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属年代[快穿]——虞六棠
时间:2019-11-25 08:4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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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孟家父子早早来到钱家,刚停好自行车,就看到钱谨裕扶着一位严肃的老太太出现在院子里,老太太身后还跟着三个小萝卜头,还有一个叫老太太妈的冷傲男人,拎着两瓶酒进屋。
  父子俩听到钱谨裕叫老太太‘大姑’,心里哇凉哇凉。他们想找机会偷偷带孟隽看房子,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中午父子俩又被请上饭桌,这次父子俩吸取昨天的教训,下定决心把亲家公和钱大姑的小儿子奉承的话当做屁,不会再同一个地方摔两个跟头。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钱大姑的小儿子是一个小官,当官的劝酒,爷俩个不敢拿娇,一个字‘喝’。
  父子俩在钱大姑的小儿子威严的气势下,成功的喝倒钻到桌子底下。
  夕阳西下,父子俩沮丧地推着自行车回家。两天呐,全被钱谨裕父子俩搅和,明天就要上班,那户人家搬到离福荣路十几公里的地方上班,下班后,根本来不及赶到福荣路带他们看房子。
  父子俩郁结于心,暗暗发誓下个周末一定带孟隽看房子。
  工作,无非就是周而复始做同一件事,迈过星期三的砍,眨眼间迎来星期五。
  这天下午,孟钱两家人该上班的上班,并没有一个人出席开庭。法院宣判孟隽亲人,钱谨裕考虑再三没有出席开庭,孟隽工作时间虽自由,但也没到法院看宣判结果,而是掐着点接上学的孩子回家。
  就在这个星期,池鱼和喵喵步入一个新的阶段,他们上学了,意味着他们会受到良好的教育,结识新的小伙伴。
  周五在孟钱两家人故意遗忘中过完,周末在众人期盼中悄然而至。
  这个周末他们又没能带孟隽去看房子,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想单独接触孟隽,总会有事挡住他们,使得他们不能如愿。
  ——
  九月初到十月末,钱家发生了很多事。
  那次钱父伙同外甥灌醉孟家父子,女婿变得更加沉默,脸上始终保持一个表情,对任何人和事不上心,除了妻儿。钱父自我检讨,后悔灌醉孟家父子,使得女婿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知道残酷的事实。终于有一件事在钱父心里留下痕迹,搅的他夜不能寐,以往最感兴趣的事,做起来也乏味。
  这次他真的下定决定参加‘先进’荣誉称号评选,一改往常老油条作风,压榨、鞭笞儿子和他一起‘做个人’。
  老头子活了一辈子,第一次求上进,钱谨裕只能舍命陪君子。
  忙碌的工作暂时麻痹钱父不安的心。
  九月初到十月初,父子俩与时间赛跑,只要回家到里,就关上门待在房间里搞实验,头顶上的头发一把一把往下掉。
  十月初,父子俩上报新的研究成果,原以为十月初就能评出‘先进’、‘优秀’称号,哪承想评选称号需要走复杂的程序,从最初筛选到最终评选,整整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到十月末才出最终结果。
  十月末最后一天,在工友的道贺声中,钱父垂头丧气拿着奖章回到家里。他问厂长为什么不发钱作为奖励,厂长说如果给钱,就侮辱‘先进’两个字的意义。
  唉,女婿在临渊学校旁边买了一套小院子,那时评审结果还没有出来,他没钱资助女婿,原本想着评选结果出来,送给女婿一台小家电,哪承想上天和他开了一个大玩笑,厂长不—给—钱。
  女婿一家四口搬走的那天,阁楼里又被老妻堆满杂物。钱父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他还是做万事不过心的老油条轻松,多愁善感的‘先进’技工不适合他。
  钱父随手把奖章丢到抽屉里,打开衣柜挑选出最帅气的衣服,好好打扮一番,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仪容,自信地走出去找老伙计聊天。
  他如何也想不到,在弄堂里遇到了死对头。
  “诶,孟珏爸爸,你来晚了,孟隽一家四口星期一搬走了。”
  “你们父子俩真是的,喝醉酒老老实实睡觉不行吗?非要搞个酒后吐真言。”
  “你们父子真的想当厂长、副厂长,耍小心机骗孟隽给你们买房子,干嘛要说出来。”…
  孟父和孟珏当场愣住了,这些老太太怎么知道他们的心思。
  “这还不明白么,孟隽搬新家没告诉你,不打算认你当爹了呗。”
  这对父子还抱有幻想,右脚的脚蹬滑到最上面,然后往下踩,自信车头对准他家。钱父斜靠在墙上,父子俩经过他身边,他朝父子俩‘嘘’的一声,口哨的声音延续很长时间。
  父子俩脚顿了几秒钟,义无反顾骑车到他家找女婿。钱父耸耸肩,扭头坐在墙根上,看老头下象棋。
  约莫过了五分钟,父子俩怒火冲天站到钱父面前。直到现在父子俩才算明白,孟隽为什么对他们不冷不热,不愿意和他们去看房子,原来这个老东西不安好心灌醉他俩,套他俩的话。
  一股杀气迎面扑来。
  仰望父子俩,钱父察觉到气势矮了一截。他手心贴住墙站起来,右脚尖点在左脚左侧,抖着腿,低头抚摸千鸟格羊毛衫背心:“老哥,我对惠敏的态度和你对孟隽的态度一样,你知道为什么孟隽要和你断绝父子关系,惠敏却给我来最新款式的羊毛衫背心吗?”
  亲家公虽然只提到羊毛衫背心,但是亲家公不停地抖着腿,孟父自然注意到钱亲家公脚上穿着深棕色鳄鱼皮皮鞋。
  钱父朝手表上哈一口气,掏出手帕仔细擦拭昂贵的手表,慢悠悠说:“惠敏回城怎么可能不怨恨我,但是我聪明啊,带着老妻瞎霍霍钱,把钱霍霍的一干二净,还打肿脸充胖子到百货大楼定新款衣服,写上谨裕的名字。惠敏一看不得了了,感动她老子对她仁慈,谨裕的命比她苦。弟弟竟比她还惨,”他正了正酒红色领结,“她还会记恨我吗?当然不会了。”
  孟父一脸深思盯着他,钱父“咳”了一声,哎呦,感情他费尽心思打扮,是为亲家公打扮的。
  钱谨裕可被他老子坑惨了。
  他以为老古董厂长绝对pass掉他的设计图,他毫不收敛画设计图,这张设计图专门画给工程师看的,用这张图纸作为小船,让他和工程师携手划着友谊的小船,他单干之日,方便他挖走一两个老工程师。
  千算万算,他没算到厂长非但没有斥责他空想主义,还激动和他讨论这张图纸。原来厂长老早就有这方面的想法,但是想法很笼统,很模糊,他的设计图让厂长脑子里的概念化成实物。
  这不,评选结果还没有出来,他就被厂长抓到实验室,和工程师们搞实验。目前他一天睡四个小时,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哪里有时间打扮自己。
  孟父顺着钱父的目光看到一个人,他差点没认出来这个人是钱谨裕。
  这个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一段时间没见,这娃面色苍白,眼睛下方像涂了一层厚厚的锅灰,头发凌乱,衣服皱皱巴巴,骑自行车从他身边过去,嘴里神神叨叨不知道念叨什么。
  他又把视线转移到钱父身上,这老家伙贼精,看出他家孟隽日后必有出息,果断放弃钱谨裕,在孟隽搬出去之前使劲折磨钱谨裕,让孟隽和钱惠敏亲眼见证老家伙对钱惠敏不错,对钱谨裕那才叫恨,以此来拉拢、巴结他家孟隽。
  孟父好像领悟到一些真谛,孟珏的心没来由一凉:“爸,你别听这个老东西胡说,钱谨裕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怎么可能让他唯一的儿子背负起巨额欠款。”
  孟父漆黑的瞳孔闪出一道亮光,别人死都不相信老家伙往死里坑独子,孟隽绝对想不到老家伙算计他,看到钱谨裕过得如此凄惨,俩口子对老家伙的怨气消的一干二净,这才是老家伙高明之处。
  孟珏连续叫了几声“爸”,父亲若有所思点头,他一把抓住老东西的衣领。
  “你爸骑车走了,你不追过去看看吗?”钱父眯了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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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第六世界
  孟珏微眯的眼睛一顿:“钱叔,名副其实的老流氓,佩服。”
  “过奖。”钱父拎起孟珏的袖口,手一松,孟珏的胳膊下垂,钱父“嘘”了一声,清脆的口哨让人心情愉悦。
  一双狭长的鹰勾眼上弯,朝钱父点了几下头,孟珏大长腿跨过自行车,骑车“咻”一下消失在弄堂里。
  “老钱,你可真缺德。”邻居们忽然有些心疼孟家人,摊上这么一个亲家公,活该孟家人在孟隽身上占不到一丝便宜。
  “诶呦,老姐姐,人规规矩矩活一辈子多没意思,适当的在前进的路上设置几道跨栏,你可以规规矩矩走过去,也可以凌空一跃跳过去,也可以稳扎稳打爬过去,生活是不是变得有趣多了。”
  这个老头子,没心没肺活了一辈子,最后却说出一句让人无法反驳的话。
  “你啊,最好找个地方躲躲,省得孟家人算计别人,自己撞得头破血流,找你同归于尽。”
  钱父嘿嘿笑了两声:“我和谨裕妈明天申请退休。”
  说完,他转身回家。
  退休好哇,突然空出这么多空闲时间,他和老妻可以在自己家住两天,到女婿家住两天,到四个姐姐家住几天,还可以结交很多新朋友,小日子过得不要太好哦。
  钱父刚踏进院子里,正好撞见姚博恩抱着一堆脏衣服出门。姚博恩身体僵了下,低头躲闪那双略带可惜的目光,把儿子和他的脏衣服放进木盆里,打两桶水倒在盆里,拖一个木墩子到木盆前,坐下来笨拙地搓衣服。
  钱父回到屋里拿出竹篾,搬个椅子坐在院子里打磨竹篾,视线时有时无落在姚博恩身上,时间过得真快,这小子被放出来了。
  要是提前几天被放出来,或许他能拦住他前老丈母娘带着亲戚闯进姚家,逼着老姚同意婷婷和姚博恩离婚,让老姚到监狱见姚博恩,哄姚博恩签下离婚协议书。听说婷婷拿到离婚证,就和一个回城的男知青领了结婚证。婷婷现任婆婆对她好得不得了,都忘了答应童童经常回来看他,给他带好吃的零食,买好看的衣服,走了之后就没露头。
  “温洵,你进屋写作业,奶奶蒸糖糕给你和囡囡吃。”姚母瞧着孙子胸前挂着的小红花,越瞧越满意,这个孙子日后定和他爸一样有出息。
  温洵说了声:“知道了,奶奶。”
  他从奶奶手中接过书包,背起书包跑到房间里,稚嫩的小脸洋溢着开心的笑容,语气欢快地和妈妈、妹妹们分享在学校发生的趣事。
  姚母眉头越皱越紧,小声嘟囔走进厨房:“农村女人就是没见识,不知道劝温洵努力学习,反而一惊一乍和温洵互动,下次温洵小考成绩不理想,我要和博俊好好说他这个乡下媳妇拖温洵后腿。”
  童童下巴颏抵住脖子,好似鱼鳞覆盖在他黑黄的手背,双手握紧书包带,摇摇晃晃迈过大门槛。
  “姚童童,下次你再抓烂小朋友的脸,你别去念书,留在家里帮你婶婶带妹妹。”
  这孩子竟然冷冷地看着她,“啪”一声,菜刀被姚母丢在菜板上。
  “他骂你儿子是坏人,骂我妈是女表/子,我打他有错吗?”童童抬起头,澄清的双眸中流露出一丝渴望,渴望眼前的奶奶还是最疼爱他的奶奶。
  姚博恩放下手中的衣服,站起来朝儿子走去。当儿子抬头的一瞬间,他才看到儿子起皮的脸上有几道伤口,不用问也能猜到是那个小朋友抓的。
  正在僵持的祖孙俩视线中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姚母诧异极了,失声尖叫:“你为什么不学好,偷偷越狱。”
  “爸爸!”童童使劲揉眼睛,爸爸还在,他像极了受伤的幼狼,一头扎进温暖的怀抱,哽咽着,说的话却连不成一条完成的句子,努力向爸爸求证不会再走。
  姚博恩一把抱起儿子,对上母亲失望、愤恨的眼睛,哑声说:“我只被判坐两个月牢,原来您不知道啊!”
  他说的轻松,心里却难受极了,原来没有人关心他状况如何。可这又怪谁呢,他嫉妒心大,怀着坏心眼怂恿孟家人大闹钱家,想看钱谨裕倒霉,想法设法算计大哥,这全是他自找的。
  他想质问母亲为什么这样对他儿子,想到他犯下的罪孽,他开不了这个口。
  “早晨剩的馒头够晚上吃,”姚母撇了撇嘴,扭头举起刀,刀在空中停顿片刻,“现在又得蒸一锅馒头,要不然不够吃。”
  姚博恩黯然无光的眼睛,因为姚母的话,眼前蒙上一层黑纱。他垂眸紧紧抿住双唇,搬一个椅子放在木盆旁边:“童童,你写字,爸爸洗衣服好不好?”
  “好。”童童狠狠地抹掉脸上的泪水,语气欢愉地和爸爸说他在学校发生的趣事。
  宁静的院子,出现两道清亮的、稚嫩的童音,他们是开心的,是喜悦的,和最亲近的人分享他们认为最最最有趣的经历,希望最爱的人为他们开心。
  ——
  姚博恩刑满释放了,只在福荣路205号弄堂里掀起一点点波澜,他们的目光很快被新鲜事物吸引。
  “早在一九八五年,D国人发明三轮车,我国建国初期也生产出三轮车,已经不稀奇了,自行车厂造出三轮车,看你们乐的,真像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姚母靠在墙上,语气里满满的嫌弃。
  “老钱儿子骑一辆三轮车回来,哦,他说他儿子是头等功臣,你们就信啦。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老钱那张嘴,天都能被他吹破。”
  “甭管老钱说的话,被他夸大几分,起码有一句话是真的,那就是我们市能独立生产三轮车,难道这件事不值得高兴吗?”
  “是啊,你瞧瞧这辆三轮车和我们在报纸上看到的不一样,车型大气,更加实用。三轮车两边能坐好几个人,中间可以装东西,多方便啊。”
  钱父不高兴了,这些人把他和儿子当成什么人啦。他骑三轮车回家,过了二十多分钟,车兜里放一个包,临渊和老妻坐在里面:“走喽,我们到孟隽家过两天。”
  “诶,老钱,别走啊,不是说好的,让我骑两圈嘛。”
  “我家孟隽下午出摊,靠自行车拉货,要来回好几趟。他骑三轮车就不同了,一趟搞定。”钱父甩手,“让一下,过两天孟隽不去卖包包,我骑回来,让你们骑两圈,过过瘾。”
  “嘿,你这个老钱头,没信用,说的话比不上放屁,放屁至少能闻到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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