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鸾沅是老道之人,心中觉得不对,却想不通哪里有问题。几年不和外人打交道,让她是敏锐性都降低了。
她转回头,对屋里的侍女道:“我待会一个人出去转转。”
侍女问:“可要找侍卫?”
这外边设有阵法,如同一个小世界,一般不会有人注意,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一定进得来,活阵里设有死阵,外边侍卫也不是吃素的。
但安全保证总是好的,医女说赵鸾沅身子最近太差,一定要仔细看护。
赵鸾沅摇头说:“出不了危险,我去山上走走。”
作者有话要说:这真的是篇短文
第34章
赵鸾沅近些日子总觉无趣, 不知该做什么, 医女护卫视线不离,都怕她出事,她早就习惯,但发生赵绮南那件事后,又觉浑身不自在。
赵鸾沅披着淡色斗篷衣,一个人在外面走了一阵,医女说不跟着, 但还是派了暗卫在她身边, 赵鸾沅察觉得到,并未太放心上,随他们跟着。
里边没安排太多侍卫,但外面守得严实, 进不来人,不用担心。
这是处山水皆美的好地方, 但赵鸾沅没有心思欣赏。
她现在的身体很弱, 弱到使用灵力都是折磨, 上次的玉灵芝让她身子好了一些, 但转眼间就又如石子落深潭, 没有反应。
赵鸾沅十几岁的时候,比她兄长还要厉害。体质带来的影响有优有劣,她倒也没有怨天尤人。
她面前这条湖很宽大,水流缓缓,赵鸾沅安静走在湖边, 鸟语花香。赵鸾沅脚步突然一顿,一片落叶从树上轻轻落下,还是绿的,赵鸾沅接在手心,朝上面看了一眼。
什么都没有,连侍卫的气息都消失了。
赵鸾沅长身玉立,白皙的面容微微垂下,手上这片绿叶从她手心滑落,她继续往前走,纤直的身子被斗篷衣遮住,她的步子不紧不慢。
不远处有间用来垂钓歇息用的小屋,干净整洁,有三层木台阶。
有人进来了,还对随行的侍卫动了手。
若是有人想求见她,大阁主会提前派人通知,不可能这样贸然放人进来,是不速之客。她轻拢斗篷衣,脑子飞快转,不知道是哪家派来的人。
许家不可能,有空派出高手来对她,不如刺杀立场不同的许家人。
陆家刚出事没多久,陆元笏被关压水牢,丹阳子焦头烂额,也不可能分得出精力。
萧家的高手她都有耳闻,没有能过得了赵家侍卫的手。
是早有预谋等着她出来,还是刚进来不久?
四周安安静静,以前还能听见鸟叫的声音,但现在除了湖水流动的响声外,也就只剩下赵鸾沅的脚步声。
赵鸾沅纤白的手垂在斗篷衣下,淡凉的灵力慢慢凝在指尖,但只是一会儿,她的脚步便突然踉跄了一下,嘴角含了血。
她现在的身体,果然还是不可以。赵鸾沅抬手,轻轻擦掉嘴角边的血渍,开口道:“阁下若是想取我性命,不必大费周章,出来吧。”
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没人出现,赵鸾沅的手放了回去,轻轻颤抖,面色微微苍白,她身子太差,快要撑不住。
湖水在阳光下发光,赵鸾沅袖口中有药,但现在的情况,吃与不吃,都没有用。人不愿出来,她也不知其来意,垂眸进了这间用于休息的小屋。
这里都是赵家的地盘,能进来的人,也能取她性命。既然不愿意出来,那便相邀见一面。
一股奇怪的力量涌上,赵鸾沅胸口的灵力突然极速涌上,喉咙中的血腥味十足,她半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得没有任何血色,纤白的手扶住门沿,指尖因为用力而变得发白。
赵鸾沅的手撑住地,捂唇不断咳嗽,纤长的手指紧紧蜷缩,鲜血从她的指缝溢出来。她的长发垂在柔和的细肩上,胸口剧烈起伏着。
暗中的人出来了,他的脚步声慢慢靠近,透着悠然的闲适,好像并不在乎赵鸾沅咳成这副狼狈模样。
银铃悦耳的声音随他的步子轻轻响起,赵鸾沅半跪在地上,眼睛倏地睁大,许致淳站在她身后,轻轻靠着门沿。
赵鸾沅反手使出一个术法,被许致淳随手捏断,轻而易举。
他好像普通人一样,看着没有任何危害,但魔力却深不见底,谁也看不透。赵鸾沅因强行运用灵力而又吐出了血,她手撑在地上,慢慢后退,手心全是血。
“好久不见,姐姐。”他语气散漫,还咬棵草,就像是来过来游玩一般。
许致淳比起以前,长高了许多,他额上有块明显的伤疤,像是刀伤。赵鸾沅四年未见他,竟觉他陌生得有些可怕。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她的嘴角流下鲜血,嘴唇苍白,额上是一层冷汗。赵鸾沅的五脏六腑都在疼,疼得要命,医女说她不能再用灵力,但她今天因为许致淳强行用了两次。
赵鸾沅并不觉得许致淳会因她放过他而心软,她从前不管他,也从不问侍卫他性子如何,直到他落崖之后,赵鸾沅才发觉他骨子里的锱铢必较。
许致淳微微俯身下来,确实不再像从前那样黏人爱生闷气,他的手捏住赵鸾沅的下巴,赵鸾沅偏过头,脱离他的桎梏。
“当年姐姐先用护身的银铃护住我,又一剑刺穿我心脏,让我摔落高崖,死里逃生,此等救命之恩,姐姐说我当不当报?”
他说的是报恩还是报仇,赵鸾沅不知道,他当年是生是死,她也不敢完全保证。
他的语气带着玩笑的取闹,但手却顺着她纤长的脖颈往下,如同冰凉的毒蛇在爬行。魔族本性一旦不受抑制,便会疯狂滋长,谁也奈何不了,要不然修界也不会对魔族的存在这般戒备。
许致淳俯身在她脖颈之间,轻轻嗅了嗅,“赵绮南的味道?”
他促狭的目光望向赵鸾沅,赵鸾沅想避开他的视线,突然发觉自己动弹不了。
斗篷衣轻轻落在地上,赵鸾沅腰间的系带在许致淳拿在手中把玩。
“也难怪,姐姐是纯阴之体,对男人总归有点念想,只不过自家侄子都不放过,多少让我有些惊讶。”
许致淳似是了然。
赵鸾沅心知他在想什么,但她什么都没说。她当年害他落崖,便不想再管他的事。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若是想活命,便尽早杀了我,离世家远远的。”
许致淳慢慢解开她腰间的系带,赵鸾沅的腰被他单手紧揽在怀中,她无法挣脱。
“反正赵绮南都行,想必姐姐也不会介意同我一起,”他在她耳边轻声说,“纯阳之体,哪比得上魔体,你说是吧姐姐?”
赵鸾沅胸口灵力沸腾,嘴角再次流出血,她只道了一个滚字。
她和许致淳的关系早已经不干净,但不代表她想会认可那些事。
“姐姐几乎杀了我全家,总得补偿些,”许致淳的手轻抚她平坦的腹部,“你说补偿什么好?”
一个属于他的孩子。
他的动作很显然。
赵鸾沅斥道:“胡闹,你才多大?”
“算了算,比赵绮南大两岁。”
他一直拿赵绮南说话,赵鸾沅指尖撑地,她没看他,也没再回他,对他方才说的所有话也当做儿戏。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很短,没有几章了,six 级也快到了
第35章
赵鸾沅无法动弹, 她的外衫被解开, 许致淳抵住她的额头,呼吸很烫,搂住她手臂结实有力,他这些年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她的手攥紧。
落崖的事是赵鸾沅心软,到底是她宠大的,她不想杀了这孩子。但魔族生性残虐,她无法保障许致淳会不会在以后丧尽天良, 所以落崖之后的事, 她没再管。
他能活着,必定不是简单地由那对银铃护着,其中种种她不想问。她兄长,他父亲, 他母亲,赵家, 许家纠缠在一起, 赵鸾沅疲倦异常, 他不该出现。
她闭了眸, 开口道:“杀了我吧。”
若赵鸾沅不死, 那她肯定会把许致淳活着的事告知赵家。与其被外人发现,说她当初暗中放他一命,倒不如直接由赵家说出去。
许致淳突然笑了笑,他把赵鸾沅抱了起来。她嘴角又轻咳出了血,头靠着他的胸膛, 胸口起伏。
“姐姐既然打算寻死,想必这条命是不打算要了。”
他一口一个姐姐,口中却毫无尊敬之意。从前赵鸾沅要是受了伤,他第一个急得火烧油,给她输一夜的灵力,现在她咳出了血,他面色却没多大的变化,同以前变得太多。
赵鸾沅看着他抱自己出了这个地方,没碰任何禁制,外面没有任何侍卫出来阻拦,好像什么都看不见。
她眸色微深了些,他年纪才这么点大,竟已经有了如此深厚魔力,若是出去造乱,怕是谁都挡不住。
赵鸾沅轻轻开口道:“你要是恨我,便杀了我吧。”
这是她第二次说这句话。
赵鸾沅长他很多岁,经历也比他多,若修界当真出了事,那便是她的过错,赵家恐怕都担不起。
许致淳随口应她一声,又道:“姐姐总归是要死的,死在我床上,那该是无所谓吧。”
赵鸾沅深吸口气,又咳了起来,许致淳看得出她极其不喜欢听这种话。
“姐姐生气了?”许致淳脚步顿了下来,讶然道,“你默认了和赵绮南间的浪荡事,这般没有人伦常理,竟还生这种气?”
无论赵鸾沅说什么,他好像都能绕到赵绮南身上。
“许致淳,”赵鸾沅没有力气,半晕倒在他怀中,声音近无,“你母亲害我兄长,我陷害你父亲,两相扯平,你恨我没什么,但赵家不曾亏待过你,你何必拿着绮南的污点不放。”
她在为赵绮南说话,许致淳低头看她时,她已经昏迷过去。
……
赵鸾沅失踪了,没有任何征兆,无声无息消失在这处世外桃源,赵家立即封锁了消息。
能突破严密防守,禁制极严的守卫的人,这世上没有几个,赵鸾沅退出世家隐居,旁人没必要对她动手。
一时之间,所有知道实情的赵家人都以为有人在针对赵家,巡逻侍卫加强了一倍。
赵绮南要派人出去,被大阁主拦下了。
“不得大张旗鼓。”大阁主说,“鸾沅不会希望你做这些事。”
“可姑姑身子那么弱……”
大阁主只道:“绮南,你该学会为赵家着想。”
前家主无故失踪,对赵家而言不是好事,要是赵鸾沅,绝对不会闹出大动静让旁人看笑话。
赵绮南咬牙退了一步,只派了暗探出去。
但赵鸾沅消失得无影无踪,当初医女没有察觉到怪异,连修为深厚的修士都没有任何反应,现在再去寻找,更加困难,所有的对外查探都石沉大海。
谁都不知道赵鸾沅身在何处,是生是死,毫无所知。
——赵鸾沅现在和许致淳在一起,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一处隐蔽的密境。
外人进不去,里边的人要什么没有足够的灵力,也出不来。
赵鸾沅以为许致淳会恨她,他这几年要是查过世家的消息,就该知道她以前做过的事。
她几乎害了他全家。
赵鸾沅做好了死的准备,昏迷之前就已经不打算睁眼,她不知道许致淳想做什么,她也不怎么在意。
当她再次睁眼是时候,发现自己坐在一个池子里,手趴在石阶上,单薄的中衣全都湿透了,贴着雪白的肌肤,浑身暖洋洋,她已经好久没体会到这种暖意,除了和赵绮南的那夜。
赵鸾沅微微抬起头,看见旁边捣药的许致淳,他额上的伤疤依旧明显,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伤的。
这种伤对修者而言都是小问题,许致淳刻意留着,恐怕是想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至少不可能是为了惹她的怜惜。
赵鸾沅轻声问:“你要做什么?”
许致淳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看向赵鸾沅,视线扫过她柔美的身子。
“这么久不醒,我还以为你死了。”他放下了手中的事,下水把赵鸾沅抱了起来,水滴答滴答从赵鸾沅的衣摆落下,粘着她的身子,显出绰约的身形。
这里有间干净的小屋子,许致淳给她吃了丹药,又帮她脱下衣服。
再之后,便是男人和女人间的事。
赵鸾沅浑身发软,使不来力气。
他很有心机,赵鸾沅便是再怎么抗拒,也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亲近,她甚至爽快得掉了泪,因为他碰到了身体的点后,还不断强烈占有。
许致淳一直在提赵绮南,提得几乎让她产生了错觉——她和许致淳才是正确的。
“不用灵力姐姐就不知道什么是双|修,难不成赵绮南也没用?”
“他都能做的事,为何我不能?不该是反着来吗?难道姐姐喜欢亲近些的?当真是怪癖好。”
他俯在她背上,话说在她耳边,赵鸾沅就算再怎么傻,也看出他是醋了。她胸口的气平息了好久,才慢慢开口。
“致淳,”这是许致淳回来后,她第一次叫名字,“你该杀了我。”
不仅是因为两家的仇恨,还有赵鸾沅心中的想法,她活着一天,许致淳的下落便有暴露的可能。
“那你等死就行了,不用一次次说,听着烦。”
赵鸾沅不再多说。
不远处的书案处摆着一个惟妙惟肖的雕像。当年他逃离的时候,那块木头一直在他怀中。
这个地方很大,大得许致淳能带她去很多地方,不同的地点。
她是清净性子,喜欢看书,却不喜欢看书的时候,许致淳抱她做腿上,根本看不进去。
魔族欲性极强,不假。
许致淳想要她怀上孩子,也是真的,他甚至不会浪费自己一滴东西,全都留她腹部。
赵鸾沅清楚他是个男人,但她也知道,他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她甚至有些不会和他相处,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只能忍着羞耻,什么话也不说。
和赵绮南的那件事是隐秘,许致淳鼻子素来灵,嗅得出来,很正常,赵鸾沅没怀疑过。但这好像成为了许致淳做所有事的开头,赵鸾沅的话在他那里没有任何说服力。
赵绮南都能行,我为什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