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女孩儿既能读书认字,又能学习简单的礼仪。
虽然她们不用选秀。
但是,多懂得一些东西,总归有好处。
别看是宫女退役出身不高,在宫中磨炼十年,各种本事炉火纯青。
这一次的女官是从娘娘们宫里退役,那泡茶插花刺绣的本事,一般的大家闺秀也有不及。
族人得知石梅花费双倍的月钱,替姑娘们聘请女师,十分感动。
几位老太太亲自带着媳妇孙女儿到荣庆堂来磕头。
当面教育媳妇孙女说:“二祖母为你们操心劳力,你们可要好好学,将来不能忘记二祖母的恩情。”
石梅道怪不好意思,只有越发大方,出钱出力。
当然,之后,石梅再有事情交代,族人也是鞍马劳顿,绝不二话。
张珏的养父母果然擅长培植花草。
他们并未年前进京,而是正月底方才进京。
这两人可是有备而来,不仅带来了各色的花木修剪栽培工具,还带来了一大车的花木种子。
石梅看着整袋整袋的种子,瞠目结舌。
张珏的养母亲自到荣庆堂向石梅致谢,赠送给石梅一张老虎皮,十几张狐狸皮。再有一陶罐野生的蜂蜜。
石梅很是喜欢:“这就是东省地鼎鼎有名的百草蜜,包治百病?”
张珏母亲笑的羞涩:“头疼脚痒伤风咳欧没有问题的,别的可不成,不然医馆岂不是要关门。”
张珏的母亲十分健谈,说起山里的清泉山里花,如数家珍。
石梅看得出来,若非要落叶归根,他们很喜欢东省地的日子。
因为家庙那边的土地还没有完全买过手,贾政正在跟衙门磋商。
故而,张珏的父亲暂时替荣府打理后山果木。
二月中旬开始,家庙周边三百里的荒山,二百里的沙地都收归荣府所有。
这等荒山野地不能生产庄稼,属于周边的周家庄所有。
能够卖出四两一亩的价钱,整个村子都是举手赞成。
张珏的养父母正式入住家庙,开始整修林场。
三月春暖花开,石梅每日除了带领孙女元春几个打点的学子攀爬翠微山晨练,偶尔会前往家庙探查一番,顺便踏青。
石梅兴趣来了,跑去春晖轩女学兼任文体先生。
隔日一堂课,半个时辰。
原本女学就有舞剑课程。
这也是石梅要求开设。
柳倩娘会一种太极剑舞。
女学却是以扇为剑练习。
如今,石梅增加少儿瑜伽课程。
单日学习舞剑,双日学瑜伽。
无论剑术还是瑜伽,都是为了锻炼孩子们的体能与姿态。
石梅以为,无论容貌好坏,姿态轻盈,可提升气质,增加容貌分值。
小姑娘们学得很开心,石梅跟孩子们一起,似乎回到年轻的岁月。
这年三月,石梅正式教导元春吐纳练气。
望气术这门鸡肋功夫,能不能练成无所谓。
主要能够让元春你的身体能够吸纳灵气。
只要能够吸纳一丝丝,将来成婚生产,命运就能握在自己手里。
贾琮几年整整六岁,正是拜师读书。
荣庆堂剩下贾蓉璋儿,还有杨氏帮着看护。
石梅全身心享受生活。
清晨带着孙子孙女晨练。
早膳后,一边跟杨氏品茶,一便看着贾蓉璋儿嬉戏。
晚膳后散步,回来打坐几个时辰,能够醒来就上床睡觉,不能醒来就打坐一夜。
打坐能够帮助身体吸纳空气中的灵气,比睡觉还舒坦。
除此之外,石梅每隔一日,去一次女学教导瑜伽。
不去女学则去家庙监督一下园林规划的情况。
偷懒也可不去。
贾政每日晚饭前回来汇报进程。
家庙那边,张珏的父母已经开垦起苗圃。
各种种子正在蓬勃生长,桃李梅杏,竹兰松柏,石榴枇杷,应有尽有。
只不过要形成园林,不是一两年的事情,光是苗圃也要一二年才能长成移栽。
索性石梅不急,还有二十年的时间呢。
石梅这是缓缓的办,慢工出细活。
总之,石梅每日都有新鲜事情要做,马不停蹄的各处奔波。
三月中旬。
石梅想到每年夏季沐浴的不痛快,想要把翠微山的泉水引进荣庆堂,做成自来水。
翠微山的高度不成问题。
石梅先是想打黄铜的罐子,放在一定的高度,用管道把阳光加热的洗澡水引进房里沐浴。
然后有否决了。
这个时代,你可以偷偷改革,藏在家里搞事,且不能露了行迹。
不然,被人觉得异端,捉去烧掉就倒霉了。
一番研究,石梅觉得烧锅炉比较保险些。
原本各家都有暖阁。
这个暖阁就是利用燃料加热。
能够加热墙壁地面,为何我不能加热水呢?
这个很容易联想,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这个世界的铁管密封不大好,也没有橡胶管子。
石梅准备管道用竹子。
石梅详细琢磨一番,觉得锅炉这个方案可行。
决定定制一套简易的锅炉。
锅炉置身夹墙之中,与浴室联通。
留下冷热水开关。
当然,沐浴的时候还得自己调配水温。
比那种等着奴才抬水是方便多了。
然后,一个浴室涉及到一系列的问题,不光得有进水,还得排水。
这个水往哪里排,得重新设计暗道 。
老房子没有这个设置。
石梅每日在家画图纸,虽然很忙碌,也会很麻烦。
但是,石梅却很快活。
日子过得充实忙碌,兴致昂扬。
石梅的惬意日子在三月底被终结了。
张氏这日来请安,蓦然呕吐。
盯着张氏羞红的脸,石梅脑子有瞬间的停顿。
然后,心里就是一阵乱跳。
难道又生了根儿?
果然,张氏面色扭捏的说道:“已经半个月了,心口总是酸呼呼的。”
这也太儿包了,璋儿才刚满岁呢。
怎么的也得隔着三五年一个吧。
让她多轻松几年?
石梅心里纳闷,只怕是自己在翠微山上的石榴树栽种的太多了!
石梅却不能泼冷水,还要高兴的吩咐人去请太医入府请脉。
然后,安太医来了,请脉之后,就给石梅作揖:“恭喜老太君,大奶奶乃是喜脉,恭喜您,您家又要添人进口了。”
石梅心里掐着暗算,这肚子里是谁呢?
迎春吗?
然后,开始笨拙的推算,迎春比宝玉大两岁,比元春小八岁。
元春今年几岁?
元春才六岁。
不是迎春啊!
石梅盯着张氏的肚子发愣,不是迎春是谁啊?
石梅心里感叹不已。
她累点,重新当家,都无所谓。
可是,这生育的太密集可不是好事。
张氏的身子,原本就薄。
石梅担心她操劳太过了。
可是,她能提醒说让儿媳妇避孕吗?
石梅能做的只能是接过管家权。
石梅好郁闷。
贾珣媳妇怀孕了,张氏又怀孕了。
两个好帮手都占住了。
只好我老人家亲自上阵了。
这般时候,石梅心里又觉得,儿媳妇太少,遇到生孩子就不够用。
王淑华得知消息,再次到了荣庆堂求见石梅,表示愿意分担部分家务。
石梅就盯了王淑华几眼。
这丫头进门也两年了,没得半点消息也不着急,倒是每回在恰当的时候冒出来。
她做的也不错,一旦有人接手,麻溜又缩回去了。
石梅就猜测,这个王淑华每次来请命,到底是希望自己重用她,还是拒绝她?
不过,石梅这里确实缺人当差。
遂道:“其他也罢了,自有专人负责。我这儿有两宗事情。
第一宗就是每月给奴婢们发放月钱这件事情,有些絮叨,还需要特别仔细。
你若有时间,先管着这一桩。
再一宗就是家庙在修整,时不时会有人上门支取东西。
这也是繁琐的事情,必须详细的登记领取人,领取东西的数量,时间地点都不能错。你可有意愿?“
这两宗事情既繁琐,又花费精神,还没有油水。
张氏怀孕,吃喝拉撒都要仔细。
故而大小厨房采买,布匹衣衫,包括蜡烛灯油。
这些只要能够到得了孕妇面前的事物,都不能轻忽。
稍有不慎,就怕被人所趁。
一旦出事,石梅脸上无光不说。
贾赦贾政兄弟必定反目。
那么她之前操心劳力,好不容易开创的局面就会毁于一旦。
奴婢的月钱,外头工程材料的领取,则跟内务没关系,有心使坏也够不着。
石梅不是怀疑王淑华,而是怕她没经验,被人利用。
石梅宁愿自己辛苦,或者让毓秀帮衬家务。
毓秀是姑奶奶,不好随意插手娘家中馈,打个下手没问题。
王淑华面色有些不自然,大约没想到会给她安排这等事情。
石梅这种安排事露了痕迹的防备。
虽然很抱歉,石梅不得不如此。
王氏给石梅的感觉实,在是太恶劣了。
不但算计妯娌的肚子,还敢算计家族的荣耀。
还有什么不敢算计?
王淑华却是跟王氏朝夕相处,石梅不得不防。
石梅以为王淑华不会答应,结果她却是应了。
石梅觉得王淑华大约是真心想要帮忙,让元春立了王淑华的户头。
每月一如贾珣媳妇当初一般,每月五两银子的月钱。
石梅吩咐王淑华无需天天在荣府坐镇,只许告知家下人,今后这宗事情由谁负责就成了。
以后办事,都不用进荣府。直接找王淑华领了对牌去库房领东西即可。
石梅这边安排王淑华的事情,张氏很快得到了消息。
张氏闻听婆婆这般安排,高兴之余说道:“王家小婶子不比二太太,未必会生什么坏心,母亲也忒小心了。”
张氏的陪房赵嬷嬷却道:“太太您就是面情太软了,当初就差点误……
让奴婢说,太太您还要多向老太太学着点儿。
老太太私心那样疼爱二老爷。
但是,正事上头却是公私分明,一切都按照规矩办事。
那王姨娘纵然是个好的,身份限制了。
老太太肯用她管月例发放,已经是开恩了。”
张氏心里当然对婆婆十分信服。
没有婆婆,他那个夫君,就是无龙头的野马。
不知道会如何尥蹶子!
同样,没有婆婆的精明能干,就没有荣府眼下的局面!
婆婆的高瞻远瞩,可是得到了她身为太子太保父亲的夸赞!
张氏这些陪房都觉得石梅如何公正严明,杀伐决断,高瞻远瞩。
其实,石梅没有那么高大上。
她就是胆子小,怕出事,也怕麻烦。
她鞭策儿子,培养孙子孙女,努力让儿孙贤肖能干,不过是为了让她自己背靠大树好乘凉。
优哉游哉的混吃等死,寿终正寝。
石梅这边接手忙碌了好一阵子,基本又把家务捋顺溜了,方才想起询问张氏:“可曾给老大去信?”
张氏掩嘴笑道:“夫君没有来信……”
夫君没有来信询问,所以,你怀孕也没有写信报告?
怀孕的事情也不好自找贾琏代笔。
石梅只得亲自给贾赦报喜:儿子啊,你又得了儿子了!
然,贾赦却久久没有回信。
半月后贾敏来了家书。
这封信再没抱怨江南湿冷。
字字句句都是夸赞苏州钟灵毓秀,如诗如画。
然,贾敏却没有只字提到孩子。
更没有道恭喜。
这不正常!
第107章 政二爷的机会
石梅日子过得顺遂, 也因为石梅笃定贾赦不会半路夭折。
故而,对于贾赦的信息不是那么惦记。
此刻, 方才惊醒, 掐指一算,贾赦还是正月写了家书, 最近两个月没有丝毫信息。
石梅顿时有些慌张。
石梅想着, 是不是马上写信向贾敏询问?
旋即放弃。
贾敏要说不用等她去问。
既然没说, 则是不能说, 或者, 根本无事?
可是, 这一刻,石梅就是心慌!
江南的盐税, 原本林如海采取温水煮青蛙,慢慢来。
而今却是烈火煅烧, 一旦炸锅,非比寻常。
她好容易□□出来了一个得用的儿子,再不能出事。
石梅迅速召金大询问:“这些日子茶楼酒馆里, 可有什么奇怪言论没有?”
金大顿时有些含含糊糊:“这个吗,那个……”
石梅顿悟, 厉声追问:“咱们在江南的哨所没有消息吗?”
金大顿时跪下了, 磕头道:“大爷自从正月下江南, 二月就没在江南地面露面,咱们的人在陆地水上都找遍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大爷与三百精锐亲兵, 失去了踪迹。
但是,奴婢接到消息,燕候与林姑老爷都老神在在,这才你没敢惊动您。”
失踪了?
而且是主动失踪?
这个二杆子,难道跑去哪里卧底去了?
平安州?
石梅顿生悔意,还有十几年的事情,干嘛提前絮叨呢?
石梅紧张的思索,或者是走私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