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长子——邈邈一黍
时间:2019-12-23 07:26:40

  刘枫摸着肚子点了点头,尽管有‘血淋淋’的例子摆在前头,她内心里也还是觉得在她跟夫君身上不会出现这事儿。
  魏家人丁单薄,刘家可旺盛的很,两相中合,不至于出现难求子的情况。
  刘枫对此是有一些信心的,魏时的信心就更足了,大概是头一胎来的太快太顺利了,所以他对这事儿根本就没犯愁过。
  如今夫人刚开始备孕,他就已经想着让夫人小心注意了,显然是认为夫人很快就会怀上。
  翻过了年,魏时在整个兵部的地位显得更特殊了,不光是充当大皇子‘秘书’的角色,而且在他手里经过的差事,这些大致的流程和所用的时间正在形成固定的模式,推广开来。
  也就是说即便是比魏时官职更高的人,再办同样的差事时,也要依着魏时曾经的流程和时间来。
  这要不是大皇子强压着,兵部这帮大老粗肯定不会听话,魏时要不是刘唐将军唯一的女婿,去衙门的路上就得被人套了麻袋揍一顿,在衙门里头肯定也会受到诸多的刁难。
  魏时作为将军的女婿,特权就是这儿了,在兵部里头‘搅风搅雨’,哪怕不是其中的主导者,也够遭人恨的,能够全身而退,只遭几个白眼,真是得要感谢岳父老人家,感谢夫人,感谢兵部的诸位将军们如此守规矩。
  尽管已经是大皇子的‘秘书’了,但两个人的关系还是不远不近,私底下几乎没什么接触。
  还不如太子呢,百忙之中两个人还会约着一块喝喝茶、钓钓鱼,二十岁的年纪,五六十岁的生活方式,同样都好此道的两个人能聚到一块儿,也算是老天爷不薄了。
  更厚道的还在后头呢,年初的时候,第一只发条青蛙就已经做出来了,还没投入量产呢,远哥儿都已经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发条大黑。
  索性原理是一样的,只不过外壳不同而已,一点都难不过手艺精湛的几位工匠,不光是做出了发条大黑,十二属相除了龙和蛇都做出来了,毕竟蹦蹦跳跳的龙和蛇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大靖朝首间玩具铺子,没几天就风靡整个京城了,不给孩子买个发条玩具,就跟兜里差了银钱似的,有那财大气粗的,一口气打包十几套,而且想要的都还是最贵的那种。
  发条玩具的原理虽然都是一样的,但也分贵贱,一是看木料,二是看工艺。
  便宜的四五两银子就能买到,最贵的要上百两。
  一夜暴富,莫过于如此了。
  跟首饰铺子比起来,那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只可惜手底下的工匠还是不够多,哪怕只需要做最核心的部分,外壳部分全都外包出去,也照样是供不应求,玩具铺子基本上一天只开张半天,后半天就直接关门了。
  毕竟这里边只有发条玩具能卖得出去,一块上架的小推车,无人问津,推销都推销不出去。
  可就算是这样,银子也搂了不少。
 
 
第114章 二更
  发条玩具的利润已经如此大了,钟表能够带来的利润简直让人没有办法想象。
  也是基于这个原因,魏时并没有急着研制钟表,就算是能够把这东西做出来,这其中的利润也绝对不只是他一家可以吃得下的,甚至单单只是其中的技术便足够惹人觊觎了。
  魏时有心把太子拉进来,‘扯着虎皮做大旗’简直再好用不过了,可也怕日后这利润分不清楚,不是他信不过太子,是他对钟表所带来的利润太信得过了。
  太子本身并非重利之人,到时候未免不会起将其充入国库的心思,倘若太子这么做了,他这个做臣子的难道还能在一边当没这回事儿。
  魏时并非圣人,且跟圣人的距离还远着呢,所以是真办不出来辛辛苦苦忙一场却半点都捞不着的事情。
  因此,在不确定自个儿能守住的情况下,魏时并不想早早的把钟表研制出来,左右今时不同往日了,他已经不再是三年多前那个急需银钱养家的人了。
  太子可不知魏大人心里头的这些小九九,相处的时间越久,便越是敬重魏大人的人品,魏大人属于极少数活得坦荡荡那种人,说话做事都光明磊落,就仿佛所有的心思都能够被晒在太阳底下。
  在太子心里头,魏大人便是这般的君子。
  与这样的君子交往,不仅是受益匪浅,还让人身心都能感受到愉悦,说话的时候不用反复咂摸,彼此之间的关系不需要被特别的维系,哪怕多日不联系,再见面也无甚生疏感。
  这种独特的人格魅力,他还从未在旁人身上见到过。
  坦荡荡的君子魏时,如今在兵部是越发的如鱼得水了,有大皇子在前头顶着,顶头上司又是自个儿的岳父,哪怕他把自个儿忙成陀螺,又让同僚们跟着一块儿忙,也不会被群起而殴之。
  顶多就是在一块聚餐的时候,被大家灌酒。
  岳父在这方面可从来都不护犊子,有时候还会跟着起哄,向来不爱酒的魏时,酒量也开始慢慢练出来了,虽然他并不觉得这酒量大了有什么用。
  国人都喜欢在酒桌上谈事情,但是于他而言,就没什么必要了,该应下来的事情,不喝酒也会应下,不该应下的事情,即便是喝的酩酊大醉了,也绝对会守住底线。
  如果是与友人交际,那感情深不深,也不在酒里,反正他的友情全都不是通过喝酒得来的。
  除了必要的应酬之外,魏时基本上不太出门做客,京城各大酒楼里更是基本上见不到他的身影,除了休沐日之外,大体上就是衙门和家里两头跑,两点一线,跟在国子监读书那会儿没什么差别。
  俨然是一副远离‘江湖’的样子。
  人虽不在‘江湖’飘着,可‘江湖’处处都有其传说。
  魏时能知道这些,大部分来源还是曹安,在他为数不多的友人当中,曹安应当是最为清闲自在的了,是以,才有那么多的功夫听八卦。
  “你是不知道,他们好多人都觉得你运气十足的好,能够拜沈大人为师不说,出去赈灾,还能够跟太子和大皇子搭上关系,还说今年的秋猎肯定有你的份儿,行啊你兄弟,在兵部混的可是风生水起,我之前还担心你适应不了那个环境呢。”
  曹安颇有些没心没肺的笑道。
  运气嘛,也是实力的一种,更何况他兄弟作为三元及第的状元郎,实力那也是足的。
  魏时手里拨弄着棋子,等着远哥儿把下一枚棋子放下,当然不可能是围棋,而是最简单的五子棋,五星连珠就算赢了。
  对于曹安的话,魏时是真没什么想法,说他运气好是一部分人,还有一部分人肯定私底下嘀咕他会拍马屁、会钻营,以前就是如此,今年又加上了太子和大皇子,在那些人眼里可不就又是铁证。
  无所谓了,不过是一些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人。
  “你要是有时间也别听他们说这些有的没的,陪陪孩子不好吗?”魏时真心真意的建议道。
  曹安虽然比他小了两岁,可早就已经做父亲了,一嫡一庶,已经有两个儿子了,当然了,最大的那个嫡子也才只有一岁多,一个多月以前,他才去参加了曹安嫡长子的抓周礼。
  一样都是做了父亲的人,在孩子身上,魏时凡事尽可能亲力亲为,曹安则恰恰相反,明明是不怎么重规矩的一个人,偏硬是要守着‘抱孙不抱子’的规矩,也真是让人奇了怪了。
  曹安可没觉得自个儿奇怪,奇怪的是好友才对,三岁多的孩子,交给先生开蒙不就完了,好不容易出来玩儿,还得带着孩子一块出来,下这劳什子的五子棋,一个三岁多的小孩,能懂什么呀,下棋还不够生闲气的。
  魏时就是太过重视孩子了,几个月大的时候就专门坐了一小推车出来,之后又是积木,又是实物卡,甚至还专门做了可以蹦跳的玩具出来,那叫一个精巧细致,以至于拿到铺子里去之后,没几天就风靡整个京城了。
  再想想魏府后花园的那个什么滑滑梯,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这玩意儿,小时候更不可能玩过了,哪里像魏远,玩儿都玩儿出花样来了。
  还真是挺让人……羡慕的。
  他也想有这么一个父亲,但是万万做不了这样的父亲,要让他这么哄小崽子,非得英年早逝了不可。
  魏时只是太重视孩子了,这倒还算是好的,刘钰那可就太过分了,那人就是太注重妻子了,十足的重色轻友。
  穿开裆裤一块长大的交情,以前还畅想着一块儿吃遍大靖朝的美食,结果等到这人大婚了,见个面都困难,一个月也就才只能见上一次,既不能跑到庄子上打猎,不能到跑马场里跑马,只能在一块儿用顿膳、喝个茶而已。
  一块长大的兄弟,还比不过成婚没多长时间的女人,实在太伤人心了。
  重重的叹了口气,曹安真是觉得道不同不相为谋,跟魏时如此,跟刘钰就更是如此了。
  “这大好的青春年华,不该好好享受享受吗,整天围着家里人转有什么意思,以后不有的是机会,何必急于这一时,你想想你都多久没出去玩过了,咱们可都还年轻着呢。”曹安语重心长的道。
  上个休沐日,刚刚带妻儿去庄子上放过风筝、吃过烤肉的魏时,一时之间无语凝噎。
  “我现在不也看着风景、下着棋吗?还要怎么玩儿?”魏时落子并不是很快,并且尽量模仿跟儿子同样的下棋水平,棋逢对手才有意思嘛。
  他既是不能觉得有意思,那就让儿子觉得有意思好了。
  曹安瞧着这俩人辣眼睛的棋术,是真觉得没办法再劝什么了,把自己当成三岁的小孩去下棋,偏偏还不能敷衍,他都不知道其中的乐趣是什么。
  交情最好的两个朋友,一个忙着哄妻子,一个忙着哄儿子,彼此之间的来往真的少了不少。
  “算了,这事儿咱们俩是聊不到一块儿去了,我就不白费这个心思了,等远哥儿长大了,我就带着他到庄子上跑马去,那才是适合带孩子的时候。”
  现在这么一个小不点儿,走路走的时间长了都要人抱,说一些规则也听不明白,干什么都是累赘。
  魏·累赘·远这会儿心无旁骛,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棋盘上了,别看人家人小,可是已经能背下千字文的人了,被爹爹的童谣所赐,诗经里的不少篇章也都能背下来,已经算是个小神童了。
 
 
第115章 一更
  魏时养孩子那可是正儿八经的精养和细养,连玩儿的玩具都弄出花样来了,更不用说是别的了,孩子还没出世的时候,都已经开始听论语和琴音了。
  不到两岁就开始玩各种颜色的积木,以此来培养动手能力和对色彩的敏感度,三岁就开始握笔了,握笔姿势有多重要,会写字的人都知道,魏时是手把手教的,光是握笔的姿势就练了有将近一个月。
  如今又多了一项内容,下五子棋,围棋的规则对小孩子来说还是太难了,只能先从简单的来。
  魏远三岁多的人生学的东西可够多的了,早上起来还要在院子里跑步,跟着武师傅学打拳。
  小家伙也是够听话的了,让学什么就学什么,关键是还真能学得进去,当父亲的恨不得把看家本领都使出来,全都教给儿子。
  这样的父与子,也是够少见的了,按照刘枫的话来说,没见过这么用心的父亲,也没见过这么听话的孩子。
  备孕从年初到秋末,药膳没少用了,人都有几分丰韵了,可孩子还没影儿呢。
  太医给两个人都把了脉,什么问题都没有,只是缘分未到罢了。
  那就不是人力可以扭转的事情了,缘分这东西玄之又玄,什么时候来谁也说不清楚。
  魏府这边努力尚未成功,刘府就是双喜临门,二舅兄又喜得一子,小舅子刘钰呢,也传出了喜讯,刘纪氏怀孕满三个月,已经是坐稳了胎。
  数数刘府第三辈的人数,真是让人不服都不行啊。
  相比整个魏家,甭管是京城这边的,还是燕县那边的,亦或者是留守在江佑府的,人丁单薄啊。
  魏时不过是感慨了几句,就把这事儿抛之于脑后了,他已经有了孩子,倒是并不怎么在乎能不能再来一个了。
  可刘枫在乎呐,试问天下女子谁不想要个‘小棉袄’,她这儿子已经有了,女儿还遥遥无期呢,更何况就算是儿子的数量,她也没满足呢。
  药膳还得继续吃着,只不过必须得多活动活动了,这么胖下去可不行。
  魏府很快就又多了一项娱乐活动,魏远也多了一项要学的东西——踢毽子。
  小短腿学习这个来还是挺费劲的,刘枫则是此种的高手,魏时特意替夫人数过,在场地够大且没有人干扰的情况下,夫人可以连续踢上一百多个毽子。
  这方面他是真不行,十个都坚持不了,那毽子就得落地儿。
  远哥儿这一双小短腿,学的再怎么认真也是不成的,顶多也就是踢俩,那还是运气好的情况,就是不知日后如何,这踢毽子的天分是否随了夫人。
  魏时不知道旁的父母是不是也如他这一般,反正这感觉是挺奇妙的,他虽然不能算是一个特别争强好胜的人,但也是有胜负心的,什么事情都希望能做得更好,也会在心里头跟旁人比较,想赢。
  但是到了自家儿子这里,却是想输,希望孩子能够比自己更优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样的心态,大概只能是父母对孩子才能有的吧。
  同辈的友人基本上都已经或者是快要晋升为父亲了,不过魏时并没有找到同盟的感觉,很少会有人像他这样把孩子带出来,交流育儿心得更是几乎没有的事情。
  跟曹安比起来,他确实是属于有别于大众比较奇怪的。
  跟之前那两年比起来,今年的秋收算得上是丰收了,不只是粮食如此,瓜果也是如此。
  重新被移栽进魏府的葡萄藤,今年可是结了不少的葡萄,由青转紫,葡萄架下满是诱人的味道。
  今年的中秋节,一家四口就是在葡萄架下过的,夫人‘亲手’做的月团,他跟儿子亲自采摘的葡萄、石榴、苹果,还有姨娘亲自下厨整的几盘小菜。
  望着葡萄架上的月空,感觉确实是很好,尤其是在不用作诗的情况下,要知道以往在柳州城时,无论是堂兄,还是他,都要被要求赋诗一首。
  虽然听起来有些没良心,但魏时依然觉得还是在自己家里头轻松。
  不过想一想正在被大伯教导的父亲,被父亲教导的魏达,江佑府今年怕是也热闹的很。
  他虽信不过父亲和母亲,可对大伯却是相信的,魏达这个熊孩子或许能被教好。
  “转眼远哥儿就三岁多了,这日子过得可真快,老爷那边最近可有来信儿,有说之后怎么安排吗?”白姨娘语气淡淡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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