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景司明瞬间明白过来，这禁制双重保险，好确保他会被留在这里，“心心怕不是要出事？”
看陆琳琳锤了两下没效果，他拨剑劈向禁制。
但这禁制巍然不动。
敌袭那一日，夜天择对他的实力已有了个估量，这禁制自然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完了完了！”陆琳琳急死，“你往后稍稍，我开个爆发试试。”
她说着开始开爆发。
景司明就看着青绿色的玄气在她身上氤氲着，氤氲着，氤氲着……
“你这到底是爆发还是便秘啊！”他实在忍不住了。
“你是不是傻！”陆琳琳怒道，“放大招哪有不读条的啊？”
“算了算了，还是我来吧，”景司明说，“你准备好屏障，动静可能有点大。”
陆琳琳：“我好歹也是个女主好吗！”
景司明：“但是我是男主啊！”
“？？？？”陆琳琳震惊，“你说啥？”
景司明丢掉道具长剑，祭出玄火重剑。
赤金色的大道焰心在他身周如狂蝶般乱舞，黑瀑般的长发也丝丝飞扬到了半空。
重剑挥下！
慑人心魄的一声巨响过后，禁制龟裂出道道焦黑颜色闪电般的纹路，在波动着震颤了片刻之后轰然崩毁，卷起风云怒啸，气浪如刀。
为天才体修徐子烨量身打造的禁制牢笼并不适用于天命之子景司明，禁制一击破碎，他凝现了飞行法宝，“走吧。”
陆琳琳也来不及多问，跟着他疾速飞到了柳天心所在的良辰宫。
“夜天择确实在那里。”以神魂之力进行感知之后，景司明脸色铁青。
“妈的，”陆琳琳骂，“我非得恁死他！”
两人疾速飞向殿门。
随后便听良辰宫里传出了一声长笑：“哈哈哈哈哈！”
“？？？”景司明与陆琳琳对视了一眼。
……这柳天心到底在笑些什么？这么得意的吗？
但柳天心还可以更得意：“不要叫我主人，要叫我女王大人！”
夜天择声音：“好的主人。”
景司明：“？？？？？”
陆琳琳：“？？？？？”
……
时间倒转到片刻之前。
在看到适时来访的夜天择之后，柳天心已经大概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的神魂之力已经被引继阵塔增幅到了不可思议的强度，只是稍作收束，便取消了脑海中小电影的放映。
随后夜天择便迎来了排山倒海般、几乎超出了他既有认知的魂力威压。
这场魂力交锋是柳天心单方面的辗压，夜天择的灵识缩作一团，瑟瑟然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柳天心在他灵体之上打下了一个锁链纠缠、金光闪闪的复杂烙印。
——这个烙印是一种契约，主仆契约。
收伏灵兽妖兽作为战宠的行为，在人族修士之间相当常见，所以主仆契约的烙印该怎么打，柳天心也是会的。
——可怜的一代妖王夜天择，就这么被柳天心给收作一只契约兽了。
由于是主仆契约而不是平等契约，他必须无条件服从主人的命令。
在柳天心的指挥之下，他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修改了灵风阵，不再输送药气，转而换气通风，这才又回到了良辰宫。
……然后景司明与陆琳琳就到了。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柳天心给两人解释了一番，满脸得瑟，“想不到吧，哈哈哈哈哈。”
她说着把玄气凝现成了一条小皮鞭，无比嚣张地就冲夜天择挥了下去。
“啪！”
鞭梢卷破了他身上原本便不厚的布料，健美的肩背处，略偏灰色的皮肤很快鼓起了一道血痕。
陆琳琳：“…………”这画面看上去好糟糕。
她怜悯地看了景司明一眼，好姐妹难道有一些奇怪的爱好？
“你不是知道我是个百合么？”柳天心逼问夜天择，“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那是个……”夜天择试图解释，但话只说到一半，便被如同搅拌脑浆的锐痛给折磨得惨叫了出来：“啊啊啊啊啊！”
“在主仆契约的约束之下，我可以随时获知你的情绪波动，”柳天心冷笑，“别想给我说假话。”
“什么百合，只是没尝过男人的味道罢了，”夜天择喘着粗气，道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只要开发开发，就……”
“呵。”
柳天心一鞭子抽得他滚倒在地上，金边勾底的黑色长靴重重地踩上了他的脸颊，又旋转脚踝用力辗了两下，“像你这样的直男癌，居然会有被女人踩在地板上摩擦的一天，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夜天择的身体在契约的压制之下无法反抗，但他双眼却毫不掩饰仇恨的黑暗光彩。
柳天心：“叫女王大人。”
夜天择不得不向主人势力低头：“……女王大人。”
柳天心：“乖。”
陆琳琳：“…………”
景司明敏锐地发现了异样：“天心长老，怎么感觉你的状态不太对劲？”
“哈？”柳天心的小皮鞭在空中甩出完美的圈，“有吗？”
“……异常兴奋的样子啊。”景司明说。
柳天心又踩了夜天择一下：“那大概是因为某个愚蠢的小奴隶用灵风阵给我下了一些药吧？”
“我、我说呢，”陆琳琳目瞪狗呆，“画风都崩了啊。”
景司明则大吃一惊：“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稳得很！”柳天心说着又甩了夜天择一鞭，“就是有点想打人。”
景司明：“……我记得景师兄给了你一些贤者丹。”
“没必要，”柳天心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你看，我问题并不大，如果吃了药，肯定会进入贤者模式，万一进入贤者模式，又哪有可能抓到这个叛逆的小妖兽呢？——所以就没吃。”
她的靴子踏在夜天择脸上辗来辗去，长袍因而撩起，显出小腿处修长而完美的弧度，声线也有些黏湿，“歪，你说是不是？”
夜天择咽了一口唾沫，说起来有点下流，他……
景司明看不下去了。
他一脚把这家伙踹到了一边，冷着脸看向柳天心：“吃药！”
柳天心甩了甩鞭子，就很皮：“不吃！”
景司明决定抓住柳天心逼她吃药。
柳天心见势不妙转身就跑。
陆琳琳似乎预知到了些什么，结束了目瞪狗呆状态，默默地抬起手捂住了眼睛。
如她所想，柳天心和景司明一追一逃，不经意间魂网就掉了线，思维瞬间断片，脚下停了一停，被景司明给抓了个正着，旋即整个人都软到他怀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琳琳：冰冷的狗粮在我脸上狠狠地拍T_T
第104章 水信玄饼楚南柯
柳天心仰在他臂弯里, 一手拿鞭子梢儿卷着他的腰，空出来的手则肆无忌惮地捏上了他下巴颏儿。
“小哥哥颜值好高哦, ”她的眼眸蒙着一层迷离的薄雾，“差不多能赶上半个主角了, 约么约么。”
知道“约”字含义的景司明一脸冰寒。
能不能收敛一点, 他不想自己绿自己，真的！
眼看柳天心胡天胡地, 景司明可给气（醋）坏了。
好在她闹了一会儿，用力摇了摇头，目光隐约现出几分清明。
她喊：“景司明。”
景司明心跳登时漏了一拍。
被认出来了吗？
——但又不像，因为柳天心的目光焦点并不是他。
玄气长鞭消散掉了，她不再胡闹, 似乎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声音呢喃般又带着甜腻的微颤：“景司明, 景司明景司明……”
景司明瞬间便被汹涌而来的狂喜淹没了。
——她在喊他的名字！
——在这种情况下, 她如此决绝地离开同样帅气的徐子烨, 只是因为想到了他？！
景司明激动得当场就想爆马, 恰在这时柳天心含含糊糊地用舌尖儿把后半句话骨碌了出来：“……景司明给的贤、贤者丹在哪。”
景司明：“………………”
你妹啊！！！
大起大落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噗！”
眼看狗粮被毫不留情地掀翻, 在一旁围观的某个单身狗立刻对这个神转折发表了意见：“哈哈哈哈哈哈哈！！”
景司明愤愤地瞪了她一眼。
柳天心不再胡闹，使得他能腾出手来, 找到丹瓶, 倒出一颗贤者丹，小心劈开，喂她吃了一小半。
柳天心的状况比陆琳琳要好上很多，没必要吃一整颗, 不然怕是要直接开启贤者模式了。
“……实在抱歉。”柳天心很快清醒了过来，从他身边离开，“多谢你了。”
“以后碰到这种情况，第一时间就给我吃药！”景司明咬牙切齿地教训道，“吃一颗不行，不会吃一小半么！”
“嘤，”柳天心楚楚可怜保证道，“晓得咯，以后绝对不会放弃治疗。”
“……”景司明无力吐槽，暗暗决定以后他可得寸步不离地把人给盯好了，这车翻的。
柳天心扶了扶额，看了看远处的引继阵塔，突然又想起了些什么，“我刚刚有收一个小奴……不对，小妖兽来着。”
小妖兽夜天择：“……”
他双眼冒火，脸色已经黑得可以和锅底两相媲美了。
“姐妹我跟你说，这龟孙卑鄙得很，”陆琳琳骂道，“他刚刚也给我下了药，还故意用禁制把我和景……徐子烨给关到一块，还好他带的有贤者丹，不然就完了。”
“不是吧，”柳天心又一次被夜天择给刷新了下限，“这也太过分了！”
她愤然在座椅上坐下，砰地一声把桌子重重一拍，“你这家伙这些年来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坏事，从实招来。”
“我也没做什么坏事啊，”夜天择道，“国家的富强总是要伴随着一些小小的牺牲，统治者手上不可能不沾血，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去做的。”
在主仆契约的压制之下，柳天心可以随时感知他的心理活动，绝不会给他说谎的机会，但夜天择这些话仍旧说得从容，因为他发自内心便是这样想的。
他坦然地招认了一些“牺牲”——比如杀掉不愿意接受新制度的一些知名人物，或设置严刑竣法以保证新政能够顺利推行。
对柳天心与陆琳琳用药的事情也被包含在了“牺牲”之中：“因为你的专攻太过重要，哪怕是不择手段，我也必须把你给留下来，只有你才能引领科技革命，建立美好的新时代。”
“把那些更偏向野性与自由的妖族关在血汗工厂里做奴隶，还用类似电击的符文阻止他们走神……”柳天心听得笑了，“这就是你的美好新时代？”
“夜魍并不强迫，不想做工随时可以走，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夜天择坦然说道，“总会有些弱者自愿选择用自由来交换安全，若是换了别的妖国，他们是最底层，随时可能会死的。”
“你的国界在不断扩张，需要的工人也越来越多，而妖民们所剩的自由随之必然越来越少，”他说得似有道理，但在柳天心看来全是鬼话，“当你扩张到足够大的程度，连‘远走他乡’都成了奢望，民众们剩下的便只有‘为你工作’或‘食不裹腹’两种选择。”
“那样并不利于维持稳定，”夜天择道，“眼下只是初始阶段，没得挑选，日后自然会安排这些妖族去做他们更加喜欢的工作。”
“那那些机械化的流水线工作怎么办？”柳天心问，“你打算交给谁来做？”
“当然是人族比较适合。”
夜天择无法说谎，很快便把他原本的计划一五一十给招了。
陆琳琳是一个媒介，联姻能够表明态度，从此与人族交好。在人族与蛮族的战争开始之后，他作为盟友，会以救世主的姿态击败蛮兵，轻而易举地便可以统一人族领境……
作为一个野心家，夜天择的谋略总是很周到。
“你可拉倒吧！什么救世主，肯定是趁虚而入，再加上有联姻的事情，到时候人族多半是对你没有防备的，”陆琳琳气死了，当场便把大花骨朵给掏了出来，“老子锤死他，心心你别拦我。”
夜天择一脸平静地再一次掏出了护身符：“那些弱者需要我，只有我才能庇护他们不至于回到弱肉强食的野蛮世界里，你忘了么？”
“……”
不得不承认他这护身符很有用，陆琳琳也再一次开始发愁了，看向柳天心：“心心你说这家伙该怎么办，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太便宜他了。”
“这人野心太大，”景司明提醒道，“留着是养虎贻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