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最厉害的就是那嘴皮子,轻易就能把人骂吐血的那种。
祢衡脾气有些暴戾,遇上不合心意的直接开喷,又非常仗义,对朋友掏心掏肺,还路见不平,为友人两肋插刀!
郭嘉觉得,这个样子的人才,可以拉来一起搞事情啊!
若祢衡因为陈登的关系而落选了,那将是多么大的损失。
他竟还认识曹操的弟弟,孙策的弟弟,还有清河崔氏,这里头的关系网重大,大到郭嘉兴致勃勃,摩拳擦掌想要会会徐州新秀的这一批年轻人。
如此连续两日通宵喝酒,次日洗漱完又前去书房点卯监督效订,郭嘉打着哈欠病怏怏的,精神不济。
早上胃口不好,他又没吃早膳,等着到了晌午去吃街边摊子好吃的油炸饼,吃了油炸饼以后再喝一杯由陈叶所浸泡的浓茶,里头加了一堆花生瓜子和糖霜。
于是从早晨开始,郭嘉就觉得头昏眼花,吃过炸饼与浓茶后精神处于困顿想要睡觉,又极度亢奋的状态,他悄声无息地摸了摸开始出冷汗的脖子,暗道一声奇怪:“莫不是近日夜间冷风吹多着凉了?”
等浓茶效果过去,在书房伏案久了的郭嘉只觉得困意上头,当即就打算回去好好睡上一觉,结果呢?乍一站起来就眼前发黑,直接黑懵了头,晕了。
等他睡够了睁眼,面前是貂蝉与赵云还有华佗,华佗说道:“病入膏肓了,没救了,想要好,就得忌酒,食蔬,吃得清淡,清心寡欲,早睡早起多锻炼。”
赵云严肃点头:“华神医放心,我会派人严格盯紧祭酒,不让他胡来。”
郭嘉直觉大事不妙:“什么病了,谁病入膏肓了?!”
“你啊,你再作下去就离死不远了,”貂蝉说道:“我看你一点自制力都没有,今日开始就严令全州对你郭奉孝禁酒!”
郭嘉瞪大了眼睛,挣扎着爬起来:“胡说八道,哪有生病与酒有关的,我才没病!”
华佗年岁大了,最见不得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年轻人,他冷哼一声,挥手轻轻一送,郭嘉一骨碌滚回了床上,眼冒金星,手脚无力,还耳鸣个不停。
“你……你……”
郭嘉颤抖着手指着华佗:“你这老头儿怎么力气那么大?!”
“我说你病了,你就真的是病了,我是神医,听我的!”华佗斩钉截铁说道:“不是我力气大,是你太虚!”
“现在开始每日喝我给你开的药方子,泡我给你定的药浴,你若不遵守,自有关心你的人来监督你,”华佗冷眼说着,在药房里头多加了二两黄连。
华佗转头说起了郭嘉现在的情况,貂蝉听后连连点头,大致知道该怎么给他好好补一补。
总之就是贫血,低血糖,肝脏有损伤,还睡眠不足,营养不足。
严重的亚健康状态,还开始脱发了。
貂蝉瞥了一眼郭嘉掉落的几根发丝,有些忧心下属未来会秃顶。
好好的一个风流倜傥美男子成个地中海秃顶,那画面太美,她想想都觉得不忍直视。
好办,都好办,一天一颗鹅蛋的补,边给他塞吃的边逼着他运动,既不会补成个大胖子,又能强身健体,完美!
郭嘉一听要禁止他喝酒,天都要塌下来了,哀嚎道:“喝酒和生病又没有关系咯,不给我喝酒,整日了难道只能喝茶了吗?”
“甜腻的茶也得禁了,”华佗凉凉说道:“总之喝白水就是了,喝白水最好。”
“不,主公,我觉得我身体还是可以的,就是营养不良,多吃点就好了,没必要禁酒的。”
“你觉得在你摔倒以后,又昏过去的现在,我会听你辩解吗?”貂蝉冷漠说道:“子龙哥哥说了,现在开始要每天派人监视你。”
赵云颔首:“若是觉得派人限制太大,派鹅也可以,至于大花,鉴于它此前被你多次收买的情况,我并不信任它能够尽到好好监督你的责任。”
郭嘉还想要再挣扎一下,华佗见此,微微摇了摇头,对二人说道:“左慈会看面相,还懂医术,你们不妨叫左慈道长也来给他看看。”
华佗相信,左慈看过这么能折腾的人以后定会想出好好折腾他,给他一个大教训的法子。
在貂蝉心目中左慈道长就是个古代的化学家,对于左慈会看卦象、面相、占星之类的貂蝉也有所听说,但她不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这才没有重视。
此番听华佗说左慈懂得看病,貂蝉不是很相信,当即就将左慈道长给请了过来。
左慈到后果真没给郭嘉看病,而是直接看起了面相,惊叹道:“嚯,原来是你这个短命鬼,本以为今年就会死的没想到竟平白多了三年寿命?”
郭嘉的视线对上左慈摄人心魄的目光,突然之间浑身一怔,有一种大祸临头的预感,他的直觉在告诉他,若想日子好好过,立即堵上左慈的嘴!
“左慈道长别说这些玄乎的事儿了,我与主公都不信这些的,什么命运,什么面相,我只相信人定胜天。”
命运这种东西是可以改变的,它本就是个未知的东西,而左慈能够算到的是原本的“既定”。
虽然这些“既定”在貂蝉出现以后全都化为了乌有,该变得都变了,该死的都活着,该活的都死了,还扯什么命中注定呢?
左慈对此看得很开,变数也意味着希望,能让世道变得更好的希望,这有何不可呢?谁又能知道所谓的变数不是命运的一部分呢?
与其不自量力插手干预,不如放任自流。
左慈才不是因为打不过貂蝉才这么做的,哼!
此时郭嘉反驳,左慈不置可否,他抚摸胡须说道:“确实,命运是能改变的,你看你本来今年就死了,这不是寿数莫名其妙延长了三年?”
连命格都会改变呢!刘备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分明是帝王之面相,还是个短寿的真龙帝王,到头来却成了富贵吉祥长寿的命相,当真是奇了,都是貂蝉的锅!
听左慈斩钉截铁说郭嘉还有三年寿命,貂蝉本是不信的,可她又想让郭嘉吃些教训,免得他真把自己折腾死,于是她半开玩笑地问起左慈道:“既然道长说命运是可以改变的,那么如何能改变他现有的命运呢?三年寿命,太少了吧?”
郭嘉急了:“主公,命运之事虚无缥缈,如何能信?”
赵云按下了想要再蹦哒的郭嘉,他低沉道:“听左慈道长说完。”
别以为他没看出来郭嘉想打断左慈。
可以说是求生欲极其强烈了。
在郭嘉的瞪视中,左慈说道:“我看破命格之人是不能贸然插手这些事的,否则会适得其反,不过却可以给你们指明方向。”
貂蝉暗道一声来了,与赵云眼神相撞,眼底的笑意柔和了整个眉眼。
赵云了然,看来蝉蝉是打算借此敲打郭嘉一番。
“愿闻其详,”赵云问及左慈道。
左慈颔首,意味深长说道:“民间有些古老的改命方法其实还是很有用的,比如……冲喜。无论是本人冲喜,还是最亲近的人冲喜都有所成效,当然本人出马效果最好。”
郭嘉:......
貂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不,等等主公,你该不会真信了左慈的鬼话吧?还冲喜呢,若冲喜能救命,怎么那些快死的老头子不娶十个八个婆娘来冲命?”
“我还没说什么呢,你急什么,”貂蝉瞥了郭嘉一眼。
郭嘉头铁反抗:“我觉得比起相信这些,还不如相信大夫!我才不要娶媳妇!”
左慈一点都没有被质疑而生气,他耸耸肩,意味深长说道:“你有本事三个月后再来与我说这句话。”说完,左慈告辞离去。
貂蝉听了一耳朵的“预言”,大感兴趣,当即就把自己此前的计划说了:“我也原还想等效订完成,书册发行后让你随军去颍川一趟的,看你在徐州憋着也是无聊,这就给你找些事情做,但是既然奉孝你身体不好,那么还是留在家中养病吧!”
郭嘉一听能去颍川出差,顿时就活跃了,当即嚷嚷道:“主公,我身体好得很,我保证,我一定乖乖听神医的话喝药进补锻炼身体!”
“真的吗?”
“真的,效订完成大约还需要七天,这七天我一定好好养身体!”
颍川,他的家乡,而今陷入战火之中,曾经万家灯火繁华富饶的颍川如何了,郭嘉挂念着,能趁此机会回到家乡去看一眼也是好的。
他离开家乡近十年,颍川城郭如何,是否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千军万马驰骋而过,交战不休,烽火硝烟,它的安宁与富饶可还在?
郭嘉骤然沉寂下来,眉眼低垂,说不挂心是假,若能借此机会拿下袁术与曹操就再好不过了。
荀彧派典韦来找貂蝉求援,并不怕引狼入室吗?因为貂蝉这个人,不会对盟友下手,她喜欢占据道德制高点,师出定要有名,又怎么会从身后捅盟友刀子呢?
曹操打上头,有貂蝉帮助能迅速拿下袁术,万一曹操败于袁术之手,荀彧也能力揽狂澜借力挽回残局。总之只要请来了貂蝉,不管如何,袁术都得完蛋!
荀彧万万没想到,貂蝉派了最可怕的搅屎棍来,愣是把他原先布局的计划全都给打乱了。
更可怕的是,郭嘉与荀彧曾是好友,与戏志才是心心相惜的知己,对于他们会运用怎样的计谋,郭嘉再清楚不过。
郭嘉,是荀彧最怕的大杀器,坑起旧友来从不手软。
荀彧:我真是......
太难了。
第94章 孙权在貂蝉身上看到了母亲慈祥的影子!
在万众瞩目之中,徐州的辩论会圆满落幕, 其中涌现了大批的人才, 这些人才来自于其他各州, 也有徐州的本地人。
他们之中寒门居多,亦有世家子弟, 最终获得总决赛冠军的,出乎意料竟是一支年轻的队伍!
这支队伍的平均年龄约莫二十上下, 最小的不过刚刚符合辩论会的最低年纪。他们四人分别是年纪最大的崔琰、正处于青年时期如今二十二岁的祢衡, 十七岁的曹疾以及年纪最小刚满十五岁的孙权。
第二名的参赛队伍正是诸葛瑾所在的队伍, 他们运气不好遇上了猪队友, 这才被拖了后腿。但不管怎样, 这入围的百名学子, 算是进入了徐州士林的视线,而其中获得冠、亚、季军的12人。以第一名队伍为首, 成为了徐州如今炙手可热的文人团队。
“都说人红是非多,这获得了第一名的小队还是被人攻歼了吗?”貂蝉轻叹一声:“技不如人却想以旁门左道去获胜, 并不是所有的文人都像荀先生这样风光霁月的,他们在做这事的时候就没有想到我非常厌恶这样的小人吗?只能说是小人物鼠目寸光了。”
“先生, 是有人想要针对第一名吗?”
“红眼病罢了,我却不得不采取措施, 毕竟第一名的队伍确实违反了规定,哪怕是我属下的家属, 我也不能为了他而改了规矩, 且让我想想该怎么让此事完美收场。”貂蝉思索着。
“他们让师傅为难了吗?”黄月英仰着小脸, 安慰似的抱了抱貂蝉,甜甜软软地说道:“师傅不要难过。”
“我不难过,”貂蝉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由衷地说道:“你可真是小天使,有你在,再麻烦的事情我都有动力去解决。”
流言蜚语对第一名的队伍亦然造成了些许影响,这群人之中,崔琰心态较好,孙权低调不惹事儿,唯独祢衡就像是个小炸/药,但凡是被红眼病人说上几句酸话,他那张犀利的嘴啊就会立刻回敬回去,让人轻易不敢招惹他。
官吏们记载的金言玉句之中,话最多的就是这位祢衡了,他可谓是一朝之间出了名,也引起了貂蝉的注意!
就是他,陪郭奉孝喝酒的“狐朋狗友”!
不久以后奖赏给第一名的纪念性辩论会书册送到了四人手中,其中以烫金的字样行云流水写着“辩论会金言总结”几个大字。
翻开那书册看到的第一页就有两位州牧的亲笔签名,套壳则是牛皮上烫金着字,特别高大上,令人摸了就心生欣喜,想要将它好好收藏起来。
待翻开那本书册看内容,其中记载了所有战况激烈的辩论会对峙之语,妙语连珠之处令人读后拍案叫绝!
崔琰拿到书册以后就爱不释手地翻来覆去看,曹疾惊喜万分,没想到得到第一名除了有荣耀与名望之外,竟还有这样的惊喜,就连平日里沉稳的孙权脸上喜色也几乎抑制不住,至于祢衡,他轻哼了一声,翻开看到自己金句言论记载在纸上,他悄悄勾起了嘴角,颇有些自得。
徐州官府趁此将印刷出来的书册推广给各地,这辩论会豪华纪念版的书册只有冠军四人可以获得,所有人都好奇那豪华纪念版是个什么模样。
现在流通在市场上的多是普通书册,记载内容与纪念版并无不同,但是都能说是豪华了,定是有不一样的地方。
文人们蜂拥而来,向四人打听那书册究竟有何不同,但凡是与四人有些关系的都来套近乎。
他们之中属孙权与崔琰好友最多,待友人们见过那“豪华珍藏”版书册,羡艳不已,渐渐也就传扬开了。
“那书皮,竟厚实地像锦绣华服一般,上头的字竟是用金子写的!”
“嘶——用金子写字?!”
都说人红是非多,羡慕嫉妒恨的大有人在,再加之徐州秋考即将进行,竞争颇多。
小人想要将这四人拉下马来,于是多方打听,到处宣扬第一名得来不光彩。
“怎么就不光彩了?我们凭实力拿到的冠军,他们这些人实力不如我们现在说些酸话又有什么用?!”祢衡气急。
“嘴长在别人身上,又不能堵住他们的嘴,让他们说去呗!”崔琰无所谓地说道:“反正现在我们是第一名,纪念版的书册也只有我们有。”
说着他欣喜万分地又摸了摸手中的书,眉梢间雀跃兴奋难掩激动。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们之中最大的缺漏唯有孙权了。
却说那第二名的队伍之中有一人,自诩厉害,却心中有邪门歪道,他不甘于败北,以孙权谎报年龄为由,告知州牧府,义正严辞说道:“十五岁以上才可以参加辩论会是幽州牧定下的规矩,孙权乃是庐江孙家的次子,是将军孙坚的儿子,孙坚死的时候他才五岁,现在算过来也不过是过去了九年,九年,他才十四岁,根本没有资格参加辩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