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现在唐糖的外貌年龄也不算是很大,她是在三年前突破的金丹期,随后又花费了三年时间巩固修为。
所以如今她的实际年龄为十六,可外貌却定格在了十四岁左右。
特别是,她这五年间一直在闭关中,心智增长不快,眉眼间还带着孩童的天真稚气,配上她本就显小的容貌,便更是显得她稚气未脱。
不熟悉的人一看到她,兴许还会有人以为她今年不过十二三岁。
“娘亲怎么哭了?”一见钱茜茹落泪,唐糖急忙站起身想去安慰她,结果刚一站起身,她就被惊了一下:“呀!”
“怎么了!”被女儿的惊叫声吓到,钱茜茹再顾不得伤感落泪,连忙冲到唐糖面前,抓着她就好一顿上下检查。
“我的衣服。”唐糖窘迫地皱着小脸儿道。
原来,五年过去,她身高抽条了不少,导致从前的衣裳没法穿了。
这不,她这一刚站起来,不小心动作太大,就将身上的衣裳给扯裂了。
此时,唐糖只觉得自己身上哪哪都紧绷绷的,哪哪都不舒服,还有些部位有些凉飕飕的感觉。
其实这套被穿在唐糖身上的衣裳是一件法衣来着,只要是法衣,均具备随着主人的身形而相应调整大小的功能。
只是这套法衣有点小倒霉,在其还未开始施展它的能力前,就先被唐糖之前那顿无差别地吸收灵气,给吸干了内中所储存的灵气。
法衣的灵气来源只能依靠被制衣师巧妙地镶嵌在上面的灵石,亦或者是用绣在衣裳上的,那些用灵石所熔炼而成的丝线来达成。
一旦一件法衣失去了灵气供养,便只能沦为普通衣裳,失去了一切神奇功能。
所以,这件惨遭唐糖的间接毒手的法衣,就这么可怜地报废了。
事后,还得被唐糖嫌弃没用,再也没有比它还更惨的法衣了。
“噗嗤!你这孩子可真是……”钱茜茹再次被女儿逗笑。
她发现,在女儿面前,她根本无法伤感得起来,因为这傻乎乎的孩子总能闹出各种令人啼笑皆非的小状况,让她周围的人忍不住跟着她一起傻乐起来。
笑归笑,钱茜茹还是麻利地从自己储物手镯中拿出一套粉红色新裙子给唐糖换上。
这是她从前自己做的,因为思念女儿,又遍寻不到女儿的踪迹,便只能估摸着女儿长大后的身量,做些衣裳。
钱茜茹所做的自然只是普通衣裳,但此时已穿在唐糖身上,却意外地很合身。
再一次穿上娘亲亲手做的衣裳的唐糖很兴奋,忍不住自己施法凝出一面冰镜,对着镜子左转右转,自顾自地看个不停。
“好漂亮啊,谢谢娘亲!”
“你喜欢就好。”钱茜茹一脸慈母笑地站在唐糖身侧。
水镜中倒映出母女二人的身影,虽仍是一高一矮,却因彼此容貌的相似与美丽,看着不像母女,反倒是像姐妹。
这对新出炉的姐妹花二人组又在静室内磨蹭了一些时间后,才终于想起要出去。
打开静室大门,钱茜茹便被幽幽地立于门外,一脸怨夫像的容御给吓了一跳。
“要死了,你站在这儿干什么?”钱茜茹受惊地拍拍胸口,娇嗔地伸手推开容御,却被他一把握住了素手,还捏了捏。
“我在等你出关。”一提起这茬,容御又是一脸哀怨地瞄了钱茜茹一眼。
天知道,在感应到她们即将出关的动静之后,容御便兴冲冲地跑来静室门外守着。
原本以为很快就可以夫妻团聚,结果里头两人也不知在磨蹭什么,居然生生叫他又多等了三天!
他怎能不哀怨?
可不知容御等人等到憔悴的钱茜茹此刻却只是一头雾水:“?”
这男人每月那几日又到了?怎么一幅妖里怪气的模样?
“那个……”眼见着两位长辈在自己面前打得火热,虽然知道现在出声打扰貌似不太好,可未免自己被人遗忘,唐糖也还是小心翼翼地举手发言:“我还在这里。”
不要无视她一个大活人!
一听到女儿的声音,钱茜茹似乎被什么恶鬼给吓到了一般,立马一个蹦跳,往后跳跃了好大一截距离,瞬间远离了容御身侧。
唐糖:“……”
容御:“……”
钱茜茹:“呃……其实我可以解释的。”钱茜茹诚恳地凝视唐糖。
“我懂的,娘亲幸福就好。”唐糖回以更加诚恳的眼色。
她说完,还自认为很贴心地自己先转身走了,独留钱茜茹与容御二人在这静室门外,想看无言。
半晌,还是容御率先回过神来。
他抛弃往日面对外人的冷漠面具,在钱茜茹面前笑得极为愉悦爽朗。
“哈哈哈……茹儿,我们的糖宝可真懂事,不愧是我们的女儿。”
“有这么开心吗?”话虽如此,可钱茜茹脸上也不自觉地泛起了一抹温柔的笑,带着几分情意的羞涩。
她知晓,容御会说这种话,便是完全将她的糖宝当成他亲生的孩子一样疼爱关心。
喜欢的爱人肯接纳她与前夫的孩子,这对于钱茜茹而言,再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了。
敏锐地看出钱茜茹眼神的变化,容御立马趁热打铁:“茹儿,你看,孩子都这么大了,我们之间的事……”
拐角处,一颗小脑袋悄咪咪地探出去,偷瞄了一眼,又做贼心虚般地缩了回去。
过了一会,唐糖又按耐不足,小手扒在墙上,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偷看她娘亲与容御宫主间的进展。
她偷看得太专心,以致于没有发现,背后逐渐靠近的一道修长身影。
一颗脑袋悄无声息地凑到唐糖耳边,压低了声儿,几乎用气音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啊!”短促的尖叫刚起了头就被声音主人自己捂住,连带着那颗突然从唐糖背后冒出的脑袋,也被她一把捂住了嘴,怼了回去。
“嘘……”唐糖食指竖起,立在唇中,冲着身前的青年拼命示意,让他禁言。
赫连明月不明所以地被按在墙上,无辜地冲着唐糖眨眨眼,伸手在嘴边比划了个‘我闭嘴’的手势,唐糖这才肯松开捂住他嘴巴的手。
知晓自己的偷看大业是进行不下去了,唐糖只能拉着赫连明月先行离开此地。
两人一直跑到了玄安宫的花园处,这才停下了脚步。
“糖宝方才在看什么?”赫连明月一边问,一边光明正大地打量着长大后的唐糖。
说实话,看到如今的唐糖的模样,赫连明月并没有太大的意外。
毕竟有钱茜茹这位大号唐糖在前头摆着,唐糖未来的样貌其实早已定下了,只是其中还有些微差别罢了,但是不是很大。
所以一开始的惊喜感也没了许多。
“在看……”唐糖犹豫着要不要说。
“师尊与师母?”她不愿说,并不代表赫连明月猜测不出出来。
其实能进那处静室的人也就这么两位,除了唐糖之外,可不就只剩下容御与钱茜茹了吗?
可这事身为玄安宫宫主弟子的赫连明月知道,并不代表对玄安宫根本没什么了解的唐糖知晓啊。
所以她疑惑了:“你知道?”
“师尊与师母间的事,其实整个玄安宫内,该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即便真相似乎很残忍,但赫连明月还是实话实说了。
唐糖:“……是吗?”
她情绪低落了一瞬,随即又笑了:“算了,只要娘亲幸福就好。”
见她如此模样,赫连明月不禁拧了下眉,问道:“你不难过吗?寻找多年,好不容易终于寻回的母亲却已经有了……”
后面的话赫连明月说不下去,但他相信唐糖是听懂了的。
“有了个新的喜欢的人。”唐糖自然地接过赫连明月未道尽的话语。
“该难过的还是会难过的,毕竟有了别人的娘亲,就再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娘亲了。只是我不可以这么自私,如果因为我的一点点小难过,而让娘亲不开心的话,那我会更加难过的。”
说到最后,唐糖还是忍不住语带哽咽。
赫连明月拿出一张绣帕,轻轻地为她擦泪,“哭吧,哭完之后就没事了。”
如果赫连明月此刻劝说唐糖别哭,兴许唐糖真的会努力地忍住泪意。
可他偏偏却说了如此令她放纵之语,实在忍不住,唐糖像小时候那样,扑在赫连明月身上,抱着他的腰,小脑袋埋在她怀中,放声大哭。
一下下地顺着唐糖纤细的背脊,赫连明月的动作间,盈满了疼惜的温柔。
命运在亲人的情分上,似乎总是不愿意优待这个孩子,但相信一时难过后的补偿,将会是一份最好的礼物。
赫连明月了解自己的师尊,他师尊是个重情之人,有了师娘之后,对于师娘的孩子,师尊也一定会爱屋及乌,疼爱有加。
届时,唐糖就会等同于重新拥有了一个完整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
对不起,最后一段作者菌从墨者复制过来的时候复制失误了,导致有点重复,我重新复制了一遍,应该没问题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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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庸人自扰
不知何时, 钱茜茹与容御的身影出现在了花园边缘的回廊处。
两人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唐糖抱着赫连明月哭得泣不成声,各自神色都有些复杂。
钱茜茹本想上前安慰女儿,却被容御一把抓住了手,“既然孩子已经在努力接受我们了, 我们便不该再去揭穿她的坚强。”
“她一向是个好孩子。”钱茜茹凝视着远处的唐糖,低声道。
“我知晓。”不然他也不会将唐糖视作亲女了。
容御是何等人物, 常人要想得到他的青睐, 基本上难于登天。
他对唐糖的另眼相待,固然有因钱茜茹而爱屋及乌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唐糖本身就是个惹人疼的乖孩子。
不然即便她是钱茜茹亲女,有着她母亲的情分在, 可若她本身是个心术不正的,容御也决计不会多搭理她一眼。
上一次容御答应帮钱茜茹先行去玉封界看望唐糖, 其实也是为了亲眼考察这孩子的品性,结局自然不用说, 单看他当时送出的那份厚重的见面礼便知晓了。
若不出意外, 他与茹儿今后应当是不会再有孩子的,那么唐糖, 便将会成为他们夫妻二人唯一的女儿。
“什么夫妻, 我们之间连定亲都不曾, 你可别乱说。”被钱茜茹嗔了一句,容御才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将心理话给说出口了。
也是他最近太迫切想抱得美人归,又在茹儿面前没什么防备, 这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不过既然已经说开了,那么……
健壮有力的双臂环上钱茜茹的纤腰,坚毅的下巴抵在她单薄的肩头,低沉磁性的嗓音轻轻缓缓地回荡在她耳边,带来一阵暧昧的吐息:“茹儿说此话,可是在暗示什么?”
“我什么都没暗示,你想多了。”钱茜茹挣了几下,从容御怀中挣脱而出,见他还想凑过来,连忙伸手抵住:“青天白日的,我们还在外头,你就不能收敛点?”
生怕没人路过吗?
看出钱茜茹是真的有点怒了,容御只能委委屈屈地收敛了所有不规矩的动作。
似乎觉得有点不甘心,他竟还反口‘指责’道:“若非茹儿迟迟不愿应了我的求亲,我又怎会急成这样?”
“怪我咯?”钱茜茹目光危险地瞄向容御。
“怎么会?自然是怪我没早点寻到我们的宝贝闺女儿,这才误了我们的婚期。”得,这人现在的三句话不离‘成婚’二字。
钱茜茹也是拿他没辙了。
她轻叹口气,一边拉着容御离开此地,免得被女儿发现,一边低声道:“过几日我想带着糖宝回娘家看看,若你……不忙的话,可以一起去。”
这就是松口的意思了。
容御双眸一亮,立即一口应答:“我不忙!”
瞧他那急切的态度,仿佛生怕晚答了一秒,钱茜茹都要反悔一般。
钱茜茹:“……”
从前的她,为何会觉得这男人高深莫测呢?
可能是当时伤势太重,瞎眼了吧。
***
唐糖搂着赫连明月狠狠地哭了一顿,一幅誓要将心中的郁气尽数哭出去的劲头,差点没将人家的衣襟都给湿透了。
过了许久,她才抽抽噎噎地停止了哭泣。
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唐糖瘪着小嘴,可怜兮兮地道:“我想师尊了。”
“糖宝要回去了?”赫连明月问道。
“嗯,出来五年,师尊肯定也想我了。”唐糖点点小脑袋。
其实她从方才一出关,便迫不及待地想回宗门找师尊,只是在她还未来得及行动之前,就先被自家娘亲与玄安宫主间的事情打了个措手不及。
但也正因如此,觉得娘亲似乎即将被人拐走的唐糖,此时更加渴求回到师尊身边。
这并非代表着在唐糖心目中,云寒就比钱茜茹重要,毕竟二者对于唐糖而言,都是极为重要亲近的人,根本没有可比性。
只是孩子嘛,在一个长辈处受了委屈,自然就想寻求另一位长辈的安危,此乃人之常情。
自觉还能理解唐糖几分的赫连明月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言道:“你若想走,也该先跟师娘报备一番,好让师娘放心。”
“这个我懂的。”
不用赫连明月提醒,唐糖自己也知晓,她不能如此任性地一走了之,不然她娘亲定然会多想,所以她还得好生安抚娘亲一番,才能回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