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您留一下姓名和联系方式,最好再留个邮箱,我们会每天为您推送小猫崽的动态。”
徐迟本想说‘不用这么麻烦了’,不过转念一想,指不定老大需要。
于是他就都写下了。
电话好码留的是他备用联系方式,平时也没多少电话。
一般就接收外卖和各种水电消息。
至于邮箱,他写了办公室的公用邮箱。
这个邮箱也就只有老大、自己、严海和侯衫知道。
护士小姐姐们甜甜的笑着:“注意查收邮件哦,我们每天都会发猫咪的动态呢,您有什么特殊需求,也可以随时给我们发消息。”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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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省队集训第一天,很多人教材书都没买全。
老师们也就没强制大家上自习,而是留时间给大家买书。
云烟他们打算买了书直接回寝室刷题,不会的明天一大早去交流。
云烟寝室的氛围还算可以。
三中的两个女生虽然骄傲了一点,好在她们没有时时刻刻都趾高气昂。
不然真的会让人受不了。
大家都是学生,唯一的目标就是决赛拿奖。
云烟和陈凌回去的时候,三中的女生们已经刷了一道小题了。
她们俩也赶紧开始刷题,一刻都不敢再懈怠。
月底就是考试了,距离现在不到二十天,真的是玩一秒钟就少一秒钟。
但云烟依然保持着自己写作业的习惯。
写五十分钟,站起来活动五分钟,再接杯水,一边喝一边对答案。
当然,时间不是那么的固定,毕竟有的题目很难,可能写完时间就过了。
十点半那会儿,云烟的手机响了。
是方妈妈打来的电话。
“囡囡,还在学习呢?”
云烟拿了手机,趿着拖鞋,飞快地跑去阳台上。
她关上玻璃门,回道:“嗯,室友们也都在刷题。”
阳台是开放式的,这会儿又是十一月初,十点多的风已经很凉。
云烟在寝室就穿着长袖卫衣,出来还是有点冷。
不过打电话的时间就短短一会会儿,方妈妈也只是叮咛她早点休息,别熬夜。
云烟多问了一句:“哥哥那边呢?”
昨天礼拜二,方铮物理竞赛总决赛的笔试时间。
中间隔一天,明天就该出成绩了。
“他们考完试,当然都在疯玩。我打电话过去时,还让我不要打扰他打游戏。”
这也就不要怪母上大人重女轻男了。
云烟笑道:“看样子哥哥考得很好。”
“嗯,咱们家的孩子,当然都考得好,囡囡也不要担心。”
“我知道了,妈。”
云烟回去的时候,寝室里还是她刚刚出来的样子。
每个人都在学习,只有翻书或者写字的声音,云烟感觉像在图书馆一样。
这样的氛围下,原本有些困意的她也强撑着又刷了两道大题。
眼看着时间就要走过十一点半。
云烟再也忍不住,去洗了早,然后去楼下洗衣房吹头发。
十二点十五分左右,她就躺在床上了。
陈凌走过来问她要不要关灯。
因为寝室是那种典型的上床下桌,上铺距离白炽灯很近。
晃得人眼睛都要睁不开。
“我们三个人都在学习,她一个人睡觉,就要为了她关灯吗?”
三中一个有些微胖的女生说,云烟记得她的名字叫卓菲兰。
陈凌说:“你桌上有台灯,关掉天花板的灯又怎么了?再说,现在都十二点多了,睡觉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不搞竞赛的时候,这个点睡当然正常。”
卓菲兰也站起来,靠着桌子,看着方云烟和陈凌,“但我们还有十八天就要参加决赛了,除去花在交通上的时间,只有十七天,这个点谁还睡得着?”
她的话字字铿锵。
典型的以自我为中心的学霸。
云烟从枕头旁边摸出和寝必备用品:“你们学吧,我带了眼罩和耳塞,不影响。”
说完,她还给了陈凌一副。
“你一会儿困了就直接休息,以免明天精神状态不好,上课效率低。”
分明是很正常的话,卓菲兰咄咄逼人:“你说谁学习效率低呢?考了第一名就了不起了是吗?我们只是上次没发挥好,下次决赛一定不比你差。”
云烟没再看她,她在床上坐着,慢条斯理的把静音耳塞塞进耳朵。
这么杠会降低自己身价。
她那句话分明没影射什么,却被人偏激的只理解半边意思。
少女身姿纤细,眉目精致,微微蓬松的发丝披散在肩膀,拿出眼罩的动作不急不徐。
好像她住的不是连床都在上铺的寝室,而是奢华的城堡。
她把眼罩的绳挂在耳朵上,躺回被子里,开始休息。
云烟其实对于住宿环境要求不高,前面十七年,她跟爷爷奶奶住在大院里。
灯光什么都是小意思。
还有夫妻晚上打架、打孩子,或者大晚上看电视的。
为了这种事情跟室友吵架,云烟还没这么闲情逸致。
云烟面对着墙壁,酝酿睡意。
陈凌拿着云烟送自己的东西,看着卓菲兰,嘲讽道:“没看到人家都睡了,还在这儿下战书呢。你不让我们睡觉的人关灯我们忍,但你别吵到我们休息啊。”
说着,陈凌自己也洗了澡,回来休息。
她想,云烟说的没错,熬夜太晚,确实会影响第二天听课效率。
真要学习,也不差这一个小时。
第二天一大早,三中两个晚上不知道几点睡觉的女生已经不在寝室了。
云烟去了教室才看到她们。
对此,云烟和陈凌都十分震惊。
——这俩人都不需要睡觉的吗?
不过她们这会儿也没学,而是给另一个人说:“你问我方云烟怎么没来,你想问她题目?你不知道,省第一昨天十一点多就准备睡了,这道题指不定她还没做呢,我倒是写到了两点钟,把这道题做了出来。”
云烟刚在自己位子上坐定,就听到那人说。
“你这个答案是对的,但过程不对啊,这一步不可能这么算倒数。”
卓菲兰:“……不可能……真……不对?”
见方云烟来了。
她左边的同学凑过来问她,“他们说的那道题,十六题,你写了吗?”
云烟拿出卷子,点头:“写了,一卷还是二卷。”
那人震惊:“当然是一卷啊,二卷太难了,我写到一点半扛不住,去睡了。”
说完,他问,“你写了吗?”
“……我写完了。”
第52章
云烟拿出了自己的卷子,递给邻桌。
正是老师昨天提到的两套试卷,一卷和二卷。
老师说:“一卷考验单纯知识点,大家都得做完。二卷更考验思维,你们挑着自己看着简单的做。不会做就空着,别熬太晚,不然身体吃不消。”
云烟觉得,这种时候,跟着老师的节奏来,绝对没问题。
所以她昨儿个刷完一卷,还有二卷前面的填空题。
剩下二卷两道大题,本来打算留下等今天到班里做。
但当时一整个寝室都在学习。
云烟如果直接去睡觉,良心未免不安,所以就把二卷也刷完了。
那个男生看着云烟的答卷,脸颊飞快地抽搐两下。
“靠、靠、靠!这就是省第一的实力吗?我算是长见识了。”
他的同桌也迅速凑上去,看完后跟他一样,嘴唇颤抖着甩出两个字。
“卧槽!”
“这就是学霸昨天晚上十一点半睡觉的成果吗?”
“快别说了,看题。想想自己熬到一点半,都还有那么多题没写完,真是人跟人没法比。”
说着,两人一起研究这道题的答案。
他们倒不是完全不会,只是求导数的过程一直出问题,所以得到的结果不对。
在云烟来之前,他们也跟后面的男生讨论过这道题目。
因此,跟卓菲兰说话的男生看到他俩突然开始奋笔疾书,直接就吼道:“靠,你们俩这是想出来答案了?”
也不给兄弟分享一下?
刚刚那几分钟功夫。
班里就来了不少人,大家都在三三两两的讨论题目,一时间班里有点吵。
距离相差一大,说话就得靠吼。
“还没,正在看标准答案。”
“标准答案,你们俩逗我呢?咱们的标准答案只有答案,没过程。”
不然,大家也不会解的这么费力。
但前排俩男生现在显然没时间给他答复。
因为他们正在思考云烟的解题思路。
云烟算这道题的时候,没有求导。
只是把偏微分方程放在第一步,然后利用其余的已知条件,推导出自己想要的算式后,直接把第一步的方程带入。
这道题就迎刃而解。
“原来该这么算。”
“我们真的跳进出题人挖的坑里面了。”
“可不是,不止跳进去,还自己用铲子疯狂挖深。”
因为这道题就算要求导,也不是最早算出来的那个式子。
那存粹只是一个迷惑条件,真要把时间浪费在计算上面,就吃大亏了。
“直接舍弃这个方程,利用其余已知条件推算,这我真的没想到。”
“等会儿,这一步为什么得除以原未知数?”
“我看看啊……”
后面的男生见他们不搭理,直接拿着卷子走了过来。
端详几分钟后,他说:“这个答案真的六,谁写的啊?”
这位同学刚刚跟卓菲兰说求导错误的事情,没有听清前排人说话。
而最早拿了云烟试卷的两个男生悄悄指了指她。
“大佬的卷子。”
于是,这个男生也跟着加入了唇角脸颊抽搐的大部队中。
他一脸的不可置信。
“刚刚卓菲兰还说她晚上十一点多就睡了,这么短时间,她居然把这道题做出来了?”
说完后,前排男生们抄答案的动作都顿住,陷入了死一样的安静。
“怎么了?也没必要这么惊讶吧,咱们班估计还是有三四个人能这么早刷对这道题的。”
后排男生很是疑惑大家的态度。
“钱星纬肯定也做出来了。”
只见这时,前排男生从云烟的一卷底下抽出另外一张卷子。
“你看看这是什么。”
——写得满满当当的二卷,字迹潇洒,一看就跟一卷的‘标准答案’出自同一人之手。
“我靠!二卷也写完了?!”
前排男生冷冷地补充,“不止写完了,还写对了。”
他刚对过答案了。
“……真大佬。”
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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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排男生回自己座位上的时候,感觉世界观都被刷新了。
走路都仿佛踩在云朵上,软绵绵的。
卓菲兰问:“怎么样,问到答案了吗?”
男生跟卓菲兰都是来自三中,同一个竞赛班的,平时关系还算不错。
他暂时没回答,只是突然提问:“你刚说大佬……方云烟昨天十一点多就写完去睡觉了?”
卓菲兰听得云里雾里。
“是啊,怎么了?讲真的,她跟我想像里的省第一一点都不一样,一点都不刻苦,写一会儿作业休息一会儿。过会儿还去打电话,最后还睡得那么早。”
男生听完后,再想想那两张卷子的完成程度和准确率。
于是用一种微微怜悯的目光看着她,说:“不是所有第一,都跟咱们纬哥一样……有的人真的是靠智商的。”
再说,人家方云烟也不是不努力啊。
人家十一点半能把老师布置的所有题目都写完,宁居然还管人家去不去睡觉?
男生拿出自己的卷子,递给卓菲兰:“我抄了大佬的答案,你先看看,不懂了我给你讲。”
卓菲兰现在大概能猜到,她同学口中的‘大佬’就是方云烟。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觉得诧异。
这个男生平时在三中比她还要傲。
连钱星纬都没被他叫过大佬,居然就这么轻易的叫了方云烟大佬。
卓菲兰原本还觉得没这个必要吧。
不过就是一道题么,纬哥肯定也做出来了。
只是纬哥早上有背公式的习惯,一般都是等到上课铃声响起才进来。
不然就可以直接问他题了。
等到真正上课的时候,老师一上去就问:“昨天的题目做的怎么样?出书的时候我特意把过程去掉了,有多少人能全写出来?”
整个教室都沉默了,没人说话,没人举手。
老师扫了一眼,陆林感觉他下一句话就是‘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省队了’。
没想到老师忍了忍,看向第一排的方云烟,说:“云烟,把你的卷子拿过来我看看。”
他觉得以大家的水平,不至于全军覆没啊。
拿到云烟答卷的第一秒,老师的直观感受就是赏心悦目。
就跟他当时批改数学竞赛联赛的试卷一样,看到这张卷子,就算结果没对,都忍不住去过程里面找得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