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女友失忆了——陈未满
时间:2019-12-03 09:49:56

  所以你看,这人吧, 就是毛病多。
  林书说:谈恋爱的女人都这样。
  徐望又转而操心起林书的事情来。陆伯安没走之前她翻了他的手机,找到宋疏明的电话发给林书, 只是林书在感情这件事上跟她一样怂,至今连一条短信都不敢发, 枉费她翻陆伯安的手机因为被发现,让他找到借口又折腾了一番。
  林书这一犹豫就错过了机会,宋疏明探完亲回了景市,相隔两地想再发展都难, 可愁坏了徐望。
  徐一宝宝见妈妈叹气,摸摸她的脸,对着她的脸颊就是嗷呜一口, 在她脸上流下爱的口水,啃完后呵呵傻笑起来。
  苏明若见徐望有时候无精打采的,开起了玩笑:“想他的话就打个电话或发个短信告诉他。”
  她连忙否认摇头:“没有没有,就是有点担心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陆家的糟心事不少,他回去肯定不是公司有事那么简单,只是他好像觉得她不知道更好,她也就顺着他的心意做个傻乎乎的闲人不再多问。
  想起陆家的人和事,苏明若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你是个好孩子,嫁给伯安有点委屈你了,伯安姓陆,所以哪怕不愿意争什么也不能置身之外。现在为了一一,他得更努力才行。”
  徐一在妈妈怀里喝着奶奶,苏明若怜爱地抚摸他的小脸,他也不闪躲,专心嘬着奶瓶,仿佛天塌下来也没有喝奶重要。
  “他们有没有跟你说过让一一改名?”
  “他们”指的就是陆家二老了,说到这里,徐望也很纠结:“有提过一次,说一一办满岁酒的时候得把改名字改过来,但是陆伯安说不用听他们的。”
  他的原话是孩子是她生的,她想让他姓什么就姓什么。她之所以纠结也不是因为徐一该姓什么,而是:“我知道一一这个名字挺草率的,但是叫了这么久要改吧还挺不习惯的。”
  她以前怀着宝宝的时候就开始翻字典想名字,但是那时候她希望生个漂漂亮亮的女儿,想的都是女儿的名字,儿子的名字都没好好想,等到生了儿子就觉得叫什么都不合适,最后随便取了个名字先用着。
  改吧,不习惯。不改,以后等徐一上学了回家问她“妈妈,妈妈,为什么我的名字一点都不酷”她该怎么回答?
  “一一这个名字也很好,简简单单很容易记。”苏明若笑笑。
  “可是......听着一点都不霸道总裁。”
  等徐一以后长成了一个大帅哥,这个名字就感觉不那么配他了。想象一下若干年后,徐一喜欢上一个女孩子,把人堵在墙上壁咚,羞答答的女孩略微反抗了一下,面对霸道而又帅气的帅哥,羞涩地说:“徐一,你别这样。”
  徐一,嗯?这个名字听着一点气势都没有!
  “你这孩子,想的都是些什么。”苏明若无奈摇摇头,不明白现在年轻人的思想,回屋里做饭去了。
  徐望虽然爱想些无用的事情,但也不是那么闲,除了帮苏明若备年货,还去她妈家走了一趟,去送陆伯安准备的礼物和她攒的钱。她和她妈没在一起生活多久感情淡薄,多数来往都是这些物质上和情理上的走动,逢年过节回家看看,再多了双方都觉得是累赘。
  毕竟她膝下两个宝贝儿子根本没工夫管她,徐望也从不奢求她的关爱,唯一的希望就是大家各自安好,只是李秀兰爱唠叨的毛病没有改,从不在意她的感受自说自话。
  “小陆怎么没有来?你们两个吵架了?”
  “没有,他公司有事,初二再过来。”
  “没吵架就好,你脾气改一改,不要再像以前那样。”
  这些话她听得耳朵起茧子,只说:“好,我知道了。”并不往心上去。
  母女两个在客厅里说话,其实能聊的话题实在有限,来来回回就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其他的都能忍,唯独一件事触动了她不为人知的角落。
  “你爸生病了你知不知道?”李秀兰在给徐望的两个弟弟打毛衣,冬天已近尾声,并不妨碍她泛滥的母爱,外面买的总不如自己做的好。
  听到她这么说徐望也只是愣了一下,然后漫不经心的说:“你们两个还有联系啊。”
  以前吵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竟然还关心起对方的身体来。
  “无意间听别人说的,谁会去主动管他的事。”李秀兰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然后又感慨,“听说病得挺严重的,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了,这要过年了也没有出院。你要有时间就去看看,父女之间有什么过不去的槛,他好歹生你养你一场。”
  徐望的水果吃得已经不那么美味,表面上却显得无所谓:“生是生了,养没养您不知道啊。”
  也许这话触动了李秀兰敏感的心,让她想起她也养过徐望多久:“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他毕竟是你爸爸。”潜意思是,我也是你妈妈。
  徐望很多时候都宁愿装糊涂,不想计较那么多,她没接话不想再提这事,但是李秀兰不愿意。
  她说:“以前那事你也不是一点错都没有,谁也不想你奶奶生病,你那样大吵大闹的有什么用。”
  徐望的脸色变得难看,也许是和陆伯安在一起久了,也学会了他冰冰冰的说话:“我知道您不了解情况所以不跟您生气,毕竟那时候您也没来看过我几次。”
  李秀兰听在耳中只觉得刺耳,觉得她是在责怪她不关心她:“望望,你这么说真的让妈妈很伤心,你不是不知道我那时候过得也不好,我......”
  “现在过得好了,想关心我了?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你也应该了解一下情况,不了解的事情就不要说。”徐望打断她的话,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我哪里说错了?我只是希望你多和家里人亲近亲近,这几年你一个人生活有什么事也不和家里说,妈妈看了不心疼吗?正是因为心疼你,哪怕我和你爸爸有再大的仇,也劝你想开一点,不要再跟他较劲。你现在也有了孩子,知道当父母的不容易,亲人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奶奶都过世那么久了,再大的气都该散了吧,我就说了这么几句话,你怎么就生气了。”李秀兰委屈不已,拽过纸巾擦擦眼角的泪。
  “奶奶怎么过世的您根本不知道,亲人怎么了?徐建国还不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妈去死。我知道您是好意,也不想跟您吵架。我明白您不能了解我经历过的,也不奢求您一定要了解,只希望您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今天不在这里吃饭了,等陆伯安回来我再来看您。”
  从李秀兰家出来,天空飘起了雪花。
  因为预感到要下雪,徐一又感冒了就没有带他出来,留在家里交给苏明若照看。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并没有着急回去,出来的时候她跟苏明若说过吃了午饭再回家,现在太早,如果苏明若问她怎么这么早回来,她怕自己崩不住。
  她不是多么坚强的人,那个老太太把她养成了不会隐藏情绪的性格。以前她一直觉得虽然没有父母的关爱,但上天对她还是很公平的,她想哭的时候就哭,想笑的时候就笑,活得很肆意。
  因为她无论在外面遇到什么,回到家里都不是空荡荡的,厨房里客厅里总有一个胖胖的身影,走路慢悠悠,说话却又快又急又很凶,冲她嚷嚷:“死丫头,你又疯去哪里了?吃饭都不知道回家!”
  “你看你这衣服!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你是男孩还是女孩!皮得没一点样子,真是造孽,遇到你这个小魔星!”
  她很爱那个脾气不好,爱打麻将,深陷三角恋的老太太,她认真读书考上了不错的大学,为的就是给她买漂亮的花衣裳,让她去跳广场舞的时候成为人群中最闪耀的老太太。
  她一直积极凑合她和她的师父王大爷,多次劝告她会说情话的老头不靠谱,还是沉默老实的男人最可靠。果然,她生病的时候只有王大爷守在她身边,可是她再也没有机会给她买花衣裳了。
  徐望掐着时间回家,她情绪收拾得不错,进门时还能露出微笑:“小姨,一一呢?睡了吗?”
  苏明若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微笑略显神秘:“在楼上呢。”
  那应该是睡了,她没有多想,上了楼蹑手蹑脚地开门,房间里出现了一个让她意外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他她鼻头酸了起来,胸口涌上莫名的酸胀。
  陆伯安正在给徐一擦鼻涕,有点嫌弃这个只会吃喝拉撒的小家伙,见徐望进来,像被谁欺负了似的耷拉着脸,皱了皱眉。
  正要开口时,她小跑着过来抱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膛,哽咽着说:“你怎么回来了。”
  他眉头皱得更紧,又听到她说:“你怎么才回来,我快想死你了。”
 
  第四十二章 
 
  徐望是典型的言行不一, 满嘴花言巧语, 行动却永远赶不上她的嘴。除开装疯卖傻喝醉酒的时候, 她平日里很少投怀送抱,也很少会有难过的时候,更很少会这么安静地哭。
  他紧紧拥着她,像哄徐一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 也不说话,就只把她抱得更紧。
  怀抱宽厚又温暖,那股难受劲是排山倒海式的,她掉了眼泪,倾泻出来后,心里空空的倒好受多了,不再慢慢撕扯着难受。
  “谁欺负你了。”他低低问她。
  “没有。”她吸吸鼻子, 习惯性嘴硬,“我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谁敢欺负我。”
  “看来你对自己有着很深刻的认知嘛。”他松开手,低头见她鼻子和眼睛都红红的, 眼眶里还有要掉未掉的眼泪,十足十委屈的小媳妇模样,心里一软。
  他无声地叹气,抽了桌上的纸巾, 给小家伙擦完鼻涕还得给他妈妈擦。徐望鼻子一痛,发出哀嚎:“你轻点,我这是人鼻子不是猪鼻子。”
  等他擦完后, 又嘟囔:“幸亏我这是真鼻子,要是假的还不得被你揪下来。”
  想象那个恐怖的画面,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那些不好的情绪一扫而空,这时她才想起她的乖儿子,略过陆伯安向床上的胖宝宝靠近。
  徐一因为感冒没了往日的活力,乖乖地靠在枕头上,耷拉着眼睛显得有些恹恹的。
  “宝宝,有没有想妈妈啊。”
  只见徐一深深叹了一口气,依然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不是徐望脑补过度,怎么觉得她儿子有点......忧郁啊。
  冬天的夜晚来得很早,吃过晚饭,天已经完全黑透。郑诠把苏明若接走后,小楼里又只剩下他们几个。老人家习惯早睡,苏教授和陆伯安下了几盘棋,又看了会电视就回房休息了。
  而忧郁的徐一正面临着他人生初始的一大劫难,见徐望手里拿着药走过来,他敏感地感觉到危险的靠近,在爸爸怀里挣扎起来。
  可是他太小,反抗在陆伯安眼里不堪一击,还没来得及嚎出声,嘴里就被徐望灌进了苦苦的药,小脸瞬间皱成一团,等药水咽下哭声才得以释放。
  “哇......”他哭得无比凄惨,徐望心疼地把他抱起来哄,“宝宝不哭哦,吃了药药病才会好,病好了妈妈就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可怜的徐一宝宝哪里听得懂这些,只觉得人生充满了苦涩和悲痛,哭得不能自已。
  打针和吃药是他小小的身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痛。
  哄了好半天,徐一才不哭得那么凄惨,眼里包着泪,胖手手抓着妈妈的衣裳,时不时抽噎两下,可怜巴巴的模样让徐望又心疼又好笑。
  “徐一一,你是男子汉,男儿有泪不轻弹,吃个药嘛,吃着吃着就不觉得苦了。”
  徐一看着妈妈,眼里很配合地划下一滴眼泪,仿佛在发出他无声的抗议:他还是个宝宝,有泪就得弹。
  “哎哟,又掉金豆豆了,不哭了啊。”
  她给乖儿子擦了眼泪,见陆伯安手里端着一杯热水走进来,正要跟他说话,见他另一手拿着药,眉毛瞬间就皱起来。
  她可比徐一宝宝惨多了,自从失忆后这药就没有断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苦着脸:“陆伯安,其实我觉得以前的事想不想得起来无所谓,重要的你们都告诉我了,这药就不用再吃了吧?”
  他晲她一眼:“想不想得起来是不重要,你想以后脑袋里一直顶着一块淤血生活?”
  也不知道她成天在想什么,自己的身体一点都不上心,但凡上点心都不会三番两次摔到她那颗本来就不聪明的脑袋。
  他把药拿到她嘴边,徐望心不甘情不愿地吃下,被陆伯安喂着喝了热水。
  吃完药,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稍微试探了一下:“我以为你会不想让我恢复记忆呢。”
  她的话并没有让陆伯安有什么波动,他放下水杯,缓缓说:“你恢不恢复记忆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差别。”
  “哦,是吗?”她尾音扬起,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如果我想起来,发现你骗我了呢?”
  “骗了,你能怎么样?”
  徐望本以为他会慌上一慌,结果发现他并不当一回事依然淡定自若,不由得有些恼怒:“那我就不跟你好了呗,我才不跟骗子好。”
  听到她的话陆伯安不仅不生气还乐了,“你不跟我好跟谁好,嗯?陆太太。”他眼里含着笑意,微微笑着的样子又好看......又气人。
  徐望鼓起脸,一时找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他这是吃定了她,知道她拿他没有办法,婚也结了,娃也有了,她也跑不了,哼了一声,扭过脸不看他。
  陆伯安心情极好,捏了下她气鼓鼓的脸颊,洗澡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徐望好半天才消气。消了气后决定,等过了这个年他闲下来的时候就跟他摊牌,告诉他她什么都想起来了,他这个黑心的人竟然诓骗一个脆弱的病人,哄骗她他们一直都很好,其实他之前对她一点都不好!
  她还要离家出走几天,让他急一急,顺便报一下他之前跟她抢宝宝的仇。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何况她还不是兔子。
  徐望做好计划,心里顺畅了许多,抱着徐一准备哄他睡觉。一点儿都不知道,之后她将面临一个无比艰巨的挑战。
  因为徐一生病,徐望不放心他睡在小床里,万一半夜发烧都不知道,时常爬起来看也不方便,就把他的小枕头拿出来放在大床中间。陆伯安洗了澡回到房间,看到他们母子俩已经亲亲热热地躺下了,也没说什么,掀开被子在外面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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