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藏在背后的人打的什么主意已不重要,被戳破了自然不敢再乱搞幺蛾子。
因此事,虞烟全程参与,相貌姣好,雷厉风行,让人不得不关注,不知怎么地,竟被人猜出身份,又一一证实。
大家都知道了,原来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中的竟然是那皇城来的公主,如今君上府的女君,忽微妙不已,百姓中分为两拨,以前对虞烟意见很大的如今变得薄有微词,本就没有意见的如今对虞烟赞不绝口。
十一月的最后一天,漠北和羌疆的战争历经半月,漠北大捷的消息传到惠阳城,满城欢呼。
沉寂了半月的君上府这一刻也充满了欢声笑语。虞烟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还仔细装扮了一番,身着一袭桃花云雾千水裙,任由一双巧手的剪秋给自己梳妆。
铜镜里的人儿,肤若凝脂,眉眼如画,眸似秋水,抿唇一笑,刹那间,窗外枝头含苞怒放的梅花都黯然失色。
剪秋两眼放光,由衷赞叹道:“女君,你真好看。”
虞烟弯了弯唇。不一会儿,忍冬匆匆进来说:“女君,新消息传来,君上戌时便能到府门口了。徐嬷已经吩咐好了下人,到时停下手中事务,去迎君上胜仗归来。”
“现在什么时辰了?”
“酉时三刻。”
虞烟淡淡“嗯”了一声站起来说,“走吧,过去。”接着剪秋拿了一件翠纹暗红斗篷给虞烟披上,低声说:“女君,外头雪漫天,小心受寒了。”
天色徐徐暗下来,雪花飘飘扬扬,风不算大,可凛冽得很,虞烟下意识拢了拢斗篷,这是她来漠北过的第一个冬,再怎么冷屋子里生有火盆,可这外头就不一样了,就算着了袄子,这寒风一样能渗进骨子里。
徐嬷见着了,一阵心疼,忙上前说道:“女君怎地出来了?身子本就薄弱,这寒风怎么受得住,君上还有两刻钟才到,奴等会派人去差女君就是。”
虞烟倒有几分不好意思了,白净的小脸上带着一丝柔柔的笑意,“徐嬷,不碍事的。君上胜仗归来,就是再多受些寒风也是值得的。”
“我这为人妻的,躲在屋子里再怎么样也不像话。”
徐嬷不再应话,确实也是这么个道理,她这话倒是欠考虑了,其实也是有私心的,这君上归了,女君身子骨好些,不定就有孕了。她怎么可能不急,就得好好爱护着虞烟。
不到两刻钟,前方传来马蹄声。
“漠北大捷,君上归!”
“漠北大捷,君上归!!”
“……”
男人的声音十分有力且稳,一声又一声,近了近了,直到看到那身着盔甲的傅少廷,所有人齐呼,“漠北大捷,漠北大捷,迎君上归……”
虞烟为首,微微抬眸,波光流转,好看得紧。
“徐嬷,散了吧。”傅少廷哑着声音说。完了后,上前将虞烟打横抱起,大步往北苑走。
见状,下人心思各异。
虞烟错愕得很,当然,也羞得很,微微挣扎,低声道:“君上,你这是做什么,快,快放我下来。”
傅少廷没理会,阔步不停。
“君上,君上快放我下来。”又是半个月没见着了,似乎多了几分陌生感,虞烟还真有几分不好意思,更羞人的是,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不用想都知道是剪秋和忍冬二人,这看着像什么样。
进了屋子。
虞烟被放在软榻上,傅少廷倾身过来亲她,强势有力,根本不容拒绝,这半月来,日日不得似,却夜夜想,好不容易回来了,人在怀中,又怎么可能忍住。
虞烟推搡,趁着喘气的空隙,忙出声阻止,“君、君上,等等。”这人怎么说来说来,一点没有准备,且身子也不洗,再说她唇上还有厚重的口脂。
他不仅没想等,倒是越来越急了,虞烟放在他腰间的手一个用力,傅少廷下意识“嘶”了一声,不得不住了动作,眉头紧锁,幽幽的盯着她。
虞烟不解,忙问:“君上,你受伤了?”
“无事,差不多了痊愈了。”傅少廷喘着粗气,低声答。
“我看看。”不知不觉,虞烟自己也没察觉她竟对傅少廷真有几分了解,就拿受伤这个事来说,即使渗出血来了,再或者换了一般人早就哭爹喊娘的受不住了,在傅少廷身上,都是无事,只要没死,事都不大。不看看,她又怎么可能放得下心。
傅少廷脸上尽是散漫之色,推了几下,见虞烟之执着,推不开那四处点火的小手,索性算了,无奈勾唇一笑,随即自个站起来将盔甲解开,只剩里衣,又将里衣的往上一卷。虞烟看到,他左腰上,一道长长的疤痕,看起来之狰狞,倒是没渗出血,看起来结痂了,正长新肉中。
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这当初得多吓人,多疼啊,慢慢的,试探的,伸过去摸了摸,又徐徐抬眸,波光粼粼,轻轻问:“疼,还疼吗?”
“不疼。”
“怎么伤的?”虞烟没忍住,话语里带着一丝哭腔。她不天真,也不善良,宫里头出的人命比哪哪都多,可这一刻,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
似乎能感同身受般,能真切的替他感受到疼。
傅少廷直勾勾的看着虞烟,看着看着,她流泪了,顺着眼角往下滑,很不解,伸手擦拭掉,沉声问:“怎么了?你哭什么?”
“我没哭。”虞烟自个都怔住了,忙吸了吸鼻子。
“这都是小伤,不及要害,没什么。这次战羌疆顺利,中途还是出了点小意外,腰间被划了一刀,要不是傅荣,怕是会更严重。”傅少廷低声说。
“傅荣也受伤了?”
傅少廷“嗯”了一声,“他伤得比我重。”
虞烟点头,表示知晓,隔了会儿,外头响起忍冬的声音,“君上,女君,膳食来了。”
忍冬进来。将膳食摆放好,又徐徐退出去。
虞烟坐在傅少廷的对面,忙盛了碗热汤递过去,“君上尝尝,这天寒,暖暖胃正好。”
“你自个吃,我不用你侍候。”
“我用了晚膳的。”
闻言,傅少廷一边夹菜往嘴里送,一边沉声应:“再多用点。”
这话倒让虞烟有几分为难,晚膳才用了没多久,她怎么可能吃得下。
见她无言,傅少廷冥思了会儿,抬眸看她,灼灼,又慢条斯理的补充了一句,“若是晚上没力气了,睡不着可就难了,听话,再多用点。”
虞烟拢了拢眉,“我真用不下了,君上慢用。”
傅少廷欲言又止。
而后虞烟去净房了。洗了身子出来,换上干净暖和的寝衣,脸上没了厚重感,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傅少廷已用完膳,她道:“君上去沐浴吧,紧绷了不少时日,可好好歇息了。”
傅少廷“嗯”了声。
一刻钟后,傅少廷出来了,虞烟倒是好生诧异,怎么这么快。就在先前他亲她的时候,可是闻到了他身上有些不太好闻的味道,想必是急着赶回来,没有停下来好好休息,更不论打理身上了。
傅少廷看着虞烟问:“还不睡?”
虞烟心里腹诽,若是她一个人,早就上榻歇着了,可这多了一个人,她又怎么可能私自上榻,不礼貌不说,太没心没肺了。他这刚打了胜仗回来。
她是由衷的感激和高兴。
认真算,两人同床共枕没几晚,且他人高马大,虞烟每次都睡得极不舒服,当然,还腰酸背痛得很,再一次,她习惯了睡外头,“君上若困了,睡吧。”
“你先上去。”话落,见她不动,傅少廷又道:“我熄灯。”
虞烟无奈,只得慢吞吞上了榻,当然,并未往里头去。
熄灯前,傅少廷转身看了一眼,沉声道:“虞烟,进去点。”
虞烟:“……”
灯熄了。
傅少廷摸过去,上了榻,挤了挤,虞烟很快到了最里头,黑暗里,他哑着声音问:“怎么了?莫不是你不想我来北苑?”
虞烟不疾不徐道:“君上多虑。不过是我习惯了睡外头,这样起身也方便些。”
傅少廷没应。
不一会儿,他伸手将人捞过来,做了心心念念想了很久的事。
虞烟措手不及,眼睛微睁,“君上,睡了睡了。”
“睡不着。”
“君上,你的伤……”
“不碍事。”
虞烟快哭了,身体过于生涩,她想到了前两次的反应,那种下不来床的感受太难了,太难受了,再也不想有第二次,第三次,下意识的恐慌和抗拒。
“君、君上,别这样,不好,你的伤,等伤好了好不好?”
“君君上,困了……”
“乖,听话。”傅少廷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抗拒,下意识放慢了动作,轻轻的,柔柔的,带着爱抚,紧接着压低声音又说,“等会再睡。”
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了真难受。
冬天来了,大家都注意身体啊。
第32章 婚事
不用想,虞烟也知道自己会有多惨。
确实,她很惨,整宿都没能好好睡一会儿,捱不过了昏过去,没几下又被弄醒,这不,天刚亮才终于停下来,腰酸背痛,动都不能动一下。
还有更羞人的,她声音都哑了。
心里把傅少廷骂了无数遍,还是不解气,只有一个词最贴切他,禽/兽。
被骂了无数遍的那个人却一脸餍足,此刻正好声好气的说:“虞烟,睡吧,我不弄你了。”傅少廷悻悻的摸了摸鼻子,真的是一时没控制住。
他从来不是这么没有节制的人。
虞烟怒瞪了他一眼,她都没力气说话了。这人真是的,太坏了,太可恶了,不管她怎么服软最后不也没放过她,简直就是个骗子,一个大骗子。
傅少廷又道:“饿了吧?我拿点点心过来,吃了再睡。”
虞烟不理会他,看着承尘。她确实是饿了,饿得发慌,饿得睡不着,力气都耗尽了。
以至于傅少廷将点心拿过来,喂到她嘴边,虞烟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嘴了,她先吃饱了,再跟他生气也不迟。傅少廷侍候得好,吃点心又是吃水,虞烟的肚子还真被填饱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见状,傅少廷替她盖好被褥,起身出去找白术了。
白术看了他一眼,调侃道:“瞧你红光满面的,怎么还有时间来我这儿?”
傅少廷面无波澜,沉声说:“消肿好点的药有吗?”
闻言,白术站起来,一字一句的说:“莫不是你伤口又撑开了,这可都快痊愈了啊,你昨晚到底是有多激烈?就不能为你身体考虑考虑吗?”
傅少廷轻咳了一声,眼神变得有几分不自然,低声道:“是虞烟。”
白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瞬间懂了,也有几分不自然,紧接着进屋去,再次出去的手里多了一个瓷瓶,道:“君上,该怜香惜玉的时候还是得怜香惜玉点,女君那身板怎么经得起你折腾。还有,你那药能少喝尽量少喝,对身体不好,我说了很多遍了,你若执意,往后追悔莫及就迟了。女君有孕了那也是天注定。”
“这药我先拿走了。”傅少廷又道:“至于我的药,不能断。”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白术心里堵得慌,他当初就是脑子抽了,跟傅少廷回了漠北,什么为天下统一尽一份力,什么将黎明百姓拉出水深火热之中。又看在皇帝确实昏庸无道,沉迷后宫无可自拔,他国虎视眈眈,百姓日子过得很是难受,他才舍了自由,舍了江湖,舍了……心中的执念,舍小爱化大爱,为她,为他们的孩子积一分德。
如今这样,怕不是天下还没统一,傅少廷身子就衰了。白术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傅少廷回了北苑,进了屋子,见虞烟睡得熟,上了榻给她抹药,动作轻得不能再轻,看到那红肿的样子,百味杂陈,心疼,懊恼,他只顾着自己乐了。
而后抱着虞烟一起睡了。
虞烟再醒过来已过了午时,下意识动了下身子,发现没那么难受了,轻轻缓缓的,所以看到傅少廷那张放大的脸庞,对他的气也不自觉消失了。
傅少廷睡得不熟,虞烟醒的时候他就醒了,问:“饿了?”
想开口的那刹那嗓子还是难受,干涩,虞烟“嗯”了声。
傅少廷忙起身。
紧接着虞烟也起身了,自个去倒了一杯水吃。
不一会儿,忍冬和剪秋就端了膳食进来,丰富得很,超了份例,一看就是傅少廷吩咐好的,好几样都是她爱吃的菜,也不知是不是忍冬告诉他的,虞烟缓缓过来,坐了下去。
看到忍冬,忽地想起一个事。
虞烟说:“君上,我有个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傅少廷:“什么事?”
虞烟想了想,还是不要直接说,毕竟傅荣受伤了,也不知怎么样了,若是伤都没好就让两人成亲也太急了点,便问:“傅荣的伤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
虞烟追问道:“痊愈了吗?”
傅少廷抬头,眉心一蹙,沉声问:“你问傅荣做什么?”竟然当着他的面问另一个男的怎么样,到底有没有把他当夫君。
“问他伤怎么样了?之前我好像跟你提过吧,就是忍冬和傅荣的事?”
闻言,傅少廷窜起的一股火瞬间又熄了下去。
虞烟想了想又道:“我之前是跟你说过吧,忍冬和傅荣的事,他俩的事也不要拖得太久了,既然郎有情妾有意,早点成亲早点省事。”
傅少廷没什么意见,道:“你安排就是。”
虞烟顿了一下,轻声说:“我这也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婚姻大事,不可鲁莽,并且傅荣家在哪里?家中父母可安好?是否婚配?这些都需要一一落实的,可能就要麻烦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