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的反派成夫君——流兮冉
时间:2019-12-25 10:23:54

  她没本事逃了,也没机会逃了,更畏惧逃跑了。
  失去了一直想要实现的事情,阿善整个人空荡起来,变得极为的茫然无措。裹紧薄被将自己的脸埋入膝盖中,她眼睛干涩涩的很难受,被惶恐包裹时,她忍不住抽噎出声,一开始低低弱弱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大,在这安静的房间很清晰。
  容羡一进来就听到阿善的哭声,可怜兮兮的小姑娘把自己包裹成一团,哭的肩膀一缩一缩的并不吵闹,平白让人心疼。
  妙灵在一旁都快急死了,突兀看到容羡时她也吓了一跳。拿起空掉的药碗退出去时,她不放心往榻处看了一眼,只看到容羡坐到了阿善的对面,正抿唇看着她。
  “哭什么?”不知过了多久,低悦的嗓音打散抽噎声,阿善后颈落下了一只冰凉的手。
  阿善哭的昏天暗地头有些发晕,大脑停止了思考,她这个时候没意识到同她说话的人是谁,只是把眼泪往薄被上蹭了蹭,哑着嗓子开口:“……我想回家。”
  “回家?”容羡垂眸将她这两个字重复了遍。
  落在她后颈的手轻轻揉了揉,他看着她毛茸茸的脑袋道:“你若想回侯府,等你养好了身子我陪你回去一趟就是了。”
  什么侯府,阿善是想回自己真正的家,那个正常和谐的世界。
  “我不要在这个破地方待了!”阿善原本还有些底气,但自这次醒来是彻底慌了神,没了一点点安全感。
  就像是要把心中的恐惧不安全部发泄出来,阿善将自己缩的更小,嗓子哑的不行还继续喊:“我讨厌这里我要离开这里,我受够了我、我好害怕……”
  阿善抓紧自己包裹住自己手臂的袖子,断断续续的喃喃:“我不想死。”
  “谁说要让你死了?”容羡皱了皱眉,总觉得阿善再这样说下去嗓子要坏掉。
  见阿善还在闷头哭,容羡又揉了揉她柔软的后颈开口:“抬头。”
  阿善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好似没有听到,容羡只能使了些力道把人从薄被中拉出来。
  “你……”
  容羡向来不太喜欢娇滴滴的姑娘,虽说阿善哭起来不吵闹,但他也同样不喜欢她哭。本来是想把人提起来警告几句,但一看到她哭的狼狈不堪眼睛都要肿了,到嘴的话变了味道,容羡帮她擦了擦眼泪,“不准再哭了。”
  阿善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他,眨眼的时候又有泪珠滚下,她整张脸就像是被水洗过,就连额角的碎发都湿了。见她抽噎着都要上不来气,容羡不满两人的距离,于是就把人架起抱到了自己腿上。
  “我说,不准再哭了。”距离贴近后,容羡搂住阿善的肩膀又帮她擦了擦眼泪。
  他动作有些生疏,手指被她的泪水沾湿后,他就用自己的衣袖帮她擦。擦的过程中阿善抽噎着几次气都要顺不下去,容羡看着看着忽然就叹了口气,他把阿善的头按到自己肩膀上,放软声音问:“到底有什么好哭的,委屈成这样。”
  阿善身上没什么力气,她就像是被人抽了骨头整个人软趴趴的,哭完后她心中不仅没有缓解反而更加空落,于是她抓住了容羡的衣襟,很小声吐字:“我怕。”
  “你怕什么?”容羡低眸看向她,帮她理了理额上的湿透的碎发。
  阿善差点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在对上容羡那双过于深邃的黑眸时,她肩膀一缩避开了目光,像是才反应过来抱住自己的人是谁。
  不能说,她什么都不能说……
  生怕被容羡看出什么,阿善将手藏在袖子中,脸也埋入了他的项窝中。
  她紧绷了太久到现在也没能放松,大哭过后她意识有些迷离,尤其是容羡把手落在她的发上一下下往下顺的时候,阿善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睡去,整个人哪怕被容羡抱住也缩的小小一团,这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阿善睡了这么久没有进食,虽然感觉不到饿但必须要吃些东西。
  她现在之所以虚弱头晕,也和失血过多有关系,等到妙灵端着热乎乎的膳食进来时,容羡轻拍了下阿善的脸颊把人唤醒,“吃些东西再睡。”
  阿善因为头晕觉得容羡说话都有回音,她自己懂医自然知道她这个时候必须要吃饭,抬臂去接碗筷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僵在空中的手触了触碗底忽然又收了回去。
  “怎么了?”容羡还抱着阿善,想到自己体凉阿善这个时候应该是受不住,他正想把人放回榻上,就听到怀中人垂着头闷软开口:“我没有力气了。”
  她现在使不上力气,虽然端得动碗但会发颤,尤其是当容羡盯着她胳膊看的时候,她更是软的什么都拿不住。
  阿善本来是想让妙灵帮她,妙灵挽了挽袖子也准备喂阿善了,结果容羡默了一瞬主动接过了碗,“那我喂你吧。”
  容羡这话听着没什么情绪,至少是没有半分喜悦。他说了他不喜欢娇滴滴的姑娘,所以他不太喜欢阿善哭也不喜欢看阿善撒娇,在他忙的时候他更不喜欢阿善缠着他一直说话。
  明明阿善身上他不喜欢的点太多了,但相处这么久来他竟然都一一忍下了,尤其是她现在可怜巴巴对他说自己拿不住碗的时候,容羡总感觉她是在对他撒娇想要让他亲自喂,他其实不想这样做,但看着她垂着脑袋无措的样子却还是应了下来。
  独情蛊果然把他变得越来越不像他了。
  容羡揽着阿善,捏着勺子搅了搅瓷碗中冒着热气的稀粥。大概是想事情有些心不在焉,所以他将盛满稀粥的勺子递到阿善嘴边时,并没有看到妙灵的欲言又止。
  阿善整个人懵懵的也没反应过来,她机械的张口将那勺粥吞下,然后因为太烫很快把粥吐了出来,还刚好把粥吐到了容羡的衣袖上。
  “烫……”阿善本来没什么颜色的唇都被烫红了。
  稀粥沿着容羡的衣袖贴在了皮肤上,容羡听着阿善略有些惊慌的解释眸色有些暗,擦干净自己衣服上的粥,他淡淡开口:“我感觉到了。”
  阿善吐出来的粥也烫到了他,是真的烫。
  但是——
  容羡再给阿善喂粥时上心了不少,他每喂给阿善一勺粥都会留心她的神情,所以他很快就发现阿善似乎很害怕,尤其是当他将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
  她似乎……是在害怕他?
 
 
第98章 强挽逃妻八
  阿善是真的在害怕容羡, 这种真实的反应隐藏不住, 甚至都延续到她的梦中。
  在梦中,阿善并不知道自己在做梦, 她只知道容羡折断了她的双腿把她锁了起来,暗阁中不分日夜,空气中充斥着难闻的血腥气。
  “往后你的余生, 就在这里度过吧。”高高在上的男人眸中满是冰冷, 他蹲下.身时握住了阿善的手, 低笑着道:“差点忘了,你这双手也不能留。”
  “不能让你在这里过得太无趣, 给你上些刑怎么样?”
  “不要……”阿善摇着头,害怕的一直发抖。
  她已经站不起来了,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却被人狠狠抓着,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刑.具往她手指上套, 然后一点点收紧。
  “啊——”当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时, 阿善挣扎着叫出了声。
  她这一声直接把睡梦中的容羡吵醒了, 男人睡眼朦胧撑起身体, 见床榻的另一侧阿善还在闭着眼睛挥舞双手, 拍了拍她的脸颊,“醒醒。”
  梦中阿善被人泼了一大盆冷水, 她一个激灵睁开眼睛,映入眼中的就是容羡放大的俊容。
  “不要再折磨我了, 我错了。”阿善还没分清现实, 下意识推了把容羡往后缩。
  容羡本身就没什么防备, 再加上他只用一只手臂支撑住的身体,所以阿善这么一推险些把他推倒。稳住身形,他眯了眯眸看向阿善,嗓音中还含着几分沙哑的睡意:“你倒是说说,我怎么折磨你了?”
  阿善才从梦中出来。
  动了动手,在发现自己的手指还好好长在手上后,她看向将她罩在角落的男人,慢了半拍回:“没,没有折磨。我认错人了。”
  “认错人?”
  容羡语气中带了分危险,他靠近她问:“你把我错认成了谁?既然你不是梦到我,那你是梦到谁在折磨你。”
  阿善是说一句错一句,她现在真的是超级害怕这个男人。如今她才知道有保护符和没保护符之间的差距,揪扯着自己的衣袖,阿善小心翼翼看着他没敢再开口,她知道容羡有多聪明,很怕被他察觉到问题。
  “说话。”突兀被吵醒,容羡的耐心并不是很足。
  他总觉得阿善自从醒来就变得怪怪的,捏住她的下巴探究的盯着她看时,阿善被他冷冷的低斥吓到了,这次她不敢在不说话,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他道:“真的没什么,我就只是做了个噩梦。”
  “容羡……”经过刚才的梦,阿善不太敢伸手碰他了。
  她缩了缩肩膀躲开容羡的碰触,嗓音软绵绵的好似要哭:“咱们睡觉好不好,我很困了。”
  容羡真是被她磨得没脾气,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再追问下去阿善真的要哭给他看,明明这小姑娘之前没这么娇气,怎么现在就像是变了个人,又软又没攻击力。
  “睡吧。”容羡失了兴致,懒散躺回了榻上。
  阿善看到他躺好才慢吞吞跟着躺下,这张榻很大,阿善背对着他努力把自己往墙上贴。只是才闭上眼睛,腰上圈上一只手把她往后扯去,背抵在了一具不算温暖的胸膛,男人凉凉开口:“你缩这么远做什么?”
  容羡的手臂搭在她的腰上,掌控欲强的男人在做这个动作时,向来连人家的手都不会放过,容羡环住阿善的腰身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因为他抓的只是阿善的左手,所以阿善只是不适的轻轻一挣,并没什么激烈举动。
  这要是以前,阿善是绝对不可能让他抱着睡觉的,但现在她是真没什么底气敢拒绝他,就这样将就了一晚上,第二日她醒来时身侧的人已经离开,阿善松了口气,总算是放松了。
  这两日都没有下雨,阿善得知容羡不在府中,就让妙灵在院中给她支了张小桌子,在院中随意的写画。
  她让妙灵帮她拿的最多的就是朱砂,期间妙灵还去帮她煎过药,于是安静的院子中就只余阿善一人。
  微风吹过时,披着宽大披衣的姑娘身形纤细,她微垂着脑袋在纸上胡乱画着,稍微停顿的时候她用左手碰了碰右手腕,很平常的动作,在做完后却显得有些紧张,还抬头左右看了看。
  画些什么好呢?
  过了一会儿,阿善平静了紧张的心情。她拿着笔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其实她并没什么画画的兴致,做出这般感兴趣的样子也是有所目的。
  “这是画的什么?”思绪漂移的时候,阿善根本就没听到脚步声的靠近。
  忽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她握笔的手一抖,扭头她看到容羡正望着她。他虽然表现的很平静,但眸色浓郁有些暗沉,看到阿善转头,他轻勾嘴角没什么笑意的问:“你抖什么呢?”
  阿善舔了舔唇瓣,她磕磕巴巴回答着他上一个问题:“我在画……画向日葵。”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画什么,一片花花绿绿中大片的发黄,容羡贴近她,越过她将手臂撑在桌面上问:“这是向日葵?”
  “……嗯。”阿善没什么底气应了一声。
  躺了好些天,阿善今日刚刚沐浴过。她头发还有些潮湿,身上散发着温热还香香的,容羡靠近她后不由把人揽入了怀中,轻嗅了下她脖间的香气,容羡抓住阿善的手腕想要教她画画,阿善的手忽然一软却松了笔。
  “不,不画了。”阿善这次不是轻微挣扎,是揪着容羡的手指头把自己的右手扯了出来。
  她这一系列动作挣扎排斥的意味明显,回身就看到容羡淡淡看着她。他的手还撑在桌沿,只要他不收手阿善就只能困在他与桌子之间。想了想,阿善主动去抓他的手,她将脑袋抵到他的怀中,有气无力道:“我觉得外面冷,我想回屋了。”
  容羡站着未动,面无表情盯着她看时情绪不明。
  阿善看了他几眼试探的抱住了他的腰身,她将手落在他的背后使力揪扯着自己的衣袖,嗓音却仍旧软软的,“我累了,想休息。”
  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容羡忽然伸臂截住了她的手腕。不知是发现了什么还是怎样,他抓的还刚好是阿善的右手。
  大掌将她的手腕牢牢抓出扯到眼前,随着阿善手腕的扬起衣服下落,白嫩嫩的一小片皮肤暴.露。容羡用指腹轻擦了下她的手腕,在看到她手腕上那颗小巧的红痣后,动作轻顿,他直接将阿善打横抱起。
  “好,我送你回去休息。”容羡的声音仍旧听不出什么情绪,但至少松开了她的右腕。
  阿善将头靠在他肩膀上悄悄吐气,她用手臂圈住他的脖子,赶紧将自己右腕上的袖子拉下,连手指头都包裹起来。
  阿善的确是累了,她身子还没彻底恢复,不宜过多走动。在容羡将她抱回榻上后,她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之后的几日她几乎都是在榻上休养睡觉,不过让容羡感到奇怪的是,她每日睡得很多,但仍旧是十分困倦的样子。
  又一日回房,大白天的阿善仍在睡觉。
  容羡伤势很重,他不仅仅是有内外伤还中了毒,前几日他总会吐血,就是因为余毒未清。今日他喝了药后又吐了一口黑血,再加上阴天小雨,他头疼难忍就先回了房。
  “她一直未醒?”容羡揉了揉额角,脱下衣袍搭在屏风上。
  妙灵低着头恭敬回:“世子妃刚才醒过一次,不过吃过药后就又睡了。”
  那她是睡得够久了。
  容羡坐到榻旁,将手覆在了阿善的额头上。本是想试试阿善的体温,但他这动作刚好把阿善惊醒。
  初睁开眼睛时,阿善迷茫中还带着抹恐慌,这种神情他近几日见的实在是太多了,容羡把她抱起往榻内移了移,躺在她身侧撑着额头看她。
  “你最近是怎么了?”胆子小的像只兔子,软趴趴看着都立不住。
  阿善揉了眼睛昏昏沉沉,她在睡着时还不忘把自己的右手藏入袖中,半闭着眼睛低低回:“可能是缺少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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