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三个男人之间的爱恨情仇呢。
“我只是觉得,莫里亚蒂身为伦敦罪犯的首脑会让你害怕,而夏洛克是代表正义的侦探。”
“从大义和情理上的确如此。”沈畔思索,“的确莫里亚蒂是让凡人恐惧的角色,但我个人喜爱他的人格魅力,这不冲突。如果现实中出现类似男性,我绝对会远远避开。”
霍准微笑:“现实中任何男性你都该远远避开。”
……看剧太嗨,一时忘记旁边人独占欲格外强来着。沈畔轻咳一声,抬头亲他的唇角:“抱歉,一时失言。我只是……莫里亚蒂有点像我喜欢过的动漫角色,白龙,哈尔,塞巴斯蒂安……”
霍准忽然听不懂媳妇说话:“白龙,哈尔,赛巴——什么?”
沈畔有点不好意思。“都是少女时代的事……动漫男神……”
“哦。”霍准心中警铃大作,“少女时代?崇拜的男明星?你从没提过。”
“是动漫!”沈畔敏锐地感应到霍准语气里暗藏的危险,迅速安抚:“我记得《移动城堡》这部碟片我存到现在……让我找找,啊,压在柜子最下面。”
《哈尔的移动城堡》,宫崎骏的动画电影,沈畔初中暑假时盯着少儿频道险些看呆。时隔多年画面依然清晰柔美,男主角……嗯,依旧可口。
只不过少女心不会再触动。沈畔偷偷看身旁丈夫碧绿的眼睛和柔顺的墨色长发,还是老公更加可口,嗯。
她所有的少女心,如今都奉献给这个男人。
电影时间很长,之前神夏占用了三个多小时,霍准卡在一个半小时的剧情缓冲期暂停。他示意沈畔看钟:“已经十点半,就算是电视日也不可以看太久,去休息吧。”
是有点久。早就烂熟于心的剧情和从悬疑陡然跳转至少女魔幻的乏味感让沈畔点点头,她揉着眼睛去洗手间洗漱,没注意霍准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
盼盼一番自以为隐蔽的对比后亮晶晶的眼睛,真是可爱至极。
……她就没发现自己和主角性格的重合点吗?
【我是她潜意识中的理想型。】
“……老公。”关灯后沈畔轻声说,“我好喜欢你啊。”
“嗯。”霍准应道。
就一句“嗯”?沈畔有点生气,她很用力的把脑袋拱进丈夫胸口:“我说喜欢你!”
“嗯。”男人懒洋洋地制止她的动作,语带笑意:“想做?”
被戳穿的沈畔:“……从我出事以后就没有……”
霍准柔声道:“我只是怕你有阴影。”
那就更要自己男人亲亲了。沈畔没说话,更用力地在他胸口乱蹭。
霍准倒吸一口凉气:“别乱动,盼盼。”他无奈道,“明天就是你生理期的日子。”
你怎么记得比我还清楚。沈畔泄气,转身裹紧被子。霍准从背后抱住她:“乖,等盼盼走了我们再闹,我前几天又购入一套漂亮内|衣。”
“……我才不稀罕呢!”盼盼大声回复。
第二日沈畔果然生理期开始,因为之前受到惊吓还发烧,所以此次格外难熬。小姑娘在床上疼得打滚,脸色惨白地揪着床单。霍准格外心疼,边帮她按摩小腹边喂红糖水,最后为了哄人睡觉还翻出《儿童故事大全》,认真念《爱丽丝梦游仙境》的样子有种莫名的萌感。沈畔果然被培养出困意,模糊地想霍准头上是兔耳朵还是疯礼帽,最后喃喃道:“不对……是柴郡猫。”
“晚安。”霍准合上书,替她掖紧被子,“我的爱丽丝。”
误入秘境,却对一只挂着笑脸面具的狡猾魔鬼交托全部信任,他最可爱的小女孩。
“生物实验室的事查清楚了?”
“是。”钱争的声音隔着无形的电话线都能辨出兴奋,“在老板娘待过的老柜子里存有四罐泥状物,检验结果和那四名混混的DNA吻合。难道是老板娘——?”
“不可能。用球棍把尸体处理成肉泥,盼盼没有这样的力量。”
“那么……”
“喜欢把吸毒的混混剁成肉泥,出入学校如无人之境。”魔王的无名指轻点着童话书的扉页,“想必是自以为拯救【爱丽丝】的【疯帽子】。”
“正好,关于索菲,我们也必须去拜访一次【红皇后】。”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赶在今天结束之前!!日更保证!!
第一卷正式完结,第二卷筹备中~撒花~~
番外明天就绪
第16章 番外一
即便是魔王,也无法预测微小选择所导致的一连串因果。
他遇见沈畔时正处于百无聊懒的倦怠期,夏季湿热的雨水让人只想待在家中做刨冰。霍准讨厌夏天,严格意义上他讨厌所有变化的气候,这随时会让自己有把对面的客户做成皮带的冲动,如同莫测的季风。他拒绝R一起去夜店的邀请,找到一家不吝啬冷气的图书馆,决定看《悲惨世界》打发时间,入夜后再去附近的学生街捡一名刚刚失恋的女学生解决生理需要——天知道为什么夜晚的街道挤满失恋的女学生。
当然他已经很久没能完成最后一项了,大多数时候霍准只是站在街角给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孩提供免费啤酒,并怀着研究女性心理的精神倾听她男友劈腿的故事。然后他会直接走开,丢下一个身材长相都是上等的喝醉的年轻女孩,只是因为对方不符合他的口味。
不是真正恋童,只是喜欢平胸腿短的成年女人的单身萝莉控在这个世道实在是生存艰难。
《悲惨世界》是部无聊的名著,于是霍准开始观察图书馆里的客人。
柜台后的老妪出生言情书网,正面临救济金枯竭的窘境;斜对面的男人想抽烟,他在情人和妻子之间摇摆不定;书架前的学生情侣倒有点意思,他们刚刚决定去酒店度过彼此的初次。但女方很快后悔,她觉得男友的眼神色情又恶心——每个人都在烦躁。
好啦,孩子们,安静,哦我真希望这里下一秒爆炸。
于是霍准开始计算炸毁这栋图书馆需要多少□□——他把自己也算在其中——忽然听见急促的,轻快的,鞋跟敲打大理石地面的声音。那有点像倒计时。
是哪位小朋友如此贴心?
霍准合上书,装作寻找下一本读物。他越过书架前的情侣时女方轻轻吸气,霍准自然拐入第十三排书架,那是最靠后的——一个小姑娘正在那里,她不停跳着脚试图够最上层的黑色大部头,书脊上一排烫金大字:市场调查与研究。
一位刚步入职场的金融白领。
这让霍准微微吃惊,这个女孩看上去很小,远没有成年人的干练。她一身遮到脚踝的灰色职业套装,老气横秋的样子让人不禁发笑。值得一提的是,因为炎热的天气,她将头发高高盘起,扎成一个小巧的花苞苞。这让女孩的后颈完全暴露在霍准眼中,那是一道极美的弧线,仿佛天鹅垂首的雪白的延伸,一直滑入圆而小巧的凹窝。那里泛着光泽,复有肉感,肤质极好。她的后颈让霍准想到德国的新天鹅堡,初雪,温暖的四柱床。
他承认,那个瞬间他只想跟她睡觉。
霍准一边思考如何咬她的颈窝撕开她的灰色衣服一边逛入第十二排书架,随手抽出一本颇厚的《莎士比亚》方便观察。书架里空出的间隙刚好能窥视那只灰色的猫咪,她似乎厌烦于一直跳脚却够不到书。女孩谨慎地望望四周,发现没人后撩起裹住小腿的桶形裙摆。她的小腿同样白的发亮,曲线优美。
适合后入和意大利吊灯。
很少有人能激起霍准如此浓烈的性|趣,虽然不向处女出手是他的习惯——她一看就是个保守的小处女——不过习惯就是用来更改的。霍准将《莎士比亚》放回书架,调整了自己脚步的力度大小。只要他愿意,没人能发现他的靠近,但现在霍准正是刻意地跺出了明显的声响。这能让女孩意识到有人即将出现。果然他听见一声“砰”——似乎是撞在了书架上——一段细声细气的痛呼——被吓得摔着了,真好玩——霍准拐过书架,微笑着注视倒在地上捂着脚腕抽气的小姑娘。
这次霍准终于看清她的脸。他适时切换出忧虑的表情——某种意义上这不是假装,霍准看清这个女孩后迅速感到忧虑——他能从一个人的五官和表情推断对方的性格特征。而这个女孩的人生指标是规矩行事,属于那种在婚礼夜晚才会交付自己的保守姑娘。
一时兴起立刻化为厌烦。他可不希望将一次愉快的一夜情变成毁灭纯洁天使的致命伤,霍准的胸口升起比一开始更甚的烦躁感,他伸出手,给女孩递一只帮助她站起的手,随后礼节性的微笑。他没错过女孩倏然亮起的眼睛,她手心滚烫,红晕自耳根漫上双颊。霍准知道这代表女孩对他一见钟情。
真该死,发现可口的小苹果后被告知只能采摘一次,刚要放弃离去后者却主动降下树梢,骨碌碌滚到你脚边。霍准想抬起脚尖将她碾成粉末,无法获得的珍宝没有存在的必要。
“你没事吧?”他彬彬有礼的问。
“哦……呃,抱歉。”女孩慌忙低头,局促地整理自己的灰色套装,她几乎把“后悔今天穿了这么一件丑裙子”写在脸上。“谢谢你……我是说,谢谢您。”
她的尊敬和胆怯并没有让霍准心情好转。他点头,抽身离去,决定早点去寻找失恋的女学生泄火,却感受到微小的阻碍。女孩竟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口。
“虽然很唐突,先生……我对您一见钟情。我是说,我现在心跳很快,呃,我以前从没有这种感觉……一见钟情,大概。”她语无伦次地说,表情狼狈,“大家都这么说,我的意思是,一见钟情……”
不,亲爱的,你只是对一个在你疼痛时给与帮助的英俊男人产生大量的荷尔蒙,脚腕消肿后就会回归现实。
霍准意外于女孩莽撞的表白,他近乎怜悯地说:“然后呢?”
一个低情商的蠢女孩,这时你该寻求进一步帮助,或讨要我的电话号码。当然啦,你完美避开以上两个死亡选项也挺好。
“就,就这样啊。我得告诉你我刚才的感受。”女孩茫然又尴尬地回答。
这意外逗笑了霍准。他今天在同一个人身上感受到三次意外。对方是个漂亮女孩,皮肤嫩白,有美丽的脖颈和小腿,据目测胸部不到A,处处符合霍准的审美。似乎不能和她春风一度是极可惜的事,霍准向来擅长打破规矩与矜持——
他做出一个极微小的选择。他教导她。
“你还应该向我介绍你的名字,然后要求我的电话号码,可爱的小姐。”
没人知道这意味着霍准再也不能寻找失恋的女学生。
也没人知道为魔王量身打造的枷锁正缠上他的无名指。
男人通常不会因为想和一个女人上床就娶她为妻。但变态会。他只花费四个月与沈畔交往。
感受到名为“新婚”的词语与自己建立联系,霍准心中充满愉悦的新奇感。宣誓后沈畔眼眶通红,她扑进他的怀里,哽咽着说:“我爱你。”
这是个理所当然回应【我爱你】的场合,全世界每个男人都会响应这理所当然。然而霍准沉默了。
也许他是无药可救的变态,但不代表他是人渣。在这个姑娘人生唯一的结婚典礼上编造谎言太过混账。
“我会一直守护你,直到你生命终结。”魔王承诺道。
直到我失去兴趣,直到你生命终结。
这和花费四个月追逐一个难以攻略的女人没什么不同,只不过魔王从未在任何一个女人上花费长达四个月的时间,通常24小时之内他就能将姑娘们带进酒店。更特别的是这四个月并不是追逐,而是恋爱,约会,订婚和领证。婚礼并不繁重,新郎方无一人出席,新娘方早与家中断绝关系。只有两个人的秘密婚礼,霍准不吝啬打扮自己的新婚妻子,沈畔看到婚纱后觉得自己像踏上南瓜马车的辛德瑞拉。
傻姑娘。霍准心想,比起华服首饰,你更该请遍全世界人见证这场婚礼——除了你自己,有谁知道你在今天嫁人呢?
“我觉得这样很棒。”沈畔闭目微笑,“全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
霍准认真地告诉她:“那会很糟糕。”我会无聊,然后一遍遍毁灭你。
期待已久的新婚夜让霍准十分意外。不,当然不是糟糕——那比他想象中更美妙,和沈畔亲热时所得的满足感是以往任何经历都无法比拟的。这和身材技术等等生理上的区别不同,那是更深层次的东西,一种并非纯粹来源于性的东西非常微妙——令霍准意外的正是这一点。每当他得到期待已久的珍宝,总会产生更浓郁的失望。沈畔没有让他感到厌烦,一点没有,这堪称神奇。事实上,第二天早晨霍准看见她躺在自己身边,脸上的绒毛被阳光照出暖金色时,竟产生了“如果这是婚姻那么维持一辈子也挺好”的想法。
沈畔慢慢睁开双眼。她看着他羞涩的微笑,于是霍准低头给予一个早安吻。
这成为霍准之后人生的日常。
就像你发现一只猫。你惊艳于它漂亮的毛发,为了能摸一把锲而不舍地讨好对方,直到它收起尖锐的爪子被你带回家养。但渐渐的你发现自己摸上三把四把都不会被它反抗,它依赖着你,乖巧得令人心折,总眯着眼睛用尾巴绕着你的裤脚喵喵叫——但是你已经完成摸它一次的心愿,为什么还要继续饲养她?
当然因为你对它心生喜爱,你想让它陪你一生。
霍准每天都在“杀死沈畔”和“做死沈畔”之间来回摇摆,最后他只是喂胖了沈畔。
要一名变态承认沦陷于爱情总是格外困难,尤其他坚定认为心动等于性|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
盼盼眼里的初遇完全不是这样呢,是有滤镜的非常完美的偶像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