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又懒又娇——一喵九鹿
时间:2019-12-04 07:09:43

  最近盛临煊晚上偶尔也会带沈珺悦在小书房待一会,写写小诗,画个小画什么的,故而沈珺悦去的也不少,里面也没什么要避人的机密,便点头应了。
  将宫人们都支出去,她坐在桌案后,提着笔在一张白纸上将先帝,宁安大长公主,盛临昭,盛临煊,承恩公,夏良媛等人分别用符号代替,列于纸上,又根据他们的关系,又写写画画,或者分别连线。
  当年的事情已经很明朗了。
  当家主的偏宠后妻幼子,原配长子地位因此受到威胁,家中仆众也分成两派,偏偏幼子的外家是积年老仆,声势更大,而长子势弱,故铤而走险,想提前接手家业。
  姑母与长子关系甚好,姑父的丈夫又是家主的得力干将。姑母许是日常闲话时将长子的一些情况透露给了丈夫,而丈夫一心为主,就将长子不妥之事禀报给家主,家主因而对长子有了怀疑与防备。
  幼子的外家步步紧逼,长子最终走向了不归路。而家主则备受打击,身体状况变差,没几年便病逝了。幼子的外家怕长子坏事,一不做二不休,将他杀害。
  家业传给了幼子。幼子的外家得偿所愿,仗着幼子的势为非作歹,最终被幼子一锅端了......
  沈珺悦对着这一纸关系琢磨。悯王据说是十分温和的一个人,这样的人,怎么就能下定决心起事逼宫了呢?
  悯王的爱妾,一介孤女,却被公主所救,得了个公主府出身。借着公主,又搭上了悯王,成为东宫良媛。
  沈珺悦越想越觉得不对,这个夏冰,怎么那么像拿了女主剧本却最终功败垂成的白莲花反派呢?
  且今日见到的夏冰,跟发疯的夏冰,还有绘兰口中发癔症喊着太子的夏冰,大长公主她们大概与她生活的久了并不觉得有异,可是沈珺悦却觉得太违和了。
  沈珺悦不懂精神病分类,但是好似从前也没听说过哪个精神病人发病能有这么多种形态表现的,当然也可能是她见识少了,但是不得不说,这个夏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对此人的身份来历都有些怀疑。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她继续留在大长公主身边,只会给身边人带来折磨,对所有人都有害无益。沈珺悦想把她弄走。
  “这是画的什么?”忽然一道声音在头上响起。
  沈珺悦吓得手一抖,墨点都溅到了纸上。她抬起头,看见成徽帝正饶有兴致地观赏着她的“大作”,不由得气恼道:“皇上!”
  盛临煊也知道吓到了她,摸摸鼻子,从桌前绕到桌后,先发制人地将搁下笔站起的沈珺悦抱到怀里晃了晃,口中念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朕已有一秋未见悦儿了,实在想念得紧。”
  这样的甜言蜜语他现在张口就来,沈珺悦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埋在他怀里哼哼两声,手却自动自发地缠上了他的腰背。
  深深地吸一口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沈珺悦才觉得紧绷了一日的精神有所缓解。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他怀里,她也愈来愈放松了。
  盛临煊坐在椅子上,又将她抱坐在身上,指着那张关系图问她:“你这些条条圈圈的,画的是什么,朕怎么看不懂?”
  仗着他看不见自己的表情,沈珺悦捂着嘴偷笑,口中却一本正经道:“臣妾画的是意象画,皇上看不懂,说明您的书画鉴赏能力还需要再提高。”
  盛临煊虽看不见她嘚瑟的样子,可是这纸上的玩意一看就不是认真作的画,故而戏谑道:“哦?那悦儿告诉朕,你这张画作又抒发了什么情怀,表达了作画者的什么感情?”
  “臣妾的这幅画,重于意,轻于形,皇上您看这些圈圈,表达了作者宽广的胸怀,而这些线条,则展示了作者正直端方的人品。这样空灵飘逸的风格,出世超脱的境界,自也不是寻常人就能随意参透的。”沈珺悦在他怀中摇头晃脑胡扯道。
  盛临煊被逗乐了,转过她的脸来。她的眼睛里蕴着笑意,已经憋不出要流淌出来,唇角也慢慢地向上翘起,主人想拉都拉不平,随着噗呲一声,沈珺悦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在自己怀里撒着欢儿,像一只故意闹腾主人的小猫小兔,闹得人拿她没办法了,却又对着主人撒娇卖痴起来,这样的娇甜可人,让主人再怎么被闹也甘之如饴。
  盛临煊与她额头相触,碰了碰又分开一掌宽的距离,低缓的嗓音如青瓷:“朕是寻常人?嗯~?”
  沈珺悦只觉他那双幽深的眼睛透着琉璃般的光彩,引人入胜。口中呐呐应道:“皇上不是寻常人,臣妾才是......”
  这样又憨又软的小怂包模样,又招了盛临煊的眼。他唇角微勾,挑起一抹笑,瞧着她粉嫩嫩看起来十分可口的面颊,凑上前轻轻地吮了吮,发出一丝轻微的声响。
  以那被吮过的地方为中心,红潮迅速蔓延了整张脸,又向修长细白的脖子进发,一点点爬进衣领内。
  四周的空气仿佛一下被点燃了,变得热烈、蒸腾。
  盛临煊心火燎起,全身紧绷,抱着沈珺悦的双臂一点点收紧。沈珺悦还坐在他身上,一下就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又羞又窘,脸上身上便更红得似要透出皮肤来。
  坐怀不乱的是君子,而盛临煊自遇见了沈珺悦,便不认为自己能成君子了。他密密地亲吻着,从她那细嫩的脸颊寻到那娇艳的丹唇,反复含吮、逗弄,又强势挑开她害羞闭合的唇齿交换气息。
  两人身体亲密地坐在一处,盛临煊的手又频频动作,沈珺悦如翻上岸离了水的鱼儿,无力地瘫在他身上,急促地喘息。随着他越发放肆的手段,发出微弱的咛语,迷濛着任他摆布。
  他温柔低哄,在她身上轻拢慢捻、抹弦弹奏;她声声呜咽,腰肢款摆弱柳扶风,欲迎还拒。
  急雨嘈嘈,春潮切切,曲调错杂,莺语不休。
  银瓶撞破,玉露乍泄,惊涛骇浪,拍岸不绝。
  盛临煊坚定而不容拒绝,将一池春水搅弄得波翻浪涌。若只看桌案之上,男人的衣衫齐整,女子的身上也只衣领处微微凌乱。
  良久,云收雨歇。
  盛临煊旗开得胜鸣金收兵,沈珺悦兵败如山溃不成军。
  看着怀中的女子,汗湿两鬓,眼波迷离,小嘴微张,面容慵懒泛着无限春意,全赖他揽抱着,才不至于滑落地上。
  沈珺悦仍未从方才的振撼中回缓,只能娇弱无力地倚靠着他,头软软地垂着歪在盛临煊肩窝处,一手搭在他胸口,浑身轻颤,肌肤战栗,极敏感柔弱的模样。
  盛临煊抒发了一身的火气,对比沈珺悦蔫花一般的情态,他则是神采奕奕、容光焕发。餍足的男人抽出帕子帮心爱的女子擦拭掉沁出的细汗,又温存地亲了亲她的额角。
  看着她眼皮搭了下来似有了睡意,盛临煊又帮她整理好裙摆,才抱着她站起。
  沈珺悦被他起身的动静惊扰,口中呢喃“皇上......”美眸只是半睁,并未清醒。
  盛临煊环着她肩背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臂,低声道:“睡吧。”
  他这么说,沈珺悦便就安然地闭了眼,脸在他胸口依赖地蹭了蹭,唇边仍有清浅的笑意,没一会儿就陷入了睡梦中。
  盛临煊将她抱回房,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看着她乖乖睡着的样子,心中温软。
  观月楼中宁静安稳,而水月庵则阴晦沉滞。
  宁安大长公主自对着沈珺悦翻出了心底掩藏的痛处,便一直还沉浸在自厌自弃的情绪中不能回转。
  绘兰看她没了往日爽利飒然的样子,心中暗自焦急,不由得又埋怨起沈珺悦来。
  这便算了,到了夜间,夏冰那儿又闹起幺蛾子来。
  这日怎么算都不是她该发病的日子,且也没人刺激她,她偏偏却又发作了。
  水月庵中还有两个真正的比丘尼。她们一老一少,白天就出门到后山的一片菜地劳作,只有早晚课的时间才会在佛堂。那二位是真正的佛门中人,喜静,便住在第二进院子。
  而前面院子只有西厢的两间房能住人,便宁安一间,绘兰跟夏冰同住一间。
  晚上绘兰好不容易劝住了宁安大长公主,伺候了她睡下。谁知刚回到她与夏冰的房间,便见她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朝着墙壁那一面的虚空温柔一笑,口中说道:“太子殿下,您来了。”
  她仿佛察觉不到绘兰的存在,眼里心里都只有她的太子殿下。只她这十年来疯疯癫癫的,美貌早已不在。如今眼窝深陷,头发半白,纹路深刻,形如老妪。
  夏冰说着话,颜面不受控地有些抖动,嘴角也微微抽搐。原本的柔美哀婉,此刻看来只令人毛骨悚然。
  绘兰看惯了她这个样子已没有什么害怕恐惧,只觉得——来了,又来了,这没完没了的折磨。
  摁着额角乱蹦的青筋,压抑着想要将她掀出去的暴躁,绘兰一再告诉自己:公主睡了,不要吵醒她,不要生气。
  那边夏冰已经扶着她的“太子殿下”坐下了,看她接下来的动作,分明是要给他倒茶喝!
  绘兰眉心一抖,立马闪身过去,五指摊开一伸手,便将夏冰塞给“太子”的那杯茶稳稳地接住了。绘兰险险地呼出一口气,心道还好还好,接住了。
  然而阻止了杯子落地的碎裂声,却阻止不了夏冰突然的爆发。
  她见绘兰接走了杯子,脸色立刻变得阴沉,瞪着绘兰恨声道:“为何夺走太子殿下的茶?!”
  不待绘兰回答,又接着大喊大叫:“为何连一杯茶都不给太子殿下喝!为何他的所有东西你们都要夺走!你们这些豺狼!畜生!”
  她一边喊一边往后退,后腰撞到盆架,便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啊!!!”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答应的加更因为熬夜头痛写到一半完不成了,对不住等待的小可爱们,所以今天赶紧多码点补偿大家,肥章请享用!加更的字数都是爱你们的形状哦!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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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嫌疑人
  “啊——”
  寂静的深夜里响起一声凄厉的尖叫,那声音打破水月庵的清净,让今晚月色下的水月庵蒙着一层阴影。
  宁安大长公主本就未曾入睡,在夏冰大喊大叫的时候她就睁开了眼睛,再听见这声哀嚎,她便立刻掀被而起。
  抓起外衫披着便快步出了房门,转到隔壁房间,见到抱头在地的夏冰,一时身心俱疲。问绘兰:“怎么回事?”
  “不知道,无端端地又发癔症了。”绘兰皱眉答道,“您怎么起来啦,哎呀您就别管了,睡您的去,奴婢会看好她的。”
  两人说着话,夏冰却忽然抬起头瞪向绘兰,神情激愤道:“为何对太子殿下不敬!”
  “......”绘兰无语。
  夏冰忽然又收起了愤怒,换了心痛的样子踉跄着站起,哀泣道:“太子殿下,您别走!她们不敬您,冰儿敬您爱您啊!她们害您,冰儿不会害您的!您别走,别走......”她伸着手朝门口去,企图挽留“太子”。
  宁安就站在门的侧边,夏冰追随着“太子”的动作忽然一顿:“太子殿下,您在看什么?”她像个木偶人钝钝地转了下头,仿佛才看见宁安,眼神晃了晃,恍然大悟道:“哦~您在看公主啊!”
  她又换了笑模样,像介绍自家亲戚般亲亲热热道:“您不认得了么?这是您的姑母啊~”她笑着道,“公主她往日与您最是要好的呀,您——”
  “怎么了?”不知道她的“太子”又对她说了什么,夏冰脸上的笑意瞬间如潮水般褪去,“您说什么?!”
  她挂着阴森可怖的表情,盯着宁安的脸,一字一句道:“您说,是公主害的您?是宁安公主害的太子殿下......”
  宁安闻言,抓着外衫的手一紧,从心中泛出一丝丝的冷意,脸上神情亦有些恍惚。
  “是你......是你害了太子殿下......”夏冰的眼神如毒蛇从宁安脸上身上爬过,“居然是你!”
  两人原也不过两三步的距离,只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而绘兰站在夏冰身后也不防她忽然爆发的动作,就见她猛然扑向大长公主,两只干瘦如柴的手像动物的爪子一般扣住公主的手臂,不曾好好修剪过的又长又锐的指甲立刻陷进宁安手臂的肉里。
  宁安闷哼一声,两手毫无章法地乱动想要摆脱夏冰,可夏冰看着虽瘦,发起疯来力气却很大,宁安挣扎无果,倒反让夏冰的指甲陷得更深,手臂上竟已经有血丝隐隐渗出。
  绘兰瞳孔一缩,立刻向前五指张开从后掐住夏冰的颈子,口中喝道:“松手!”手指用力,精准地锁住夏冰脖子位置的几处经脉,想迫使她放手。
  夏冰口中发出“嗬嗬”的粗喘,显然已经接不上气,脸也开始发红,然后即便这样她都还不愿放开宁安的手臂。
  见她如此,绘兰手指愈发用力,一发狠将她向后拖!
  “啊——”宁安痛叫一声。
  因夏冰到最后也没放手,在被往后拖的时候手指在宁安手臂上硬生生抠出两道参差的血痕。
  “公主!”绘兰见状气急,掐住夏冰的脖子就要将她狠狠往房中的桌子上掼。
  宁安忙忍着手臂的痛出言劝止:“绘兰快住手!”
  绘兰手上的动作一顿,改而将夏冰往地上一撂,力度也有所减轻。
  不知是撞了头还是方才被绘兰捏住脖子上不来气,夏冰摔在地上就晕厥过去了。
  “公主,”绘兰没再理会她,奔到宁安面前扶着她的手臂看伤,见到深深的指印跟血痕,又生气又心疼,剜了地上的夏冰一眼道:“公主还让奴婢对她手下留情,可是您这都被她伤成什么样了!”
  宁安抿了抿唇,安抚绘兰道:“好了,不过是一点皮肉伤,看着唬人罢了。”
  见她这样,绘兰忍了又忍,实在忍无可忍道:“公主!您到底要让她这样折磨您到什么时候!八年了!自悯王去后,咱们就再没过过一天的安宁日子!头三年日子再怎么艰难不适应,都不像现在这样难熬!”
  宁安苦笑道:“当年我犯下的错,如今不管是怎么样的后果,都合该我来承受。”
  “她才不是您犯下的错!当年不是您她早都该死了!走到这一步都是她自己攀龙附凤的结果,与您何干!您因为悯王之事将自己放逐到这水月庵,奴婢明白您的苦,亦从不置喙。可是您留着夏冰日日夜夜地折磨自己,这又是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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