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敢胡闹,要打断他的狗腿。”
石梅心里一动,忙问:“这是说的谁家闺女,敬儿这么激动?”
杨氏叹息:“还有谁啊?
侄媳妇说句话,婶娘别生气,珍儿跟史家的保龄候一来二去的熟悉了,这个媳妇就是保龄候夫人牵的线。”
石梅讶异:“王熙凤?”
杨氏道:“若上她,老爷还不至于要打断珍儿的腿,却是跟甄家有些牵连,那姑娘姓秦……“
石梅顿时一哼:“若是王氏做媒,无论是谁,姓秦,还是姓王,我劝侄儿媳妇都莫答应。
沾染了她们就是乱家的根源。”
杨氏叹息:“为此,珍儿媳妇也跟珍儿恼了一场,他才罢了……”
石梅道:“这有珍儿媳妇什么事?”
杨氏道:“珍儿媳妇想把娘家的侄女儿说给蓉儿。
我们也觉得好,这以后过日子和气啊。
不知道为何,珍儿就是不同意。”
石梅倒是笑了:“为什么?肯定是怕他老丈人反头偏向蓉儿。
蓉儿可是比他能干多了。
我们林姑爷可是说了,蓉儿最少能考个举人。
琏儿说,贾蓉将来考个武进士没问题。
你想想,余家的人脉不是要向蓉儿倾斜?“
杨氏顿时笑了:“这个不要脸的下作玩意儿,竟然跟儿子争宠?”
石梅一笑:“一般人是不会,珍儿那个脑袋呀,我们看不懂。”
石梅到此倒是安心了,贾敬撑着,秦可卿不可能进门。
余氏管着,贾珍不敢跟秦可卿勾搭。
余氏曾经跟着父兄骑马追击打草谷的鞑子五十里。
这样的老婆,贾珍敢偷人,只怕余氏敢把他脑袋拧下来,踢着玩儿。
杨氏苦笑道:“他是什么脑袋,就是猪油蒙心的猪脑袋!
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他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怂包!
在我面前,在他父亲面前,多么英雄了得?
对蓉儿多狠啊?
结果呢?
被他媳妇拧着胳膊,啐他一脸。
他反倒笑嘻嘻的服气了,腆着脸求着他媳妇。
婶娘,您说说,我这儿生得个什么玩意儿嘛?”
石梅听了倒是心里暗喜,贾珍这样的混账行子就该这般武力镇压。
隧道:“你也别心疼,你们珍儿好话听不进去,或许他就爱这种调调。
这就是俗话说的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随他去!
既然媳妇能够管得住珍儿,你也少操心,只管看着孙子孙女,照顾好敬儿,夫妻们好好保养,多活几年,就是孩子们的福气。”
贾敬不出家,杨氏多活几年,贾珍就不敢放肆。
宁府就不能成为藏污纳垢之所。
最重要的是,不会拖累荣府。
转眼就是腊月初八,年味浓烈。
贾赦贾政贾珠贾琏都忙得很。
三位先生一起请辞了。
张氏眼下最关心的就是贾珠贾琏的科举。
又要替贾珠贾琏的八个伴读准备礼物。
这八个小子都要成亲了。
除了给各家的年礼,张氏还特特替金陵的四个伴读收拾了四大车的礼物。
吃穿用度,金玉首饰,门门俱全。
石梅对这个八个族孙,也很大方,每人给了二百两银子置办聘礼。
每个孙子媳妇金玉首饰各一套。
八个族孙齐齐来荣庆堂辞别,心中无限感激。
荣府不仅培养他们十三年,其中三人还考取了秀才。
自从他们出了私塾,每月的月例都是十两。
这是比照贾琏贾珠的份例。
衣服鞋袜也是比照荣府的少爷。
临了,太太与老太太还赏赐不下千金。
回去成亲,根本不用家里靡费。
这是真的把他们当成孙子看待。
金陵的四人磕头而去。
齐齐保证,明年十五之前,必定赶回京都,陪伴两位主家的兄弟考试。
十五之前到达京都,初六就要动身。
这些人都是新婚燕尔呢。
石梅说道:“不用这么着急,安心的把年过完了,陪着父母媳妇过了十五,十六再动身上京。”
后街的四位祖孙成亲,石梅与张氏都到场祝贺。
后街的族人虽说今时不同往日,人人家里都有了积蓄。
然而,荣府赏赐的首饰都是御制。
八位伴读今后定了,跟了贾珠贾琏办差。
故而,贾琮贾璋就要重新在族里找伴读。
贾蔷这个宁府的嫡系玄孙,已经说好了跟着贾蓉。
荣府的直系玄孙贾芸,岁数小,说好了跟着宝玉做伴读。
贾琮贾璋贾瑜(宝玉),按每人四个伴读算,还需要招收十一个伴读。
石梅如今信心大增,三个孙子都按照贾珠贾琏一样培养,保不住又是三个进士。
且,这一次的伴读全部在后街族人里面挑选。
石梅的决定,如同一滴水掉进油锅里。
后街的族人闻讯,瞬间炸锅了。
然后,五房贾代修夫人首先拉着自己的两个孙子来了。
一个叫贾琰,一个叫贾現。
贾琰是贾璜的弟弟。
五房大房的儿子。
贾現是贾琅的弟弟。
贾琅如今在帮着荣府掌管铺面,年年五五分成。
赋税徭役,街面上打点,都是荣府出面。
他们纯得五成利润,每年都有千两的银子。日子过得很不错。
如今除了荣府赏赐的一百亩土地,又添加了五十亩良田。
这个贾現就是贾琅极力主张前来做伴读。
说了家里有他照顾父母,让弟弟出来做伴读,一是报答嫡枝。
再者,也是自己闯一闯前程。
贾代修夫人说的热泪盈眶,倒是把石梅也感动了。
贾琅这个孩子有这个见识,是个有良心的。
石梅因问:“你们家老三身子好多了吧?”
贾代修夫人忙道:“可不是,自从家里日子好了,又有嫂子您年年赏赐人参,老三身子骨强多了。
如今可以下地走走,生活能够自理。
他媳妇也腾出手来,帮衬儿媳妇。
他那个丫头婧姐儿,前些日子已经跟京郊的大地主苏家的次子定了亲。
婚事就在明年五月。
这都是托了嫂子您的洪福啊。”
石梅坚持不懈,努力十年,族人终于不再混吃等死,而是积极跟随石梅的脚步。
如今,街面上混饭辙的人,基本没有。
各自都成了饭庄、或者农庄、茶庄的小老板,或者是铺面的管事账房伙计。
谁敢不务正业,在街面上混混,不需要荣府出面,贾代修这个长老,就能把人捉回来,吊起来抽鞭子。
然后把人强行押送去铁槛寺做苦力。
按照情节轻重,苦役分为三月半年,一年两年。
如今家家庙的林园,正在扩种树木,需要小工挖方抬土,抬石头。
如今铁槛寺真正的管事是贾政。
贾政那种书呆子,对这种混吃等死的纨绔,最是厌恶,安排了繁重的体力劳动。
这些败子只要进了铁槛寺,每天累得贼死。
再没心思上街混混,也不敢上街混混了。
如今的家庙俨然成为改造家族败子的圣地。
做了苦力放出来的子弟,一个个都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
族里的子弟引也以为戒,大多数都能够约束自己,出了族学,就积极寻摸差事。
荣宁二府招收管事账房,都是按照学识考核,人品参照。
再不是从前,给谁谁塞银子就能得到差事。
石梅只要得到举报,就会严厉处置当事人。
如同摘掉枯枝败叶,毫不留情。
犯事的管事,一律发配到田庄做苦力。
如此处理了三次,再没人敢挑战主子的底线了。
族人越发觉得有奔头。
族里整个就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些都是荣宁二府的功劳。
族人都有眼睛,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
贾代修夫人因为要拍石梅的马屁,大大鼓吹一番,族人如何感激荣宁二府。
石梅客气道:“这都是他们自己肯努力。”
石梅招收伴读也注意平衡,只要是相貌端正,力争在八房平均挑选。
这样子才能让族人齐头并进,避免再次产生新的贫富差距。
也避免族人产生攀比怨怼。
等到石梅这里伴读挑选完毕,已经带了腊月二十三了。
贾赦贾政,贾琏贾珠都要进宫当差。
贾珍也被贾赦提拔,进宫当差去了。
得让贾珍跟燕候这一边紧密联系,免得这小子跑偏了。
家里就剩下妇孺们自己过年。
如今石梅张氏杨氏进宫朝贺,负责护送的人变成了贾琮贾璋贾蓉贾蔷几个人。
这一年进宫也没什么大事,石梅杨氏贾敏一行人去了翊坤宫坐席,领了凝固油脂的饭菜之后出宫。
好在贾敬这族长没有进宫当差。
祭祖不耽搁。
今年的祭祖真是别开生面。
往年都是荣宁二府准备祭品。
两份大祭摆放在祖宗堂前。
今年族人们家家户户都敬献了贡品。
大三牲,小三牲,整个摆了半边屋子。
加上荣宁二府仙家三牲,真是蔚为壮观。
贾代修贾代儒不住口的夸赞两府,这一切都是托了两府的福气。
祭品实在太多了,足够所有族人吃了。
贾敬就跟石梅与贾代修商议:“今年的贡品也不用挨家挨户的分赐了,索性就就在祠堂摆席,大家伙子陪着祖宗吃年饭,让祖宗也热闹热闹。”
祭品祭拜祖先之后,就等同祖宗的赏赐了。
儿孙吃了,可以得到祖宗的福佑,驱邪避凶,身心健康。
唯一的缺点,祭拜的礼仪繁琐,时间耽搁了足有三刻钟,肉菜都凉透心了。
素菜上面凝固了油脂。
再有,这么多人来来往往,沾染的灰尘也多。
石梅觉得不二次加热,吃了容易生病。
然而,石梅却不能反对。
府里小子们还好,都修炼了武功,身子强健。
小子只有宝玉跟着石梅。
迎春惜春都已近九岁了,早在一年前开始跟着元春修炼,只是还没找到气感。
宝玉七岁,探春六岁,还没开始修炼。
冷了的荤菜不容易克化。
故而,石梅只给孙儿分吃了佛饼。
饶是这样,回家之后,石梅还让孩子们嚼吃了山楂健胃丸,方才罢了。
这个除夕夜,荣庆堂特别热闹。
贾珣的媳妇,贾珃的媳妇都进府陪石梅守岁。
子时,贾琮贾璋兄弟都去放炮仗。
迎新春!
石梅抱着宝玉观看烟花炮竹。
赖尚荣忽然来报:“二老爷与二爷回来了!”
第142章 嘉和帝撂挑子
石梅顿时莫名心慌。
她不自觉用了望气术, 贾政贾琏的印堂不仅没有黑气, 反而紫气萦绕。
官运亨通啊!
石梅吩咐元春带着弟妹, 回了荣庆堂。
“宫里出事了?”
贾政惊讶莫名:“您怎么知道?”
贾琏有话告诉祖母:“二叔, 您回去取鲁班书箱,侄儿跟祖母解释。“
贾政也有心事,就怕母亲追根究底, 忙着应了:“如此最好。”
贾政匆匆忙忙告辞了。
石梅笑问:“把你叔叔支开是什么意思?难道有隐情?”
贾琏道:“今日陛下在接待宗亲的时候,忽然发了好大的脾气,把所用的宗室王公骂得狗血淋头。
然后, 又把几位成年的皇子,也骂地狗血淋头,还把大皇子四皇子,六皇子, 八皇子, 每人踹了一脚。”
石梅道:“所以,陛下气病了?”
贾琏颔首:“祖母您真是神算, 可惜您不能入仕……”
石梅一哼:“陛下病了, 你们该去找太医, 回家做甚?”
贾琏叹息:“陛下发脾气, 谁也不敢进去劝解, 然后, 燕候,就是那个……”
石梅道:“知道,就是你岳父, 你岳父怎么啦?”
贾琏红脸道:“陛下只肯见我岳父,然后却说要见二叔,孙儿怕二叔被人套了,因此用了神识……”
石梅马上拉住贾琏的脉搏查看:“怪得你满头大汗,只是一次动用神识而已,怎么灵力消耗大半?
说吧,你还干了什么?”
贾琏一笑:“嘿嘿,我就知道瞒不过祖母。
孙儿当时一急,怕陛下出事,大家都有罪过。
偷偷用了望气术,却见龙气腾腾,金龙飞舞,根本不似受了大创。
孙儿断定,陛下身子根本没有什么大碍。
但是,陛下偏生说手脚麻木,行动不便。
养心殿跪了一地的太医,一个个趴着上前诊脉,竟都吱吱呜呜,说不清楚。
孙儿越发肯定,陛下并无大病,肯定是装病。
可是,二叔不知道,哭得三把鼻涕两把眼泪,比皇子哭得还伤心。
又不敢哭出声,憋得面色发紫,怪可怜的。
我岳父起初也是泪水涟涟,不过在跟陛下拉手之后,总算是收住了泪水。
练武之人都会请脉,我怀疑,我岳父也察觉了陛下装病。
然后,陛下就说:‘存周啊,朕忽然想念你家的新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