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沦陷[豪门]——暴躁喵
时间:2019-12-29 10:01:36

  他说:
  “别再说了。”
  她的话哪里只是片片软刀子,她的话是剜心的利刃,要将他一寸一寸剐了去。
  一个字也再听不下去。
  “好。”
  出乎意料的乖巧。
  她点点头,轻声问:
  “那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男人张了张口,终是底气不足地说:
  “这里是你的家,你……”
  “那你出去一下好不好?”
  她干脆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只是继续用那种没有任何感情的语调问,“我想洗澡。”
  ……
  浴室的门被关上,宋希雅捡起被丢在地上的花洒。
  连水温也未被调试过,冰冷冷的凉水。
  和刚刚傅云哲淋在她身上的水一样的温度。
  她梗着脖颈,不肯多看自己的身体一眼。
  只是机械式的一遍又一遍清洗。
  洗到手已经被泡的发皱,这具身体的温度,像是没有生命一般。
  她就这样开了门。
  男人正坐在床边,脚边的烟头丢了一地,屋子里尽是烟气。
  宋希雅闻不得这么浓重的烟味,一时间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那声音,像是要将肺也咳出来似的。
  傅云哲连忙将手上的烟掐了:
  “对不起…雅雅,你没事吧?”
  宋希雅不动声色地躲开他的接触,止住咳嗽之后,才开口问:“可以请你住其他房间吗?”
  “雅雅……”
  喉头像是有什么东西梗着,又疼又涩。
  她面上没有一点表情,只是小声问:
  “如果不可以,我住其他房间,可以吗?”
  她用的是一种比从前那三年更做小伏低,小心翼翼的语气。
  像是一丝一毫一丁一点儿不敢得罪他。
  偏偏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态度神情,刺痛了他。
  傅云哲抬起微颤的手,扶住宋希雅的肩膀,让她正视自己,顿了一顿,才说:“雅雅,不要这样跟我说话,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你不喜欢我和你住一个房间,可以,我可以去别的房间。只要你不走,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边,你想怎样都可以。”
  “是吗?”
  她舔了舔干巴巴的下唇,
  “那可以请你不要来见我吗?”
  我可以留在这里。
  但是请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是这个意思吗?
  傅云哲怅然若失,怔怔看着眼前的人,半晌,才泄了气似的,点了点头:“好,好,我出去。”
  ***
  长夜过半。
  黎明之前,天最黑最黑的时候。
  傅云哲在坐在沙发上大半夜,一直到时针接近三的时候,才艰难地站起身。
  轻手轻脚,开了主卧的门。
  床上的人似乎已经睡熟,卧室里很静很静,可以听得见她轻浅均匀的呼吸声。
  大大的薄被下,宋希雅小小的一团,缩得像个虾子一样。
  蜷作一团。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睡姿。
  网络上说,这样睡的人,缺乏安全感。
  至少他们刚刚住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她是到了后来,后来他好久好久不回家一次之后,才变成这样。
  他曾经拥着她,试图纠正回她的睡姿,可是剩一个人的时候,她又会变回这样。
  傅云哲蹑手蹑脚,走到窗前。
  这样静静睡着,温温软软的她。
  久违了。
  他真的好想抱抱她。
  可是手伸出去,却又停在半空。
  他有些不敢碰她。
  怕吵醒安宁睡着的人,怕她醒过来,又变成那个让人窒息的姿态。
  他就这么在床边坐了两个多小时。
  一直到清晨的点点光亮透过窗帘的缝隙,缓缓透进屋子里的时候,才又悄然出了门。
  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
  换衣服的时候,突然发现宋希雅的手机还在他的口袋里。
  傅云哲将她的手机拿在手上,顿了一顿,还是没有打开。
  只是刚想将手机装起来的时候,却正正巧巧有电话打进来。
  来电显示赫然写着两个字——
  “嘉轶。”
  ……
  嘉轶?
  耳熟的名字。
  傅云哲剑眉微微皱起来,脑海里旋即有了点点印象。
  他记得那一摞照片上的男人,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几乎没有下一步的想法,他便将电话接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1-26 23:24:47~2019-11-27 23:07: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挖机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7459370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手机
  电话响到第二声,男人重重攥着手机。
  指节微微发白。
  下一声响起来之前,他接起了电话,没有急着开口。
  林嘉轶人在海城,看了热搜之后,又去看了《恋爱进行时》关于宋希雅和颜泽的节目片段,觉得宋希雅的状态可能不大好,便发了微信来关心她。
  第一条是昨天晚上七八点钟发的。
  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收到回音。
  他不知怎的,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是以,一到凌晨五点收了工,也没想太多,便拨了电话。
  开口第一句,便问:
  “希雅,是我。你,还好吗?”
  一向不苟言笑,寡言少语的人,说出这两句话时,竟格外温柔。
  与以往截然不同。
  连林嘉轶在自己,也吓了一跳。
  不多时,电话里传来声音——
  “她很好。”
  是一道男人的声音,低低沉沉,似乎带着点点倦意。
  刚睡醒似的。
  只这么一瞬间,林嘉轶将手机稍稍拿开,看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显示,整个人像是浸入了湖底。
  透心的凉。
  他怔了一瞬,才问:
  “……她人呢?”
  这样的对话,这样的问法,看起来有些奇怪,但是,他总不知为什么忍不住想多问几句。
  傅云哲冷然嗤笑一声,声音很轻,还下意识抬眼看向卧室的方向。
  希望没有吵醒她。
  他漫不经心地说:
  “这位先生,现在是凌晨,找雅雅做什么?”
  “这是我和她的事情。”
  林嘉轶的声音冷下来。他根本不用想,也知道电话那头的男人是谁。
  那个让他疯狂嫉妒。
  嫉妒了三年的男人。
  唯一稍稍值得欣慰的,大概是他应该不会伤害她。
  能放下些心。
  “哦?我的女人和你,有什么事情?”
  傅云哲稍一挑眉,一双眼睛寒光凛凛。
  是危险的信号。
  他一向如此,喜怒无常。
  很容易被激怒。
  尤其是这样的时刻。
  “我和希雅的事情,与她是不是你的女人,没有半点关系。”
  林嘉轶声音淡淡,但是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笃定,举重若轻,“我想傅总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情为好。”
  说完,再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直接将电话挂断。
  傅云哲拿着宋希雅的手机,听到林嘉轶的话,拿着手机的手指更加用了力。
  听他说完,刚要开口说话,电话里却只剩下一阵忙音,对方讲电话挂了。
  他握着手机的手在耳边稍一停顿,脸色更加晦暗。
  下一瞬,几乎是下意识,就要将手中的手机掷出去。
  只是到了最后一刻,却将手收了回来。
  不可以吵醒她。
  想到宋希雅,傅云哲脸色的神情稍霁,将手机放下,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自从她离家出走,这几个月以来,他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一开始的时候,想着找她,发疯了似的找她。
  看着客厅里地上留下的血痕,他又惊又怕,以为她是想不开,寻了短见。
  一直在找人打听平城各大医院那一天自。杀未遂的病人。
  可是杳无音信。
  有人劝他找一找自。杀成功了的。
  那天他记得很清楚——
  他生了很大的气,几乎将整个总裁办公室砸了。
  事后坐在满地狼藉之上,怔怔出神。
  他不会信的。
  好端端的一个人,不会就这么平白消失的。
  一天没见到她的人,他就一天不会罢休。
  后来她终于回来了。
  从遥远的大洋彼岸,几个月来,为了躲着他,她连国,连家都不愿回。
  那时候他心中不无颓唐,也不无怒火。
  在心底最不能够接受的,就是她为了躲着他,费尽心思。
  再后来,几次见她,竟然都像是变了一个人。
  从前那个唯唯诺诺,事事以他为先的姑娘,似乎在这几个月中,悄然改变。
  他也不知道这样是坏是好。
  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她,不去嫉妒那些和她接触的男人。
  这是他一世自负中,仅仅有的第二次无力感。
  ***
  夏日里,昼长夜短。
  似乎没有多久,外面就从东方鱼肚白,变成了四方大亮。
  晨光尽显。
  宋希雅昨天太累了。
  又失眠大半夜,凌晨才入了眠。
  便就这么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她是被帘外晃眼的阳光照醒的,一醒来,就被周遭熟悉又陌生的环境惊了一头冷汗。
  昨天晚上的事情,有如一场惶然噩梦,叫她始终不愿面对现实。
  只有身上的倦意,还在孜孜不倦地提醒她。
  一切都是真的。
  她慌乱地抬起双手按着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宋希雅起身,因为上次出走,这个房间里几乎已经没有一点儿关于她的气息。
  旁边的衣帽间里,自然没有一件属于她的衣服。
  她只得拿出床边柜子里的薄毯,将自己严实裹上。
  手下意识去摸床头。
  手机,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手机。
  房门紧紧关着,外面没有任何声音,不知道傅云哲还在不在这里。
  她起身,将被子拉起来,找了一圈,并未见到手机的踪影。
  宋希雅秀眉微皱,突然想起自己那残。破的衣裳此时应该还在旁边的浴室里。
  这间主卧类似于一间套间。
  卧室里有自己的洗漱间、浴室、衣帽间。
  一开了浴室的门。
  便见一地狼藉,还没有被收拾。
  家里一直都是请小时工的。
  地上的水已经干涸,只剩下点点不太明显的水渍。
  一个小小的药瓶静静躺在地上,里头洒出几枚白色的药片。
  她记得那个味道。
  很苦。
  她昨天穿的连衣裙被丢在角落里。那里除了一堆衣服的碎片,没有见到半点东西。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宋希雅突然意识到,既然她已经被留在这里,又哪里有那么容易会把手机给她?
  傅云哲没有什么不会做的。
  说到底,在他面前,她一直是弱势的那一方。
  弱到任他欺负。
  她很讨厌那样的自己。
  讨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眼里的光一点点暗淡下去,她转过身——
  “啊……”
  浴室的门口站着一个人。
  正正站在门口,背光而立。
  她吓了一跳。
  “原来你在这儿。”
  傅云哲自嘲地笑了一声,
  “还以为你又要消失了。”
  接受她的突然消失,是一件非常非常难的事情。
  “哦。”
  她抬眼看他一眼,仍是冷冷淡淡,并无多言。
  傅云哲张了张口,倏忽又合上。
  一时间,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她这样软硬不吃的样子,让他无计可施。
  商场上叱咤风云,生杀予夺的天之骄子。
  在这一刻,也觉得无计可施。
  嗬。
  人生太难了些。
  看着她瘦削的身形,他终是吸了一口气,往边儿上侧了侧身:“饿了吧?我弄了点儿吃的,过来吃东西吧。”
  “不必了。”
  宋希雅闲闲靠在背后的墙上,看着脚下白色瓷砖上反射的灯光。
  眼睛有些刺痛。
  她说:
  “不用如此费心,装作我很重要的样子。”
  “雅雅……”
  傅云哲闭了闭眼,颇为艰难地说道,
  “你明知道,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为什么还要说这些话来气我?”
  说这些话来气他?
  好笑。
  她怎么敢。
  她哪里敢气他,敢顶撞他,说话呛他吃过的苦,她吃昨晚那一次也就够了。
  再多,她真的要消受不起了。
  宋希雅不再多言,也不看傅云哲。
  只是一副静静站着,没有再多别的动作的样子。
  傅云哲有些泄气,指了指洗漱台,低声开口说了句:“橱柜里有新的牙刷,你用惯了的那种,整理好了就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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