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畔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男人打针时就像在处理待宰的羊羔,他身上的气场比那个洪洋起强大得多,就像完全诞生于黑暗的魔鬼——
但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害怕。
男人从推车下层拿出麻绳将李慧绑住,然后脱下手套,将输空的针管放回手术盘,推着小车离开。从头到尾他没有说一句话,给沈畔一个眼神。
“……等等!”沈畔开口叫住他,“你是谁?为什么帮我?”
男人的脚步稍顿,似乎意外她会出口搭话。但他并未回头,消失在教室门口。
沈畔茫然地坐在椅子上。要知道她刚做好遭遇极可怕的事的觉悟——从李慧的口中不难判断那是轮|暴——她正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在过程中咬舌自尽,也不要出口哀求,但突然似乎是敌人帮凶的角色反水将敌人灌进春|药绑好,扬长而去什么的……
四周很安静,刚才那些神出鬼没的属下们并没有出现,沈畔猜是刚才反水的男人将这些人全部处理了。处理……她打了个寒颤,不去想那些人出了什么事,心知自己大概是卷入了一场阴影中的争斗。黑帮火并么?还是属下夺权?无论如何,那个洪洋起似乎都没有空闲来理睬沈畔。这很好,沈畔暂时很安全。
想到电视里黑帮火并时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杀的场景,沈畔决定安分待在教室里,见机行事。
大约四十分钟后,警笛的声音响起,闯入教室的警|察制服的人为沈畔松绑,她成功获救。
可她经历了人生中最漫长的四十分钟。
她的前任好友被注射大量春|药躺在地上。李慧先是发抖,然后是越来越大声的呻|吟。她剧烈扭动着——沈畔该死的发现那男人竟然绑出色|情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奇异造型——李慧不停地摆腰扭胯像只恶心的毛毛虫——沈畔今天才见识到什么叫“与空气啪啪啪”。
那模样就像发|情的动物。
对李慧狼狈的情状沈畔感到恶心又同情,很快那丝同情也消失殆尽。似乎是无法得到满足,李慧一边扭动着一边呜呜的哭泣,嘴里喷着唾液发出哀求,内容是沈畔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淫词浪语。她听得胃中作呕,恨不得离这女人八丈远——药物可没办法让人喊出这么多黄|暴的词汇,只能说李慧平时就深谙此道。
很快污染耳朵的哀求就变了味,似乎明白不会有人迎合自己的要求,李慧开始意|淫。沈畔震惊地发现她口中的对象一个接一个冒出来,不同的男人名字像滚厕纸般越来越长。沈畔头皮发麻,她不敢仔细辨认李慧到底和哪几个发生过关系,又有哪几个是她单纯想睡,正在心里默念“脏耳朵脏耳朵”,试图努力遗忘李慧关于第x号外遇对象重点部位的描写,突然听到熟悉的名字。
“霍准……哈啊……”
艹。
禁区被踩中的盼盼暴怒:“你闭嘴!不准说我老公名字!闭嘴闭嘴快闭嘴!”该死的唯一一次请李慧到家里作客霍准就穿了黑毛衣!那时她脑子里就在想这个?!
“真性感……气质也好身材也好都这么勾人……人家明明留了号码却什么回应都没有……好冷淡……”
“你特么还敢给他留电话号码?!闭嘴闭嘴我要杀了你!”
警|察同志推开教室门时,看见一个绑在椅子上的人正疯狂晃动着试图踩另一个绑在地上的人。
沈畔谢过医护人员披在她身上的毛毯,就看见霍准疾步冲了过来。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显露如此明显的情绪波动,沈畔还未开口,就被他紧紧搂住。
“盼盼……你要吓死我。”
沈畔张张嘴,本以为会说出“我没事”,却听到自己慢慢变大的哭声。就像幼儿园里打架时被别人压在下面揍的小孩,本来还红着眼睛死犟,在见到最重要的人时“哇”地一下崩溃,委屈汹涌而来。
沈畔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今晚着实受了不少惊吓,在霍准双臂中不停打颤。霍准俯身亲她的额头,手掌有节奏的拍打她的后背,防止小姑娘岔气。在沈畔愈来愈模糊的意识中,他似乎对一旁的警|察交代什么,随后是特别温柔的安抚。
“盼盼,睡吧,你现在非常安全。”
只有在饲主的拥抱里猫咪才能找到安心的窝窝。饲主捧着熟睡的猫咪,背后张开漆黑的骨翼。
“处理干净没有?”
“是的,老板。”
“嘘。”
“抱歉,老板。”
伪装成警|察的属下很想瞅瞅那位传说中老板娘,到底没有勇气:“政府那边怎么交代?”
“让他们滚过来找我。”魔王说,突然皱眉,“这毯子是谁的?”
“救护车里的物资,受害人保护程序要求……”属下连忙解释,“没人直接碰过。”
“拿去烧掉。和那张用过的面具一起。”
“是。”
魔王小心翼翼地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妻子肩膀。
天知道他花了多大定力才没让自己回头对上她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魔王大人不愧是魔王大人呢。一旦出场就爆我字数QAQ
那个扎针的狠人是谁大家应该都猜到了吧~
关于这两个人的后续处理,应该是下一章交代了。毕竟魔王表示无论是和第三者斗智斗勇还是用各种手段凌虐第三者都要瞒着老婆进行,现在首要任务是哄盼盼。
至于说我后妈的……其实我超想虐盼盼的,可是刀举到一半就被我儿子砍断了码字的幻肢QAQ
由衷告诉大家,如果想写一个把女主虐来虐去的小说,男主一定不能设定成开挂般凶残的怪兽级别蛇精病QUQ
求评论求收藏!以及让我们为第一名第三者李慧的下线鼓掌!啪啪啪!
第14章
沈畔再睁眼时躺在家中的床上,她盖着温暖的绒被,床头柜有一只剩几口汤的小瓦罐。霍准趴在床边睡着了,紧握着她的手。他睡得不好,眉峰皱起。沈畔试图把那处抹平,却惊动了后者。
她满怀歉意:“我吵醒你了?”
“没有。”霍准用右手食指揉着太阳穴,“不抱着你我睡不熟。”他伸手贴上沈畔的额头,眉宇微微放松:“烧退了,我去为你盛点粥吃,肚子饿不饿?”
沈畔摇头:“我发烧了?”
“受到惊吓,又穿一件浴衣在外待了三个多小时。”霍准解释,“你当时有点低烧,我早该发现。”
“怎么不上床来睡?”沈畔心疼道,“现在什么时间?你一直在照顾我?”
“还好,第二天傍晚。”霍准没放在心上,“我在这更方便换毛巾,而且警察那边……”
沈畔打断他,她掀开了自己身边的被子,拍拍身侧的位置:“快进来,好好休息一下,我严重怀疑你根本没怎么合眼。”
霍准知道拗不过她,但想到自己回家后就一直忙到现在,这身衣服穿着去关押那女人的地方后还没换过,一时洁癖发作:“我先去洗澡,你睡你的。”
沈畔不乐意,从床上坐起后她才发现自己身上也很是黏腻,昨晚还在凶杀现场待过:“等等,我也要洗澡,出了一身汗。”
霍准自然地说:“那一起洗。”
刚刚经历过那样的事,霍准难得没什么歪心思。他在浴缸中放满热水,自己则打算快速淋浴解决。站立式花洒和浴缸用一道白色浴帘隔开,浴帘上有湖蓝色的波浪线,沈畔坐在热水中看着当年新婚时自己挑选的花纹,有些失神。
那时的自己满怀对新生活的期待,霍准是她的初恋也是她唯一的男人……而复苏的记忆告诉她并非如此。沈畔的回忆终结于秦蔓蔓关闭柜门的响声,之后便是纯粹的黑暗。之前节奏紧凑,沈畔一直来不及多想,现在……
李慧口中的“那晚”,还会发生什么呢?
想到这,沈畔觉得自己脏极了。她抓住肥皂用力搓洗身体,这么说她其实欺骗了霍准。沈畔到现在都记得自己紧张地抓着他的衣角说“我是第一次”,第二天早晨那人温柔的早安吻……那天甚至是他们的新婚夜,沈畔保守到极点,嫁给他时才将身体完全交付……
沈畔扒着浴缸发出干呕声,那些美好让她感觉自己是泥里的小丑。
【我是个骗子。】
【我没能给他全部的我自己。】
“盼盼?怎么?身体不舒服?”霍准听见响动,他拉开浴帘,见沈畔弯腰抠着瓷砖地面微微颤抖,神色痛苦,“想吐?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不是……”
“脸上很痛?”霍准试探道,小心翼翼触碰她在右侧脸颊上的指印,“我已经上过药,很快就会好的。”
“脸?”处在崩溃边缘的沈畔抬头,“我的脸怎么了?”她神色惨白,“我毁容了?”
所以我现在不仅脏,还是个丑八怪?
霍准有点疑惑,那姓洪的男人除去抽盼盼耳光还做了别的什么吗?“盼盼,你没有出事,现在很安全……”他伸手想搂妻子光裸的肩膀,却遭到激烈的反抗:“别碰我!”
“盼盼?”
“我、我……”沈畔带着哀求的口吻说,“我有事告诉你……我不是故意的……”
沈畔太习惯凡事向霍准坦诚了。
她讲述自己高中的经历,期间霍准在心里将李慧的待遇等级提高不少,同时把秦蔓蔓从待定名单里挑出——好像说过要削她嘴唇来着?霍准把妻子抱起重新放回热水,以免她受凉。因为沈畔讲述时一直紧握他的手,霍准也一并进入浴缸,虚虚搂着她。
“……我对那晚已经没印象了,但是……”
“等等。”霍准这才明白她要表达的,有些哭笑不得,“盼盼,无论你觉得过去发生过什么,它并没有发生。”以他的洞察力,女孩和女人的区别还分不出来吗?
“我们在一起时,你是处|女。”
沈畔摇头,“你没明白,我是说,我以为我是第一次,所以骗了你……”
“怎么可能。”霍准无奈道,“你不知道未经人事的女孩有一层膜吗?”
“……啊?”
她竟然真的不知道。霍准继续解释,“除了有可能被修复的处|女|膜,走路姿势,气质变化,身体私密部位的颜色,关于那方面的反应等等,都可以看出是否经历过|性。我确定以及肯定,你的第一次是我。”
而且他也不是很在意女孩的贞|洁。固然霍准独占欲强大,希望占据伴侣从出生起拥有的一切——但毕竟那时他们根本没有相遇,他也无法得知自己的未来,譬如我会娶一个叫沈畔的女人并为其守身如玉——霍准自己就有丰富的性|经验,为什么要求伴侣没经历过?他只在意相遇之后彼此的忠诚,是处子固然很好,不是也没关系。说不定盼盼会更能体会,而不是认为全天下夫妻都会……
媳妇太纯洁总认为我能力普通真是一言难尽。
霍准轻咳一声拉回自己变得有些颜色的思绪,怀里的沈畔还在慢慢琢磨他话中的意思。
“所以,我没有……?”
“你没有。”
这一次霍准切实将掌心贴紧沈畔的腰。他没再遭到拒绝。
沈畔大概是少有的比丈夫更在意自己贞洁的女人,闻言她松了口气。沈畔冷静后才发现,不知何时,霍准已经离开了他遮着帘子的淋浴间。她不禁羞叱:“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
霍准无辜地说:“我没进去。”
几乎立刻get内涵的盼盼:“……好啦你快从浴缸出去!”这人总是耍流氓!
“你身上有什么我没看过?”霍准用手托着下巴打量着妻子,视线慢慢移到水面以下。同样是托着下巴看似百无聊赖的注视,下属对其绿色眼睛里的阴冷瑟瑟发抖,妻子却被促狭而温柔的笑意激的恼羞成怒,回以他一大块糊上脸的毛巾。
“我要洗澡!你出去!”
霍准的回复从毛巾下传来,是一段闷闷的笑声。到底顾忌她刚经历过绑架,他见好就收:“不闹你,过来,我帮你洗头。”
唔。
五分钟后,沈畔乖巧地伏在他膝盖上,任由霍准仔细地将洗发乳与她的头发混合,手指轻柔的律动着抓出紫色泡泡。霍准钟爱甜丝丝的小姑娘,她的洗发水一向是水果味,今天的种类是葡萄。沈畔被揉的很舒服,就像猫咪喜欢被主人顺毛。
“她们都欺负我。”沈畔哼哼道,“你帮我全部欺负回来。”
霍准眉眼弯弯:“好。”至于欺负在不同人眼里的定义,就不要在此处仔细讨论了。
“有个姓洪的混蛋抽我耳光。”盼盼继续告状。
“他该死。”字面上意义的该死。
“还有……”沈畔把后半句吞进肚子里。李慧竟然敢意|淫你!霍准的喉结只有我能咬!
“嗯,还有?”
沈畔气呼呼地泼水:“以后不准在别的女人面前穿高领毛衣!”
霍-穿什么都很勾人-准:???
据说是陪吃的骆珍花率先发现不对:沈畔交代速回,却直到年会结束都不见人影。而等在门口的霍准正担心她是否喝多了,遗忘了约定的时间。他看见在门口捏着纸条团团转,并询问沈畔在哪的女同事。
骆珍花没忘记要留点菜给沈畔,她手中拎着打包盒。
看见纸条后霍准立刻联系警察,他从来对李慧抱有警惕。警方进入2301室后用黑光一照到处是血,霍准当时就急红了眼。幸运的是绑走沈畔的组织正遇上火并,组织内的间谍向警|察透露了据点,并交代今晚洪洋起刚刚绑回一个和李慧有关的女人。于是警方立刻前往目的地施以救援,间谍干掉组织内部大部分人马后逃逸。因为种种幸运的巧合,沈畔在被绑走的四小时之内获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