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的反派成夫君——流兮冉
时间:2019-12-25 10:23:54

  修白一愣,睁大眼睛看了自家主子一眼,他又看向在一旁揉手臂的阿善:“是顾……”
  再次接收到主子冷冰冰的目光,修白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他极度不适应的将那三个字吐出:“世子妃。”
  自从阿善与容羡大婚之后,他就没正儿八经的喊过她一声世子妃。
  容羡看着他,“再喊。”
  “世子妃!”
  “世子妃!”
  “世子妃!”这次修白一连喊了三遍,次次认真清晰。
  容羡以前从来拿这事管过他,然而今日他不知是怎么了,竟然因为这个事罚了修白,“自己再喊一百遍,如若下次再错,自己就狠狠地掌嘴。”
  说完这句话,他就抓住阿善的手腕把人往马车上带,阿善回头去看修白时,腰身一紧她被人抱到了马车人,容羡冷幽幽看着她问:“你看他做什么?”
  肆意的少年和娇软灵俏的姑娘,站在一起倒也很是般配。
  想到这些容羡神情不太好了,阿善又怎能知道容羡在想什么,她都不知道他这冷言冷脸是怎么回事。想到昨晚因为他她后半夜都没睡安稳,阿善故意气他:“我觉得他比你长得好看。”
  “爱美之心人人都有,我多看两眼不可以吗?”
  正一遍遍喊着‘世子妃’这三字的修白:你别害我。
  ……
  阿善他们是在两日后回到王府的,日夜兼程,期间为了照顾阿善,他们是在深夜才抵达的南安王府。
  那会儿阿善都已经在马车内颠的睡着了,容羡在她身上裹了披风抱着她出去,才回到清波园,容老管家就赶来道:“爷……”
  “王爷请你去后山一趟。”
  这次容羡去湘口镇接阿善根本就没对南安王讲,南安王知道后发了好大的火,想来这次容羡回来,必定受罚,就连阿善都跑不了。
 
 
第87章 强留逃妻七
  已经很晚了, 容羡一行人赶了两天的路, 多少都有些疲惫。
  沉睡中的阿善并没有醒来, 容羡将她放到床榻上, 对留守在清波园内的妙灵吩咐:“看顾好她,先不要让她乱跑。”
  出了清波园, 容老管家和修白都跟在了他的身边,老管家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见容羡一言不发的往后山的方向走,他赶紧开口道:“王爷这几日心情很差。”
  就在容羡赶往湘口镇的当天夜晚, 南安王就从后山出来了。如若不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他很少会从后山出来,这次他一现身就处置了几名监护世子的暗卫, 整个王府颤巍巍沉寂了几日。
  “知道了。”容羡面色淡淡,独自一人入了南安王府的后山。
  这里是禁地,除了容羡和南宫复, 外人不经召唤擅自闯入者一律格杀勿论。老管家和修白因为担心自家主子,所以都守在后山入口没有离开, 好在不到半个时辰, 他们就见容羡从山里出来了。
  “爷。”容老管家松了口气,他举起手中的灯笼往山林里伸了伸, 想要帮容羡照路。
  虫鸣之下, 伴随的是枯树枝被踩时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容羡的身形在山林中侵染一层朦胧, 他微垂着面容缓步从林中踏出, 修白高兴的想要去迎。
  “主子,您……”修白本来是想问他有没有事,但在容羡走出来时却忽然止了声。
  容老管家的灯笼不知在何时也被吹灭了,四周只余天上那轮残月散发着微光。
  容羡脚步不停,擦过修白和容老管家后径直回了清波园,守在寝房外面的妙灵见他回来行了个礼,不经意的抬头间,她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睁大眼睛慌慌张张的退下了。
  睡梦中的阿善,总觉得有道难以忽略的目光在盯着她看。她的意识逐渐从梦中抽离醒来,翻身迷糊睁眼时,她发现自己榻旁站了一道黑影,吓得她尖叫一声瞬间坐起了身体。
  “谁谁谁?!”阿善抱着被子缩到角落,刚刚睡醒的她都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藏在黑暗中的身影一动不动,他片刻后才淡声回:“是我。”
  这个声音是容羡的。
  阿善啊了一声,她看了看黑漆漆的房间,这才发现这里是南安王府,揉了揉眼睛,她又气又十分的不理解,“你半夜不睡觉在这里站着干什么?”
  吓唬她玩吗?!
  今夜的容羡十分不对劲儿,因为他站在黑暗中不出来,所以阿善一直看不清他的脸色。他并没有告诉阿善他为什么会站在这里,也没有准备就寝安歇的意思,良久后,他身形终于动了,却是走到了窗边。
  “睡醒了么?”
  夜色将容羡的身形包裹,他将手搭在窗边道:“要是清醒了的话,就穿好衣服起来吧。”
  “起、起来?”阿善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她身体倾了倾看着窗外那轮清晰的月亮,“你半夜让我穿衣服起来干什么?”
  “容羡你没事儿吧?”
  容羡当然没事,相反的此时他清醒的很。
  门外脚步声贴近,许久不见的玉清在门外道:“主子,一切已经准备妥当。”
  容羡淡淡‘嗯’了一声,他再次对阿善道:“起来,随我去静思阁。”
  “……”
  静思阁是这南安王府的另一处禁地,因为那里设置在已故王妃叶清城的倾城阁内,只占倾城阁小小的一间房。
  南安王府有惩罚下人的刑堂,自然也有惩罚主子用的静思阁,容羡每次被罚都会去那里,这次他还多带了一个人去,只不过那个人懵懵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静思阁是哪里呀,咱们为什么要去那儿?”
  “你看这都是深夜了,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非要现在做?”一路上,阿善问题不断,她不仅仅是好奇,而且还非常的紧张。
  妙月之事是真的让阿善留下了阴影,她之所以非要逃,也是因为觉得这南安王府处处都是阴谋眼睛,让她十分的不自在。
  自从得知自己已经重新回到王府后,阿善心烦难安总是莫名的害怕,她不知道容羡是要带她去哪儿,毕竟连暗阁那种地方她都进去过了,她很怕静思阁是比暗阁更可怕的存在。
  “我……”胡思乱想之时,阿善的手忽然被一只冰凉的掌心握住了。
  二人行走之间容羡一直背光而站,无论阿善从哪个位置看,他的一半面容都隐藏在黑暗中。男人白衣墨发面容不明,他安静了一路,这会儿牵着阿善的手也不说话。
  “你干什么呀。”阿善挣了挣没有将手挣脱,反而被他攥的更紧。
  今夜不仅仅是容羡奇怪,就连这南安王府也怪怪的。明明府内到处都点着灯笼,偏偏就只有去静思阁的这条路没有点。黑漆漆中阿善看不清路被石子绊了下,好在有容羡牵着她没有跌倒。
  已经到了,借着月光阿善朦胧看清了牌匾上的字,‘倾城阁’三字吓得她顿时不敢往前走了,当初初入王府时,容老管家将这府内的禁地对阿善说的很详细。
  “这里不是禁地吗?”阿善抬头看向容羡,原本是想问问怎么回事,却在看清容羡的面容时,惊了一下。
  这会儿月光刚好洒到容羡的右脸,尽管黑夜朦胧,但阿善还是清晰看清了他右脸颊上清晰的巴掌印,不同于阿善那软绵绵还打不疼人的力道,容羡被打的那一下,很明显是用了狠。
  “你、你——”阿善结结巴巴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她忽然知道容羡刚刚为什么不靠近她,也知道为什么他一直背光而站也不准让她拿灯笼了,只因为容羡那脸上的红印子太过于清楚,清楚到右脸还有些红肿。
  谁这么大胆敢打他?!
  阿善想问又不敢问,察觉到阿善的目光后,容羡也扭过脸来看她,森森寒意中他的双眸平静的宛如暴风雨前夕,带着一股让人惧怕的冷漠,他低了低头问阿善:“你在看什么?”
  阿善赶紧摇了摇头,装作没看到他狼狈的样子道:“没没没,没看什么。”
  容羡摸了摸她的头,轻勾的嘴角没有丝毫笑意:“既然没事那就进去吧。”
  他一直牵着她的手,哪怕到了倾城阁也并未放开,凉凉的温度终于染上了阿善的几分温暖。
  倾城阁内装饰的十分简单,但简单中又带着种生活气息,窗边悬挂着铃铛纸鹤,门檐上还有十分漂亮的水晶珠帘。阿善随着容羡一路往上走,还看到角落边摆放着一盆盆茂密盛开的花草,她凑近一些想要伸手去摸,却被容羡拉住了。
  “别碰。”容羡淡声:“以后来这里记好,倾城阁内的任何东西都不要碰。”
  阿善解释:“我就是想看看那些花草……”
  “花也不能摸。”
  大概是察觉自己语气太硬了,他停顿了一下解释:“这些花常年不败,不会枯萎也不需要人看顾。”
  “为什么?”阿善更加好奇了,什么样的花会不枯萎也不需要浇水晒日光的。
  容羡回她:“因为它们都是假花。”
  叶清城是将门之女,是叶老将军的掌上明珠,就是因为叶家人对她太过爱护,所以她什么也不会什么也做不好,嫁入南安王府时,她爱上了养花,可惜的是她笨手笨脚的天生没有养花的命,每每把花养了半截就能养死。
  花草虽不能言,但总归也是有生命的。养死的花草多了,也不知是叶清城累着了还是怎样,总之她生了场病,那时她还开玩笑道:“一定是我害死了太多无辜花草,那些精怪找我来寻仇了。”
  这话也不知怎么就传到了南安王耳中,也就是在叶清城养病的期间,南安王为她寻来了这些足以以假乱真的假花,它们一盆盆娇艳又漂亮,摆满了倾城阁的角落。
  这些都是发生在叶清城刚嫁入王府的事情,是后来容老管家细细讲给容羡听的。如今容羡又将这些话告诉了阿善,简短几句,他讲出来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远不如当初容老管家讲的细致又入情。
  “听着还挺浪漫的。”阿善听完后感叹了一句,虽然容羡只解释了几句话,但她能感受到当时南安王对叶清城的宠爱。
  “浪漫?”容羡无情绪重复了遍这两个字。
  推开其中一间小门,容羡带着阿善入了一间空旷旷的小屋子。那屋子中东西少的可怜,墙中央只有一角长木桌,地上摆着两个扁薄的蒲团,满墙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手抄佛经。
  “这里是……”阿善看了眼桌上的香鼎,看到容羡点燃了三炷香。
  “跪下。”将香插入香鼎中后,他才又开了口。
  阿善不明白:“跪下?”
  “你是让我跪在这里吗?”
  一路上担心受怕,原来这人还是要罚她。
  阿善咬了咬唇,刚想说话却发现容羡先她一步跪在了地上,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到这个男人会屈膝下跪,而且还是对着三炷香,阿善见状也试探的往那蒲团上跪去,同时她也想到了容羡脸上的巴掌印。
  “是……王爷罚的我们吗?”阿善知道,也就只有南安王敢如此对待容羡了。
  书中容羡之所以无恶不作争权夺势,皆是为了帮他的亲爹南安王登上帝位,但容羡此人感情极淡对谁都没有感情,所以书中也并未描写过容羡与南安王的感情如何。
  阿善还记得,书中似乎还有一段有关容羡爹娘的番外,十几章之长虐的她哭了好几夜,但如今经过十多年的时间,阿善已经记不得那些内容是什么了。
  跪在蒲团上后,她听到容羡低低嗯了一声。白色的衣袍因他的下跪在地上铺散,与阿善的衣裙纠缠在一起,阿善还从未和容羡这样跪着相处过,她盯着桌上那三根超级长的香烛看了会儿,忍不住问:“是等香烛燃尽咱们才能离开吗?”
  容羡很快又‘嗯’了一声,阿善身形一晃:“那得多久啊?”
  “三个时辰。”也就是这香烛再换一轮。
  小小的房间内并没有燃灯,黑暗寂静中只余窗外月亮洒进来的光。阿善敢和容羡作对,但不知为什么并不敢违背南安王,她想啊,不过就是今夜睡不了觉了而已,等熬过这一天就好了,可容羡却告诉她,之后的半个月里他们每天都要去那里罚跪。
  半个月,也就是她每晚都要这样跪着度过。
  不到一会儿,阿善就跪的双腿发麻腰身难受,她偷偷往容羡那儿看了一眼,只见他跪的笔直微垂着脑袋一动不动,就好像是失了定身术。
  “你……不累吗?”阿善咳了声,试探的开了口。
  她以前一个人在佛岐山上住怕了,极度害怕那种没有一点声音的地方。
  容羡不开口,阿善听着窗外树叶的沙沙声就犹如回到了佛岐山上,那种寂静孤冷令她开始恐慌,所以容羡不开口,阿善就只能没话找话同他讲。
  毕竟是性格不合三观不符的两人,容羡心中只有黑暗算计,阿善与他实在没有话讲。尬聊得不到回应后,阿善开始小声念着墙上的佛经,她只能看清墙上有光的那几张纸,反复念了好几遍后,她脑袋一垂差点睡过去。
  后来阿善跪的越来越颓废,困得抬不起头来的她还不能停止说话,于是她就开始小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其实就是她穿书前特别火的流行歌,这十年里她一个人在佛岐山上也会哼,哼着哼着调子都变了,渐渐也记不清原调是什么了。
  当夜晚过去一半时,桌上的三根香烛终于燃到了底,容羡起身重新换了香烛,回去时趴伏在地上睡着的阿善醒了,她将脸颊贴在手背上睁开眼嘟囔了两声,呼吸一沉很快又睡了过去。
  静思阁中香烛升起的白雾,偶尔吹进屋内的夏风,以及窗外窸窸窣窣树叶被吹动的声音,这是容羡曾经跪在这里时惯常听到的声音。
  他跪的仍旧笔直,虽然面容微垂但清醒着并无睡意。如今在他惯常听到的声音中,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耳边全是她软软的轻语以及均匀的喘息,他就这样静静听了一整夜,直到静思阁的门被人敲响。
  “爷,可以回去了。”
  直到修白敲响房门,容羡才发现香鼎中的香柱已经燃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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