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华阿姨，有没有兴趣换个工作场所呢？”林锦麒开门见山地说道。
“跳槽？哪家律师行会通过你这个臭小子来接触我？”陆晓华有些疑惑地看着林锦麒。
随后她仿佛想到了什么，问道，“不会是想让我去你妈妈那个公司吧？不是我看不起宁姐和静姐的公司，实在是那个小公司交给宁姐和静姐就足够了吧？我去了干嘛？”
“不是我妈和我姨的那家公司，而是我的公司。”林锦麒说道。
林锦麒将自己在香港注册的那家麒麟科技控股公司的事情坦白了，“我、我妈妈、我姨还有我的两个舅舅，分别在开曼群岛、英属维尔京群岛和百慕大群岛注册了好几家公司，然后通过相互交叉持股在香港组建了一家商贸公司和一家置业公司，现在这两家公司就负责我们家的那条学生街和青春广场的物业管理和运营推广。而我自己又单独注册了一家科技控股公司，因为我对互联网非常感兴趣。目前我除了投资企鹅公司之外，还自己投资了自己的地平线软件工作室。”
“投资互联网？现在美国那边可是哀鸿一片呢。”陆晓华喝了一口咖啡。
她没有表达自己的观点，却点出了现在互联网行业的尴尬境地。在经历了雅虎的股票奇迹和美国在线与时代华纳的世纪合并案之后，整个互联网产业像是一个被吹得太大的泡沫那样，瞬间就崩溃了。曾经被认为是股市石油矿的互联网股票几乎变得和废纸差不多了，而因为高科技股票而欣欣向荣的纳斯达克也瞬间被打回原形。
这股寒潮在美国形成之后，很快就会吹到华夏。曾经红遍全球的华夏三大门户网站一时间成了败犬，蜷缩在角落里希望能熬过这个寒冬；而许多曾经不逊于三大门户网站的华夏第一代网络创业者们，纷纷倒在了前往纳斯达克朝圣的路上。不过林锦麒知道当2002年到来的时候，以网游产业带动的华夏互联网产业仿佛被装上了火箭助推器。只要是旗下有游戏产品的互联网公司纷纷开出红盘，然后大家唱着歌跳着舞在纳斯达克敲钟，硬生生在纳斯达克打造出一个“华夏网络股”的概念市场出来。而2003年开启的全民电子商务风潮终于在Jack的带动下，给华夏互联网产业装上了另一个助推器。
“那是因为美国人没有找到互联网的盈利点，因为他们并没有将互联网从媒体这个概念里释放出来。”林锦麒当然不能谈猜想，他必须拿出干货来说服陆晓华。
“晓华阿姨，你认为互联网是什么？难道仅仅是我们新闻的另一个媒体么？如果我们只是认为互联网将是和电视、广播、报刊一样是所谓的‘第四媒体’，那么我们的确应该远离互联网产业。因为我们如果抱着这样的观点来做互联网公司，那么我们不过是在重复雅虎的死路罢了。”
“那你认为互联网会是什么？”陆晓华被林锦麒这么一说，也对互联网有了很大的兴趣。
美国的互联网发展时间远远早于华夏，陆晓华在美国留学的时候也接触过早期的互联网。在陆晓华看来，互联网就是一个科研工具；而直到后面，她才接受了互联网的媒体属性。
“你有没有想过某一天，我们的生活、工作、娱乐，乃至情感交流都与互联网息息相关呢？”林锦麒问道，“比如你现在在办公室上班，有一封重要邮件要给你的客户。于是你通过电子邮箱将文件发过去，然后再通过即时交流软件和他讨论文件的细节。
突然你觉得有点饿了，然后你就通过网络给自己点了一杯星巴克的咖啡和一份来自赛百味的三明治。下班的时候，你想看电影，于是你通过网络订购了一张电影票；或者你干脆觉得电影院太拥挤，环境不太好，因此你在网络上选择你喜欢看的电视剧或电影。看影视剧如果觉得无聊，你还可以通过网络和一帮陌生或熟悉的朋友一起玩游戏……你觉得，互联网只是媒体么？”
听完林锦麒的描述之后，陆晓华很想反驳他，但是她发现林锦麒所描述的这一切对于现在的互联网技术来说，并不算特别大的难题。
“你似乎忘记了一个比较大的问题。”陆晓华想了想，说道，“首先，网络接入成本过高，这导致国内网络用户数量一直无法提升规模。如果国内互联网用户没有达到一定规模，你说的那一切都只能免费，一旦收费就会导致大家宁可选择线下方式。
其次，网络的连接速度和线上与线下的连接速度。如果你的网速没有达到一定规模，别说看影视剧了，听个音乐都会让人抓狂吧？至于线上与线下的速度，如果我买今晚的电影票，结果你三天后才送来，你觉得还有意义么？”
不得不说晓华阿姨的确是那种老天爷赏饭吃之后祖师爷还担心吃不饱又给添了几勺的人，她非常敏锐地抓住华夏互联网产业发展的两个关键点，一个是网费太贵，另一个则是网速还不足够理想。不过这一切的问题将伴随着网吧的流行而得到缓解，由于网吧在华夏的遍地开花让国内上网门槛几乎是一夜之间变得非常简单，这也导致了2002年华夏网游元年的到来。随着华夏网游元年的到来，互联网创业的第一代富豪才真的诞生。
“线上和线下的速度，对于我的公司来说，优先度暂时没有那么高，虽然我承认这也是个很重要的问题，但是我在最近五年内不会特别去思考这个问题。”林锦麒说道。
林锦麒承认充值渠道对于游戏公司的重要程度，但是好歹盛达公司开创的点卡销售理念是值得参考和学习的，而未来Jack和Pony打得你死我活的这宝那宝的，林锦麒并没有太强烈的涉足欲|望。
“至于现在网络的速度，我想你应该知道电信公司开始推广和普及ADSL业务了吧？现在我们那个小县城都在普及1M和2M接入业务了，那么省城呢？那么北上广呢？至于你说的上网成本问题，你想想看，现在在学校和年轻人聚居区的网吧还少么？网吧的出现其实等于就将网络成本给摊薄了，而且现在网吧的费用也从以前的十元以上降到五元附近了吧？如果等网吧费用能降到3元乃至2元附近的时候，你觉得会不会引发一波年轻人上网热潮？”
“所以你才将游戏当作你的创业切入点？的确，游戏的最大受众群体，可你有没有考虑过，政策风险和版权风险？”陆晓华继续追问。“国家对于电子游戏的定义可是‘电子鸦|片’，连索尼、任天堂这样的大公司都没有办法公关我国政府，你又有什么能力呢？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国内对版权的尊重程度可谓是零，你觉得你做的游戏有人掏钱么？”
“如果我的正版游戏比盗版游戏还便宜呢？”林锦麒当然知道这段时间堪称国产单机游戏的地狱年代。
在这个最悲惨的年代，国产游戏曾经一度低到年产量不到60款游戏。注意，这里的游戏可不是说那种3A级大作，而是包括《俄罗斯方块》在内的这种益智小游戏。可想而知，这个年代出来卖正版单机是多么愚蠢和找死的节奏。也只有暴雪、育碧这样的国际大厂才不在乎华夏这一个市场的损失，能够慢慢熬到华夏尊重版权的那一天。
“比如说，我的游戏是免费的呢？我就放在网络上让人免费下载，甚至我可以和某些电脑杂志合作，免费送游戏光盘呢？难道还有人去玩盗版？我都比盗版还便宜了，再去玩盗版也太搞笑了吧？”
“那就回到最初的那个问题，你怎么赚钱？”陆晓华皱眉问道。
“不要说搞什么试用版和正式版，这个对于无所不能的黑客来说简直是个笑话。只要你的正式版出现在市面上，我估计最多三天就有盗版了。华夏面积如此大，你三天能铺货到全国？别开玩笑了。”
“好了，晓华阿姨，我当然有解决的办法，但你又不是我的员工，我干嘛要告诉你？”林锦麒笑着说道。“而且游戏公司只是我的起步，我的目标是做一家全球规模第一的互动娱乐公司。我的公司不仅能提供现在所有娱乐公司能够提供的娱乐服务，而且还能提供这些娱乐公司所不能提供的新型娱乐服务。”
林锦麒知道互联网的蛋糕足够大，他不可能一个人全部吃掉。他只想在这个蛋糕上吃掉最好的那块，然后形成自己的产业闭环就足够了。
“给我几天思考的时间，我的确有点被你说服了。不过我需要想想我能干什么，还有我应该从你小子这里要多少钱才行。”陆晓华“狠狠”地说道。
“不过你突然跑出集训队，不应该只是找我聊创业的事情吧？你小子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烦，别告诉我你搞大别人肚子了。”
“晓华阿姨，你能不能在我面前有点长辈的样子？”林锦麒有点被陆晓华打败了。
论辈分，陆晓华的确是林锦麒的表姨；但是论年纪，两人只相差了十岁。而且由于当年的特殊情况，陆晓华一直在双星市长到16岁才回到香樟市念高中，因此两人当年也算是姊弟关系一起长大的。也因为林锦麒小时候被陆晓华带过，所以陆晓华在林锦麒面前也没啥长辈谱。
“好吧，如果不是这个问题的话，那你是什么问题？”陆晓华认真地问道。
林锦麒将集训队和胡帅发生冲突以及何教授的点醒与自己的分析说了一遍，而陆晓华听完之后皱眉道，“你手上没有直接的证据，我也不好让我爸去说什么。这样吧，我让我爸打个电话去香樟一中和南湖省数学学会。毕竟你是我家亲戚，我爸爸关心下你的成绩和学习状况也是应该的。”
和陆晓华解决完这个问题之后，林锦麒就和陆晓华告别了。而回到房间里的林锦麒则是无聊地查看起自己的系统面板，让林锦麒有点莫名其妙的是，自己的专业面板上居然点亮了“经济”这个专业类别了。对此系统给出的解释就是，林锦麒虽然没有实际学习经济知识，但是通过高中政治学里的“政治经济学”以及日常接触以及符合了“经济”这个专业的开启标准。
林锦麒看了看系统对自己的“经济”类别的点评是，专业知识掌握不足，但是实际操作略有亮点。建议宿主一方面加强相关专业知识的学习，另一方面则是多多参与实际操作。
“说了跟没说一样。”林锦麒嘟哝着关掉了系统面板。
林锦麒想了想，如果自己能考入清华大学的话，那么专业肯定是首选信息科学技术学院，但是下面的科系就有些让自己纠结了。无论是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系，还是软件学院都是林锦麒非常想涉及的。而如果自己未来要经营公司的话，那么经济管理学院也少不得要去蹭课，而且经管学院下的管理科学与工程系、市场营销系和领导力与组织管理系都似乎是必须要听的课。
“唉，果然是越学习越发现自己不足。按照常人的能力和精力来说，同时涉足五个科系应该会崩溃的吧？”
“恭喜宿主终于发现了本系统的最重要能力了。”这个时候，系统忽然说话了。“人类只有24小时，扣除时必须的睡眠之外，其实人类能够用在学习和工作的时间只有16个小时而已。若是再扣除必要的进餐、排泄、锻炼等满足人类身体基本需求的时间，人类可能只有12个小时而已。而在这12个小时里，人类能够集中全部精神的时间也许连三分之一都达不到。
天才比普通人厉害的地方在于两点，第一是他们的集中精力于学习和工作的时间比普通人要长，第二是他们会管理自己的时间。宿主并不是天才，但是有系统的协助，宿主能至少比其他人每天要多出八小时的学习时间；同时在系统的提醒和督促下，可以协助宿主养成最佳的时间分配方案。只要持续坚持这两点，宿主成为全球顶级天才也不是梦想。”
在系统给灌了满满一大碗鸡汤之后，林锦麒终于心满意足地睡觉了。在睡觉的时候，林锦麒继续刷着有关计算机硬件和软件的相关知识，同时也开始了一些初级经济学和管理学教材。第二天醒来之后，林锦麒在酒店的健身房锻炼了一番，然后冲完澡换上昨天买的正装，吃完早餐就打车返回香樟一中。
回到宿舍的时候，大家已经去吃早餐了，林锦麒将昨天欢喜的运动服丢到洗衣机里去清洗，然后将新买的正装用衣服套给收了起来。这些正装是没有办法水洗的，只有找时间去找个干洗店去清洗了。至于某些奢侈大牌就更夸张了，连洗都没有办法洗，因为人家的材质是只要被清洗就一定有问题。至于人家为什么不考虑清洗这个问题，因为人家的客户需要清洗么？脏了那就换一件呗。再说了，人家会穿第二次么？想到这个有趣的问题，林锦麒忍不住莞尔一笑。不过手表提醒马上就要上课了，于是林锦麒也没有管洗衣机里的衣服，直接换好自己平时穿的运动风休闲服朝教学楼跑去。
依旧是上午上课，下午集训。不过今天集训的时候，省数学学会的一个领导特意在校领导的陪同下来看集训队了。
让林锦麒有些意外的是，这个领导居然跟香樟一中的校领导提醒道：“省集训队放在香樟一中，一中就要做好接待工作。你们不仅要将香樟一中自己的学生当宝贝看待，也要将别校来你们一中集训的学生当宝贝看待。他们都是将要代表我们省出战全国决赛的选手，你们的接待和后勤工作是一点都不能马虎。尤其是选手们都还年轻，正处于青春期，你们除了在物质条件上要接待好之外，也要多多关心他们的心理状况。特别是我们的两个最小的选手还来自别的城市，离家那么远在这里接受集训，你们就要更关心一点了。”
学会领导暗示地敲打了一二之后，就转换了话题，对集训老师们进行了激励，也对选手表示了慰问。最后送走领导之后，何教授和萧教授都暧昧地看了林锦麒一眼。
“啧啧，那个林小子还真不是吃亏的性格。前面被人摆了一道，后面就立刻找大人过来撑场子。”
萧教授端着自己泡着枸杞和党参的保暖杯，淡淡地说道。对于他这个年纪和地位的人来说，很多事情都看开了。只要不触及到数学学会和数奥赛的根本利益，他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因此对于林锦麒这种直接通过关系从上面来施加压力的做法，他并不反对。
“哦，只许这边某些人起了龌蹉心思，就不许人家喊大人来帮忙？这边首先是大人算计小孩就失了身份，那就别怪对方大人不给面子了。”何教授倒是冷冷地笑道。
“不过林小子这人似乎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别不是哪家出身的小家伙吧？如果真的是那些背景的孩子，那真的是辜负他的天赋了。我还以为我临死的时候还能看到一个年轻数学家出现在国际学术界呢。要是他背景没那么单纯，搞科研是肯定不行的，真的是糟蹋了他的天分啊。”
“我看你是想太多了，真要是那些个家里出来的孩子，又岂会在青峰高中念书？”萧教授嗤笑道，“不再燕京也该在魔都吧？再不济真的是跟着父母来南湖省，那也应该是香樟市这四所中学吧？青峰高中是省重点高中不假，但也就是在双星市算是个有名的学校。放到全省，他青峰高中能排名第几？别开玩笑了，谁家的孩子不是宝贝？我估计啊，这要么是托的远房亲戚，要么就是找的熟人出面。还有一点，真要踩到人家孩子了，人家就安排一个学会领导出来敲打？不亲身上阵也该是身边大秘动手吧？所以，你想得太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