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甜,他那么野——木染秋
时间:2019-12-05 07:53:44

  他有种预感,她就是故意的!
  宁星晚见他不理人,嘟了下唇,撑在床边探身过去看他手里的纸:“你又要画画吗?刚刚那张还没画完呢。”
  说着,将夹在数学书里的纸抽出来递给他,“先画完这个吧,模特就在眼前,你可以照着画。”
  宁星晚端坐在椅子上,捋了捋头发,还笑眼盈盈的问他:“我需要背上书包吗?那样还原度是不是高点?”
  “……”
  小心思全被她拆穿,严烈刚消下去的耳根又烧了起来,没好气的瞪她,“都说了不是画你。”
  看看看,又嘴硬了。
  他大概自己都没发觉,一说谎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敛眉,舌尖抵着脸颊,三分野性七分不羁,但偏偏微红的耳根又将主人的心思宣泄的明明白白。
  宁星晚控制不住的笑弯了腰。
  只觉得可爱。
  “你笑什么?”有人恼羞成怒了。
  宁星晚收回那张纸,小心翼翼的对折两次,夹进书里,然后拿起笔继续没写完的卷子,耸着肩轻哼:“没笑什么。”
  ……
  女孩的侧脸在灯下明媚又柔和,睫翼轻颤,宛如翩跹的蝶。
  唇角好心情的勾起,隐隐的一个小酒窝点缀在脸侧,像是酿了醇香的女儿红,让人想大醉一场。
  严烈觉得自己竟真的有了丝丝的醉意。
  手下不自觉的转动着笔尖,沙沙的声音响起。
  一股强烈的冲动在身体里激荡流窜,他想留下这个瞬间。
  这个,像是他用尽了一生的好运气偷来的片刻缱绻时光。
  时间滴滴答答的往前走,夜色铺天盖地的降下来,一旁已经响起了两道呼噜声,交响乐般,此起彼伏。
  落下最后一笔,画上的人终于成型。
  女孩坐在桌前,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只狐狸耳朵的笔漫不经心的在卷子上演算勾画。
  微卷的长发散在肩头,海藻般柔软。侧脸柔美秀丽,微垂的眼睫又长又翘,像是盛着月色。
  脸颊微鼓,一边的唇角勾着,眉梢挑起。
  俏皮又生动。
  像极了她每次有了小主意时的得意。
  小狐狸一样。
  严烈看着手中的画出了神。
  她的眉眼、神色、一举一动,都像在心中生了根发了芽一般。
  只要一点春雨阳光,就会如藤蔓般疯长。
  可全被他压在了心底,不见天日。
  眉梢微动,严烈回过神来,下意识转过头,忽的一怔。
  她睡着了。
  侧脸枕在手臂上,卷翘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小的光影,嘴唇微嘟,被压成了鸟喙状。大概是睡的太香了,鼻翼轻轻翕动,嘴唇会无意识的咂摸两下。
  严烈盯着她看了两秒,然后一手撑着床沿慢慢坐起。
  长腿往床外一跨,扶着椅背站到了她的身侧。手背上的吊水针还在,利落的拔了针孔,按住绷带止住了往外沁血的针口。
  门外有不时走动的查房脚步声,屋内月色慢慢顺着窗沿爬进来,夜风轻送,携着恬淡的桂花香,间或一两声虫鸣。
  严烈在女孩身侧站了片刻,然后探下身两手握着她莹润小巧的肩头,将酣睡的小人儿慢慢扶起靠在肩侧。接着另一只手从她的腿弯穿过,刚要使力,弯着的腰间一阵剧痛。
  几乎听到了伤口的缝线裂开的声音,一根根牵动着神经。
  严烈神色不变,稳稳的将女孩抱起。
  软软小小的一团靠在他的怀里酣睡,脸颊贴着滚烫怦然的胸口,小猫样的蹭了蹭。
  严烈垂眼盯着她恬静酣然的小脸,眉眼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轻轻将人放到床上,手臂还压在她的脑后。严烈保持着附身的动作,一寸一寸的看过她的眉眼,最后视线落在她的粉唇上。
  女孩唇线清晰,嘴角微微上翘,中央有一颗很小的唇珠。她无意识的动了动嘴唇,露出一丝小缝,甜蜜柔和的气息拢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
  严烈撑在她头侧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清晰,背微微拱起,黑色的短袖贴在身上,勾勒出宽阔的背肌。
  此刻浑身肌肉紧绷。
  脑海里有个摇旗呐喊的小人儿,在振臂高呼“亲上去、亲上去”。
  可理智却拉扯着他,不能随意轻薄了她。
  鼻尖呼出的气息滚烫,严烈攥紧的话手背青筋贲张,天人交战片刻,最后他撑着身子微微上前,在女孩的发间落下一个克制的吻。
  替她脱了鞋子,拉着被单盖住身体,严烈撑着床借力,慢慢站起,又盯着床上的人看了半响,轻轻拉开椅子坐下。
  桌面摊着数学书和试卷,他随手翻了两下。
  每道题前都勾着一个字母,字迹娟秀,却又带着点不属于女孩子的随性。
  背面的题下简洁的列着公式,一看就是逻辑清晰,言简意赅。
  她的英文字母写的很好看,结构细长,笔划流畅。
  看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东西,严烈靠坐在椅背,敞着腿,垂眼一一看过。
  视线不经意落在一旁的草稿纸上,猛的一顿。
  眼里闪过不可思议的光,像是流星划过。
  半响,手指夹着一端,将纸从书本下抽了出来。
  上面横七竖八的写满了他的名字……
  潦草的、一笔一画的、随性的。
  还有一处工工整整的写着他的名字“严烈”,旁边是“宁星晚”。
  中间画着一颗心,用箭头穿过。
  严烈死死盯着那一处,心脏快要跳出胸膛,浑身的血液都冒着泡的沸腾起来,最后却只化作了眼底的酸涩,猩红一片。
  良久,唇边发出一声低叹,像是情人间的呓语——
  “傻子……”
  喜欢你。
  只是名字和你的挨在一起。
  都能让我高兴一整天。
  ——《小星星的秘密森林》
 
 
第22章 
  宁星晚是在一阵饭香中醒来的。
  晨曦透过窗檐斜斜一束照在身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走道里各种脚步声交织一片,旁边大妈吸面条的声音“咕噜咕噜”一气呵成……
  眼睛慢慢睁开一条缝,耳朵里由远及近各种声音渐渐清晰。
  宁星晚嘟着唇,愣愣的盯着虚空的一点,半天没回过神。
  这种感觉太过新鲜和陌生,像是还在梦里。
  直到鼻尖慢慢嗅到浓郁的汤包香,肚子跟着叫了两声,宁星晚才慢慢拥着薄被坐起,脑子混沌一片。
  “丫头醒啦?快,你哥哥让我家老头子帮忙给你带了包子,还热乎呢,赶紧洗洗吃吧。对了,他还让带了一套一次性的洗漱用品,就在桌上放着。”大妈见宁星晚醒了,边吃着饭边絮叨。
  “哎,你这哥哥还真是没话说,看着脾气不太好,没想到这么贴心。对了,他还把床让给你,就这么在椅子上坐了一夜呢!我也是半夜起夜看到的,这伤口还没好吧?也真能忍啊这孩子……”
  宁星晚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自己是睡在病床上的。听到大妈的话,眨了眨眼睛,等到消化完所有的意思,这才一个激灵,睡意去了大半。
  转头看向床边,椅子上空无一人,倒是桌子上放了一堆东西,她的书包收的整整齐齐放在一边。
  “阿姨,我哥哥呢?”宁星晚刚睡醒,平时清甜的声音此时微哑,还带着点小奶音,开口第一句就是问他。
  大妈抱着保温壶吃得正香,头也没抬的回道:“去厕所了吧,刚人还在这呢。”
  正说着,房间门被推开,一道挺拔的背影迎着晨光走进来。
  抬眼目光相撞,宁星晚一呆。
  他大概是刚洗漱完回来,额前的发梢还往下滴着水,一滴水珠顺着下巴滑过喉结,最后隐入黑色短袖的衣领。清俊的脸部轮廓在薄曦晨光中褪去了几分冷戾,无端显得温柔。
  宁星晚喉间一动,咽下口水,盯着他,呆呆的开口:“哥哥,你上完厕所了?”
  严烈:“……”
  这还演上瘾了?
  而且这语气,怎么听着还有几分遗憾?
  严烈呼噜了一把打湿的头发,有淡淡的水汽散在空气中。抬脚走到她身前,垂眼看着刚睡醒显得有点呆萌的人,抬手揉了揉她睡的乱糟糟的发顶,漫不经心的开口:“成天脑子里都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呢!”
  “你啊。”宁星晚脑回路还没接上,理所当然的开口。
  “……”
  严烈手一顿,又看了她两眼,然后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声音不咸不淡的转移话题:“快起床吧,你上课快迟到了。”
  ……
  哎,竟然没反应!
  宁星晚遗憾的晃了晃脑袋,慢慢爬下床,开始穿鞋子。
  鞋子穿到一半,她才真正反应过来,大妈说的“在床边坐了一夜”的事情,猛的抬头看向靠坐在一旁的人。
  他空荡的手背上几个青白的针眼,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正捏着她的狐狸笔,随意转着玩。
  “你昨天就这么坐着睡的?!”
  严烈手指灵活,笔在他的指尖翻滚交换,没什么花样,却也看的人眼花缭乱。他的动作没停,淡声道:“不然你以为自己怎么睡到床上去的。”
  巨大的内疚涌上心头,宁星晚垂着眼睛,轻声嚅嗫:“对不起……”
  她本来是想留下来照顾他的,没想到什么忙都没帮上不说,还占了人家的病床!害的他带着腰伤坐了一夜!
  本来都觉得是什么大事,听着她快哭了的声音才觉得不对劲。手指一顿,转头看向耷拉着肩头的女孩。
  身影没精打采,眼睫低垂,有点可怜。
  严烈眉心一簇,凝神想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是内疚了。抬手摸了把脖子,漫不经心的开口:“没什么,伤口都快好了。”
  刚说完,早上去找护士重新缝合的伤口一痛,似是在嘲讽他的言不符实。
  宁星晚眨着水凌凌的杏眼,担心的确认:“真的吗?那你现在有没有不舒服?吊水呢?不用再打了吗?”
  严烈嘴边轻啧一声,舌尖舔着后槽牙,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哪儿那么多话,赶紧洗洗吃早饭。你不还要去上课?”
  宁星晚仔细打量着他的神色,除了唇色有点白,看起来还挺正常的,这才放下一颗心。穿好鞋,拎着洗漱用品去洗漱。
  严烈没想到她洗的还挺快,不到五分钟就回来了。
  头发用粉色丝带在脑后扎成一束,小脸素白细腻,眼睫还沾着水汽,红唇饱满盈着水光。
  “你吃过了吗?”宁星晚直接用手指捏着一枚晶莹剔透的汤包仰头往嘴里放,然后眯着眼睛微抖了下肩膀,一脸满足。
  严烈视线从她嘴角沾着的汤汁划开,低声:“嗯。”
  一旁吃完饭正剔着牙的大妈动作一顿,看了他一眼。
  严烈垂眼看着她书包上挂着的一只小狐狸,只当做不知。
  “真的吗?竟然不等我!还没跟你一起吃过早饭呢!”宁星晚舔了舔唇角,第一次觉得这种汤包竟然比家里五星级酒店的大厨做的早点还要好吃。
  “赶紧吃,吃完送你出去。”严烈敞着腿靠坐在椅子上,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宁星晚偷偷看了他几眼,发现嘴里的包子似乎味道更好了。
  也不计较他又散发出的冷淡气息,宁星晚细嚼慢咽,一口气竟然把一笼包子吃了个精光。
  末了,还秀气的打了个嗝。
  严烈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
  “看什么?淑女就不能打嗝了嘛?”宁星晚理直气壮的翘着小脑袋,下巴微抬,红着小脸瞪他。
  严烈低笑一声,起身拎着她的书包慢慢往门口走,“行,怎么不行,淑女昨天都想进男厕所了。”
  “……”
  他就这么介意自己差点进了男厕所的事?
  还天天说!
  宁星晚睨了他的背影一眼,抬脚跟上去。
  “诶——小姑娘要走了哇?”大妈在背后扬声道。
  宁星晚转身看过去,笑道:“是呀,今天还要上课呢。”
  “那还来不来了?”大妈似乎真的挺喜欢她,赶紧问道。
  宁星晚点头:“来呀,我中午下了课就过来。我哥哥伤还没好呢。”
  大妈乐呵的挥手:“那中午见啊。对了,我小侄子今年刚考上大学,比你大不了几岁的,成绩特别好!你中午来了给你看照片啊。”
  这是打定主意要给她说个对象了?
  宁星晚不知道大妈为什么这么热衷这种事,连她这种还没成年的小姑娘都不放过。但又不好直接拒绝,扫了阿姨的兴。毕竟是跟他一个病房,平时还能照应一下。
  想到这,宁星晚眯眼微笑:“阿姨,您小侄子有我哥哥帅吗?”
  大妈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抬眼对上女孩身后那双冰冷幽黑的眼睛,一愣,下意识的摇头:“那倒没有,长成你哥哥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宁星晚娇俏的歪了下头,皱着眉,满脸遗憾:“那就可惜了。阿姨,我只喜欢我哥哥这么帅的,比他丑一点都接受不了。看来您身边的人应该都不太合适。”
  大妈:“……”
  身后全身散发着寒气的严烈:“……”
  -
  出了病房门,宁星晚接过他手里的书包抱在身前,仰头看他,声音甜糯:“好啦,你快回去躺着吧,我自己下去就行了。”
  眼皮轻跳,从她刚刚的话里回神,严烈单手抄兜,眼睫细密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淡声开口:“你中午不用过来了,垫的钱等我凑齐了就让侯川带给你。”
  宁星晚眯着眼笑了下,只当没听见,抬手挥了挥,“等着我中午给你带饭啊,我先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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