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于蒙也是朋友,但是他若是敢这样做,她能揍死他,可凌北归做这些她却感觉不到一点不自在。
难道……
啊啊啊!她才不是喜欢凌北归呢!
可待视线不经意的扫过镜子时怔住,里面那个双颊绯红嘴角微翘,眼底氲漾着水意的女孩子是谁?
鱼阿蔻短促的惊呼一声钻进被窝里,拉高被子蒙住头,围观脑子里蹦出的两个小人打架,打了一夜仍没得出个结果。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出来后发现奶奶怕她送别时会难过已经偷偷的走了,抱着奶奶留下的早饭,易好容神情泱泱的归了队。
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继续看两个小人打架,打了半天还是无果。
“啊!不想了!”鱼阿蔻蓦地坐起身,她决定找于古主动出任务去,她这个状态碰到凌北归,以他的聪明一眼就能猜出自己听到了昨晚的话,那样就尴尬了,还是出去躲几天吧。
穿好衣服去找于古。
于古笑着站起来,“我刚准备去找你说让你离队的事呢。”
鱼阿蔻愣了下,“离队?”
“对,杨教授他们离队的原因你猜到了吧?”于古语气笃定,“若没猜出你早就来找我了。”
鱼阿蔻抿唇笑的乖巧,“恩,猜出来了,队上是因为让我回去学习才让我离队吗?”
“是,科技兴国才是根本,”于古长叹了口气,“我原本想的是让你接我的位置,但是北归点醒了我,你就是你,在哪都不会变,放你出去才是真正的对你好,归队文件半个月后会下来,到时我们会以你慰问演出时,伤了嗓子不适宜再留在文艺团为由送你回去。”
“凌北归说的?”鱼阿蔻喃喃。
于古坏笑,“是啊,那小子可是非常‘热心’呢。”热心两个字咬的极重。
鱼阿蔻的心更乱了,听着自己紊乱的心跳声问:“队里最近有任务吗?”
“任务倒是有一个,不过不适合你,这个任务由玫瑰来做最为合适。”于古说。
鱼阿蔻猛的扑到于古桌前,语气急切的说:“让我做吧,毕竟我还要半个月才会离队,我想再做一次任务。”
于古吓的身子后仰,望着她亮晶晶的眼沉吟片刻,“好吧,任务地就在隔壁的D城,任务内容是卧底,D城有个叫陈添的男人,地方组织上怀疑他是一桩案情恶劣的涉黑案的幕后主使,因此盯了他半年。”
“可此人格外狡猾且会反侦查,所以地方上至今未有进展,但此人又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好色,而你要做的就是利用你女性的身份去接触他拿到证据,这样你还要接这个任务吗?”
鱼阿蔻语气坚定,“接。”
“那你准备下出发吧。”
鱼阿蔻心乱如麻的回宿舍收拾东西,装东西时看到上次和凌北归一起去友谊商店买的手表盒,这才想起手表买回来后都没试戴过。
抿着唇打开装手表的盒子,映入眼帘的是发/票,票上金额栏处写着“叁千外汇券”五个钢笔字。
鱼阿蔻瞳孔猛收,发/票只会写实收金额以便入账,自己只给了一千可这上面却写着三千!
脑中灵光一闪,背起包拿着手表步履匆匆的去了友谊商店,到了店里直奔手表柜台。
片刻后。
鱼阿蔻神情恍惚的抱着手表盒往外走,脑内回响着女售货的话。
——友谊商店和百货大楼不同,我们这里从来不打折,至于同志您说的这对手表我印象很深刻,是那位男同志先付了两千外汇券,又送了小礼物请我们演戏给女同志听,对了,另一块手表也是男同志买的,我曾好奇问他为什么买,他说因为会绝版所以要备着,后面我想了一天才想明白,他这是怕女同志的手表坏了再也买不到同版而伤心,对了,女同志您怎么有这块手表?可您跟先前来的女同志长相不同啊,偷偷跟你说,我可羡慕死那个女同志了,她怎么能碰到这么…
鱼阿蔻出了大门仰头望天,眼内全是茫然。
*
凌北归将鱼奶奶安全送达后,噙着笑回了四合院,然而却发现鱼阿蔻已离开,脚步匆匆的去队里找人仍未找到,苦等了一天都没等到人便去问于古。
于古吹去茶缸水面上浮着的茶叶,挑着眉语气慢悠悠的调侃,“怎么?才几日不见就忍不住了?那她回了C城你怎么办呦?她去做任务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瞧你眼底红的。”
凌北归耳廓蔓延上红意,“这些我自有办法处理,她做的什么任务。”
“卧底,”于古慢悠悠的说,“这个任务你知道,就是陈添…”
余下未出口的话被巨响打断,愕然的扭头望去,就见凌北归将桌面捶出个大窟窿,手被木头的断层划的鲜血淋漓。
而他眼底漾满了墨色,周身萦绕着能凝出实质的煞气,煞气似形成了锋锐的武器,围在他身侧焦躁的咆哮嗥鸣,急不可待的想挣脱开束缚饮用敌人的血。
“北归…”
凌北归充耳不闻,抓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声音毫无起伏的说:“暗数,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查清D城1区跑灰道六巷的陈添,只要他有任何猫腻,你们就将人交给地方上,只论活不论残。”
于古震惊的霍然起身嘶吼道:“你疯了?!你流落到鱼新村都没动用过暗数他们,如今她只不过是做个任务你就用暗数?你还记不记得考试时你说过什么?真正的为她好就是对她更严格,这样她…”
“我后悔了!”凌北归抬起头双目一片血红,“曾经的我有多狂妄自大,如今的我就有多后悔。”
说完大步流星的出了门,走动间大衣角被风鼓起的哗哗作响。
*
鱼阿蔻从地方组织上拿到了陈添的资料后,花了两天的时间仔细的琢磨这个人,同时在心里想各种不被吃豆腐的对策,自觉万无一失后,把自己按照陈添的审美,易容成一朵在风中摇曳的小白莲,主动来到了陈添的地盘晃荡。
原以为陈添还要多观察她几天,没料想当天晚上就被他的狗腿子带回了大本营。
鱼阿蔻看到随着狗腿子离去而合掩上的大门,柔弱的对背对着自己坐在桌后的男人嘤嘤嘤。
“你是谁?这里是哪?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嘤嘤嘤我要回家!你放我回家好不好?我已经定了亲事了年底就要嫁人,求求你让人放我回去吧!只要你放我回家,我、我愿意答应你任何事!”
“好,”男人缓缓转过身来,“我送你回家。”
男人起身走到满目震惊的鱼阿蔻面前单膝跪下,“鱼阿蔻,我喜欢你。”
“这世上,除了你,我别无所求。”
“你,答应吗?”
作者有话要说:
此处应当有bgm响起! (我给你们人工配乐哈,do,mi,sol,la,si,do…do…do…)
小猫咪们,明天就完结啦,记得哦,番外在专栏番外的合集里。
谢谢雪灯 、随缘小猫咪的营养液。
第92章
鱼阿蔻惊慌失措的向后退去, 眼底一片慌乱,“你你你怎么在这里?陈添呢?”
凌北归站起身,定定的望着她, “因为你在这里。”
“这这样呀…”鱼阿蔻扯出干巴巴的笑, “好巧呀…哈…哈哈。”
凌北归不语,仍目不转睛的望着她,双眼似蒙上薄雾的幽潭,暗涛汹涌的潭面看似风平浪静。
鱼阿蔻下意识的移开了视线, 垂下眼帘舔了下唇,语速极快的说:“我我还要做任务我们回头再见我去找陈添了就这样拜拜。”一口气说完转身就跑。
凌北归轻轻唤了一声,“鱼阿蔻…”
鱼阿蔻身子微晃一下, 随即三步迈作两步窜到门口去开门, 拉门时发现门被外人锁上,想都不想的举起拳头准备砸下去。
“鱼阿蔻住手!”凌北归饱含怒气的声音响起。
鱼阿蔻恍惚了半瞬。
凌北归趁机一个箭步迈过来, 从身后抬手包住她的拳头,低喃的语气里透出浓浓的低落,“我就如此让你讨厌吗?讨厌到你宁愿伤害你自己。”
鱼阿蔻感受到手背上的灼烫和背后传来的热源, 身子瞬间崩的僵直, 边往回抽手边干笑,“…呵呵怎么可能呢,我们可是好朋友。”好朋友三个字加重了语气。
然而手被人攥的死紧, 且随着她抽手的动作变得更紧。
她抽回半分, 对方紧跟一分。
步步紧逼,半寸不让。
凌北归将人环拥住,面上浮出浅笑, 眼睛里雾气弥漫,“可我不想再和你当好朋友了。”
“我想当你的男人, 每夜能光明正大的拥你而眠的男人。”
鱼阿蔻只觉一股热气瞬间从脚底心窜到头顶,接着“哧”的一声从头顶冒出,开出朵巨大的蘑菇云,涨红着脸去掰腰间的铁臂,口中娇叱:“臭流/氓!”
被骂的凌北归却笑的双眼灿若星辰,身子紧贴一分将人拥的更紧,直至两人间严丝合缝,略微沙哑的嗓音里带着丝丝笑意,“作为一个自身生理情况优好的男人,在面对心爱的姑娘时有这种奢望是正常的心理现象。”
生理情况优好…
生理情况优好…
鱼阿蔻整个人瞬间红成只刚出炉的小龙虾,七窍往外喷着束束白烟,双眼水光潋滟的连声娇喝:“你个臭流/氓闭嘴闭嘴闭嘴!不许再说!!”
手臂软绵无力的去掰腰间的手臂,见怎么都掰不开,抬脚重重踹着后面的脚,“放开我!”
凌北归被踩的眉毛都不跳一下,反而将人拥的更紧,满面痴笑的柔声,“不放。”
鱼阿蔻脚底用力蹍着,“放开!”
“不放。”凌北归笑意愈发浓。
“凌北归你放开我!”
“不。”
“你、你不要脸!!”
“不要,我只要你。”
鱼阿蔻闻言又羞又气到极致,脚下重重一踩,随即曲起手臂用手肘撞向身后,另一手同时蓄力准备抽出给他个过肩摔。
凌北归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动作,腰部微弓,左手摁住她的左臂,包住柔荑的右手快如闪电的下移抓上腕部,将其双臂摁至身前,不顾她的挣扎将人紧紧抱住,柔声问:“听我说完好不好?”
鱼阿蔻柳眉倒竖,“不好!”
凌北归轻笑一声,下巴枕着鱼阿蔻的头顶,眼含憧憬的说:“我希望,我每夜闭眼前看到的最后一景是我怀中酣睡的你,每个清晨睁开眼的第一眼也是你的面容。”
鱼阿蔻:……
特喵的!我说了不好你还说那你问我干嘛?!
凌北归声音温柔到极致,“我更希望,我能陪着你看每一个日出与日落;迎接每一个春苏夏荫秋收冬雪的季节;享受每一个时分秒逝去的流水年华。”
鱼阿蔻手上掰臂的动作顿住。
凌北归察觉到她停止了挣扎,眉梢间漾满了喜悦与激动,眼底波光闪动,再出口的话里有着明显的颤意,“鱼阿蔻,遇到你之前我如佛殿上垂目敛眉的石像,冷眼旁观着这个世界无欲无求,但遇到你以后我恢复了七情六欲,我会因为你的一个笑失神,会因为你一句的无心夸奖而想表现的更好,会因为你接触别的男人而嫉妒的疯魔。”
“从遇到你的那一刻起,我的城防线就已沦陷。”
鱼阿蔻脑子一抽反驳道:“骗鬼呢!我们第一次在北大荒见面时,你还威胁我要弄死我呢。”
凌北归怔了下,突然笑的不可抑制。
鱼阿蔻感受到身后胸腔的剧烈震动,头顶上飘出热意,“不许笑!”
特喵的!自己刚才那句话听起来怎么像是在述委屈?
“好,我不笑,”凌北归忍住笑意将人转过来身,“对不起,初次…”
鱼阿蔻脸上热意翻腾,“不许再说!”
“好,”凌北归扳着鱼阿蔻的肩膀,盯着她的眼婆柔声说,“鱼阿蔻,我心悦你,悦到我的世界只有你,你不会离开奶奶,那我就陪着你守着奶奶,你喜欢C城,我就陪你留在C城,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如影伴你左右。”
鱼阿蔻平匀的心跳逐渐加快。
凌北归说:“所以你不要一口否定我,给我一个能证明我自己所言非虚的机会好不好?”
鱼阿蔻缓缓抬头,映入眼底的凌北归发型凌乱,眼窝微凹,眼皮下挂着青黑,唇周冒出青色的胡茬,过年期间养的丰盈脸颊又陷了进去,哪怕五官再立体深邃也挡不住眉眼间的疲态,此刻他遍布着红血丝的眼里写满了认真、祈求、忐忑。
他是送奶奶回去后没休息又直接赶来了吧?
鱼阿蔻怔怔的抬手抚上胸口,那里酸软的像是用针尖轻轻一扎就会淌出一汪水。
空气里陷入寂静,静到轻微的呼吸声落入耳中都是那样的清晰。
像是过了永恒,又像是过了刹那。
鱼阿蔻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好。”
随之就感觉自己落入到一个散发着烟草味的怀抱里,怀抱滚烫的灼人,背上的手臂收拢的越来越紧,好似要把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与他血液交融。
鱼阿蔻想到这双颊腾的冒出白烟,刚想挣脱开来,突觉头皮上落入了一滴凉意,好似天上下了雨,不经意的溅落到了头上。
可她们如今待在房间里,头顶的是油光水滑的腰粗梁木。
鱼阿蔻垂下了眼帘,睫毛簇簇抖动,手指动了动后试探的碰上他的腰间忙又缩了回来,小脸上满是绯意,半响后红着能滴出血的双颊,抿着唇徐徐抬高双臂环住了眼前的劲腰。
凌北归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僵住,双瞳睁大的缓缓垂首看向自己的腰间,待看到腰上的双臂不是自己的错觉后,亮如繁星的眼底爆发出巨大的惊喜,手臂寸寸收缩将人抱的更紧,低沉沙哑的声声低喃里透着无尽的缠绵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