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又懒又娇——一喵九鹿
时间:2019-12-04 07:09:43

  沈珺悦低着头一心一意地捡着木片,都没发现盛临煊的动作。盛临煊看了她一眼,见她全然未觉,便不动声色地将那小纸片塞进袖袋中,又接着拾起木片来。
  将攥在手心的木片放到桌上,又一块块地复原到板子上,沈珺悦兴致盎然地调整着华容道,招呼盛临煊问道:“皇上,这个一开始可是这么排的?”
  盛临煊原本脑中还在想着事情,她一开口,他便凑过来,拿过另一板华容道,很快拼出个样子来。
  看看她,盛临煊笑问她道:“华容道,悦儿可知道怎么玩罢?”又指着板上的某一块提醒她道:“这一块,要从最上面这里,走到最下面来,便算通关了,可知道?”
  沈珺悦连声说知道了,瞧着他将两块板子都组好了,便迫不及待地喊了开始。
  结果真开始的时候才发现这种华容道比之她在现代生活时玩的数字华容道还是有难度一些的。小木片都是刻画的各种人物,她又不熟,一边玩一边还得不着痕迹地请教。
  问多了,盛临煊眼眸微深,似乎只是取笑地问道:“看来当年这个很是不受宠呀,悦儿连怎么玩都忘了?”
  沈珺悦不好意思道:“确实不太记得了,大约小时候也没玩过几回。”
  他勾唇笑了笑,看看外面的天色,忽然道:“你先玩着,朕那边还有几本奏折,且怕恩平府又有急报来,先回去看看,晚些时候再过来。”
  沈珺悦理解地点点头,还道:“若太晚了皇上便在乾泰宫歇下吧,这样来来回回地奔波也累。”
  盛临煊下炕边穿鞋边道:“不累,宸福宫近得很。”
  沈珺悦跟下来,要送他出去。
  出门前,他回身摸摸她脸,调笑道:“纯昭仪这第一日搬过来,朕怎么也得陪陪床,且占了这宸福宫的一‘席’之地才行。”
  沈珺悦回过味来,未有多想,手便悄悄地伸到他腰后,“大逆不道”地轻掐了掐。
  盛临煊一下捉住她的手,拿到唇边,捏着她的手指,咬了一口她的指节。
  “皇上!”他咬得轻,倒也不痛,只是酥麻发痒,让沈珺悦脸都红了。
  他压低了声音,略有几分沙哑道:“等着朕回来——收拾你。”便放开她手大步出去了。
  沈珺悦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身影,眼眸中漫上星光,悄悄地笑了。
  盛临煊回到乾泰宫,挥退身边人,将那纸条从袖袋中取出,果然他没有看错,那纸片上面写的便是个人名。小小的纸张上一遍遍地写着同一个名字——“孙华榕”。
  这三字应是用羊毫尖细细地勾勒而出,似乎每一笔每一划都颇为认真,显得写这字的人对这人名饱含情意。
  盛临煊唇边噙着冰冷的笑,“飞鹰。”
  “属下在。”方才飞鹰见他从宸福宫回来,便猜到有事。
  将那拈在两指间的纸张轻飘飘一甩,盛临煊便将双手背在身后,踱步到窗前,叫他:“看看。”
  飞鹰接住那纸条一瞧,“孙华榕”三字使得他又飞快抬眼扫了盛临煊一眼,有些不解其意。
  不过——他拧着眉将那张纸放到鼻子下方,仔细地嗅了嗅,似乎闻到了一股极淡的硫磺味儿。他走到宫灯旁边,将那纸张对灯照了照,又拿指甲轻轻抠了抠那有字的位置,便有了确切的发现。
  他朝盛临煊道:“皇上,这张纸,乃是用做旧的手段使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
  盛临煊半转头睨他一眼,“果真?”
  飞鹰肯定地回应:“是!”手指揉搓着那纸张,又道:“这便是官宦人家中随处可见的雪纸,臣闻着那味儿都还没散,要不就是手艺拙劣,要不便是时间有限,只能做成这样了。”
  “嗯,”盛临煊点点头,又问他:“这个孙华榕,一直未与什么人接触过?”
  飞鹰拱手道:“是,底下人盯了几日了,此人所居小院单门独户,出入又独来独往,确实未见有任何可疑之人与他有过联系。”
  他又道:“幕后之人行事十分小心,想来在布局之前便已先想好了,不与孙华榕再有联系,也是为防止暴露自己。”
  盛临煊闻言冷笑两声:“再小心又如何,这便更解释不了,他孙华榕一介孤僻、落魄书生,又是如何辗转搭上膳房的学徒,让人家甘愿为他冒性命之险,在九月九那日将信递到御前?只这一遭,便暴露了必定有幕后之人相帮。”
  单靠那孙华榕自己,绝不可能有这样的门路。那这背后之人的身份便很值得推敲了。
  飞鹰附和道:“膳房那名学厨,这几日也未再有过异动。臣也查过,除了九月九那日,此人半年内也没有出过宫。”
  “呵,果然又是后宫中不安分的女人......”盛临煊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这一回,朕倒要看看是哪位这么煞费苦心。”
  想到这写着“孙华榕”名字的纸条竟能出现在沈珺悦的玩物上,盛临煊沉下脸来,不悦道:“传话给天慧,纯昭仪的近物出了问题,问她如何办的差。”
  飞鹰顿了顿,应了声“是”,心想天慧进宫以后也是大意了,九月九那日回宫后他便提醒过她最近要更警醒些。
  虽然也知道她总有顾不上的时候,可如今既出了这样的纰漏,主子不高兴,可不就要追究到她头上了么。
  当夜,盛临煊若无其事地回到宸福宫,抛却那些烦心事,哄着沈珺悦共度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天慧则在听见暗卫间互通消息时发出的一段特别的声音后,来到乾泰宫与飞鹰相见。
  听飞鹰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之后,天慧立刻跪下请罪。
  这丫头性子一向有些执拗,飞鹰是知道的,见状便无奈道:“皇上此刻也不在这,你跪来做什么?”
  天慧单膝下跪,一手压膝,一手撑着冰冷的地砖,低着头压着嗓子道:“属下办事不力,竟让这等秽物混入宸福宫惊扰了主子们,实在无可辩解,请统领责罚!”
  飞鹰压压额角,道:“行了,皇上也没说要责罚你,起来吧。”
  天慧沉默半晌,忽然问道:“属下让皇上失望了,请统领务必告知,属下、可还能继续留在宸福宫?”她五指微微张开,手背青筋突起,十分用力。
  “你这是想什么呢,”飞鹰好笑道:“不叫你在宸福宫待着,还让你哪去?”
  瞧她的样子,似乎很喜欢纯昭仪跟宸福宫,飞鹰也有几分欣慰,缓下声气道:“你放心吧,皇上不过是有几分不快,但也不至于便迁怒于你,只是你以后办事还得更仔细些。”
  他意味深长地接了一句:“毕竟,纯昭仪娘娘,不一样。”
  不用飞鹰说,天慧有眼睛看,不过区区一个多月,她也看明白了沈珺悦对成徽帝来说有多不同。
  纯昭仪确实十分特别,她身边似乎有一种魔力,能让留在她身边的人倍感自在,既然皇上并没有因她失职便要调离她的打算,天慧也便放心了。
  她朝飞鹰拱手道:“今日迁宫,内务府派了许多小太监过来帮忙抬运,属下怀疑问题便出在这里。待属下回去后,一定小心查问出今日可有异常之处,届时再来回禀。”
  “嗯,皇上与我也是这个意思。”见她还跪着,飞鹰头疼道:“起来吧,我嘱咐你两句。”
  天慧这才站起,认真问道:“统领还有何吩咐?”
  飞鹰想了想,道:“皇上不欲纯昭仪娘娘为这些事费心,今日这纸条正巧落了皇上的手,娘娘并未发现,故而这些事她尚不知情,你查问的时候要更为谨慎,不要露出行迹来。”
  天慧郑重地点头:“统领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日在外头,更新时间不能保证,但是可以保证绝不断更!
 
 
第77章 忙碌事
  “嗯,这个便是在那华容道中发现的,你看看吧。”飞鹰将那张泛黄的小纸递过去。
  天慧伸手接过一看,眉头不由得蹙起,犹豫了片刻才道:“这上面的字,统领不觉得眼熟么?”
  飞鹰闻言愣了愣,立刻又从天慧手中将那张纸抽回,之前只觉得那人既然要陷害纯昭仪,那么这字必然是纯昭仪的字,便也没想那么多。
  这会被天慧一说,他再看那字,果然越看越眼熟,那一撇一捺在脑中越发清晰起来,是谁呢......飞鹰抬头见着眼前的天慧,忽然一拍脑袋道:“这,这不就是你的字么?!”
  天慧迟疑地点点头,道:“您也觉得像,那便是了。只是,这纸条既要用于毁娘娘清誉,那便该模仿娘娘的笔迹才是......”
  她忽然想起一事:“娘娘平时不爱舞文弄墨,玉环她们也说过娘娘幼时因腕力弱,习字的时候颇吃了些苦头,因此便不爱写字。”
  天慧目光灼灼地盯着飞鹰,“属下,曾代娘娘写过一封回帖!”
  -
  翌日,宸福宫。
  早起便觉得今日天气好,玉环指挥着两个小太监将箱笼搬到后面院子里,打算将一些东西翻出来晒一晒再摆进屋子里去。
  “这也快入冬了,便趁着今日日头好,好些东西翻晒了正好。”开始前,玉环还是这么笑着跟沈珺悦说的。
  因东西多,宸福宫人手又严重不足,好些物件翻晒又有讲究,故而院子里时不时便响起些大呼小叫的声音,一眼望过去更是乱糟糟的很。
  眼见自己不过少看了一眼,两个小太监便将书本随意地搁在地上晒,便是玉环这样稳重人也有发急的时候。
  听着外头“热闹”堪比六月六洗晒节的声音,倒显得沈珺悦这个窝在暖阁的主人太过无所事事。恰丽妃那边来人请沈珺悦过去,沈珺悦便正好离了这混乱的中心忙别的去。
  玉环玉璧脱不开身,天慧则是有心想留下来打听昨日的事情,便也寻了个理由推脱。
  沈珺悦只好对着染紫无奈道:“也罢,丽妃娘娘许是要说冬衣之事,染紫你可是这穿衣的行家,正好随了本宫去。”想她堂堂一个二品昭仪,出门时身边却只带得一个大宫女,在这宫中也是稀罕事了。
  幸得抬轿撵的太监们都是内务府随轿配的专门的大力太监,虽也算入宸福宫的编制内,但这些人住都是统一安排在车架处,要用到时才会传过来,专人专用,好歹算是帮沈珺悦端足了她二品昭仪的架子,才不至于出个门孤零零的失了体面。
  出来前玉环还拨冗提醒她一句:“娘娘既去了,可千万记得跟丽妃娘娘提咱们宸福宫要选宫人的事情啊!”
  其实也是沈珺悦自作自受。当初在云溪宫,盛临煊发觉灵雨殿来来去去的宫人就那么几个,早便问过沈珺悦要不要添人,是她觉得当时宫里也没什么太忙的,人少些还和谐些,便婉拒了盛临煊的提议。
  果然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便尝到了缺人手所带来的烦恼了。这两日不管是几个大宫女,还是大太监福禄,甚至蔡嬷嬷,都隐晦地跟她提了这事。
  如今宸福宫不同于云溪宫当初只一个灵雨殿是属于她的地盘,这宸福宫光是扫地,便不是两个小太监能扫得来的了。她要再不进点人,便是在剥削刻薄原先那四个粗使宫人了。
  到了韶华宫,沈珺悦与丽妃寒暄了几句,刚好她问起搬宫之后一切可好、人手可够这样的话,沈珺悦便顺势提了要进人的事情。
  丽妃自然无有不应,拍拍沈珺悦的手爽利道:“妹妹也太见外了,这样的事情早便派个人来说一声便能立刻办好,何苦等到此时?搬宫事情繁琐最是累人,想必你那里还忙不完罢?”
  沈珺悦很是不好意思,拿帕子捂脸道:“正是,事太多,妹妹今日出门都只带得一人,说出去都没脸。”
  “你呀~”丽妃笑起来,马上便召来身边的女官,让她去内务府传话给管事的,稍后宸福宫要挑选宫人,让他赶紧寻摸些模样周正、做事利索、品行俱佳的。
  又问沈珺悦道:“让内务府午后便将人送去给你挑?”
  沈珺悦站起来作揖道:“多谢姐姐了,那便下午罢,正好解了妹妹宫里的燃眉之急。”
  “行,快坐下罢,我们快些说完事便快些放你回去挑人。”
  丽妃拉着她坐下道:“叫你来原也没多大事,就是冬衣听说都已制得了,往年皇后是待十月初一那日统一发放下去的,今年妹妹看何时发合适?”
  现在不过九月十四,天气已经冷起来了,有怕冷的夹棉的衣服也都穿上身了,沈珺悦想了想,便道:“十月一日发,可是有什么特别的缘故?”
  “倒也没有,听说这都是皇后娘娘进宫后才定下来的日子。”宫里许多事情都是周馨岚嫁入皇家之后一把抓的。
  沈珺悦便道:“既如此,若依妹妹看,倒也不必非要等到十月初一日,眼看这几日的天气,只怕月底便要冻起来了,反正早晚都得发,那倒不如早几日,您看可使得?”
  “哈哈~妹妹倒是爽快性子,”丽妃作甩手掌柜状,“那这事便交给妹妹去统筹罢,定的哪一日都行,姐姐只管用印。”
  说完了正事,丽妃又要留沈珺悦在韶华宫用膳,才说了几句闲话,便见大公主从内室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几个宫人小心翼翼地护在一旁。
  她嘴里喊着:“唔......唔、唔妃......”
  丽妃忙离座蹲下身敞开手朝她道:“慢点儿走~!”
  大公主便如旧年画上圆润富态、玉雪可爱的福娃娃,小小人儿笑嘻嘻地一头扎进丽妃怀中。
  这还是沈珺悦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大公主,她忙也蹲下身来。
  丽妃把怀中的小人儿挖出来,将她的脸转向沈珺悦,握着她肉乎乎的一双小胖手朝沈珺悦行礼作揖,教她道:“来,小草儿,这是你纯母妃,快来见过纯母妃~”
  小草儿长得很像丽妃,一双眼睛大且圆,照着丽妃的指引有模有样地行礼,又看着沈珺悦奶声奶气道:“春、春唔妃!”
  实在是太可爱了,沈珺悦只觉心都要化了,双眼放光地看着这小人儿,轻声细语诱哄道:“小草儿给纯母妃抱抱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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