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不洗白(穿书)——道_非
时间:2019-11-27 08:23:57

  她原本是不想做这么绝的,可程老夫人实在能折腾,谢诗蕴又是给点阳光便灿烂,她只好釜底抽薪,杀人诛心。
  反正她拿的是恶毒女配的剧本。
  既然是恶毒女配,那只好日天日地不洗白了。
 
 
第8章 
  程彦看着程老夫人,平静道:“祖母,此时您还觉得表姐可怜吗?”
  程老夫人嘴唇不住哆嗦着,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程明素脸色煞白,手指轻轻发抖。
  她想过无数个程彦应对办法,唯独没有想过这一招。
  是她太小瞧了程彦,也高看了自己。
  这一仗,她败得太彻底。
  李承璋此时纵然心疼谢诗蕴,这个时候也不好再开口,只能去安抚涌上街头的将士遗孀。
  李夜城将人聚在一起,紫苏早得了程彦的命令,让人把粮食与被褥棉衣搬出来,分发给老弱妇孺,让她们好过冬。
  绿萝俯身安慰着还在啼哭的孩童:“别哭了,你们的爹爹在天上看着你们的。”
  “你们的爹爹虽然不在了,但大夏不会忘记你们,翁主更不会忘记你们。”
  悲恸的气氛渐渐平复,程彦走到程老夫人面前,看了看谢诗蕴母女,道:“我只说过她们不能留在侯府,但并未说过不许她们留在华京的话。”
  程老夫人面色微喜,谢诗蕴母女二人的心却吊了起来。
  面前这位翁主虽然不过十二三岁,可心眼子少说也有一万个,她不赶她们走,不过是想给自己留个好名声罢了。
  再者,她们不住在侯府,程老夫人便也护不住她们,程彦一句话,便能让她们生不如死。
  谢诗蕴母女越想越心惊,然而面上却不敢表示出来。
  紫苏拿来房契,道:“你们来华京的那一日,我家翁主便想好了你们的去处。”
  “偏你们挖空心思想留在侯府,这才生出许多事来。”绿萝插嘴道:“这样一闹,莫说我家翁主不好做,就连府上几位姑娘也免不得被外人看轻。”
  大夫人与三夫人听此心头一酸。
  程老夫人眼中只有女儿和外孙女,丝毫不考虑府上的几位姑娘正是说亲的时候。经此一事,京中贵女们必然瞧她们不起,日后成了婚,这件事也会成为婆母们说嘴的把柄。
  至于儿郎们,那就更不用提了,且不论升职无望,说亲怕是更为遥遥无期,得知程老夫人是这种性格,谁家会舍得自己家的女儿来趟这浑水?
  两位夫人嘴角微抿,对于谢诗蕴母女连面子上的情也不愿做了。
  程老夫人只顾着看紫苏给的房契,没留意其他人的情绪。
  对她来讲,女儿与外孙女能留在华京是最好不过了,院子小,她便添钱盖大一点,没奴仆,她便送过去便是。
  她已经是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人生中最后的光景,她想多瞧瞧自己心尖尖上的女儿和外孙女。
  程老夫人不住道:“好,好,只要能留下来,说什么都好。”
  程彦眉头动了动,突然有点同情智商堪忧的程老夫人——被女儿利用到这种程度还能替女儿欢喜的,程老夫人也是独一份了。
  谢诗蕴柔声去谢程彦。
  程彦道:“表姐无需言谢,我只盼着表姐收收心思,好好在华京过自己的日子。”
  谢诗蕴脸色一白,低声说是。
  二人说话的场景落在李承璋眼底,李承璋又是一阵心疼。
  在他看来,程彦这般做,实在功于心计,谢诗蕴本就可怜,放她一条生路又如何?偏程彦利用谢诗蕴收买人心。
  李承璋攥了攥手指。
  可惜他的力量太小,不能替她出头。
  程彦是长公主的独女,长公主手握兵权,之前又干过逼宫的事,谁也说不好,若是惹恼了程彦,长公主会不会再来一次逼宫之举。
  李承璋收回目光,袖子里的手指又慢慢舒开。
  总有那么一日的,他会将大夏真正掌握在自己手中,而非处处受制于人。
  将士们的遗孀被程彦安置好,围观的行人渐渐散去,程老夫人不放心谢诗蕴母女独自去程彦置办的院子,执意要与她们一同前去。
  按理讲这种情况下,程家要派个有头有脸的人送程老夫人与谢诗蕴母女回去,可程家人都被程老夫人的举动寒了心,只让仆人送程老夫人。
  程老夫人颇有微词,可一想自己做的事,也不好与儿子儿媳们争执,啰嗦两句便上了马车。
  众人散去,程彦丝毫不吝啬对李夜城的夸赞:“今日之事,多亏哥哥了。”
  她不知道李夜城用了什么法子说动的将士遗孀,她只知道,自此之后,李夜城受到的歧视与白眼会少很多——将士遗孤们已经原谅了李夜城,旁人又有何立场去指着李夜城的胡人血液?
  更何况,李夜城并非真正的胡人,他身上还流着战功赫赫的镇远侯的血。
  那是大夏百年来最强之将,杀得胡人望风而逃,纵然身死十年,胡人也不敢兴兵来犯。
  李夜城神色淡淡,额角上还有着没有散去的乌青:“这是我应该做的。”
  李承璋剑眉微皱。
  程彦对他一直淡淡的,并未没有因为他做了太子便刻意讨好他,今日他又帮着谢诗蕴责问程彦,程彦对他的态度更是疏离了一分。
  这种感受很奇怪,他不希望程彦做他的妻子,可当他看到程彦与旁人有说有笑时的亲密模样时,心里还是会有些不舒服。
  李承璋移开目光。
  程仲卿带着侯府众人送李承璋离开。
  华京城藏不住秘密,程老夫人在承恩侯府门口大闹的事情很快传到皇宫,吴皇后见李承璋回宫,便问了几句。
  李承璋便把今日发生的事情细细告诉吴皇后,说完之后,又补上一句:“谢家母女的确可怜。”
  吴皇后嗔道:“以后这种话在我面前说说就行了,万不能叫旁人听到了。”
  李承璋面上有些不悦:“母后也太小心了些。”
  “不是我小心,安宁翁主素来是个跋扈的,长公主又掌有兵权,与她们作对有甚么好下场?”
  想起七年前的宫变,吴皇后仍心有余悸:“前一个与程彦长公主处处为难的人是先废后谢元,这会儿坟头上的草都三丈高了。”
  李承璋眸色微暗,吴皇后继续道:“安宁翁主还小,你哄着点她也就是了,你是未来的天子,怎能没这点度量?”
  她知道儿子在程彦那受了顶撞,心里正是不舒服的时候,但她还是要这样说。
  她是歌姬出身,身后没有强大的娘家给儿子做靠山,更没有如丁太后那般好福气,生了个杀伐果断的女儿,她能教儿子,只有忍,忍到皇帝与长公主老去,忍到大权在握。
  李承璋何尝不明白母后的良苦用心?不情不愿点头称是。
  吴皇后拍了拍李承璋的手背,又道:“我让内侍选几件小姑娘喜欢的首饰,你这几日给安宁翁主送过去,就说那日不明内情,才会替谢家姑娘说话,叫她千万别放在心上。”
  “如此一来,以后长公主纵然知道了这件事,也不会说你什么。”
  李承璋只得听从。
  按照大夏以往的惯例,太子年满十五岁,便要着手朝政了。可他今年已经十六了,父皇还是没有让他插手朝政的意思,倒是他的那几个兄弟,不仅没去藩地就藩,反而整日里跟在三公身后历练。
  这对他来讲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他的父皇有七个儿子,对他并不是特别的宠爱,他又自持太子身份,不好刻意争宠,身后又无强势的母族,只能依靠长公主。
  又几日,命妇朝贺皇后。
  广恩君夫人王春娇见了皇后,很是替李承璋抱不平:“要我说,太子殿下的脾气也太好了些,惯得安宁翁主不知尊卑出言顶撞。”
  “安宁翁主再怎么得天子与太后的宠爱,可太子殿下毕竟是一国储君,哪有太子殿下给她赔不是的道理?”
  吴皇后含笑看着王春娇,王春娇自以为得了鼓励,拍着胸脯表忠心:“娘娘请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吴皇后眸光微转。
  她这个嫂嫂生有两女一子,长女已经出嫁,次女比李承璋小上几岁,便动了想让次女给太子做侍妾的心思,明里暗里提了好几次,她一直没松口。
  不过这一次,她觉得她可以松口了。
  她终归是一国之母,不能太捧着程彦,让王春娇给程彦一个教训也好。
  此事能成,最好不过,此事不能成,也推不到她身上——天下谁人不知,她出身低微,兄嫂也是没什么见识的,做事颠三倒四没个章程,为了让女儿给太子做侍妾,做了许多让人哭笑不得的事。
  这些年来,她没少因兄嫂的行事被人看笑话。
  她气不过,也劝了许多,可兄嫂们还是拎不清,便只得安慰自己,不聪明也有不聪明的好处。
  就如今日。
  她这个嫂嫂纵然扮了程彦的难堪,旁人也不会联想到她头上,毕竟她的兄嫂一贯不长进。
  吴皇后略说几句别太过的话,便放王春娇离开。
  临近腊月初八,王春娇向华京城的贵族世家们下帖子,邀请众人去自己庄子里赏梅喝粥。
  绿萝拿着帖子去找程彦,道:“要我说,翁主还是不要去的好。华京城谁人不知,广恩君夫人一心想让女儿给太子殿下做侍妾,翁主是天子钦定的未来太子妃,与她们打交道,只会白白玷污了自己身份。”
  程彦看了一眼帖子上写的红梅山庄,有些心动。
  她惦记红梅山庄的土地很久了。
  那可是片难得的沃土,最是适合培育苗子了,只种些花草点缀委实可惜了。
  她本想向舅舅讨来的,听闻广恩君要了那块地才作罢。
  程彦问道:“华京城的哪些贵人应了约?”
  绿萝想了片刻,道:“理国公、阳信候、高武侯、孔乡候等一众国公侯府。”
  程彦点了点头。
  这些都是老牌贵族了,近些年子孙不争气,门庭式微,自然要百般巴结皇后的母家。
  程彦又问:“世家呢?”
  绿萝道:“有荥泽郑家、梦溪林家、华阴杨家、汝南袁家与济阴齐家。”
  程彦挑了挑眉。
  哟,这就厉害了,尽是些跟她不大对付的人家。
 
 
第9章 
  广恩君夫人王春娇能将这些人凑在一处,也是一种能力。
  当然,也有可能这些人不是王春娇再三拜访请来的,而是他们知道广恩君夫人的心思,特意前来红梅山庄看热闹的。
  想到这,程彦忍不住笑了笑。
  说起来,她也许久没有热闹热闹了。
  程彦道:“让半夏与忍冬准备准备,明日与我一同去。”
  吴皇后没有被封做皇后之前,只是一个歌姬,吴皇后虽心思通透,可她的兄长与嫂嫂却非知礼之人,一旦闹起来,才不会管什么脸面不脸面的。
  既然如此,说不得她要带个通晓医术与会武的侍女,用来提防广恩君夫人的小动作。
  绿萝下去安排,紫苏有些忧心忡忡,犹豫片刻,向程彦道:“翁主,怕是您之前与太子殿下的事情让皇后心里不痛快了。”
  程彦道:“你的心思细,能想到这一块,但舅舅是个男人,心思到底不如女人细腻,外祖母又是个没甚心机的,他们俩根本不会想到这一层。”
  “皇后娘娘又是一个惯会做面子的人,她又让太子给我送首饰,在舅舅与外祖母看来,这便是她宽容大度,不但不曾把那件事放在心上,还颇为担心我会为此事与太子生分。”
  这样一来,她与李承璋更难解除订婚了。
  不过李承璋与谢诗蕴已经看对了眼,不用她使手段,李承璋也会想办法与她解除婚约。
  冲锋陷阵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李承璋这种被爱冲昏了头脑的人,她跟在后面捡便宜就行了。
  程彦打定主意,专心准备明天的赏梅喝粥事情。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贵人们的马车便离了府,前往红梅山庄。
  程彦到天色大亮才出发。
  左右她是个翁主,去晚一些也没甚么。
  再说了,她若准时到达了,广恩君夫人还怎么向她发难?
  临近中午,程彦的鸾轿抵达红梅山庄。
  梅花的清香扑面而来,程彦扶着绿萝的手走下鸾轿,前几日刚下了雪,给山庄披上一层银色锦缎,正逢梅花盛开,天地之间便只剩下红白二色。
  程彦一路走,一路看,再一次感慨广恩君当真有眼光。
  刚转过梅园,程彦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哼,她惯是会拿乔的,莫说是只迟到这一会儿,纵然是迟到一整天,旁人又能说她什么?”
  程彦有些意外,吴春娇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把处处与她争锋的六公主也一并请来了。
  看来今日当真是鸿门宴。
  程彦清声回道:“旁人不说,六公主不是已经说了吗?”
  六公主微微一惊,侍女喊安宁公主到,众人起身相迎。
  程彦入席,六公主面色微尬,道:“平日也就罢了,今日太子哥哥也在,你怎么好叫他与我们一样等你?”
  李承璋坐在男席之首向程彦微笑点头,程彦拜了拜,李承璋虚还礼,温声道:“彦儿来了便好。”
  端的是风度翩翩温文尔雅。
  与他相比,不仅迟到还冲撞天家公主的程彦,便显得有些跋扈了。
  谢诗蕴搅着帕子,偷偷去瞧李承璋。
  程彦笑道:“早知道太子殿下也在,我便早来一会儿了。”
  此话一出,吴宝儿脸上有些不自在。
  李承璋生得那般好,又颇有才华,哪怕他不是太子,她也会倾心于她。
  偏偏他做了太子,又定了太子妃,她的一番心思,注定要付之东流。
  可娘又说了,正妻不正妻哪有那般重要?
  当今天子非皇后所生,上任天子也不是生在皇后膝下,做不做正妻不重要,能不能笑到最后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她做了表兄的侍妾,后面的事情便水到渠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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