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焰——金丙
时间:2019-12-06 08:32:38

  太快了,真要命了,思考空间被挤压为零,这就是她的自控能力!!!
  她会被舍严叔叔打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演唱会这一天,终于结束了……
 
 
第35章 只是落叶常飞(2)
  第二天清晨,施索洗完澡, 湿着头发, 双眼无神地顶着黑眼圈下楼。舍严正好拿着根拖把走到楼梯口, 在施索的脚即将落到客厅地板的一刻,他松开拖把快步上前,单手揽过施索的腰, 用力一提, 转了半圈后将她放到地上。
  脚落地,施索震惊:“你干什么!?”太夸张了!
  舍严瞥了下边上,示意:“豆腐脑。”
  施索往地上一看, 楼梯口的地板上有一大滩咸豆腐脑,油条花生碎混在当中,一脚下去, 她的棉拖鞋得遭殃。
  幸好了,施索看回舍严,正要说什么, 楼上有人说着话过来:“舍严, 拖把找着了没?”
  越来越近, 舍严还搂着她,施索推了舍严一下,舍严松开的有些慢, 她干脆把他的手掰了下来。
  “诶,你也起床了?”康友宝出现在二楼楼梯口,手上还拿着一盒拆封的抽纸巾。
  “嗯, ”施索拉了拉有些乱的衣服,又胡乱扯了一句,“你们谁打翻的这个?”
  “我,我那不是酒还没醒,脚有点晃嘛。”康友宝找理由,“我昨天去了酒吧,晚上回来的时候有点闹腾,没吵醒你吧?”
  “啊,没有。”施索看了眼舍严,舍严没看他。
  客厅和厨房都没纸巾了,康友宝特意回房间拿来一盒,他蹲地上把固状物拢进塑料餐盒里,抱怨说:“我刚本来想回房间吃,够倒霉的。”
  汤汁也用纸巾吸干净了,舍严才把这块地拖了拖。
  早餐只有他们三人吃,大华值班回来在补觉,于娜不见人影,康友宝随口问了一句:“于娜最近在干嘛?好几天没见着她了。”
  舍严摇头,施索也不清楚。
  早餐有老汤三鲜面,清爽鲜美,施索头发半干,能扎起来了,但她没拿发圈,吃的时候头发一直往下掉,耳朵上挂不稳,她动不动就要挽一下。
  又掉了下来,她咬着一口面没顾得上,边上的人伸手,轻轻帮她把头发挽到耳朵后,施索耳朵酥麻,在桌底下踹他一脚,见对面康友宝正刷手机没注意,她侧过头,皱着鼻子给了舍严一眼警告,然后将长发全捋到一侧肩膀,省得再掉。
  舍严目光在她侧脸停留几秒,慢慢移开视线。
  吃完早饭,施索回房化妆,粉底、遮瑕、眼影全上,又不能来个大浓妆,黑眼圈仍能看出来。她叹口气,收拾了一下包包,然后把小橘猫放进猫笼,拎着笼子下楼。
  舍严等在客厅,见她带猫下来,问:“要带猫?”
  “嗯,”施索说,“我约了领养人,正好顺路,待会你到华乐小区门口停一下。”
  舍严看了眼小橘猫:“你要送人?”
  施索点头。
  两人说着话走出公寓,施索带着小橘猫坐到后座,舍严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怎么突然想送人?”
  “也不是突然,我一直在想要不要把它送人,工作这么忙,我根本没法照顾它。”施索说。
  舍严开了一会儿,问:“养了这么久,舍得吗?”
  “当然不舍得,”施索已经把小橘猫挖出笼子,捧在掌心,脸颊蹭蹭它的毛,又亲亲它的小鼻子,“但为了我好它也好,只能忍痛了。”
  舍严看了眼车内后视镜,沉默片刻,说:“你一直养得很好。”
  “不好,”施索揉着猫猫脑袋,道,“不是给点吃的喝的就叫养得好,还得给它陪伴。”
  “别人不一定就能陪它。”
  “所以我选了很久。”施索说,“之前我还问过于娜想不想领养,她不是很喜欢小动物么,如果她肯领养就再好不过了,我还能每天看见猫猫。但于娜不行,她也觉得养猫一定要负责,她现阶段做不到。”
  所以她在同城宠物群里考察了很久,有三个人想领养,其中两位是情侣同居,她一听情况,直接拒绝了,最后挑选了第三位单身女士。
  舍严问:“为什么因为情侣同居拒绝?”
  施索解释:“他们万一哪天闹分手,共同收养的猫作为他们爱情的见证,就有可能被遗弃。”
  “……怎么这么想?”
  “感情的事最说不准,今天爱你明天爱他,什么可能都有,离婚都只要签个字,更别说谈恋爱分手直接拎包走人就行了。”像她亲爸亲妈,想离婚直接就离了,还有她大学时候的那位初恋,前一天还说爱她,后一天她和对方就来了个惊天动地。
  爱情这种东西太不稳定,她不想把小猫放进这种有不稳定因素存在的环境中。
  “和平结束还好,万一不和平,可怜的不就是猫猫了,所以还是求稳吧。”施索道。
  舍严没再说什么。
  恰好施索手机来了微信,是吴芳,她发来一条视频,施索皱了下眉,把视频点开。
  开头画面乱七八糟,吴芳外话音,大声嚷嚷:“看到没有,大家都对这个拆迁补偿不满意,这不是打起来了!”
  没看完,吴芳又发来一段语音,施索退出视频,她一手撸着小橘猫,一手点播放,语音直接外放。
  “施记者,那个拆迁可不是我一个人不满意,你看看我发给你的视频,昨天有好几个人跟他们吵起来了!当初我还让你做了独家采访,你不能利用完我就撂手不管了,你一定要负责到底的呀,我的老阿姨死的多冤呐,活活被她住了半辈子的楼房压死……”
  施索忍着没把对方拉黑,正好车子已经到达华乐小区,她索性撂开,当没收到,让舍严靠边停车。
  舍严没跟着下,他坐车里,看着施索拎着猫笼走向领养人,肩上还背了个包,里面装着小橘猫的用品。
  她一边跟领养人说话,一边把猫抱怀里,似乎叮嘱了许多,到最后都说完了,她仍依依不舍,脸贴着小猫,没马上放手。
  到底还是狠下心,又过了三分钟,她终于将小橘猫交到了领养人手里。
  舍严收回视线。
  施索坐回副驾,目光还追随着已经走进小区内的领养人,舍严等了一会,才道:“还可以要回来。”
  “好马不吃回头草。”施索故意开个玩笑,抚平心中的不舍。
  路上她在想另一件事,余光几次偷瞄舍严,舍严本来就不爱说话,专心开车的时候更是旁若无人,施索纠结来去,欲言又止,倒是腮帮子越来越热,渐渐热到脖子。
  舍严忽然开窗,让风透进来,问:“怎么了?”
  “……嗯?”
  “有话想说?”
  施索抓住安全带,松了两下,让胸口不那么紧绷了,才说:“约法三章……”
  舍严侧头瞟了她一眼:“嗯。”
  “……第一章,在人前你要跟我保持距离。”大约是学公寓里那位爱找茬先生讲话,施索那点别扭劲好了一些。
  “……什么距离?”舍严问。
  “普通朋友、同事之间的距离。”施索说。
  舍严不语。
  施索扭头看他,以为他会接着问,结果舍严很干脆。
  “好。” 他回。
  施索身上热气退去,总算凉快些了,舍严默默把车窗关上。
  到达电视台,也没有多少空闲的时候,开完会,她要就昨天的一个选题,电话连线律师。她先给梁桥打电话,跟他描述了一遍案子,接着就是正式的电话采访。
  办公室座机开扩音,一问一答结束,施索道谢,正要挂电话,梁桥叫她:“等一等。”
  施索停下。
  “不知道你今天有没有时间?”梁桥在电话那头问。
  左右同事脖子自发转动,邱冰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施索瞠目,但幸好没结舌,不知道为什么,她先往舍严的方向瞄了眼,她坐着,舍严站着,视线平移,角度问题,她只看到了舍严的腹部。
  视线很快移回来,施索把话筒拿起:“梁律师……”
  低声说了几句,把邱冰冰都等急了,邱冰冰离开座位,蹲到施索边上,耳朵趴过去。
  施索把她脑袋推开,对电话那头道:“好的,我会准时的。”说完挂电话。
  邱冰冰双眼放光,施索拿起桌上稿件,往她正脸拍了一记,道:“别说我不守纪律,我待会要先去一趟梁律师那边。”
  “去干嘛!”邱冰冰拉下稿件。
  “他明后天都有事,采访要提到今天做。”施索道。
  邱冰冰双眼瞬间变暗,无趣地回到座位。
  “走了!”施索叫舍严。
  舍严拎起摄像机。
  《九点新闻》打算在每天结尾处进行一段三十秒到四十秒的法律科普,从十月一日开始,也就是大后天,下周二。
  邀约的第一位律师就是梁桥,但梁桥突然有事,科普拍摄只能提到今天。
  施索计算时间,梁桥一点左右有空,她上午要采访的选题跟律所方向一南一北,车程较远,午饭肯定来不及吃了。
  “一直没问你——”舍严忽然开口。
  “什么?”施索抬头。
  “那天梁律师怎么会来探病?”舍严问。
  “嗯?”施索没想到舍严会突然提起这事,她道,“他刚好经过……”
  “他怎么知道你生病?”
  “打电话听出来的。”
  “你怎么会跟他打电话?”舍严看了她一眼。
  施索:“……”
  那天她休息,前后几天都没法律问题要咨询,确实没道理跟梁桥有联系,施索转动脖子,指着车窗外说:“到了,就是那里,我先联系那个人。”
  舍严没说什么,他拎着摄像机跟下车。
  时间被施索掐得很准,完成选题,再马不停蹄地赶到律所,正好一点差五分钟,梁桥也刚走出会议室,三人进办公室,省去寒暄,抓紧拍摄完几段法律科普。
  结束拍摄,梁桥抽了张纸巾给施索,熟稔地问:“感冒还没好?”
  “嗯,快好了,谢谢。”施索拿过纸巾。
  正要擦鼻子,边上又递来一张纸巾,她手里的被抽走了。
  “用这个擦,”舍严说,“你这里有点蜕皮。”
  舍严拿给她的是保湿纸巾,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买的,保湿纸巾质地柔软亲肤,施索擦着人中的位置,一点都没疼。
  她没好意思擤,毕竟有梁桥在。
  梁桥朝舍严看了眼,含笑道:“耽误了你们吃饭,这顿午饭我请,怎么样?”
  施索道:“不用了,本来就是我们麻烦你,而且我们还要回电视台。”
  “饭总要吃,”梁桥起身,一边系西装扣,一边看着施索,眼神毫不掩饰,说,“给我个机会。”
  施索当然听出了梁桥的弦外之音,对方怎么说也算是她的“相亲对象”,她得找个机会跟他说清楚,但不是现在,多尴尬。
  施索正要回绝,边上舍严已经拎起摄像机和包,说:“先去放东西,再吃饭。”
  施索朝他看,舍严道:“走吧。”
  梁桥朝舍严笑了笑。
  三人一齐坐电梯下楼,她站中间,眼睛直瞄轿厢门上她右手边的倒影,舍严就站她右边。
  她又不是呆子,舍严上午在车上问她关于梁桥怎么会来探病这几个问题,她听完就明白了舍严的心知肚明。
  舍严为什么要答应梁桥的邀请?
  梁桥依旧推荐律所附近的餐厅,路上跟施索聊了聊工作,他忽然问舍严:“舍先生今年刚大学毕业?”
  舍严低头回复微信,没有理人,施索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不想回答就不理人,施索替他回答:“他去年毕业的。”
  “那还很年轻,才二十三四岁?”
  “二十四了他。”月中的时候刚给舍严过了一个简单的生日,她工作起来忙忘了,还是康友宝买的蛋糕和啤酒。
  她也要二十八了,离三十岁更近一步,真惆怅。
  “果然,”梁桥笑了笑,“有年轻男孩子的那种劲。”
  舍严寡言少语,行事沉稳,其实比同龄人成熟许多,跟康友宝对比,格外明显。施索不觉得舍严有什么年轻男孩子的劲,不知道梁桥指的是什么劲。
  “梁律师执业有四年了?”舍严忽然开口。
  “是,今年正好第四年。”
  “执业时间才四年,能到达现在这样的成就,梁律师年轻有为。”
  听一个比他小六岁的男孩子用这样一种似乎有点老成的语气夸他,梁桥挑了下眉,回道:“过奖了。”
  “律师这条路是不是很难走?”舍严又问。
  梁桥道:“是很难,忙起来一两个月没一天休息,前期资历难熬,后期也各种官司压力,但其实每个行业都一样,没人能轻轻松松挣钱。”
  “你是怎么熬过前期的?”舍严道,“应该有什么案子让你奠定了现在的地位基础,方便说吗?”
  梁桥语气轻快:“差点忘了你也是记者,我想起了我之前接受的那些采访,这是一个必备问题。”
  他的答案是之前帮一位明星打的一起官司,明星效应,自然轰动,施索曾经听同事提过。
  舍严停步,梁桥跟他说:“还没到,餐厅在前面。”
  舍严跟施索说:“你之前想吃这家,今天正好试试。”
  施索抬头一看,是那家泰式料理店,她上次好像是提过一回这家店的名字,但她没跟舍严说想来这里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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