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玫瑰——木甜
时间:2019-12-26 09:42:02

  虽然看不见也有好处,就是能骗取知曼同情心,他能用这段时间,慢慢软化知曼的心。
  但傅展年迫切想看到她模样。
  殷红的唇、精致的脸、害羞的表情……
  他样样都忘不了。
  “做手术。”
  傅展年一锤定音。
  -
  手术时间定在十天后。
  第二天一早。
  周特助带来KTV着火最新消息。
  “并非人为纵火,是KTV四楼有个学生喝醉,香烟烧到沙发,引发的火灾。”
  傅展年拧眉,“不是傅家那群老头子做的?”
  周特助:“暂时没有查到那学生和他们有什么联系,应该是意外。况且,您昨天会出现在那里,也是意料之外的事……”
  傅展年没说话,沉吟片刻。
  有人在外敲门。
  他立马恢复温柔神色,“曼曼来了吗?”
  元旦之后,知曼学校就马上要期末考,每节课几乎都是划考试范围。
  她不能缺课,所以没法一直呆在医院。
  傅展年走体贴路线,不强迫她。
  一早就让人送她去学校上课。
  早上有两节课。
  中午,她跟着车回到医院,陪傅展年吃饭,之后再回去上课。
  傅展年出声时。
  知曼人已经推门进来。
  周特助闭上嘴,安静退到一边。
  知曼小声“嗯”了一下,问他:“今天有头疼吗?”
  “没。”
  “哦。”
  她松口气,放下书包,坐到床边。
  又被傅展年敏捷地拖入怀中。
  傅展年声音沙哑,“……周特助,你出去一下。”
  周特助立马关门离开。
  病房里没了别人。
  傅展年的吻,狂风骤雨般落下。
  落在她发丝、额头、鼻尖、唇角、脖颈、耳垂。
  知曼就像一片叶子,仰着头,被动地承受着他的吻,和唇齿间滋味。
  直到两人都乱了呼吸。
  傅展年松开她人,捏她指尖,把玩着纤细手指,低笑。
  “我还以为,再没机会和你亲吻拥抱。”
  知曼没说话。
  “曼曼,你能原谅我了吗?”
  “……”
  知曼垂着头,沉默良久,“我不知道。”
  确实不知道。
  她已经搞不清自己的心。
  千疮百孔之后,她还能如同过去一般,毫无顾忌地爱他吗?
  他们中间,甚至还隔了一个无辜孩子。
  知曼真的不知道。
  傅展年点点头,没有再强迫她。
  “吃饭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合一。
 
 
第52章 
  陪傅展年吃过饭, 知曼又要赶回学校去。
  周特助回到病房。
  低声道:“傅先生,蔚箐小姐想见你。”
  在知曼面前,傅展年平静温柔,还带着些放松慵懒。
  但她一走,他立刻变回那种矜贵又不可一世模样。
  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瞎子。
  却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变扭,仿佛他生来便该这般。
  傅展年:“她有什么事?”
  “她下午就要出院,想当面感谢您。”
  傅展年沉吟片刻。
  “请她上来。”
  ……
  蔚箐通过重重检查, 耽搁半天,总算成功踏进傅展年病房。
  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万恶的资本家”。
  傅展年眼睛看不见,却能听见脚步声。
  他轻抿着唇, 表情淡漠, 眼神对向虚无。
  须臾, 内疚感淹没蔚箐。
  她从未觉得傅展年是什么好人。
  欺辱知曼、折磨知曼、居高临下又不可一世。
  他们这些人都是这样,完全不把别人的真心放在眼里。
  世界上一切都好像是玩具一般, 唾手可得。
  陆让和傅展年, 都是如此。
  所以傅展年才会对反抗他的知曼放不了手。
  所以陆让才会对她发出“玩他”邀请。
  本质不过也就是想玩弄她罢了。
  蔚箐从来最看不上这种男人, 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天下无敌了。
  但是。
  这次意外,傅展年去救了她。
  前因后果她已经知道, 顿时一下子就失了指责地位, 也对傅展年稍稍有些改观。
  这件事傅展年本就无辜,只为了知曼一个请求,就豁出命去救她朋友,这份感情, 到底是不是玩笑,确实开始有待商榷了。
  蔚箐认认真真、一字一顿开口:“傅先生,谢谢您救命之恩。”
  傅展年应下。
  “不必。”
  “我父母也想当面感谢您,因为我,您才伤了眼睛。很抱歉,我这来得匆忙,又是空着手,道谢是不是显得很干巴巴的?我……”
  蔚箐难得也会不自在,说话有些犹豫。
  傅展年表情十分冷淡。
  他喊停她:“蔚箐同学。”
  “……嗯?”
  “有件事你搞错了。不是因为你,是为了曼曼。”
  “……”
  傅展年:“如果你受伤,曼曼会很伤心,我才会进去找你,希望你搞清楚。”
  如果蔚箐不是知曼朋友,他甚至不会回头多看一眼。
  冷漠这基因,已经深入骨髓。
  蔚箐讷讷讪笑,“是,我知道,但还是谢谢。”
  傅展年捻了捻手指,倏地开口:“不过有件事,还是要拜托你。”
  “什么?”
  “麻烦你,不要再给谭羡安创造机会了。我追曼曼追得很难,现在我看不见,不希望有人趁虚而入。谢谢。”
  -
  最后一节专业课。
  下课后,知曼被老教授叫住。
  “知曼在吗?稍微留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知曼本急着要去医院。
  今天蔚箐出院,她得去帮忙。
  虽然有谭羡安在,毕竟关系不清不楚,不好这样麻烦人家,让蔚箐爸妈多想。
  她总得看着些才放心。
  送蔚箐走后,还要回去接着照顾双目失明的傅先生。
  只是教授留人,知曼作为一个乖学生,无法拒绝。
  她轻声应下。
  趁老教授收拾课件时,偷偷给门口司机发消息,请他稍等。
  傅展年自然第一时间收到司机消息。
  他沉吟片刻,加快工作速度。
  务必要赶在知曼回来之前,处理好一切,专注和她相处。
  傅展年手指轻敲着桌板,嘱咐周特助,“把公司在海外的基金全部抛售,跟我那几个叔伯做投资对线,在两月底之前,套住他们所有的海外资金……”
  ……
  知曼安安静静,坐在办公室等待。
  老教授进来,见到她就笑了,“知曼。”
  “教授,有什么事吗?”
  “嗯,是有点事。我这边目前有个项目,缺人手,你是我带过最好的学生,聪明又努力,所以想邀请你一同参加。辛苦是辛苦了点,但是报酬丰厚,也是一个很漂亮的履历。你有兴趣吗?”
  知曼一愣。
  没想到是这样好事。
  老教授一般只带博士生,知曼大二那年,他才开始带本科生一节专业课,平日极忙,经常见不到人,给他们这些本科生上课十分严厉。
  好多同学都担心挂在他手里,所以不太喜欢他。
  知曼却没什么感觉,她年年拿国奖,成绩拔尖,人也乖巧,对老师都是尊重。
  更何况,老教授讲课讲得极好。
  深入浅出,让人受益颇深。
  知曼略一思索,便应了下来:“我有兴趣的。”
  “好,那你先准备期末考,考完试之后别急着回家,留一下,咱们小组安排一下工作。下个学期开始,项目组这边任务繁重,你课业时间都要自己安排好。可别嫌辛苦哦。”
  ……
  再赶到医院,蔚箐已经出院回家。
  知曼有些自责。
  打电话时,声音低落,“抱歉哦箐箐,因为教授留了一下,没能及时赶到……”
  蔚箐声音听不出异常,“说什么傻话呢,又不是什么大伤,就住了那么两三天,出个院哪有那么多事。我后天就回学校了,到时候细说。”
  顿了顿。
  “……曼曼,如果是因为我,害得你违背心意去和傅展年虚与委蛇,那我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你问问自己的心,到底是怎么想的,要是不甘愿,我来替你。”
  蔚箐顽皮地笑了笑,“毕竟傅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是该由我来以身相许的。”
  知曼“扑哧”一声笑了。
  很快又沉默。
  良久。
  她开口:“我没有不甘愿,我喜欢他,我爱他,但是没办法忘记过去,我们之间的感情、关系都是不纯粹的。我不想这样,所以有点矛盾。”
  说她脑残也好,说她贱也好。
  知曼都认了。
  毕竟,傅展年是她初恋。
  第一次刻骨铭心去爱一个男人。若是真这么容易遗忘,世界上就没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
  她为他疯狂痴迷,又为他清醒绝望,最后为他打了孩子。
  所有人生第一次,都是傅展年带给她回忆。
  蔚箐:“曼曼……”
  知曼垂下眼。
  她一字一句道:“趁着这个机会,我会好好想清楚。”
  -
  周末。
  知曼没课,但是得复习备考。
  傅展年让她带着书去医院。病房是套间,有陪护房,她可以在里面温书。
  知曼应了。
  陪傅展年吃过午饭,她便拿着资料,关上门。
  客厅里。
  专家团队在开会。
  下周五就要手术,对象又是傅展年傅先生,自然每一步都要谨慎,尽可能万无一失。
  傅展年看不见,只半躺着听。
  就算这样,气场还是很足,让旁人不自觉战战兢兢。
  他已经逐渐习惯黑暗,却不能习惯知曼不在旁边,总觉得怀里空落落的。
  专家团队在喋喋不休,傅展年手指曲了曲,微顿。
  蹙着眉,走神。
  知曼和他只相隔了几步之遥,在另个房间里,这个认知令人心猿意马。
  说实话,傅展年没有想到,只是一场意外,竟然让她改变态度。
  对他来说,绝对是因祸得福了。
  只是不知道,这种转变是一时,完全失明期限定。
  还是……永远。
  傅展年嗤笑。
  没想到,他都三十几岁了,竟然开始学会患得患失。
  ……
  下午四点多。
  知曼复习得差不多,将书收进包内,整理好。
  拧开门,她打算去隔壁陪陪傅展年。
  门拉开一条缝。
  还未出去,便听到周特助声音。
  “已经做好破产准备,各处消息都放了。”
  知曼浑身一颤。
  傅展年沉沉应道:“嗯。年前你还要辛苦一下,已经是背水一战了。”
  “是。”
  周特助鞠躬,转身离开。
  傅展年看不见,但耳朵变得很尖,早听到开门声,朝声音来源方向招手。
  平静开口,喊她:“曼曼,过来。”
  知曼慢慢走到他旁边。
  傅展年熟练地伸手,搂住她,吻她侧脸。
  知曼没说话,默默承受。
  傅展年亲了几下,突然低笑,“不高兴?”
  “……没有。”
  “那怎么皱着眉呢。”
  他抬手,摸索着,抚上她脸颊。
  虽然眼睛看不见,凭借手感,也能细致描摹她秀丽轮廓。
  知曼沉默片刻。
  “傅先生,您……我刚刚听到,说什么破产……”
  倏忽间。
  傅展年脑内划过各种念头。
  他犹豫了。
  这本是一个为知曼量身定做的苦肉计,现在恰好成了迷魂记。
  资产秘密转移,破产,无力抗争,投资杠杆失败……
  一切都可以用来迷惑那些野心勃勃的叔伯。
  要不要按照原先思路走呢?
  知曼或许会因为这一切,对他更加心软。
  傅展年有自信,能让知曼永远发现不了真相。
  但是,万一呢……
  他已经无法再走错一步。
  行差踏错。
  就将万劫不复。
  傅展年紧紧蹙眉。
  若是用真心,能否换来小姑娘真心?
  ……
  知曼迟迟没得到回复。
  她便以为,傅展年心高气傲惯了,承受不了失败。
  或是什么商业机密,不方便告诉她,所以犹豫。
  思及此。
  知曼抿唇,小声说:“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我出去给蔚箐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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