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字文系统能做什么——花木柔
时间:2019-12-27 10:14:16

 
    当时麒初二明明还懵懂不知事,却偏偏又莫名羞涩的炸了。
 
    而随着年龄增长,女孩子们渐渐发育,来了葵水,男孩子们也突然在某一天,裤子湿漉漉的自梦中惊醒。
 
    他们就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而暗搓搓的开始用和以前不一样的目光,悄咪咪的观察起了白虎院的一对搭档。
 
    在姚玉容的葵水也终于到来之后,谢温便在不久之前,特地找来了一位健妇,带着他们参观了发情的公猫和母猫交合,讲解了一下男女之事。算是上了一堂生理知识课。
 
    不仅如此,这也拉开了新的训练课程的序幕——魅术。
 
    据说四年级的三院课程已经快要结束了,等他们结束,三年级的才会正式开始。
 
    而凤十二和姚玉容比较特殊,因为他们除了月明楼的训练,还要参加书院的课程,所以训练时间不和其他人一样。
 
    其中凤十二比姚玉容更特殊——他现在基本上已经不参加月明楼的训练了。无缺院的搏杀课程,已经改为了谢温亲自教导的“君子六艺”。
 
    但姚玉容却被勒令必须参加红颜坊的各种课程,不许落下。相当于男人要当,女人也不能落下。
 
    不过这四年来,她基本上已经摸清了谢家的底细和月明楼的整体势力,也明白了当今天下的大致格局。
 
    她清楚地意识到,如果想要搞事,凭借自己一个人,实在是太难了。
 
    她需要谢家的壳子,需要谢家的“势”,因为在这个寒门无贵子的时代,谢家这个名字,就已经代表了太多太多。
 
    几乎就像是,一出生就已经在终点一样。
 
    而自从凤十二和姚玉容出门频频遭遇围观,而且围观的人数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夸张的时候甚至堵塞了整条街道后,九春分就和姚玉容商量了一下,觉得这样的声势不利用一下,实在有些太可惜了。
 
    毕竟,他们现在很缺钱。
 
    虽说谢家每个月都会发些“零花钱”,但以后若是想要搞事,自然是钱越多越好。
 
    姚玉容便让九春分制作了“符票”,他自己有一半符,而另一半符复制多份,就是“门票”,想要伪造的人,不知道九春分的符是如何模样,到时候检验的时候自然就对不上,防伪功能十分优秀。
 
    而只有购买了门票的人,才有权利等在书院门口,就近拉起人墙,确定能看见他们,运气好的话,还能跟他们说话。
 
    没有门票的人,就会被谢家的家将们挡住,只能远远围观,看着他们的牛车经过。
 
    一般来说,有闲钱购买这种东西的人,家里多少都很有钱。大部分是商人,也有小部分是贵族——那种没法跟谢家正常搭上关系的小贵族。
 
    而如今,姚玉容已经记住了他们所有人的名字。
 
    因为,他们不上不下,却正好是这个社会的中坚力量。
 
    真正穷得吃不起饭的老百姓,努力活下去都努力不过来,哪有闲心来追着人跑?这些有空来围观的人,家境显然大多都不错,起码温饱不愁。
 
    这些人,才是这个年代舆论的中心啊……
 
    虽然按后世的成分划分,他们不算无产阶级,而算是小资产阶级。
 
    但脱离时代发展硬套理论,也只能是空中楼阁。
 
    只是,有一个道理是古今通用的——舆论就代表了民望,民望就是民心,而只要你掌握了话语权,你就可以轻易的操控民意。
 
    这个世界的高门大族,没有一个人把所谓的平民们放在眼里。只有姚玉容清楚,人民群众在贵族面前,看似羸弱,怯懦,可实际上蕴藏着多么强大,甚至可怕的力量。
 
    只要将他们凝聚在一起,他们就能轻易掀翻所有挡在面前的一切。
 
    而在这个没有网络的年头,所谓的名望,声势,都必须要一点点的积累造势。
 
    世家大族对此天然极有优势,他们地位高,权威重,又掌握着话语权,三分的东西夸成五分,普通人家就觉得起码能七分起步。
 
    姚玉容记得后世有人问过,为什么魏晋时代的风流人物最多?
 
    一部分是因为乱世原本就容易出英雄,的确有些厉害人物,但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当时选官的主要制度是九品中正制。
 
    这个制度的评选标准,很大程度上就是看一个人的声望。
 
    舆论说你好,你就好。而舆论从哪里来?吹呗。
 
    基本流程就是,一个地位颇高,说话颇有分量的前辈,评价一句“这个少年真是好”,然后你家吹吹我家少年英才,我家吹吹你家奇特雄异,大家都是世家子弟,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吹出名声来,就能一起携手去当官了。
 
    而南秦的情况,和魏晋也差不多了。虽然没有正式的九品中正制度,但基本上也就是靠世家举荐。
 
    都说寒门无贵子,但寒门也是贵族,只是比较落魄的贵族而已,真正的平民百姓,连自称寒门的资格都没有,就更别说出头了。
 
    而瞧见对面他们相握的手,红药不以为意。月明楼里的女孩子,都不怎么介意这种在外人眼里过于大胆的举动。
 
    她只是叹了口气,说道:“唉,人人都以钱为秽,偏你从不避忌。如今知道的,说你是为了维持秩序,不知道的,背后里说不得就要嚼舌头,说你堂堂谢家子弟,还争这些蝇头小利,以身为货,卖身取利。”
 
    姚玉容仔细想了想,“其实后半句他们说的也有道理。”
 
    可一听她居然赞同,红药顿时怒道:“什么以身为货,卖身取利啊!我们缺那点钱吗?!明明是那些人自己跑过来要看你们,怎么就变成你们以身为货了呢!?”
 
    “可是……”姚玉容为难道:“……我们的确很缺钱嘛。”
 
    一直闭目休息的凤十二这时才开口道:“别逗红药了。她现在是葵水期。”
 
    “哦。”虽然自己说的是实话,但姚玉容想了想,决定还是别继续刺激她了。她和凤十二倒还好,平常接触到的人,断不会当着他们的面说些怪话,可麒初二和红药,就不可避免的经常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以他们的性格,怎么可能忍得住?但偏偏有时候,又不得不忍。自然一肚子的怨气。
 
    “别生气嘛,阿姐,”她改口拉住红药的手,撒娇道:“这次回去就从春分那支一大笔钱出来,让你和流烟一起去买新衣服好不好呀?”
 
    红药哼了一声,撇过了脸去:“谁要你的臭钱!”
 
    但她又斜睨了一眼姚玉容和凤十二,咬了咬嘴唇,勉强道:“不过……不过上次,我瞧见沣祥布庄里来了几匹新布,扯在阳光下一看,会泛着光呢。”
 
    “好好好,买买买。”姚玉容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只是安静微笑着的流烟,道:“流烟呢?你想要些什么?”
 
    流烟笑道:“谢谢公子好心,不过衣服府里会发,首饰又还够用,婢子什么也不缺,不用什么的。”
 
    她话音刚落,便听见车身忽然被砸出一声钝响,应当是牛车已经行驶在了街道上。
 
    谢家的家将虽然能拦得住人,却拦不住他们站在街边扔东西。
 
    那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正好砸在了车窗边。随即便是一连串密密麻麻的钝响响起,伴随着一直没有停歇过的尖叫喧哗,就像是有人用机关枪在车外扫射一样。
 
    姚玉容道:“我猜是桃子。”
 
    凤十二听了一会儿,“第一个桃子,第二个是李子,接下来的一把是枣子。”
 
    姚玉容叹道:“我就想知道上次那个丢进来一把荔枝的大佬是谁。”
 
    红药不满道:“那都坏了。”
 
    “可是,”姚玉容顿了顿,“坏了的荔枝也是荔枝啊!如果没坏……”
 
    凤十二微微笑道:“估计他也舍不得扔了。”
 
    姚玉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倒也是。”
 
第七十五章 
 
    看着那辆牛车伴随着无数人的尖叫和追逐, 在花雨之后紧接着是一阵瓜雨中慢慢远去,玄衣少年这才倒抽了一口冷气,回过了神来。
 
    他不可置信道:“你说那是男人??”
 
    那小厮也怔了半晌,才道:“是……是。”
 
    想起那些打听而来的讯息,他连忙道:“据说, 两位公子最讨厌被人说像是女人。曾经珰公子因为此事, 袒露上身和另一个世家公子摔跤缠斗……”
 
    “他袒露上身???”玄衣少年愣了一下,连忙问道:“安公子呢?”
 
    “安公子倒没有。两位公子体弱, 小时候一直当女孩养大。入学之后, 才恢复了男身。虽说是摔跤缠斗, 但珰公子一脱衣服, 对方就落荒而逃了。比起珰公子,安公子更为安静。据说除了学院和谢家,安公子很少出门。倒是珰公子,有一段时间,出门为了不被人看见脸, 特地会戴着面具出门。弄得一时间九江城内皆是模仿珰公子逛街戴面具之人, 引为趣事。”
 
    “是吗……”
 
    这种种逸事,让他不禁又想起了方才那走在繁花之中的两位少年。
 
    谢珰人如其名, 如玉一般, 如琢如磨。身形高挑,双眉细长, 一双凤眼, 眼神迷离, 眼尾泛红,透露出一股莫名的媚气。
 
    至于谢安,比起兄长,身形更为纤瘦,容貌却更为出色。明明有一双桃花笑眼,却又剑眉英挺,不至于太过艳丽。
 
    满天的鲜花为他们抛洒,落在鸦羽丝绸般的浓黑长发上,他们的肌肤比玉兰的花瓣更为皎洁,他们的嘴唇比山茶的花瓣更为红艳,他们的眼睛,比天上的星辰更为明亮。
 
    还有她的笑容。
 
    粲然的几乎让他再也看不见其他任何颜色。
 
    玄衣少年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怔了半晌,“我的心怎么……就跳的这么厉害呢……”
 
    他想着她刚才,若有所觉抬起眼眸的模样。
 
    天光如此温柔的拂过她浑然不觉的眉眼和唇瓣,似乎是觉得阳光太过闪耀了,她微微颤动了一下睫毛,阖了阖眼眸,瞳色在光与影之中,闪过一丝流光。
 
    他想着她的眼神落定在自己身上时,那双眼睛的专注和坦率。
 
    他还想着她不知为什么,凝注着他而缓缓绽开的笑容。
 
    他看着她的双眸微微弯起,唇角微扬。
 
    又看着她淡淡转过脸去,不再回头。
 
    玄衣少年看着已经变得空空荡荡的街道——尽管后续还有许多学生出来,钻入自家的牛车里,但在他看来,这里已经是一片荒凉了。
 
    “走吧。”他突然站起来,怅然若失道:“该回去了。”
 
    然而走出茶楼之时,他站在这条还残落着无数花瓣的街道上,突然又有些恍惚——
 
    刚才他们是真的在此走过,她也是真的站在这里,和他对视一眼,微微一笑了。
 
    可是现在想来,毫无证据,几乎让他怀疑,一切是否只是自己的臆想。
 
    一切都如虚幻。
 
    仿佛一切都是泡影。
 
    玄衣少年沉默了片刻,这才转过身去,继续向前走去。
 
    到了晚上,谢家便莫名其妙的从宫里收到了一篮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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