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甜,他那么野——木染秋
时间:2019-12-05 07:53:44

  听到前半句,严烈心下一松,结果马上接着的后半句差点让他气笑了:“怎么,要是在一起了,就能分手?”
  宁星晚见他又恢复了以往的漫不经心,眼尾上挑,是一贯恣意的潇洒模样,心下欢喜,又将他的头发揉的更乱:“那就更不能了呀,还不容易找到这么好的男朋友,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分手。”
  她很少这么坦然的说这种让人心里发软的情话。
  虽然喜欢表现的明明白白,但以前总是喜欢说反话气他,要不然就是说“这可是留给我男朋友的,你是谁呀”这种话激他。
  严烈眉眼锋利,此刻也因为她的话柔软了下来。
  还没缓过劲儿呢,宁星晚忽然往他面前凑了凑,在离他几厘米的地方停住,像是诱拐小红帽的狼外婆:“那你呢?严烈,你会一直在我身边不离开吗?”
  她的声音小小的,眼睛很大,哭过之后更加清亮。
  严烈喉结滚了滚,经受不住这种诱惑,微微偏了一下头,声音低哑:“如果可以的话,会。”
  宁星晚不满意这个答案:“什么叫如果可以?如果不可以,你就要放弃了吗?”
  严烈:“……”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给不了明确的答案。
  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明明一句承诺,很简单。
  可经历过太多的身不由己,严烈忽然觉得自己没有办法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承诺给她。
  宁星晚鼓着脸看他的表情,刚想开口,忽然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
  严烈伸长手臂捞过手机递给她,看到了屏幕上的“爸爸”。
  宁星晚也看到了,盯着亮起的屏幕不吭声。
  “要接吗?”
  “……”宁星晚皱着眉,咬了咬嘴唇。
  严烈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会接。
  果然,在电话挂断的前一刻,宁星晚伸出手指快速在屏幕上滑了一下。
  电话接通。
  “……”宁星晚没说话,只静静的听着。
  忽然,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宁星晚一下抬头朝他看过来。
  “你说什么?”像是不可思议,宁星晚确认了一句。
  “……好吧,我要跟他说一下。”
  挂了电话,宁星晚还有点没回过神。
  严烈盯着她的小脸,觉得这通电话大概率跟自己有关系。
  果然,安静了一会儿,宁星晚舔着唇角有点不安的抓着他的胳膊往前凑了凑,声音里带着些不确定的询问:“严烈,我爸爸说想见见你,邀请你去家里。你、你要去吗?”
  严烈:“……”
  严烈的人生中就没预想过“见家长”这一回事。
  还是一个他曾经甚至动过要揍人念头的“家长”。
  这就很考验了。
  严烈微微坐直了一点,低声问:“你希望我去吗?”
  宁星晚不知道怎们突然来问她:“你想去的话,就去。不想去的话……也可以。”
  严烈看着她无意识的揪着被子上的小线头,还一边偷偷打量他的样子,顿了片刻,点了点头:“我去。”
  得到肯定答案之后,宁星晚明显开心了不少,像是心中郁结的气球被一个针一下就给扎破了。
  之前毫无血色的小脸都泛上了薄红,坐在他腿上,被被子紧紧包住,摇头晃脑像个不倒翁似的开始说自己好饿,等吊完葡萄糖要吃很多好吃的东西,馋的一双手都快数不过来了。
  “医生说,晕倒之后的第一餐只能喝淡粥。”严烈好心提醒。
  宁星晚报菜名的动作一顿,然后肩膀塌下来,一下子蔫儿了:“可以不要淡粥吗?加一点点肉沫吧?不然加糖也行……”
  宁星晚拇指掐着食指比出一点点,软着声音讨价还价。
  严烈看着她恢复精气神的样子,靠回椅背,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可刚松懈,另一根弦又提了起来,一时有些头疼。
  见家长啊……
  得知宁星晚要带着严烈回周家,宁如歌气的三天没跟宁星晚说话。
  “你就这么不记疼?啊?都这样了,你还要回去?”
  “宁星晚,你醒一醒好不好?!是不是非得等到周永锋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你才能认清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你如果这次又回去了,以后再出了什么事,就别再来找我。”
  宁如歌大概是真气着了,就差点着她的眉心让她跟周家断绝关系。
  “姐姐……他说想见见严烈。我听他的语气,好像软和了很多,他也跟我道歉了。这是一次很重要的机会……”宁星晚没说什么机会,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她喜欢严烈,希望能够得到家人的认可。
  所以即使自己受了伤,也愿意原谅。
  宁如歌无话可说,只让两人好自为之。
  回周家的日子定在周五晚上。
  宁星晚没有提前回去住,好了之后,就赖在宁如歌的家里。
  虽然看了几天女王大人的冷脸,但她向来嘴甜,也知道宁如歌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乖乖的哄了好几天,终于让姐姐消了气。
  周五在学校补完课,两人一同打车前往周家别墅。
  路上,宁星晚还在激烈的说着这次的期末开始成绩:“严烈!你真的好厉害!全校99名诶!你这个脑袋究竟怎么长的,怎么什么都做得好啊!”
  严烈舒展着长腿,头往后靠,眼尾搭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听了她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恩?你说什么?”
  宁星晚截住了话头,歪着头仔细打量了他几眼,然后眼睛一亮,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凑过去,小声问:“严烈,你不会是紧张了吧?”
  严烈:“……”
  喉结滑动了两下,严烈掀起眼皮,懒懒的朝她看过来:“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早就习惯了他的嘴硬,宁星晚也不跟他争辩,只伸手指了指他的脚:“你不紧张,那怎么把鞋洗了?”
  ……
  严烈看了一眼自己脚上的白球鞋。
  这是他唯一一双拿得出手的球鞋,昨天晚上睡不着,把鞋里里外外刷了一遍,然后借了吹风机,连夜把鞋给吹干了。
  没想到竟然让她发现了。
  严烈有点不自在的收了一下脚,抿了抿唇,扭过头去看窗外:“好吧,我紧张。”
  到底是十八的男孩。
  纵使生活多磨难,也没面临过眼下的状况。
  要去见心爱的女孩儿的爸爸,这道题对现在的他实在是有点超纲。
  他甚至想过最糟糕的状况,因为如果是他,也不会接受自己的女儿带他这样的人回家吧?
  宁星晚没有这么多顾虑,看着他罕见的别捏的神色,忍着笑意的凑过去,还伸手拍了拍的肩膀,安慰:“没关系啦,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再说你这么帅,就更不用紧张啦。我爸爸会喜欢你的!”
  “……”
  有这么安慰人的吗?
  而且严烈可不觉得周永锋会喜欢他。
  本能的,他也不喜欢那个男人。
  可那是她的爸爸,她重视的家人,他希望能被接受。
  起码不要让她难过。
  在晚晚的角度,过去十几年,周永锋是一个严厉却给过她温暖的父亲。是来到了榕城,知道了他婚内出轨,才明白她父亲的渣。但是周永锋出于她不知道的原因,一直在努力想把她留在身边,在一个十六岁的女孩看来,她只能理解成,那一份父爱还是存在的。我知道会有读者不喜欢甚至不理解,但作为亲妈,我真的很心疼她……
  很多设定都是一开始就想好的,如果中途改了,蝴蝶效应,后面的发展就会全部都不一样,那就会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故事了。我也没有办法满足每一个人的期望,毕竟写文首先是一件自娱的事情,只能先尊重自己的设定这么写下去。好啦,就说这么一次,再说就唠叨了。写的不好的地方我都认,会想办法努力改进和进步。谢谢看文的每一位~但是保证,这是她最后一次退让了。(另外,明天也是万更,我是勤劳的小蜜蜂~)
 
 
第66章 
  到达时,天已经黑透。
  别墅里面却灯火通明。
  站在外面看,金碧辉煌,在黑夜里像是在金灿灿的发着光。
  宁星晚关上车门,奇怪地咦了一声:“今天怎么连礼灯都亮了?”
  别墅每层都挂了定做的礼灯,只有隆重的宴会或是除夕守岁时才会点亮,没想到今天竟然都亮着。
  “看吧,我说他们会喜欢你的吧?都拿出了这么高规格的待遇。”宁星晚高兴的拉着严烈往里面走。
  严烈抬头看了眼金碧辉煌的小楼,不置可否的扯了扯唇。
  周永锋等在门口,看到两人,笑着迎了上去:“晚晚!你们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还在生爸爸的气不回家了呢。”
  一旁的周尤娜跟着帮腔:“对啊,晚晚,七点刚过你爸爸就在门口等着了!这么冷的天,我让他进去等他也不听,非说要第一时间看到你。”
  宁星晚怔了一下,有点不自在的扣着校服的衣角。
  在周永锋又喊了她一声,才别别扭扭的喊了一声:“爸爸……”
  “诶——赶紧进去吧,吃的早就备好了,今天还做了你最爱的鲈鱼蛤蜊汤。”周永锋高兴的拉着宁星晚往里走,一抬头,像是才看到她身后的人,笑了一下,“哦,你就是严烈吧?来来来,快进去,这么冷还穿的这么少啊?年轻人身体就是好。”
  严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外套。
  他的羽绒服太旧了,今天为了来她家,他穿了自己唯一一件新的风衣外套。
  然而周永锋似乎只是顺嘴提了一下,没等他接话,已经拉着宁星晚进去了。
  宁星晚回头朝他挥手:“严烈,你快进来啊。”
  严烈站在原地顿了片刻,才沉默的跟了进去。
  一进到屋子,扑面的暖气瞬间将人包围。
  仔细闻,好像还有淡淡的檀香味。
  地上铺着羊毛地毯,烧着地暖,头顶的灯光明亮炫目,客厅富丽堂皇,雕梁画栋。
  严烈站在门口,随意扫了一眼,就垂下了眼睑。
  他忽然想起自己家那个窄小萧瑟的破院。
  “严烈,你过来坐啊。”宁星晚在饭桌前朝他招手。
  她脱了外套,披着一条淡粉色的披肩,站在灯下,耀眼夺目。
  严烈呼吸一滞,顿了片刻,迈步上前。
  周永锋也看似热情的招呼他:“对啊,不用拘束,随便坐。张姨,先上人参茶给孩子们暖暖身子。”
  张姨应声端过来一个茶盘。
  严烈看了一眼瓷白的雕花小碗中淡黄色的茶,垂着眼,没作声。
  宁星晚随意的端起茶喝了一口,似乎是嫌人参茶不对胃口,将杯子推远了一些,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还是燕窝好喝。”
  严烈闻言看了她一眼。
  周永锋坐在主座观察了半响,这才状似不经意的开口:“晚晚,你还没给爸爸好好介绍一下你这位……同学呢。”
  宁星晚回过神,“啊”了一声,赶紧笑着说:“爸爸,他叫严烈,这个你已经知道了吧?他很厉害的,上次还带着我们班篮球拿了第一名!哦,对了,他学习也特别好,恩,期末考试考了99名……”
  “99名?”大概是不明白“99”名不在周永锋认知的“学习好”的范畴,他双手交叠在身前,笑着插了一句。
  “啊……”宁星晚反应过来,抓了抓头发,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是,他之前休学了一年多嘛,那很多课都没上过啊。可是你看,他才回来上学半年,就考进了前100名!这不正好说明他特别聪明,特别努力嘛!那他要再努力一下,说不定我的第一名都要不保了。”
  为了给未来男朋友吹彩虹屁,宁星晚连第一名的位子都甘愿暂时让出去一下。
  严烈侧过头看了她一眼,正好对上宁星晚转头朝他甜笑的样子。
  像是努力的在推销自己最爱的玩具,容不得别人说一点不好。
  严烈勾了一下唇角。
  “哦?那是为什么会休学呢?”周永锋接着状似好奇的淡声问。
  “……额,这个……”宁星晚突然语塞。
  她焦虑的搓着手边的披肩须须,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好。
  总不能真的告诉爸爸,他是因为家里欠上赌债,不得已要出去打工赚钱才辍学的吧?
  这毕竟是他的私事,宁星晚也不希望在这种场合说这种话题。
  刚想找个契机把话头转开,身边从进门开始就沉默的人忽然开口——
  “是因为我家里欠了高利贷,所以我要打工赚钱。”严烈一只手把玩着桌上的人参茶杯,睫翼低垂,半边侧脸在明亮的光下愈发凌厉,说出的话却淡淡的,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哦?”周永锋来了兴趣,笑了一下,“那方便说说为什么会欠高利贷吗?”
  严烈:“……”
  他的唇抿着,下颚紧绷,脸色极淡,看不清表情。
  见他不说话,周永锋笑道:“那让我猜猜,总不会是因为赌博欠的吧?那是欠了多少钱?一百万?五百万?还是一千万?”
  宁星晚着急的澄清:“哪有那么多,是五十万。”
  “哦,五十万。”周永锋恍然大悟,“那怎么现在又回来上学了?五十万还清了?”
  ……
  宁星晚简直不知道他怎么像长了千里眼顺风耳似的,一个个问题句句问在刀眼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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