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甜,他那么野——木染秋
时间:2019-12-05 07:53:44

  她着急的看了一眼严烈,怕他不开心,赶紧挥了一下手:“哎呀爸爸!不是说饭早就好了嘛,到底是吃饭还是面试啊?你就不要问这么多了嘛,人家第一次来咱们家,你就查户口啊?”
  周永锋慈爱的笑着靠回椅背,语气温和:“这不是因为他不是普通的客人,爸爸才多问了两句嘛。这我们家当宝贝一样养大的姑娘,带朋友回来,还不让爸爸多打听一下?这要是被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骗了,我可受不了。”
  宁星晚不乐意:“爸爸!严烈才不是不三不四的人,他很好的!你以后就知道了。”
  周永锋闻言微顿,然后笑着说:“先不说这个,不是饿了吗?我们先吃饭。”
  穿着统一制服的佣人单手拖着盘子一道一道井然有序的上菜。
  周永锋满脸慈父模样:“来,这个蓝旗金枪鱼和法国的生蚝都是今天从国外空运过来的,看着还不错。还有这个木瓜炖血燕,晚晚你不是最爱吃吗?爸爸记得你以前每顿都得喝两盅。”
  宁星晚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偷偷瞟了一眼严烈,见他神色如常,好像没听出什么,才安心的端着茶盅小口喝了起来。
  严烈淡淡的看着满桌名贵的食材,很快收回了视线。
  没有多余的话,只是沉默的吃着离他最近的一道白灼菜心。
  周永锋一直观察着他,见状,笑着招呼:“别客气啊,怎么光吃青菜呢。这个波士顿龙虾平时应该没什么机会吃到吧?赶紧尝尝,味道还不错。”
  如果说是故意,好像又没什么不妥的。
  但要说这话里没点其他的意思,那他频频点菜名的举动也太刻意了。
  严烈抬眼看过去,眸色很沉,唇色也极淡,虽然脸上看不出什么,但凌厉的五官组合在一起,不笑的时候,清冷又恣意。
  “不用,我吃不惯。”他淡声说。
  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周永锋愣了一瞬,没再多话。
  可那脸上了然带笑的表情明明白白的写着“果然是个土包子”。
  连一旁的周尤娜闻言都没维护好自己富家太太的好修养,轻声嗤笑。
  宁星晚没想那么多,只当严烈是真的吃不惯龙虾,闻言将自己手边的小坛子往他那边推了推:“严烈,那你吃这个佛跳墙吧,里面很多菜,应该有你喜欢吃的。”
  严烈垂眼看了她一眼,冰冻的眼神终于回了暖,朝她笑了一下,示意她赶紧吃,不用管他。
  吃完满桌的翅参燕肚,周永锋招呼大家用碧螺春漱口。
  严烈自是也没有参与。
  他静静的坐在一旁,宛若局外人。
  像是凌厉粗犷的刀掉进了花团锦簇的脂粉中。
  格格不入。
  “晚晚,张姨在里面做饭后甜点,你不是一直想学吗?可以进去看看。”周永锋说。
  宁星晚差异:“真的吗?我真的能进去学吗?!”
  宁星晚对什么都充满好奇,之前不止一次的想进厨房玩。
  但在以前的周家,千金小姐的手可不是用来揉面洗菜的。
  因此宁星晚一直没如愿。
  没想到今天竟然让她进去学做甜点?
  果然,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吗?
  但一想到严烈还在,宁星晚刚冒起的小火苗“次啦”一声,被浇灭了:“还是下次吧,我陪你们在客厅待会儿。”
  周永锋:“怎么,还怕我把人给吃了啊?去吧,爸爸正好也跟你的……朋友聊聊。”
  “可是……”宁星晚摇摆不定。
  严烈黑眸深沉,笑了一下,对她说:“去玩吧,我没事。”
  两人都这么说了,宁星晚开心的蹦跶了一下:“好吧,那你们先坐会,我进去给你们做好吃的甜点!”
  说着,便开心的进了厨房。
  看着她雀跃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厨房门口,严烈才收回视线,看向周永锋:“你要说什么,说吧。”
  周永锋也敛了自己的慈父笑,抿了口茶,才慢悠悠的开口:“我知道是晚晚替你还了那50万。”
  严烈:“……”
  他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却没想到是以这个作为开场白。
  好像忽然就矮了一截,连谈判的立场都没有了。
  “我写了借条,以后会还的。”严烈嗓子干涩,声音低沉。
  周永锋也没看他,深深的法令纹上都刻着“威严”二字:“还不还的其实无所谓,这点钱我们家还不放在眼里,晚晚一个月的零花钱都不值这个数。就当她买了点自己喜欢的玩意儿。”
  严烈呼吸沉了下来,几乎能预测到他接下来的话。
  周永锋终于抬眼看向眼前高瘦的少年:“你跟她之间差了多少个五十万,可能不需要我说,你也能想象到。就像今天的一顿晚饭,可能就抵了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可是晚晚十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她早就过惯了这种生活,你能保证自己以后可以给她这样的生活吗?还是说,你已经做好打算,当一个软饭男,靠晚晚养着了?”
  严烈背影清瘦,被灯拉出一道细细的影子。他垂着头,紧咬着牙关:“我以后可以给她这样的生活……”
  周永锋似乎是被他的话给逗笑了:“啧啧啧,果然是年轻人啊,空话大话张嘴就来。”
  他顿了一下,看着浑身紧绷的少年,忽然一声轻笑:“那你知不知道关山赌场背后的老板,其实是我?”
  他话音刚落,严烈忽然猛地抬头看过来。
  眼里像是刮起了凌厉的风。
  “所以,”周永锋笑着劝他,“年轻人还是认清自己的身份比较好。离开她,不然,你爸可不会只是欠五十万这么简单。”
  严烈:“……”
  八点还有二更
 
 
第67章 
  宁星晚端着自己做的软塌塌的“甜品”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只剩下周永锋一个人。
  “咦?严烈呢?”宁星晚看了一圈,也没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周永锋手里翻着什么,随口答了一句:“哦,他先回去了。你在里面忙,他让我跟你说一声。”
  宁星晚:“……”
  心里觉得怪怪的。
  他不是这样不告而别的人。
  刚想去拿电话,周永锋放下手里的相册,朝她招了招手:“晚晚,来,这是你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你应该没见过吧?”
  宁星晚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放下手里做失败了的甜品,宁星晚二话不说的坐了过去。
  “这个就是妈妈吧?”
  “哇,她年轻的时候好漂亮啊!”
  “这个是你们在图书馆吗?”
  “……”
  宁星晚叽叽喳喳的翻着陈旧的相册,脸上光波流转。
  周永锋往后靠了靠,随口答应着她的问话,看着眼前跟照片上的女人眉眼相似的女孩,脸上的笑意慢慢冷却。
  等到宁星晚回到自己房间已经很晚了。
  周永锋以天晚为由,顺势让她住了下来。
  宁星晚今天晚上总体还是很开心的,而且带严烈回家,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因此没再多话,留了下来。
  手机里面只有一条他发过来的消息:
  【早点休息】
  干巴巴的四个字,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宁星晚皱了下眉,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想都没想,就拨通了电话。
  待接的时间有点长,宁星晚正猜测他是不是已经睡了的时候,“嘟”的一声,接通了。
  “喂。”
  宁星晚听着那边低沉带点沙哑的声音,楞了一下,才糯糯的开口:“严烈,你怎么都没说一下就自己回去了?”
  “……天晚了,我家有点远。”严烈低声说。
  “啊……”宁星晚抓了抓头发,听着他冰冷干涩的声音,才后知后觉的小声问,“严烈,你是不是不开心?”
  这次那边停顿的时间有点长。
  听筒里只传来沉默的呼吸声。
  宁星晚也秉着呼吸耐心等待,同时大脑开始放电影一般回想着从进门开始的每一帧。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没有,你别瞎想了。”半响,那边终于传来他的声音,只是这次好像轻松了不少,也许是不想让她担心,“我只是好像有点感冒了,有点头疼。”
  “啊,”宁星晚听他这么说,想起他单薄的衣服,才放下心来,然后像个小管家婆一样开始唠叨,“说了让你多穿一点嘛,老不听。也不能为了耍帅不要身体啊。你现在是还年轻,等老了可有你受的了……”
  那端听着她念念叨叨的声音,终于低声轻笑了一下:“你怎么跟个小老太太似的。”
  宁星晚听他笑,也笑了:“我这是关心你好不好,还说我老,没良心!”
  “恩。”那端低声应下了“没良心”的罪名。
  宁星晚终于放下心来:“那明天我去找你吧?我家里有很好的姜茶,之前我快感冒的时候,喝了两次就好了。”
  “……明天我可能没有时间。”
  “没有时间?明天周六诶,你要干嘛?”
  “有点事。”
  听他不愿多说,宁星晚也就不再多问,只不放心的嘱咐:“那你生病了早点休息吧,不要再熬夜刷题了哦!还有,要多穿一点,明天好像还要降温的。”
  “……恩,你也早点休息。”
  “好。那……晚安?”
  “晚安。”
  挂了电话,宁星晚坐在床边呆了片刻。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
  最后只能把原因归结到他是生病了状态不好。
  宁星晚摇了摇头,把胡思乱想的东西晃出脑袋,才去洗漱睡觉。
  第二天,果然又下了雪。
  天阴沉的像是盖了一块灰蒙蒙的被子,压得人喘不过气。
  严烈一晚上没睡,听到外面有动静时,立马起身跟了出去。
  严海军推着自己小摊的车子正往外走。
  他的一条腿拖着,过门槛时有点费劲。
  正努力的撑住车子往外挪腿时,手边的重量忽然一轻。
  严海军抬头,楞了一下:“你怎么起这么早?”
  严烈一手扶着车头,一手用力一抬,车子轻飘飘的出了院门。
  “今天天气不好,别出摊了吧?”
  严海军听他这么说,更加差异,但转瞬摇了摇头:“这种小生意,天气不好的时候反而人还多一点。你别管了,赶紧进去。今天不用去学校,多睡一会儿也好。”
  严烈:“……”
  大概是这种罕见的温情太过陌生,两人都有些别扭。
  严海军推着小车,摆了摆手,就准备往巷子里走。
  天上飘着零散的雪,墙根处还堆积着一些没化的。
  萧条灰色的窄窄巷子,严海军一瘸一拐的推着车子慢慢往前走。
  严烈忽然眼睛一酸,低声喊了一句:“爸……”
  “……”
  严海军身子一顿,半响,才慢慢转过身,看向台阶上身影清俊的少年。
  “你别再进赌场了。”严烈看着他低声说,“最近可能不太太平,你照顾好自己。”
  雪渐渐大了,簌簌的落了一身。
  严海军鼻子有点酸,朝着少年摆了摆手,示意知道了,然后转头朝巷子深处走去。
  严烈在雪中站了良久,直到雪落了满肩,才渐渐回过神来。
  “照片”事件因为已经知会过周永锋,但两边的家长都没有动静,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再加上新鲜出炉的期末成绩,两人以优异的成绩单让大部分人闭上了嘴。
  日子风平浪静的过去。
  可严烈变得越发沉默。
  宁星晚想逗他开心,然而他总是笑的勉强。
  而且她发现他似乎变得越来越忙。
  想约他,总说没时间,不是在去兼职拍照的路上,就是在沉默的刷着题。
  更加让人生气的是,宁星晚发现他竟然又开始去打拳了!
  起因是他眼角被挫伤的眉骨,然后连着两天,身上总能添点新伤。
  不是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宁星晚可不是沉默的性子,逮着一天放学的晚上,拉着侯川就“跟踪”了过去。
  侯川头上一万个问号:“不是,我说小嫂子,你们两玩情趣,干嘛拉上我啊?我那也是很忙的好不好?”
  “忙着去理发店当免费劳动力?”宁星晚翻着白眼戳穿他。
  侯川一噎:“那、那也是我的正事啊!饱汉不知饿汉饥。你们成双成对了,还不准我去追求自己的人生幸福啊?”
  宁星晚看着前面上了地铁的人,赶紧拉着侯川从另一节车厢上了车:“你嫂子我现在也正饿着呢,那你要不要帮我去追求我的人生幸福?”
  侯川瞪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不是吧?你跟烈哥,你们……又出问题了?前几天不还见家长了吗?这都快走上人生巅峰了,怎么,山体滑坡了?”
  宁星晚淡淡的觑了他一眼:“就你有嘴会叭叭是吧?会说你就多说点?”
  女孩眼尾天然上挑,眯着眼睛瞪人的时候像只骄傲的小孔雀。
  看着就。
  恩,很不好惹。
  侯川默默地在自己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在这两口子的“淫威”下生活久了,侯川自觉已经被训练的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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