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孬脚下一个趔趄,目眦欲裂的扭头,“你污蔑我!”
鱼阿蔻面目表情的掰着手指头,“招蜂引蝶、做饭带孩子、改了这些你才会多看我一眼,这些话是不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郝孬着急的解释,“可我…”
鱼阿蔻打断他的话,“宋老师,他承认了,这说明我没污蔑他。”
宋老师怒气冲冲的话还未出口。
火冒三丈的男生们已经一拥而上,挥起拳头揍起了人。
老师们互相看了眼,轻咳了声,背着手上前,“你们停手,不许再互殴了。”
“停手听到没?再互殴下去我让你们写检讨书了啊。”
男生们又补了一拳才收手。
郝孬抹着鼻子里的血,恨恨道:“你们这是偏袒,我要去告发你们!”
“孬同学,告发前还请你向我解释一下,你手腕上绑着的蓝布条的用意,”长跑裁判老师和二中的几位老师,领着先前在跑道上故意斗殴的三位男生过来。
三同男生一看到郝孬,立马指认他,“主意都是他出的,是他说的只要我们把身后的一中同学都拦住,让他稳拿第一,他就给我们一人一块钱,还说我们这么做不会有人发现的,而且只要我们不闹大,最重的惩罚也不过是取消长跑成绩。”
众老师们想了想认同的点头,如果今天他们一直输,就算这三人在跑道上闹起来,他们也不会追究,但是谁知道他们竟然连赢了两场,第三场又有赢的希望,他们把希望全压在了种子选手鱼阿蔻身上,在看到有人要伤他们的希望时,他们不深究才怪。
米老师勃然大怒,甩着肌肉膨张的胳膊问:“郝孬,你有什么要为自己辩解的?”
郝孬跌坐在地,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他完了。
老师们见他不解释,就知道这件事基本属实,只是细节还得再问清楚,当下架起郝孬一同离开。
二中的老师们羞愧的垂着头,一声都不敢吭。
等老师们走完,女生们顿时把鱼阿蔻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述说着自己有多开心。
鱼阿蔻笑眯眯的问:“想不想更开心?”
女生们头点成小鸡啄米,和男生们一同回答:“想!”
鱼阿蔻眨了眨眼睛坏笑,“有人可是说过,若是我们连赢三场,他们要绕着一中三圈,大喊他们才是丧家之犬呢!”
“啊啊啊!对对对!说起来二中的人怎么一下子算跑完了?我们快去校门口拦住他们!等拦住他们我们一定要用最毒的话嘲讽回来!”
众人拥着鱼阿蔻一起跑向校门口拦人,哪想到二中的那群人并没有跑,而是老老实实的组成长队,绕着一中边跑边喊:“我们才是丧家之犬!”
鱼阿蔻摩挲着下巴笑,看来他们挺自觉的嘛,既然如此自己还是别套他们麻袋了。
一中的同学们看到他们竟然说话算话,就打消了要用话语嘲讽回去的念头,或站或坐的听着他们喊话,听的脸上的笑容变大,嘴角越咧越开。
哎呦,虽然二中的都是在扯着公鸭嗓子喊,可他们怎么觉得这粗哑的声音这么好听呢?
听的他们似打通了任督二脉般,浑身透着说不出的舒坦。
有的同学则开始大声计数,数他们今天一共会喊多少声。
路配那群人里,其实本来还有几个想赖账的,但在看到鱼阿蔻竟然跑过了飞毛腿拿了第一后,越发的认定一中不干净,怕不干净的东西会跟着赖账的他们回去,只好被迫说话算话的围着一中跑。
作者有话要说:
少年,你知道胜利近在咫尺,而你却又与他擦身而过,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阿蔻好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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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丫丫 10瓶;快乐书虫 7瓶;今天脱单了吗、卡卡要奋斗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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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先前路配等人虽信守承诺的跑了, 但心里都带着不甘愿,看到前来的学生,提着颗心、紧绷着肌肉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脑子里则琢磨着若等会一中的学生嘲讽他们, 他们该怎么反嘲回去。
但见一中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却并没像他们预想的那样,对他们口出恶言的嘲讽,而只是单纯的带着笑意在旁观看, 那股不甘愿顷刻间泄的一干二净。
他们扪心自问,如果双方换个立场,他们绝不会放过对方, 绝对会嘲的他们抬不起头, 同时会为此洋洋得意。
想到这,轻微脸红的路配等人, 褪去不自然,迈开腿大步跑起来,同时眼睛发亮的在人群里搜索着鱼阿蔻的身影, 遍寻无果后, 失望的垂下头颅,嘴里喊出的话也变得有气无力起来。
一中的男生听到这明显低了八个音的喊声不满意了。
“哎!你们怎么大声喊了?不是说我们一中的都是软脚虾吗?听你们喊话的力度,你们比我们也强不到哪儿去啊!”
“对啊对啊, 怎么声音低这么多?”
“他们先前喊那么大声, 肯定是强撑着喊给女生听的,现在女生们都走了,他们当然不喊了。”
路配面红脖子粗的吼回来, “我们才不是和你们一样的软脚虾,大声就大声!”
当下就带头把自骂的话喊得十分洪亮。
“好样的!继续不要停!”一中的男生们鼓掌起哄, 甚至有几个吹起了口哨。
他们现在完全不介意被人说成软脚虾了,软脚虾就软脚虾,反正他们学校有个鱼阿蔻在,在鱼阿蔻的面前,他们甘愿承认自己就是只运动神经不发达的软脚虾。
话说鱼同学太厉害了,不仅学习成绩好到稳坐年纪第一把交椅,运动更是能吊打他们大部分男生。
男生们骄傲的挺起胸膛时,心里也有了一个同样的目标:他们以后也要向鱼阿蔻同学学习,争取为校争光!
同时觉得与有荣焉的还有丰校长,笑的简直像画里走出来的弥勒佛。
“鱼同学今天的表现没的说,杠杠的!老猪你说是不是?”
与他面色形成鲜明对比的朱校长,闭着眼深呼吸几次,才压下自己听到那句带着口音的“老猪”而腾起的火气。
站起身朝外走,“运动会也结束了,我先回去了。”
丰校长以和身材不相符的速度起身,原本是想搂人肩膀的,无奈身高不够只好拉住人袖子。
“老猪你着啥急啊,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我们学校以三连冠为运动会落下圆满的句号,你咋不想着祝福我两句呢?”
“祝你们下次照样能有这样的好运气,”朱校长几乎是从牙缝里里挤出这段话,掰着紧拽着袖子的手,“还有,请你喊我朱校长。”
“喊老猪才能显出咱俩亲热不是?你先别走,咱俩再唠会…”
“滚犊子!咱俩之间没啥可唠的!你们不就赢了这一次,你有啥好得瑟的?瞅你那yi巴都撅上天了。”久掰不开手的朱校长,气得扬着脖子吼。
丰校长惊喜的盘起腿,“哎呀妈呀,老猪你啥时候学会俺们那嘎方言了?再说两句,自从我来到这片就没听到过熟悉的乡音。”
“原先我还觉得你膈应我呢,如今再一瞅,你这哪儿是膈应我,指不定背地里多稀罕我呢,要不咋能连我口音都学会了…”
朱校长听到这话,顿觉头晕目眩、站立不稳,一股无名火从心底尖啸而出,为了形象想忍住,只是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咆哮出口:“谁稀罕你了!当年你来求学时,不到一个星期把全班同学的口音都带偏!参加工作后,不出半个月你把整个部门的口音带了个四不像,这种情况下我会说你们的方言奇怪吗?奇怪吗?!”
丰校长说:“不奇怪不奇怪,你说你黄土都埋到脚脖子了,咋还像毛头小子火气那么旺?老猪啊,听老哥哥一句劝,气大伤身,咱得修身养性,你知道不?明年我还等着你看我为运动会敲铜锣呢。”
“哎,老猪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
丰校长看着拂袖而去的朱校长,笑的如打褶的白面包子。
朱校长刚跨出一中的校门,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学校里正跑喊着的学生们,当机立断的黑着脸绕到后门,从后门回校。
*
运动会都结束了几天,同学们还没从那种氛围里走出来,嘴里说的最多的就是鱼阿蔻和二中的自打脸。
连各班的语文老师最近布置下来的作文题目,都和运动会有关。
于是鱼阿蔻这个名字彻底的传遍了整个一中,同学们提起她个个眉飞色舞。
鱼阿蔻笑眯眯的拒绝邀请她同去厕所的同学,整理着桌洞,下午就可以回家了,她得把文具整理出来带回家。
这次运动会虽说是友谊赛,但赛后校长照样奖励了她粮票和许多学习用品,其中封面印着华表的硬壳笔记本就有三本。
想到当时去校长领奖时的场景,忍不住笑眯了眼。
丰校长当着众老师的面,极官方的表扬了她一遍,等众老师都走了后,胖老头鬼鬼祟祟的踮着脚出去探头左右看了看,随即把门关的紧紧的。
在她满头雾水之际,背着手仰天大笑,说他总算出了那口闷气,随后就是嘱咐她以后要吃饱吃好,争取明年把二中的毛头小子再次踩在脚底下。
等她应下后,又再三的交代她,生活上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学校。
周洲上完厕所回来,就看到同桌眯着眼笑的像只偷腥的猫,冷哼了一声坐下来找作业本。
本来想喊他出去的小弟,挠着后脑勺不知该不该喊他。
他们老大怎么最近都不出去玩了?天天不是写作业就是背书。
周洲抽出作业本时,顺带抽出了夹在书中的试卷,看到那刺眼的分数,顺手抽出试卷团成一团扔进桌洞。
写作业写到一半时,烦躁的把笔扔了。
周洲语气恶劣的问:“竹竿精,你一直这么认真学习,不会是怕松懈下来被别人追上,而和我坐不成同桌吧?”
鱼阿蔻歪着头,面无表情的嘿嘿了两声,“你猜。”
周洲顿时气的鼻子喷出一鼓鼓的热气。
要不是他打不过鱼阿蔻,他现在就想把她摁在地上锤!
他从来没见过有人笑的这么的…这么的让人想往死里打她!
热血冲头,口不择言起来,“你个不知羞的臭女…嘶…”
鱼阿蔻若无其事的收回脚,“老2别想太多哦,我只是喜欢看你那幅学不过我,又打不过我的憋屈模样。”
“你…你…”周洲气的临走前重重踹了下桌子。
鱼阿蔻好心情的继续收拾东西,好心情不过三秒,现世报就来了,看到拿着笔记又要围上来男同学,连忙溜了。
放学铃一响,鱼阿蔻和两个好友简单的告别后就冲回宿舍,整理好自己的东西急匆匆的奔向校门口。
“阿蔻阿蔻!这里这里!”鱼河拎着个桶站在门口,拼命的挥着手。
鱼阿蔻看着小木桶问,“牛奶买到了没?”
“买到了,奶站的婶子特别好,多给了我一奶提子,”鱼河流口水,“阿蔻,蒸蛋糕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吃嘛?”
鱼阿蔻笑眯眯道:“能,等回去后你把奶骗出去玩到天黑再回来,我练练手,练好明天我们就给奶奶做生日蛋糕。”
“包在我身上,”鱼河贼笑,“咱奶最近为了我哥的婚事急得不得了,一听有外村的大姑娘来咱村走亲戚,咱奶立马就上别人家串门去了,到时只要我和奶说,咱村又来了走亲戚的姑娘,咱奶准立马就跟着我出去。”
鱼阿蔻笑眯了眼,“小心奶奶知道自己被骗了而揍你。”
“肯定不会,咱奶只要出了门就会和别人说起你,别人跟着夸两句,咱奶就走不动了。”
鱼阿蔻想起奶奶从磨剪子人手里抢回一个鸡蛋的事,登时笑的眉眼弯弯。
两人刚进村,耳朵呈现出飞机耳的黑眼圈迎了上来,扑在鱼阿蔻的身上哼唧唧的撒娇,非要姐姐抱。
鱼阿蔻只好抱着沉甸甸的狗子回家,回到家,鱼奶奶边对小孙女嘘寒问暖,边呵斥黑眼圈不会心疼姐姐,黑眼圈汪汪叫着反驳,家里一时热闹极了。
鱼河见阿蔻一会哄奶奶,一会儿哄黑眼圈,忙的不可开交,忙凑上去骗奶奶出去。
鱼阿蔻原以为小堂弟说奶奶着急鱼湖婚事的话,有夸大的水分。
哪知道鱼河刚说出村里谁家来了个好看的小姐姐,鱼奶奶就丢下一句锅里有饭的话,急急忙忙的扯着小孙子出了门。
鱼阿蔻抱着黑眼圈站在原地,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看来奶奶是真的很急啊。
摇着头拎着筐去了卧室,用天平换了些食材,就去厨房做蒸蛋糕。
明天奶奶过生日,除了生日宴,她还要做个好看又好吃的蛋糕,家里没有烤箱,但蒸出来的蛋糕一样的美味。
至于打发奶油这种需要力气的事,对她来说更是小菜一碟。
鱼阿蔻在厨房里有条不紊的忙碌着,随着时间的流逝,厨房里渐渐飘起一股甜香。
鱼湖和鱼溪跨过门槛,闻到这股香味不由闭着眼深呼吸了一口。
“阿蔻,什么东西这么香?而且这香我都没闻过。”
正在打发奶油的鱼阿蔻莞尔,“就是友谊商店卖的那种蛋糕,我想试着给奶奶做个生日蛋糕。”
“蛋糕只听说过没看过,等会你做好了我得好好看看,”鱼溪拿抹布把桌子擦干净,“阿蔻,给奶的衣服做好了,你看看有没有哪里要改的?”
鱼阿蔻放下打发好的奶油,净手后拎起熨烫折叠好的衣服抖开。
黑色的灯芯绒立领对襟唐装褂裤,领口袖口用红色缎布锁边,前对襟两排盘扣中间错落绣着两个红色的半圆图案,图案上绣的是五只蝙蝠和一个变形的寿字。
除此之外再无别的装饰,但富有文化底蕴的唐装,与黑、红两色的碰撞,把这套衣服显得特别的富态大气。
鱼阿蔻摩挲着刺绣,双眼冒光的惊叹,“小堂姐,你把这套衣服做的好漂亮,特别是这几只蝙蝠,绣工精细、线条明快,整个图案都透着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