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红又吐出一口鲜血,表情痛苦。
石观音状若未闻,依靠在石椅之上,抚了抚发丝,自顾自道:“无花这孩子,虽然不怎么挑口,可是也不是会为了一般庸脂俗粉动心的人,我倒是想去看看,什么样的绝色美人,能让你嫉恨到我面前来。”
说完还轻笑一声,宛若少女娇俏,却又藏着深深的恶意。
-
而无花此时,正骑在马上,怀中抱着美人,柔软的贴在他的胸膛之上,像是心口绽开的一朵花。
清栀低头笑道:“无花大师,不是让我靠近白楼主吗?”
美人吐息在胸膛之上,温软湿热,像是在吸食他心上的精气。
至少无花此刻觉得,心口像是缺了一块。
他低低叹息,“美人如妖,而你妖异至极。”
无花从来不做后悔的事情,因为他很清楚,有些事做出了,便没有余地,所以他从不让自己后悔。
怀中美人,是唯一一次。
清栀轻声问道:“大师是在嘲讽我?”
无花轻笑:“自然是在夸你。”
清栀淡淡道:“这可不像是夸人的话。”
无花一声轻笑,暧昧而暗示道:“你若不是妖,怎能在我心上扎根,日日吸食血液。”
清栀抬头,无花从她寂静的眼眸与平静无波的面容中看出了嘲讽。
没错,是嘲讽。
嘲讽他的出尔反尔,美色所惑。
无花轻叹息一声,声音温软:“你可是在怪我?”
清栀垂眸勾唇,听着耳边驼铃声声,道:“我为何要怪你。”
毕竟,你这么轻易的,就入了局。
无花牵住美人微凉的指尖,嫩软无骨,与他人不一样的柔。
“怪我让你去别人的身边。”他的语气似歉,似悔,把握的恰到好处,一如当初的原随云。
只是原随云与他不同的是,原随云爱的是她的利益,而无花爱的却是她的美色。
清栀柔声道:“我从不怪任何人,毕竟我与大师,也从不相熟。”
无花牵着她的指尖微顿,垂眸轻笑道:“清儿,果然是怪我?”
清栀笑了笑,换了一个说法,道:“大师既然喜爱我,可否让我离开呢?”
无花不动声色问道:“清儿想去哪里?”
清栀想了想,目色有些温柔下来,“我想去西湖。”
无花眼眸微闪,缓缓笑道:“是么。”
清栀笑了,自己道:“可我知道,大师不会让我去的。”
无花没有否认,只是搂着美人的手掌又加紧了几分力道,轻道:“我早已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女子。”
清栀被迫依靠在他怀里,无声的勾了勾唇角。
她不是聪明,她只是太了解男人的占有欲了,即便不爱都会存在呀。
清栀想,她是真的有些怀念西湖了。
“对了,大师还是不要叫我清儿了。”
“为何?”
“这会让我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人。”
......
作者有话要说: 无花还没有爱清栀,只是被□□迷心了而已。
让我们一起大喊!
——淫.僧无花!
-
另外为侧面出场的原随云默哀三秒。
第34章 踏月留香
虽然称之为龟兹国,但是他们来到的地方,却只是依靠绿洲水源而立的几个帐篷。依稀还可以看到几个中原武林人的身影,和这异族风情的地带格格不入。
身后的无花的解释了原因。
“原本的龟兹国应该是在沙漠边境,与楼兰交接,如今在这里的虽然是龟兹国王室,但也已是强弩之末,只能依靠财富寻求武林人的庇护。”
白愁飞轻道:“原来是个落草为寇的国王。”
此时的无花已经换上了易容,没有了那俊秀精致的面容,而是一张塌鼻子小眼睛的奸小之像。和他之前的样子大相径庭,现在就算楚留香在他的面前,只怕也不会觉得无花还活着。
虽然沙漠消息流传慢,但是也不能保证完全无人知道‘无花已经死去’的事情,如此方能保险。
无花听到白愁飞的话语,眼眸闪过一丝光,浅笑道:“破船亦有三千钉,虽是落草为寇,但是也是王。”
否则又怎么会拿出众多财富,来吸引中原高手为他卖命呢。跟别提,还有一颗蕴含着秘密的极乐之星。
白愁飞勾唇,道:“你说的不错。”
清栀安静的坐在无花的怀中,面色冷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风沙吹过,美人发丝飞扬,传来若有若无的清香。
无花心中微动,低头看着清栀,笑问:“在想什么?”
暧昧的距离,让呼吸都变成一种**,清栀低头揉了揉自己被热气熏红的耳尖,漫不经心道:“白公子说的不错。”
前方的白愁飞笑出声。
无花有些轻叹道:“你可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我知不知道又如何,左右都与我没有关系。”清栀柔声道:“你与白公子是执手棋子的人,而我不过是落在棋盘上的一颗沙。”
白愁飞回眸看着两人依靠在一块的身影,意味深长道:“你可不是一颗沙。”
美人当然是更加像一朵花,落在棋盘上,被棋手拾起,饰在心上。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被花儿的根茎,吸食光血液。
清栀垂眸,轻轻笑了笑。
走到帐前不远时,清栀感觉到无花似乎拿出了什么,然后她便被一层薄纱敷在面上,纱巾上带着清甜的香气,很是独特。
无花为她将面纱的绸带系紧,柔声道:“马上要进去了,小心为上。”
清栀想到了石观音,抚了抚面上的纱,没有拒绝。
无花满意的勾紧了她的腰肢,慢悠悠的跟在白愁飞的身后。
帐篷之外都被金甲士兵包围,只有一个出入口,看守十分严谨。白愁飞带着人直接进入了金甲士兵的地带,一行人在帐篷前不远停了下来。
帐篷前守卫的金甲士兵走了出来,长矛指着几人,神情肃穆而戒备。
“来的是什么人?”
白愁飞笑道:“在下白飞,来自京城,听闻龟兹国招武林人士,特来自荐。”
金甲士兵怀疑道:“为何你们做商人打扮。”
白愁飞道:“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
金甲士兵看了看长长的商队,皱眉道:“这么多人,都是来自荐的?”
白愁飞刚要回答,无花便先道:“不,仅仅是我兄弟二人。”
“还有内子。”无花含笑看向怀中女子,轻声道。
清栀微微蹙眉,但还是没有说什么。
本以为金甲士兵还会多问两句,没想到听言后,他却点了点头,收起长矛道:“那你们进去吧。”
白愁飞眼眸微暗,这才发现无花似乎对这里的守卫的情况很熟悉。
无花并没有让清栀跟着他们一起进去,而是让她与剩下的人一起在外面等待。
“等我出来。”无花将清栀从马上抱下时,掌心在她的腰间上划过,似乎轻轻的揉捏了一番。
清栀没有说话,他也不在意,轻轻一笑,转身与白愁飞一同进入了帐篷。
两人前后脚刚刚进入帐篷,就察觉到了一阵风声,几乎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一个回身,将身后的偷袭者杀死。
不同的是,无花一掌拍碎了身后人的心脉,白愁飞则是扭断了那人的脖子。
但却同样的干净利落,狠辣无比。
坐在最前方的龟兹王满意的拍掌大笑,“好,两位大侠好功夫!”倒是丝毫不在意倒在地上的两个金甲士兵,抬了抬手,便有人将尸体拖走。
龟兹王热情的邀请了两人入座,无花微微一笑,直接走了过去。
白愁飞看着他的背影,唇角微抿,眼中闪过防备。
-
马匹被士兵牵走,在帐篷外的剩下的人被安排到了水源边休息。商队里的其他人都不敢与清栀说话。她便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坐在池边,听着水波的声音和黄沙飘忽。
在水源边上,似乎干涸的肌肤都有些水润了起来。清栀浅浅饮了几口,然后将花盆拿出来,伸手舀了一点水,洒在花盆中。
手指划过水波,脑中也划过了许多东西。
先前被白愁飞胜了一筹,以无花自傲的性子,只怕今天又要扳回一局了。这大概也是无花支开她的原因。
如今剧情还没开始,楚留香大概还在京城,她还有时间,倒是不担心无花这边。唯一要担心就是石观音,尤其在这龟兹国的地盘,更加要小心。
想到这里,清栀的指尖微微顿,忽然想到长孙红这些天都不见踪影,倒是有点让人怀疑。
有时候最难缠的不是这些气运之子,而是他们身边的女人。
嫉妒会给她来带许多的麻烦。
清栀刚刚想完,身后就传来女子的声音,娇柔甜美,却夹杂着不太标准的异域口音,应该是龟兹国的女子。
“请问,是清栀姑娘吗?”
清栀心中微沉,缓缓转过身,“我是。”
侍女娇笑道:“清栀姑娘,我们王妃邀您见面。”
清栀沉默了片刻,轻声问道:“我目视有碍,行动不便,可否等我相公出来,一同前去。”
侍女声音变得有些尖锐,似乎很不满,道:“您相公被大王留下,指不定要共饮笑谈道什么时候呢,这不都是与您同行的人吗,你找一个一起就好啦。”
侍女的回答否定了清栀最后一丝侥幸,她有些苦涩的笑了笑,看样子石观音是铁了心的要见到她了。
清栀抚了抚面纱,垂眸道:“就麻烦姑娘。”
侍女上前一步扶住了清栀的手腕,笑道:“没事的,奴家牵着你去。”
她的力气很大,清栀被她半拖半强的带往王妃的帐篷,手腕被抓的极痛。
清栀脸色苍白的勉强笑了笑,道:“姑娘可以小些力气吗?”
“没事的。”侍女笑了笑,刚刚还有些僵硬的口音变得熟悉而恶意。
“这不是到了吗。”
清栀转眸,皱眉道:“长孙红。”
第35章 踏月留香
美人的眼尾带着红晕,长睫微动之间风情流转,带着柔弱的蛊惑。她玉手间捏着一把珍贵的唐丝流水扇,轻摇瞥来,惊鸿如梦。
可惜,站在她面前的瞎子,而且是个女瞎子。
石观音顿感无趣,撵着葡萄送入口中,睥睨着面前人道:“你叫什么。”
清栀垂眸,轻声道:“清栀。”
她没有说太多,毕竟对石观音来说,这些不重要。
石观音果然没有多问,勾唇轻笑道:“听说我儿多了一个妻子,我只当是什么国色天香的美人,让他竟想抛弃糟糠之妻。”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的眼神却是满意的,本以为今天又有一个让她不高兴的女人,但是看到以后她又放下了心。
因为面前女子的脖颈上至脸颊处都蔓延着一片红痕,像是烈火灼烧的恐怖,将原本的面目毁了个七七八八。
唯一可取的大概就是那双秋水双眸,与细眉相衬,眉目如画。但却寂静无光,双目空洞。
一张脸状如罗刹,让石观音一看便心中熨帖,以扇遮面笑道:“我儿这次的眼光倒是不差。”
清栀没有说话,旁边的长孙红却不能忍,恨恨道:“母亲莫要被她蒙骗,她原本的模样简直就是......”
石观音轻轻的撇了她一眼,“简直什么。”
长孙红顿感失言,石观音最不能容忍有人在她面前说他人的美,自己险些又犯了她的忌讳,连忙话锋一转。
“她原本面容可不是如此,肌肤细如瓷,眉目如黛,连我都要嫉妒......“长孙红不留余力的想要激起石观音的忌惮,最好能将面前的女子杀了。
如此,即便无花在意,也不会与她翻脸。
石观音只是勾唇,似笑非笑的瞥着她,“你,自然是要嫉妒的,石窟里刚进来的孩子,几个不是你折磨死的。”言下之意就是,你个丑货,见谁不嫉妒。
长孙红一口气没回过来,气的语噎。
清栀平静的听着两人的对话,眉眼半分未动。
“不过,无花这孩子的,我是知道的。”石观音话锋一转,又回到了清栀身上,含笑道:“他向来心思多,主意也大。”
有时候,为了外人欺瞒于自己,也不是不可能。
长孙红连忙附和,娇笑道:“母亲说的是,况且无花他易容功夫向来一绝……”
石观音眼眸微暗,轻飘飘道:“所以,还是杀了吧。”
一个女子罢了,料想无花也不敢与他翻脸。
清栀面色微敛,指尖收紧,下意识的抓紧了裙摆内藏着的美人图。她就知道石观音阴晴不定,说变就变,就算无花故意在她面容上做了手脚,也不一定逃得过。
长孙红得了石观音的准许,总算满意的笑了起来,慢慢的走向清栀。
“母亲辛苦,这点小事,我便为您代劳了吧。”
清栀忽的笑了笑,抬头对着长孙红情真意切道:“姐姐真的好福气,容颜俏丽,身姿妩媚,还能在相公身边呆这么久。”
长孙红面色一变,厉声道:“你胡说什么?
清栀垂眸道:“姐姐倾城绝色,妹妹望尘莫及,又能长久陪伴在相公身边,所以有些羡慕罢了。”
长孙红颤抖着唇,转头看了石观音一眼,果然看到她刚刚还浅笑的面容已经没有笑意,眼眸锋利的盯着自己,似乎在估量着自己的容颜。
长孙红下意识便给了清栀一耳光,怒道:“你这个贱人,想挑拨我和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