的事情。他知道,他不仅欠煜儿一个解释。
  成煜下马道,“父皇,我们回宫吧。”
  “放心,朕撑得下去。”
  一匹马千里迢迢赶来,“宫中来报,游医顾靳来了。皇后娘娘派我们速来禀报。”
  成澄的双手抓在缰绳上,又好像抓住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调了一下时间,从春节这一天改除夕那一夜啦,上一章也调好了~
  也会给帝后(中老年组)一个圆满结局,我保证~
  有时间记得留言鸭~
 
 
第71章 
  皇帝回到宫中之时,几乎脚步都软了下来,顾靳及时赶到,施了针,皇帝的呼吸平稳了下来。
  耿瑶寸步不离,好在峰回路转,皇帝若是及时医治,也不至于在轰然离世,旧疾虽缠身,但并没有致命,真正致命的那一刀,却偏离了要害的位置。
  所以,连华柔柔也看穿了,皇帝心情与以往不同,人若是有着强烈意识想要必须生存,那么冥冥之中必然不会轻易离开。
  大概这一世,改变的不止是她和成煜的命途吧。
  “皇帝需要静养?”耿瑶问。
  顾靳答道,“最好什么事都不要参与了,伤口养好也不代表痊愈,内里若是慢慢调养,活得更长些也不是不可能。”
  耿瑶缓缓道,“政务本就由太子处理着,他在本宫这里自然是……可以慢慢调养的。”
  “可这里毕竟喧嚣些,若是皇后可以的话,可以找宫外一个静地,那里风景更开阔,气候更适宜。当然,也未必要出宫去,只是宫外更适合调养。”
  花草繁盛处,一小屋的情形出现在耿瑶的眼前。
  她也喜欢这样的结尾方式。就好像他们的世界与家族与外界全然无关,只剩下彼此罢了。
  可是,到这一刻为止,耿瑶自己也没有清楚,她的丈夫是否愿意放下权势所带来的一切。
  她自己也在怀疑。
  成澄所积攒前半生得来的皇位,曾经作为不受宠的皇子,其一路的艰辛可想而知。
  她似乎开不了这个口。
  谁知他在迷糊之中听得极其清楚,成澄醒来的第一件事,“耿瑶,朕想退位了,不愿意继续留在宫里。成煜也是时候多承担一些责任了。以后你要是缺了什么用度,可不要嫌弃朕。”
  “朕以为……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了,还有你不离不弃陪伴在朕的身边。”
  “你愿意吗,皇后?”
  耿瑶点了点头。
  华柔柔在床边不远处听得很清楚,她转身离开,把空间单独留给了帝后。
  其实,华柔柔还没有准备好,再度迎来成煜的登基。
  *
  登基在四月,几乎在礼部马不停蹄的赶工之中,成煜即将踏上这一个皇位。
  当然,还剩下最后的半天。
  华柔柔悠闲自在的时间也变得更少了,那些士大夫之内人来往间应酬本就是一件烦事,种种琐碎应付下来,背脊上已然冒出密密的汗来。
  树木繁盛起来,有些瓜果已然在院子里成了形,阿瑶认真打理着。
  这天,华柔柔再度听闻了华桑桑的消息,她似是和那主管的狱头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了减轻自己的任务量,可一不小心偷偷私会被其他犯人瞧见,衣衫不整的这一幕终是败露在狱头妻子面前,华桑桑难于面对这样的丑行,似是被派遣到其他狱头那里去了。
  新狱头则是出了名的严厉。
  华柔柔以为有时候华桑桑真的并不值得同情,如果熬过这三年,回到华府,怎么也是一个小姐。何必为了偷一时的懒,败坏了这一生的名声。
  原来,投机取巧的人并非所有的事都会一帆风顺,恶行总有会败露的一天。
  只是谁曾料想,华桑桑竟然甘于一个有妻室的狱头。
  当然,这一天除去瞥见别人的人生,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再晚一些,云雾退散,傍晚的夕阳缓缓从天边露出来。
  华柔柔独自去找内阁的成煜。
  “我的太子殿下,能不能别让我去参加什么登基典礼,说实话走这么长一段路肚子里的那一位会很累的。”华柔柔似是玩笑道。
  “也不是不愿意啦,只是这些流于形式,也没有多大意义哎。”华柔柔继而道,其实这袒露的也是她的心声,她前世非常看重的一件事忽而到今天不想要参与了。
  他的心既然在自己这里,那陪不陪他走这么一趟也就完全不重要了,她并不需要别人的目光里出现她走在他身侧的模样。
  别人的目光有什么意义。
  成煜微微皱了皱眉,又像是故意那般有些失落,“你不想去?”
  “不是不想,是没有一定要走一回的道理。”
  “你现在怀着身孕,的确太辛苦,要是底下的人出现什么差错,孤也是不安心的。”
  成煜很快接受了华柔柔的想法。
  如果他们的感情足够坚定,那在不在世人面前走一回,多少字的皇后册封,珠宝华服赏赐多少,本来就没有意义。
  为了走个过场而如此,大废周章。
  他早晚会把能给她的一切都给。
  “那就不要这个什么典礼了吧,孤也不喜欢走这么一趟。”
  “可是,臣妾是臣妾,太子干嘛要取消自己的典礼,这样皇后在宫外也不见得会安心。”登基既然昭告了天下,怎么能说取消就取消,华柔柔心急道。
  “你放心,这件事孤自然有处理的办法。孤只是也觉得太麻烦,从宫门外回来简直就是噩梦,不如和礼部交代一下,从华清宫外简单直走到乾清宫短短半途,折中一下就是。”
  “等不久我们册封成氏王朝的下一位太子,再隆重些好。孤自己也觉得麻烦。”
  “喂,肚子里是女孩儿你怎么办?”
  “我见前朝谢氏也是有过女皇帝的,辜姝那一位不是很有名来着,谢氏中兴不就是凭借着她自身么。我们的女儿未必不如别人。”
  “也不知道殿下如何来得自信?”华柔柔不由笑道。
  成煜放下狼毫,挥挥手道,“你不要继续站着了,会累,到孤的怀抱里来。”
  *
  登基这一天,春光景明。
  旧皇退位,新皇登基。
  新皇帝说节俭,于是,登基之事只在宫门内短短几步路,但新皇帝的风姿卓越,清风秀骨还是在群臣的议论声中慢慢散开。
  成为皇后的华柔柔在乾清宫等着成煜,百无聊赖地站在门后,纵使人群不退潮,她发觉他的眼里好像一直就只有她。
  那眼神也轻而易举地困制住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把上一本的结局说了出来,不知有没有人是看了那本才过来的,辜姝的结局是女皇帝啦。(别买,当时写时心态很受影响。可能会解v吧。)
  今天,我想完结这一本。
 
 
第72章 尾声
  *
  眼见高楼起。
  华柔柔陪着成煜最初登上皇位的这几天,以为所有的事情都要手忙脚乱的成煜,竟然有条不紊起来。
  她这一阵子几乎都在陪着他处理这些事。
  偶尔成毅来访,他们也会在闲暇之余和他打个趣,成毅娶王妃的事迟迟未决。
  华柔柔只要一回想起之前皇后托付给她的重任——她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乾清宫。
  门匾上的画换了,不再是三江汇流中的那一幅江水。换成了一个调皮滚胖的娃娃。尽管华柔柔觉得那孩子模样憨态可掬,几笔水墨带过,天真形态尽显。
  但是,挂在这样的位置实在是太不合适了。
  尤其是扎眼得过分。
  “这是你丈夫为你精心挑选的,见你常常抬头看,你应该是很喜欢吧。”
  华柔柔笑得有些尴尬,但还是坚持维持住一位帝王的尊严,“是啊,很喜欢。”
  两人谈笑间很少注意到尊称,位份这种东西,只有在旁人面前适当转换下。
  而现今,两人单独相处的样子越来越像老夫老妻,待成煜要换笔时,她已经为他磨好了墨汁。
  *
  初夏的时候,慕瑾洲携妻眷来访。
  看两人的相视谈笑间,全然不知当年兄妹之间的单纯的友爱,夫妇之间的情感毫不遮掩地袒露出来。
  慕小小说话时不再口无遮拦,多了些世家女子的端庄与成熟,可如果留她下来单独相处的话,华柔柔也能感受到这不过是一个表象,慕小小依旧会在没人的时候不矜持,不庄重。
  但慕瑾洲看在眼里,似是很享受这种看破不说破的感受。
  盛夏还是迟迟到来了。
  这一日,华柔柔似乎是感受到了与以往的不同,阿逸及时反应,直接去喊太医院的接生婆。
  阿瑶则是死死的抓住华柔柔的手,华柔柔觉得她似乎比怀孕的自己更紧张。
  华柔柔足够冷静,不断地放缓呼吸,等待临产。
  她很期待,另一个属于他们的新生命即将到来,男孩与女孩一样,都将会得到他们无条件的爱。
  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期待那孩子的模样,甚至猜想过无数回是否和睡梦中的成煜的嘴角如出一辙。
  可不知道何时起,耳边的声音模糊起来。
  她到了一张床上,床板燥热,她汗如雨下,似乎是听到催促的“用力”的声音,她尽力配合着。
  但,她的视线里出现了很久以前的画面。
  她试想过闭眼后无数次重温,却又逃避似的如本能那般的惊醒。
  但这一次,并非如此,她看见了她走后的那一个雪夜。那个雾气弥漫,雪白到刺眼的时刻,他手中拽紧的还是那一块帕子,脚步却不如年少时坚定有力。
  那沉着不变的面色似乎也被大雪掩盖了,剩下的是,无可挽救的悲哀。
  与那次摔伤的情景连起来,好像就像是下一场的戏。
  戏中人,灼伤得厉害。
  他好像终于忙完了所有的事情,疲倦也好,伤感也好,不仅仅是睹物思人那么简单。他走近她埋入的地方。
  血色斑驳的眼无意揭示着同样的地方埋葬的不仅是她的尸身,还有他所有寄托过隐藏过的情感。
  于有些人而言,占有是唯一表达,而有些人,却根本不知道如何表达。
  她好心疼。
  *
  有一双手再度握紧她。
  应该就是他吧。
  腹中好像空洞了起来,刺透耳膜的是那个孩子有力的哭声。
  应该是个健康的孩子。
  他的手掌捧着自己的手,全神贯注地等着即将苏醒的自己。
  可是,华柔柔她太累了,累得无法激动地睁开眼,窥探一下孩子是男是女,长相如何。
  而且,她也想多说这么一句,夏天热,就别攥这么紧了。
  可这样的热度好像渐渐消融了那个时期所经历的所有冰冷,对于成煜而言,他仿佛释怀了,没来得及看孩子如何,他只想等着她平安度过。
  年华似水。
  他动了动嘴角,轻声道,“我们已经错过了太多的时光。”
  这一年,成煜也不过双十年华,说什么错过不错过的啊。
  华柔柔有了另一重的猜想,上天不仅让她重新开始,也让他有了相似的重新开端。
  好像一切也映照着她的推理,不然应付起政务的时候,成煜一切掌握在手中,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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