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金刚芭比——非酋猫奴
时间:2019-12-21 09:37:56

  “不要,”鱼阿蔻看着瞬间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眯着眼笑,“只要是我摆出来的,全五块钱一件不要票!”
  众人顿时激动的翻口袋,举着钱说自己要买什么。
  突然人群里传出一道响亮的男声,“你这东西啥来路?咋卖的这么便宜还不要票?百货楼里的热水瓶少说也得卖八块钱,还得加六张工业券,你卖这么便宜不会是坏的吧?”
  听到他的话,举着钱的人头脑冷静下来,缩回了手,对啊,咋能卖这么便宜?
  鱼阿蔻笑眯眯的说:“来这儿的人都知道不能问东西的来路,至于东西好坏,我口说无凭,只能证明给你们看。”
  捡起个石子,背对着众人,手中的石子向后丢去,几乎是一瞬间,石子砸中盆底,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鱼阿蔻转过身,拿起被石子砸中的盆子说:“你们都看到了,我这是盲选的盆子。”
  众人点头,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鱼阿蔻去臭水沟里打了盆臭水上来,端着盆在众人面前走了一圈。
  “滴水未漏吧?”
  众人眼神火热起来,真的是好盆。
  鱼阿蔻把水倒回臭水沟,“这个盆装了臭水,所以也不要五块钱,只卖四块,你们谁要?”
  “我要!”
  “我要我要!卖给我!”
  此话犹如一滴冷水滴入热油里,人群再次人声鼎沸起来,他们边推搡着旁边的人,边拼命前伸着胳膊递钱,喊得面红耳赤。
  鱼阿蔻接过一位婆婆的钱,把盆递到她手上。
  笑眯眯的说:“阿婆,你拿好咯,人多别挤掉了。”
  “哎哎…”头发花白的婆婆笑的露出缺牙的牙花子。
  鱼阿蔻又举起热水瓶,“这个谁要?也是5块。”
  “我,我,我!”
  鱼阿蔻刚想把热水瓶递给第一个喊的人,余光却扫到有个青年正浑水摸鱼,拽走条枕巾想开溜。
  冷哼一声放下暖水瓶,上前一步单手攥住他的右臂,冷声,“你想去哪儿?”
  青年惊的一甩手臂,却发现根本甩不开,抓住自己的手紧的犹如铁爪,眼神游移着握紧了抓枕巾的手,“你管我去哪儿?难道不买东西还不能走?”
  鱼阿蔻板着小脸,“走之前把偷走的枕巾给我放下。”
  “谁偷你东西了?这是我自己刚从别的地方买的!”男人发现无论如何甩都脱不了身,恼羞成怒道:“你个女娃怎么这么不知羞?当众就拽男人的手?我要去举报你扰乱社会风气!让你挂上破鞋去游街!”
  鱼阿蔻听到他最后一句话面色冷了下来,“偷了我的东西不说,还想泼我脏水?先前出声问我盆子来路的也是你吧?”
  握住男人的手猛的一扭,就听清脆的一声“咔吧”响过后,男人的右袖筒无力的垂了下来。
  男人哀嚎过后直接躺在地上,捂着胳膊打滚,“啊!打死人啦打死人啦!抢了我东西还打人啊!”
  围成圈的买家们怕怕的齐齐退了一步,惊疑不定的看着鱼阿蔻。
  凌北归看了眼筐上挂着的另外条枕巾,视线再次移回书里。
  鱼阿蔻弯腰捡起枕巾拍掉上面的浮土,转身抽出另一条枕巾,并排摆在一起给众人看,“是不是偷的,你们对比下就知道了,我这枕巾是一对的,只有两件摆在一起,图案上的鸳鸯戏水才能显示完整,而且这里的出厂商标上写的日期、批号数字都是相同的,”
  买家们犹豫再三,终是抵不住好奇上前进行对比,男人则停下哀嚎竖起耳朵听,待听到众人都说确实如此后,立马又要扯起嗓子嚎。
  鱼阿蔻不等他嚎出声,上前一脚将男人踹出几米远,男人重重扑在地面上,半响后才有力气捂着被踹的肚子蜷缩成虾米,痛的呻y都吐不出来。
  “真是不知死活,”鱼阿蔻活动着脚腕,似漫不经心的自言自语,“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敢一人带着这些货来卖吗?”
  余光觑到几个人听到这话悄悄退出人群,心下舒了口气,看来她还是有点大意了,只想着要防备别人认出她来,却忘记黑市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最容易黑吃黑。
  看来她得早点离开,免得等会还有人对她货的来历好奇。
  笑眯眯的撑开手中的枕巾,对安静如鸡的买家群说:“这块枕巾沾了灰,所以照样少收5毛钱,你们要不要?这可是百货商店都少有的棉涤割绒花料子,枕面又带鸳鸯和囍字,办喜事时用着多喜庆。”
  人群瞬间被带动起气氛,嗷嗷叫着要要要。
  有个头发被挤得凌乱的中年妇女扯着嗓门大喊:“妹娃,我闺女结婚,我要买两个,你能不能算我八块钱?八听着吉利!”
  鱼阿蔻笑着说:“婶,我就这一对枕巾,这样吧,我共收你九块,祝你家女儿和女婿九全十美、天长地久,你要不买,我就五块钱卖别人了。”
  “我要!你这妹娃嘴咋这么甜。”妇女一手塞钱,一手抢过枕巾,摸着厚实的枕巾,再看到鸳鸯绣的活灵活现的,喜的都舍不得松开手。
  旁边的人看的后悔,早知道他们就应该抢在女人前面开口。
  再看到鱼阿蔻举起热水瓶,不禁摩拳擦掌,同时用身子挤着旁边的人,这次说什么他们也得抢到。
  所以接下来的气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昂。
  鱼阿蔻摁着鼓起来的口袋,笑眯了眼。
  而她旁边的凌北归,脸则越来越黑。
  这么大的声音吵的他根本就看不下书外,鱼阿蔻筐边那个破罐子,还时不时的飘出一股异香。
  异香似一个调皮的钩子精,他要看书时,它带着满身香味来勾动他的鼻、胃。
  当他想去辨别这股香味的真身时,它留下一串调皮的银铃笑声躲进罐子里。
  等他好不容易沉下心时,它又悄悄从罐子里探出头,嘻笑着过来撩拨。
  凌北归放下书,目光灼灼的盯着罐子,见罐子里的钩子精,在他的视线下不敢再出来,不禁勾起唇角,勾到一半蓦地僵住,他现在是在干嘛?和一个罐子较劲?
  面色上瞬间结成了层霜。
  本来有想来买镯子的买家,待看到他那别人像欠了他几百块的脸色,脚下一转溜了。
  凌北归以手遮眼,沉默半响后,默默起身收拾东西。
  既然鱼阿蔻不走,那他走。
  鱼阿蔻见他要走,忙喊:“小白…同志,你等我下,我有事和你说。”
  她之所以在凌北归旁边卖东西,一是这里位置好又没人,二是她得看着那个镯子别被别人买走。
  只要钱不要票也是为了早点凑到钱买镯子,虽然120块钱,对目前的她说,很贵。
  可偏偏那个镯子合了她的眼缘,看到镯子的第一眼,脑海里就有个声音在说:“就是它了。”
  凌北归闻言,收镯子的指尖微顿,随即收东西的动作加快。
  鱼阿蔻看到这一幕急了,忙把最后一个盆塞给买家,“好啦好啦,东西都卖光啦,我走啦!”
  无论是买到的还是没买到的,齐齐伸手拉她。
  “那你下次什么时候来?”
  “不知道,说不定我都不来啦,毕竟我先前就说了可遇不可求。”
  人群顿时嘈杂起来,有拎着东西觉得自己幸运的人,更多的是懊恼惋惜声。
  鱼阿蔻挣脱他们,拎着筐抱着罐子一溜烟的冲到凌北归的面前,把刚刚赚到的48块钱拿出来,又掏出荷包,从于心给她的钱里数出72,一起放到了摊位上。
  露出一口小白牙,笑音明显的说:“这是120你数数,把镯子卖给我吧。”
  凌北归看着那堆钱,眉心跳了跳,沉声说:“不行…”
  “怎么?你看到我赚了钱?就想加价?”鱼阿蔻笑容立马收了起来,黑黝黝得眼珠子紧盯着他。
  凌北归掀起眼帘,面色无起伏的盯了她片刻。
  把手中的檀木盒子放下,“你拿走吧。”
  罐子里的钩子精听到这话,再次窜了出来,似在叉腰嘲笑他,笑的花枝乱颤,浓郁的香气溢满了周围的空气。
  凌北归的视线不受控制的移到了罐子上。
  鱼阿蔻美滋滋的拿过盒子,打开后见镯子静静地躺在黄色的绢布上,想到它睡在奶奶手腕上的样子,不禁笑眯了眼。
  心情大好之下,连带着觉得凌北归也顺眼了不少。
  “谢谢。”
  见凌北归不理她,而是盯着蛇肉罐,想着蛇肉罐的盖子都掉了,罐子也被她捏裂了,等会再送给陈主编不合适,装进背篓里带回去,会弄得整个背篓都油兮兮的。
  干脆送给小白脸算了,全当感谢他是镯子的卖家。
  鱼阿蔻举着罐子问:“这是我做的肉酱,不过是蛇肉做的,送给你你要不要?没别的意思,就是谢谢你把东西卖给我。”
  凌北归的喉结下意识的滚动了一下,半响轻轻吐出一个字,“好。”
  鱼阿蔻放下罐子起身,“再见。”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带着钱小心点,这里不□□全。”
  小白脸和她不一样,她能一拳捶晕人,而以小白脸的体格,只能被人一拳捶晕。
  鱼阿蔻自认为已经好心的提醒过了,握着檀木盒脚步轻快的离开。
  凌北归等人走后,望着罐子嘴角勾起抹笑,“恩?现在还要嘲笑我吗?”
  见罐子里的钩子精,似是吓到了再也不露面,不禁笑容更甚,看的旁边的人不禁捂眼,这贵公子咋笑的比女人还勾人?
  凌北归好心情的拿过坛子,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待看到布上堆得高高的钱,握罐子的手指收紧,笑容亦收了起来,木然着脸看了眼手表。
  他凌北归,刚刚在7点10分左右,把以后能卖上百万、且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的珊瑚镯,以120元的低价卖给了鱼阿蔻。
  不禁扶着额头轻笑出声。
  自己真是傻了。
  看来鱼阿蔻是真的有毒。
  下次,他…
  不,不会再有下次。
  木然着脸收好钱,套上黑色毛呢大衣起身离开。
  看他离开,周围的人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坐得笔直的人瞬间坐的东倒西歪,有个人边抠脚丫子边说:“可算走了,我脚丫子痒死了,可他坐这,我硬是不敢抠。”
  抠完,抬起脚放下鼻下闻了闻。
  “可不是,总觉得坐他身边,自己有点丢人。”
  “贵公子手里咋抱着个破罐子,有点不配他,看起来好像还怕罐子摔了,走的小心翼翼。”
  “咋不配了?我看配的很,罐子在他手上,那罐子看起来都比我这金镯子值钱。”
  “金镯子值啥钱,粮食都换不到多少,说起来最值钱的还是粮食…”
  众人的换题顿时转向了别的地方,只是曾经和贵公子一起卖东西的经历,却成了他们以后酒桌上的谈资。
  *
  这边的鱼阿蔻刚走出光线昏暗的黑市,就被迎面而来的阳光刺的双眼酸痛,下意识的举手挡眼。
  待放下手后,发现面前站了五个壮汉。
  为首的是个穿着黑色对襟唐褂的中年男人,男人剃着光头,左眉尾有颗大痦子,痦子上有棵长长的黑毛。
  鱼阿蔻不着痕迹的打量了男人的头顶,见上面不像鬓两边有黑色的发根,心中有了数。
  “熊五爷好。”
  熊五不解的看向身后的手下,不是说这是条肥鱼吗?怎么这肥鱼还认识他?
  身后的四人低下头,他们也不知道啊。
  “你是谁?怎么会认识我?”熊五实在没法从鱼阿蔻涂着锅底灰的脸上,判断出她的本来面目,只好出声询问。
  鱼阿蔻没想到能碰到于心说的熊五,所以就没准备礼。
  但这会熊五拦着她,肯定是想打听她的货来源,只好拿过装零钱的包,数出十块钱递过去。
  “我就是个跑腿的小虾米,不过我经常能听到我们老大说起您,说C城的熊五爷最是讲义气重情义,夸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所以一见到您,我就认出来了,今儿本来是路过这的,没想到碰到您老了,我这也没什么准备,这点钱您拿着喝点茶。”
  熊五脸上果然显了笑,接过钱笑呵呵的问:“你们老大是谁啊?”
  他从她这几句话里得出两个信息,一是这妹娃的老大认识他,和他是同道中人,二是这妹娃不是本地人,只是路过的。
  怪不得这女娃不仅会两手功夫,出手又是这么多好东西,还卖的都那么便宜,原来是条过江鱼。
  鱼阿蔻摇头,“有规矩的,我不能说,不过是您的熟人。”
  熊五爷绞尽脑汁的想,到底是道上的哪个兄弟这么挺自己,知道后非得请他出来大吃大喝一顿。
  鱼阿蔻试探着说:“熊五爷,我今儿个给老大的亲人买了件生辰贺礼,得趁天黑前赶回去,您看…”
  “行,你走吧,”熊五爷摆手,从口袋掏出十块钱,连带先前的十块一起推了过来,“这是我的随礼。”
  鱼阿蔻慌忙摆手,“不不不,我不能收,被我们老大知道会打死我的。”
  “拿着!你回去就跟我兄弟说,是我硬给你的,顺便托你转告我兄弟,下次他有空来C城时,一定得来我这坐坐。”熊五爷硬塞。
  “话我肯定带到,”鱼阿蔻诚惶诚恐的收下钱,“那五爷我就先走了,祝您老心想事成、人生步步高。”
  “成,走吧走吧。”
  鱼阿蔻镇定的转过身子,背着筐大步离开。
  熊五爷看着她的背影,背着手和手下谢十说:“这妹娃嘴还真甜,怪不得我兄弟会收个妹娃做手下。”
  谢十点头称是,心中却疑惑,这妹娃的老大到底是谁啊?混的哪条道啊?道名叫什么啊?
  不过看老大都不在意的样子,他只好压下心中的疑惑。
  转头看到里面又出来一个贵公子,不禁双眼发亮,狗腿的说:“老大,出来条真肥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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