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娇宠——弦声
时间:2019-11-27 08:18:11

小桃栀瞪大眼睛:“娘娘您忘了?”还是您特意嘱咐奴婢将阿蛮镯锁在首饰盒的内层里的,后面这句话小桃栀没敢当着外人的面说出来。
白秋点点头,叹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本宫也该忘了。”
“忘了什么?”一个低沉柔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来人正是秦连。
行过礼,白秋吩咐小桃栀带着苏曼去拿镯子。
苏曼与小桃栀走后,海棠园门口,就只剩下帝后二人。
秦连看见苏曼,不太高兴地皱皱眉:“她怎么在这儿?可是又惹你不高兴了?”
白秋淡淡道:“没什么,只是问臣妾要一样东西。”
“哦?”秦连挑眉:“她找你要东西?”
白秋也不避讳,坦然说道:“她说,安王以前送了臣妾一只镯子,她便找臣妾来要了。”
秦连若有所思:“镯子?”
“嗯。”白秋道:“阿蛮镯。”
秦连一听到她提安王,原先有些醋意的,可见她坦然自若毫不在意的样子,心中又多了些欣慰。
秦连长长舒了口气,说:“那阿蛮镯,原先是曲妃的东西。”
白秋问:“曲妃是谁?”
秦连没说话,只牵起她的手,缓缓走进海棠园,一边走,一边讲给她听。
曲妃是安王的生母,曲妃的家乡在西南苗疆,那阿蛮镯是曲妃唯一的嫁妆。
曲妃死后,将阿蛮镯给了安王,希望安王能将这只镯子送给他心爱的女子。
上一世白秋活了那么久,从没听人提起过,倒是今日皇上讲与她听了。
曲妃死的早,安王从小跟着常妃,也就是秦连的生母,关于曲妃的事,很少有人提起,这也是上一世白秋不知道曲妃的原因。
秦连说:“在苗疆有一个传说,传说阿蛮姑娘与男子相恋。可是后来,苗疆族内大乱,蛊虫遍地,蚕噬族人,男子自愿献祭,被练成利器,平定大乱。”
“苗疆安定以后,利器化作一只镯子,附在阿蛮手上,一直陪着阿蛮终老。后世便将这镯子叫做阿蛮镯,寓意‘终生守护’。”秦连说这话的时候,紧紧握着她的手。
白秋听了,有些诧异,这些故事她上一世从未听过,上一世安王只跟她说阿蛮镯是母亲留给他的东西,其余的半点都没有和她提起。
如今听秦连说起,白秋顿感阿蛮镯分量之重,好在苏曼主动找她要了去,倒替她省了一个麻烦。
一阵凉风卷着芳香吹过,秦连将身上的外袍脱下来为她披上,说:“朕还记得,安王送你镯子的那天,朕嫉妒的发狂。”
什么?安王送镯子的那天?是哪天?
白秋假装不经意,问道:“那天……是哪一天?”
秦连看了看她,自嘲地笑道:“朕差点忘了,你已经忘记了过去的许多事。”
白秋眨了眨眼睛,说:“那天你也在吗?”
“朕……”秦连顿了顿,说:“朕没在……”只是远远看到了。后面这一句,秦连没有说出来。
白秋见他吞吞吐吐不欲多说的样子,有些着急,便问:“到底是哪天?在哪里?”
秦连见她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有些不满,道:“忘了便忘了,这些无关紧要的回忆,又何须再提?”
白秋见他不悦,想要追问的心思收敛了些,说:“不是臣妾想提,只是一个忘记自己过往的人,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的过去,这是常情,无关乎情爱。”
白秋见他神色缓和,便接着道:“况且,臣妾这么做,只是想知道我们之间过去的种种,包括第一次相见。”
“什么?”秦连不敢置信,他的皇后居然说想要了解他们之间的过往?
这还是那个一心想着要逃离他的孤傲冰冷的皇后吗?
秦连受宠若惊,激动的无以复加。
秋儿这么问,是不是意味着,他终于可以把以前那些,被秋儿忽视了的,对秋儿的好,一点一点告诉她了?
 
第23章 初见
“你想知道什么?”秦连按捺着心中的激动,问道。
“臣妾想知道我们之间过往的所有。”白秋说。
“所有吗?”秦连犹豫着问。
白秋点点头。
秦连笑了笑,没有说话,牵着她回到宴会上。
白秋不解地看着他。
秦连附在她耳旁说道:“等宴会散了,回了麒麟宫,朕再慢慢说给你听。”
晚宴散后,秦连多喝了几杯,有些醉意。
趁着醉意,他硬拉着秋儿陪他散步。
回到麒麟宫,已经是亥时。
“秋儿,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秦连醉意未散,半眯着眼睛问她。
白秋按住在她身上乱动的手,说:“臣妾不记得了。”
秦连痴痴笑了两声,将下巴搭在她肩膀上,轻声呢喃道:“你从来不记这些……”
秦连双手环住她,不知过了多久,懒懒地说道,语气里带着些撒娇的意味:“朕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穿着一身鹅黄色纱裙,腰间别着细碎的铃铛,动一下,便发出清脆悦耳的叮铃声,和你一样活泼灵动……”
白秋一边听着,一边回想着前世的记忆。
“那天是中元节,你与安王走散了,街头巷尾人山人海,一转身,便撞到朕的怀里。”
“夜色昏暗,你错把朕看成安王,牵着朕的手走了一路,直到听见安王叫你,你才发现认错了人……”
白秋回忆前世,确实有这件事的。
上元节那天,她与安王一起逛灯市,白秋吵着要长明灯,但是人太多,根本挤不过去,安王便让她在原地等着,独自穿过拥挤的人海去给她买。
见安王许久没回来,白秋有些着急,便往拥挤的人海里走去,晕晕乎乎转了不知多久,一转身撞进一个人怀里。
抬头见那人五官轮廓与安王相似,且手里拿着长明灯,便将那人看作安王,抓着他走了一路。
到了河边人少处,远远听见安王叫她的声音,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认错了人。
匆匆向那人道了歉,便飞奔过去找安王,之后,那人便被她抛在脑后,从未再想起。
原来,被认错的那人便是秦连吗?
秦连接着说:“你跟朕道歉说认错人了,转身要走,朕抓着你的手不放,问你把朕当成谁了。”
“你摇着头不说话,眼里带着害怕,把朕当成了坏人……”
白秋皱眉,有些不解,后面这一些,与上一世是不同的。
按照上一世的记忆,白秋道了歉就没有后续了,这件事就像一个小插曲,没有在她的人生中留下半点痕迹。
可这一世,她道了歉,秦连还拽着她的手不放,秦连两世不一样的举动,让她起了疑心。
秦连接着说:“那时,朕起了玩心,越发将你带到人群中,不让安王找到你。”
“人潮拥挤,朕把你圈在怀里,你紧张地不敢动,带着哭腔问朕,是不是要把你卖了。”秦连一边说着,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弧度。
“朕碰了碰你的脸,说,你听话,我就不卖你。”
“后来,你果真乖巧地跟着朕,一路跟到皇宫门口,朕问你想不想进宫,你委屈巴巴地说想回家。”
“朕说,不行,今晚只能住在宫中。”
“你哭着说,不回家爹娘会着急的。你一哭,朕心就软了,把你送到白府门口的时候,朕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摇着头说不知道。那个时候,朕真的是拿你没有一点办法。”
白秋愣在原地,秦连所说的这些,除了刚开始认错人那里,后面发生的一切,都与前世不一样。
白秋心里突然冒出以一个大胆的想法——也许,两世不同的根本原因,在于秦连?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为什么是秦连?
秦连接着说:“从那以后,朕经常见得到你,有时候在宫中,有时候在宫外。”
说完,秦连嗤笑一声:“但是你,总是看不到朕……”
因为喝了酒,秦连又咕哝了几句,便趴在榻上睡着了。
白秋却是半点睡意也没有。
如果说秦连才是导致她两世不同的根本原因,那为什么秦连会这么做?
秦连还有哪些与上一世不一样的行为?
白秋突然想到什么,叫了小桃栀进来:“皇上是什么时候登基的?”
小桃栀不解道:“娘娘您不知道吗?”这不是每一个大瑞朝子民都知道的事吗?身为一国之母的皇后娘娘竟然忘了吗?
白秋在小桃栀面前没什么戒备,催促道:“你说便是,哪来那么多问题?”
小桃栀接连两次被训,心底有些委屈,垂头答道:“去年开春。”
去年开春,也就是说,比上一世皇上登基早了半年。
为什么会早了半年?
白秋心里越发疑惑。
想了一宿也没想明白,天快亮时,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会不会,秦连也是重生回来的?
这个想法一出来就被她否定了。
如果秦连真是重生回来的,那他做那些事的原因是什么?
上一世她与秦连没有半点交集,这一世的秦连却爱她入骨。
怎么样都说不通。
想了一夜,终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天微微亮时,秦连醒过来,见秋儿正在熟睡,提她拉了拉被子,便上早朝去了。
经过昨晚,秦连突然有种错觉,他觉得他的皇后变了,不再是那个冷冰冰的、永远把他拒之门外的高冷皇后了,至少,会主动听他说话了。
早早下了朝,秦连便赶回来,想与皇后一起吃饭想趁此机会与皇后增进感情。
回到麒麟宫,王公公却告诉他,皇后去了林樱宫,此乃宁妃的寝宫。
“去那里做什么?”秦连皱眉问道。
王公公回:“宁妃娘娘派人过来请,皇后娘娘说闷得慌,便过去走动走动。”
秦连挑挑眉,没说话。
除了皇后,宫中一共两位妃子,自登基以来,秦连从未去过两个妃子的寝宫,那位宁妃平时安静寡言,他几乎快要忘了她。
“摆驾,朕要去林樱宫。”秦连说。
王公公领了命下去。
此时,白秋坐在林樱宫,小口饮着清茶,听着宁妃说道。
“皇后娘娘可还记得先前答应臣妾的事?”
白秋放下茶杯,细想一回,倒真没有想起来,便说:“近来宫中事情颇多,倒真是忘了许多事,宁妃所说的是何事?”
宁妃盈盈笑道:“难怪娘娘记不得,臣妾之事乃是小事,不值一提。”
白秋说:“但说无妨。”
宁妃莞尔:“娘娘可还记得,之前臣妾说在宫外捡到一个乞儿?”
白秋想了起来,点点头道:“记得,如何了?”
宁妃道:“臣妾想向皇后娘娘讨一个特赦,让她进宫与臣妾作伴。”
白秋皱眉:“再过几个月就是选秀大典了,本宫不是说过,到时会给她一个选秀名额么?为何还如此着急?”
宁妃笑道:“可她一个女孩子住在外面,臣妾始终不放心。臣妾已将那孩子的身份底细查清楚了,臣妾保证,绝对不会出问题。”
白秋盯着她,有些不解,问道:“若是担心她的安全,从宫中拨两个侍卫过去跟着即可,如何这么着急的让她进宫?”
宁妃顿了一下,随即笑道:“侍卫是皇上的,臣妾不敢……”
白秋道:“无妨,本宫派两个给你也是一样的。”
宁妃面露难色,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吞吞吐吐道:“那孩子胆小,有些怕生,臣妾担心……”
白秋挑眉:“怕生?若真是怕生,如何就不怕你了?”
宁妃心虚地低下头,不再说话。
白秋见她神色异常,淡笑道:“宁妃,你可知欺瞒本宫,该当何罪?”
宁妃一听,吓得脸色发白,顺着椅子跪了下去,连声道:“臣妾知罪。”
白秋笑了笑,果真是小孩子,什么心思都挂在脸上了,随便一试,就失了方寸。
她轻抿淡茶,缓缓开口:“从实招来,若是有什么苦衷,本宫不定你的罪便是。”
宁妃咽了咽口水,吞吞吐吐将说不说。
一盏茶将尽,白秋耐心告罄,道:“你若不说,便在这跪着吧。”
“臣妾说,臣妾说……”宁妃忙开口。
白秋挑挑眉:“起来坐着好好说吧。”
宁妃依言起身,缓缓道来:
“那孩子是长辛的妹妹。”
白秋:“长辛是谁?”
宁妃顿了顿,说:“长辛是臣妾的救命恩人,臣妾儿时偶遇狼群,危难之际,是长辛救了臣妾。”
“后来,臣妾嫁到大瑞,与长辛断了联系,先前出宫上香,偶然间看到长辛的妹妹,便想带回宫中抚养。”
白秋又问:“既是长辛的妹妹,为何流落成乞儿?”
宁妃说:“长敏说,他们族里内斗,她与哥哥逃了出来,中途便走散了,她便成了乞儿。”
白秋点点头:“若是救命恩人的家眷,该当出手相帮的,为何不早说?”
宁妃说:“臣妾不敢……”
“有何不敢?”
宁妃说:“先前皇上有令,不许臣妾再提翼国之事,所以臣妾不敢说……”
宁妃是翼国的公主,嫁到大瑞朝以后,便与翼国断了联系。
秦连不让她再与翼国来往,无非是担心她万一心存异心,给翼国传递内政机密。
白秋没说什么,跟政治扯上关系的事,她一概不想知道,更不想管,她也没能力管,她只想守着肚子里的孩子,平安且平淡地走完这一辈子。
白秋叹了口气,说:“既然是皇上的旨意,本宫也不敢擅自做主,本宫去问过皇上再做打算吧。”
话音落,门口响起秦连的声音:“皇后要问朕什么事?”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感情。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