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老太太——香溪河畔草
时间:2019-12-30 11:47:18

  江南眼下引进了舶来品,或者就有人走私?
  又或者,隐身在盐帮与漕帮里的白莲教冒头了?
  燕候与贾赦立功心切,故而冒进?
  石梅思忖之后,迅速招来贾敬询问:“朝堂上可有什么动静,比如江南的匪患什么?”
  贾敬闻言楞了一下,马上言道:“没有!婶娘,难道是赦弟?”
  石梅叹息:“咱们在江南鸽哨传回消息,两个月没见你兄弟露面了,陆地水上都找了,没有踪迹。
  家里也是两个多月没收到家书。
  我在想,或者朝廷有什么动静,需要用到他,因此寻你一问?”
  贾敬摇头:“而今除了云贵边境有些小摩擦,海疆有小股倭寇流窜,并无什么别的动静。”
  见石梅面色凝重,又道:“或者,赦弟跑到哪里去练兵也不定。
  前些日子兵部在议论,要学习史鼎,研究出新的阵法战术,遏制漠北西北的边患。
  或者,赦弟是为了这个躲着训练水军去了?
  婶娘也知道,咱们家的斥候,赦弟都认得,只要避开他们就成了。”
  石梅道:“关键他为何要避开?”
  贾敬摇头:“或者是跟燕候一起唱的空城计?”
  侄儿觉得,四妹夫一个文官尚且安安稳稳,赦弟是武官,应当无妨。”
  至此,石梅方才认识到,建立自己的监控系统多么重要。
  然后,石梅脑海一闪,忙着看向贾敬:“通政司?敬儿,通政司有缝隙吗?”
  贾敬忙道:“侄儿这就去探探。”
  石梅这一次没有动用贾政。
  倘若王子腾得了贾赦的消息,必定主动上门。
  既然没动静,应该是没有消息。
  贾敬一个时辰后返回,他打听出来一个隐秘的消息,春节期间,燕候曾经透露,江南八大盐场有御史密奏,盐场验收盐包的秤砣有猫腻。
  但是,这事儿没人敢轻易相信,也不敢相信。
  这秤砣已经用了十七年了。
  且,这个秤砣是工部锻造。
  工部尚书是谁呢?
  嘉和帝的老臣宠臣。
  而今的东阁大学士沈世绩,掌管奉陈规诲,点检题奏,票拟批答。
  他家侄女是陛下的淑妃,外孙是三皇子。
  三皇子居长,在世人眼里,很有可能一飞冲天。
  这样的人,听到就让人瑟瑟发抖。
  谁敢碰一碰?
  再者,十几年的亏空,如何算?
  这些银子要牵连多少人?
  不敢想!
  石梅顿足。
  贾赦这个败家玩意儿,不会去躲着弄这个去了?
  这事儿成功,功劳不小。
  但是,得罪了皇子可不美妙。
  皇子的外家弄银子做甚呢?
  不言而喻!
  然后,石梅让金山打着采买花木盆景的名誉,去江南探看究竟。
  六月万寿节,京都很多人家这个时候都会去东省地采购毛皮,去江南采购太湖石,或者去云贵采购玉石。
  荣府而今扩展翠微山果园,修容家庙,采购花木理所应当。
  这一次,石梅下定决心,让金山带着一万银子出门,原路安插荣府的各种小生意:诸如茶瞭,饭庄,酒馆,大车店。
  每个生意点就是一个鸽哨点。
  这一路走通,回头就是一个信息通道。
  四月中旬,金大捎信回京,言称贾赦并未失踪,只是病了,躲在阳澄湖上钓鱼养病。
  石梅一点也不信。
  贾赦再养病,肯定不会对老婆怀孕无动于衷。
  贾赦字体石梅很熟悉,无论林如海还是贾敏都不敢仿造。
  但是,金大却说贾敏每日跟扬州城里的夫人联谊,生活的如鱼得水。
  为了佐证,贾敏给石梅带回来大批的舶来品与江南土仪。
  石梅猜测,或许,贾赦正在做着什么事情,暂时没有危险?
  五月中旬,石梅终于收到了贾赦的亲笔信件。
  得知有了儿子,贾赦嘚瑟劲儿能从信件里面透出来。
  石梅忙着把信件交给沉默月余的张氏。
  张氏这一个月来没有给石梅增添任何麻烦。
  然而,肚子越来越大,面颊却越来越小。
  很显然听到了风声。
  张氏接到信件的那一刻,抱着石梅就哭了:“母亲,亏得有您,不然媳妇不知道怎么办!”
  石梅唏嘘不已。
  儿子有用也让人担心啊!
  六月中旬,贾赦忽然押着百十两辎重进京了。
  却是回京代替燕候给嘉和帝送寿礼。
  金大赶在前面回府报信。
  然而,贾赦傍晚时分才回府。
  然后,石梅发现贾赦有些跛足。
  贾赦跪下给石梅行礼的时候,石梅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慨。
  石梅忙着命人搀扶:“腿脚怎么了?”
  贾赦笑道:“儿子追走私船的时候挨了一箭,刮伤了,不碍事。”
  石梅面色一肃:“莫要嬉皮笑脸,养个伤而已,家里报喜的信件为何不回?腿脚受伤,手也伤了,哄鬼呢?”
  贾赦见瞒哄不过,这才说了根源。
  嘉和帝这回派遣的八个钦差收到了匿名性,参奏盐场有关官员,勾结盐商,使用大小秤砣,偷税漏税。
  什么叫大小秤砣呢?
  就是两套秤砣。
  都是工部铸造。
  一套是老旧的,不知道为何铸造了新的旧秤砣没有回收。
  钦差下来,他们就用正常的秤砣。
  没人检查,就用大秤砣。
  中间可多出三十斤左右的食盐。
  这就需要一个人潜伏进去暗中查证,将大秤砣找出来了。
  燕候林如海都已经公开露面。
  剩下可信之人就剩下贾赦。
  然后,贾赦打扮一番,被安排进入盐场做了熬盐工。
  石梅真是惊掉了下巴:“熬盐工?”
  贾赦咧嘴一笑:“没办法,三个人就是儿子练兵晒得黢黑,燕候与妹夫去都不合适。别人又不可信。”
  石梅呲牙:“你一个人进去?”
  贾赦摇头:“哪能呢,儿子带着两个族人一起混进去了。这回算是立功了,回头便可以给他们升迁个八品小吏。”
  石梅的眼睛透出惊喜:“是哪个?”
  贾赦道:“这回又是十二房的小子拔得头筹。看来这养儿子得撒放。”
  石梅道:“贾玫的兄弟?”
  贾赦颔首:“十二房老五,还有老八房的贾斌,母亲还记得吧?他儿子在府里附学?”
  石梅讶异:“他也去了?”
  贾赦颔首:“我在金陵停留一晚,给族里送了信,有意谋前程的就跟上。
  结果,一下子来了八个。
  十二房来了老五,我以为八房会来个庶子,结果看见贾斌,儿子吓了一跳。
  他都快三十了,没想到竟然也来了。
  其他几个兄弟都跟着学习斥候,他年纪大些,不及其他兄弟机灵,加上八叔,我不大喜欢他。
  这回潜伏,我需要两个护卫,我希望京都的兄弟站出来。
  其实危险不大,就是要吃苦受累,或者会挨打。
  结果,他们都不动,贾汶与贾斌却站出来了。
  唉,京都的族人都成了秧子了!“
  石梅闻听这话盯了贾赦几眼,笑道:“秧子不怕,假以时日,秧子也能变成黄金藤儿!”
  贾赦如今对母亲十分信服,咧嘴一笑:“儿子知道,儿子从前也是秧子!”
  这时候,门外有人抬进来几只箱子。
  贾赦说道:“这些都是儿子在江南各地采购的新鲜玩意儿……”
  石梅摆手:“明儿再看吧。你先回去梳洗梳洗,看看你媳妇,你几个月没得信息,你媳妇吓得人都瘦干了。
  你去好好劝劝,下次不要这样吓唬人。”
  贾赦这才告辞了。
  然后,石梅招了金大问话。
  贾赦说的太轻描淡写。
  他根本不是受了飞箭,而是在合围盐场的时候,被人认出他是卧底,没防备被人下黑手,用盐锹砸了大腿。
  整条大腿血糊糊,划出一尺多长伤口,差点废了。
  金陵的贾斌替他挡了下,这才砸偏了。
  贾汶顺手砸翻了贼人。
  否则,砸实在了,很可能腿杆子要砸断。
  贾赦就残废了。
  怪得贾赦感叹,金陵的族人这回真是露脸了。
  不枉费石梅花费几万银子恩养他们。
  贾赦得了半个月休沐。
  修整半月期间,几乎没出门,日日陪着张氏来给石梅请安。
  京都地面却是天翻地覆。
  原工部尚书,现东阁大学士沈世绩下了诏狱。
  然后,当初的侍郎至锻工,整个一溜,都有了罪行。
  一色都是抄家下狱。
  再之后,就是清查这些年偷漏的赋税。
  嘉和帝责令,十倍赔偿。
  整个京都地面鬼哭狼嚎。
  许多人都在议论,不开恩科,只怕六部衙门开不了门了。
  京都地面每日的风景就是,一行行的人被绳子连成蚂蚱一样,游街过市。
  再有一车车的浮财被拉进内务府,拉进户部。
  然后,沈世绩家里竟然搜出来四十八万雪花银。
  他一个文官,并非功勋,八辈子也挣不到这些钱。
  嘉和帝盛怒之将沈世绩打入死牢。
  淑妃与三皇子不得不到养心殿脱簪待罪。
  三皇子算是完了。
  然后,跟着就是沈家与三皇子党羽的清算。
  整个血雨腥风。
  杨氏只是当成笑谈,说给石梅听。
  石梅却心惊胆战。
  昨日还是东阁大学士,匡正陛下过失,替陛下拟旨行文。
  转脸就要掉脑袋。
  荣府恩义又有几何?
  杨氏惊见石梅变色,忙道:“瞧我说这些做甚,吓着婶娘了?”
  石梅摇头:“没有,就是有些感慨,去年见了大学士的车架,百官回避。
  而今竟然换了囚车。”
  真是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楼塌了!
  六月二十九。
  荣府阖府进宫祝贺万寿。
  这一日,燕候也赶回京都。
  顺便押送回京百十两的辎重车架。
  却是他向盐商追缴回来了这十几年的赋税。
  然后,就在寿宴上。
  嘉和帝赐封燕候为燕国公,一等公爵。
  贾赦也得了赐封。
  却不是贾赦本人,而是恩封贾赦之子贾琏为轻车都尉。
  九岁的贾琏也可以领取朝廷俸禄了。
  翌日。
  贾赦接到吏部文书,贾赦升任杭州副将,从二品。
  一时间,荣宁街车马喧嚣。
  石梅以为贾赦这回只怕要回锦衣卫。
  结果,依然是杭州就地升迁。
  且嘉和帝要求他们即刻返回江南,因为新的一年的盐税征收又开始了。
  这样也好。
  燕候,燕候的舅舅陈将军贾赦三人,就绑在一处,大家利益一致。
  三日后,石梅婆媳送别了贾赦。
  贾赦如今已经是二品大员,石梅能说的话差不多都说了。
  这一次,石梅只有叮嘱他注意安全,照顾妹夫妹妹。
  贾赦如今可带家眷。
  然,张氏的肚子已经十分壮硕。
  她又舍不得丢下贾琏贾琮与贾璋,只得继续留守京都。
  这一次盐场贪墨案打击面甚广。
  时间往前追溯十七年,几乎每个盐场都有三五位盐场御史吃了挂落。
  区分只是主动参与,还是被动偷吃。
  然后处理也有区分,主动的革职查办,家财抄没,发配边疆,遇赦不赦。
  这就是说,他们的子子孙孙都要在漠北,不可能再回京都。
  被动被牵连,却是有些冤枉之人,只要赔款罚款交足了,罢黜官职,但是保留功名。
  这就有机会起复。
  尤其是今年的官员罢黜太多。
  这些人运作的好,三五月只怕就能谋到了外任。
  除了盐场官员大换血。
  六部受灾严重的地区从户部转移到了工部。
  工部上至尚书,下至铸造匠人,都有罪责。
  当然,只追究当时当日的在职官员。
  很不幸,当今的工部尚书,就是当时工部侍郎。
  熬了十几年,熬到了尚书,还想再跨一步进入内阁。
  结果一个多了八斤四两的秤砣,将他的锦绣前程砸个粉碎。
  不仅如此,嘉和帝还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据说,这个工部吴尚书,当初的侍郎大人,就是盐商与尚书沈世绩之间的联络人。
  他们以每年三万银子的孝敬,十七年时间,让朝廷损失了将近千万赋税。
  这位工部尚书算是玩完了。
  然而,对于整个的工部官员来说,却是阳光普照。
  按照惯例,这个工部尚书可以做到死,或者升迁。
  如今这座大山搬掉了,下面的人就有了大把的机会。
  工部尚书倒霉了,他亲自提拔的心腹左侍郎,还有诸位郎中员外郎,包括下面的司务这一级别都有变动。
  几乎是掉落一半的人马。
  这下子,工部有二十多人有了更进一步的机会。
  贾政也在其中。
  工部官员许多都是门第师,或者功勋人家恩荫子弟。
  贾政难得的是三美俱全。
  他跟着山子野学艺,山子野在工部有一定的人脉。
  然后,他还是功勋出身。
  最为关键,他是两榜进士,还是专攻园林建造的科班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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