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旖旎——何缱绻
时间:2019-12-12 09:49:30

  “……”
  她的瞳孔,一点点地张大。
  视频里满身是血的男人是沈何晏。
  是昨天还牵着她为她戴戒指的沈何晏。
  是总对她笑意满满的沈何晏。
  “看清楚了吗?”他低沉的呼吸拂过她耳际,不顾她在怀中频频发着抖,低笑起来,问,“像不像你的未婚夫?”
  “沈京墨……”
  她捏紧了拳,指甲死死地陷入皮肉,在他身前不住地发着抖。
  这一刻,所有的质问,都在齿缝之间游荡,都不知,该从哪一句开始质问他。
  她不敢再去看,轻轻阖眸,一手按下他手机的同时,就要从他身上起来。
  这时,他手机猝然响起。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儿,不顾她挣扎,把她给拽了回来,揽着她腰,又给她拉坐回了他腿面。
  在她耳边温和地命令:“乖乖坐好,不然刚才的账跟你一起算。”
  “何晏啊……何晏——”
  来电话的人是奶奶,显然也收到了视频,一接上就火急火燎,都急哭了:“京墨啊,何晏到底怎么了?”
  陈旖旎也听到了对面老太太的啼哭,她也想知道沈何晏究竟怎么样了,便不动了,屏息凝神去听,力图寻到一丝蛛丝马迹。
  她边忿忿地去看眼前的男人。
  他始终是一脸漫不经心的笑意,仿佛刚才视频里的那个人,只是个陌生人。
  “……”
  她张了张唇,简直感到不可思议。
  他怎么,可以,做到,跟没事人一样?
  “京墨啊,你告诉奶奶,我的何晏到底怎么了……”杜兰芝上气不接下气地抽泣,“怎么会被打成那样……这孩子是得罪谁了,惹到谁了?”
  “你知不知道他在哪啊?”
  “京墨,你说话啊,说说话呀——何晏到底怎么啦,你告诉奶奶,他到底出什么事了呀……”
  “我听人说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了……京墨啊。”
  他用指腹抚了下陈旖旎的唇,她向后躲他,眼中已然有了憎愤,与昨晚他在电话那头想象她骂他是个“虚伪的混蛋”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他手掌箍住她小巧的下巴,把她带了回来。
  他唇角虚虚勾起笑容,看着她,眸色渐深,一点一点弥漫开的,都是浓烈的占有欲。
  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掌中玩物。
  作了个口型。
  “你永远是我的。”
  她读出了他的唇语,浑身一颤。
  “奶奶放心,何晏不会有事的,”他听了会儿杜兰芝的控诉,听烦了,终于开了口。
  这边,他一手用力地捏起她下颌,凝视她,眸色之中冷冽尽显,话语却还是温和,“何晏是我弟弟,我怎么会不管他。”
  说罢,没等杜兰芝再哭诉着扰他心烦,就挂了电话。
  一室沉寂。
  他唇边笑意更浓,淡淡对陈旖旎补充完了刚才一句唇语,一句对杜兰芝说的话的下一句:
  “但他抢走了你,还让你着急地来找我,泼了我这么一身水,总得付出点代价的,对吗?”
  她还在发抖。
  他向前压着她腰,抵上了办公桌,眯起了眸,认真地问:“所以,你是为了他来,还是为了LAMOUR?”
  她偏开头,有些凄然地干笑着,随后,移眸回来,潸然地看住眼前满面笑意的男人,冷笑着:“沈京墨,你知不知道?你纠缠我的样子,很像是在摇尾乞怜地求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1更,2更在12点之后1点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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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嘲讽
  ——你纠缠我的样子, 很像在摇尾乞怜地求我爱你。
  听到她这般嘲讽语气, 沈京墨只是哑笑连连。
  他衣襟上还濡湿了一大片, 领口也潮湿着, 烘得脖颈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求你爱我?”
  他低缓着语气, 一字一顿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回味她的话。
  “我求你爱我?”
  随后,他用手掩着面, 继续低哑地笑。
  好像是,听到了一个多么好笑的笑话。可他只是不住地喃喃重复这句话, 直到笑到眼底都潮湿。
  有用吗?
  他再抬眸去看她时,目光都柔和了一度。
  男人狭长的眼眸中仿佛落了星光,最后, 他轻扯起唇轻笑:“可是,你看起来特别恨我。”
  她动了动唇,并不能否认他。
  她的确是恨他的,几乎恨他恨得咬牙切齿。
  当时只有17岁的陈旖旎总认为,自己的少女时代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家庭动荡, 迫于生计,她没心思去像和她那个年纪的女孩子们一样, 有闲心对哪个同龄的男孩子偷偷动心。
  可她那时, 却对这个男人一见钟情。
  他大她5岁,英俊多金,斯文儒雅,事业有成。
  但那一开始的爱慕, 在得知了他的真实动机后,接踵转变而来的恨意,就一下浓烈了无数倍。
  与他纠缠的这七年来,那些恨意,却又慢慢地被无可救药的迷恋和依赖冲淡了。
  她甚至会开始在心底说服自己:
  陈旖旎,就这样缠着他吧,缠着他,一辈子也好,不结婚也好,没关系,就这么纠缠下去吧。
  大不了以后他结婚了给他当个情妇呢?说不定啊,这个善于伪装的混蛋男人,还会为了跟你在一起遮遮掩掩地出轨呢。
  就这么不死不休地缠他一辈子,结婚不过就是一纸婚书,找个长期床伴罢了,未来还一定会失去激情性.冷淡,做.爱都没有危机感。
  而最后还指不定谁会先死。谁死了,另一个人还得难过。
  可后来,所有人都开始提醒她“你们不会结婚”、“他不会娶你”、“你们没有结果”,并用此做刀刃,一寸寸把她的心凌迟到稀烂不堪。
  甚至连他也亲口对她说——他们不会结婚。
  那种恨意,又一次膨胀。
  膨胀到,要让她疯魔,让她痛苦的想要狠狠地报复他,报复让她过早认清现实的他的家人们。
  她知道不可能,她想装睡,但能不能,别来叫醒她?
  可连她的梦里,都开始出现他挽着他的新娘结婚的情景。
  他一身洁白西装,多么好看。
  新娘不是她,她多难过。比他死在她面前都难过。
  为什么,她注定只能做他人生的旁观者?
  如果结局如此,她一定会不甘心。
  如果给他做上不了台面的情妇,她也不甘心;如果他出轨来跟她在一起,她会觉得对不起他的妻子儿女。
  真到了那时,不过就是在重蹈他们父母的历史和恶果。
  她也很害怕,以后她的孩子问她“妈妈,为什么我没有爸爸?”或者“妈妈,为什么爸爸在公共场合不让我们走在一起?”。
  爱他好难。
  所以,她不想爱了。
  真的不想了。
  窗外,暮霭褪去光泽,夜色沉沉。点点繁星与璀璨华灯一齐缀在夜幕中。
  他的办公室没有开灯。
  彼此纠缠相拥的轮廓慢慢浸入黑暗中,纠作一团。
  “所以你今天来,”
  他的嗓音也愈发低沉清明,一手箍住她的脸,语气带着恨,又极隐忍,“是为了你的未婚夫来求我,还是来告诉我,你有多恨我?”
  ——求他?
  他不就等她来求他吗?求他放LAMOUR一马,求他放过她?
  她无奈地在心底冷笑。
  居然还很有耐心地替他整了整潮湿的衣领,而后按住了他肩膀,倾身而上。
  报复似地,重重咬住了他唇。
  “……”他本以为是她吻上来。
  直到吃了痛,才听她咬着牙说:“当然是,来爱你啊——”
  多么怜悯,多么嘲讽。
  好像,他真的在乞怜她爱他。
  他轻轻咳嗽了声,迎着一点儿几不可寻的光,能看见他唇边隐隐勾起血色。
  “来爱我?”
  他捧起她的脸,将她拉近在自己脸前。
  “可是,瞧瞧你,”他手指勾绕住她的发,笑声凉薄又温柔,“最后落回我手里的,不是你么?”
  “……”她微微一怔。
  “你以为,你跟他订婚了我就会放过你,还是放过他?”
  “——沈京墨。”
  “不过,这次有一点不同,”
  他两指叩住她的下颌,于黑暗中,逼视她眼眸,“这一次,我来背所有的骂名——明天开始,所有人都会知道沈京墨在纠缠别人的未婚妻。”
  她十分不解,“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他笑了笑,细细打量着她快要被夜色吞噬掉的容颜,认真地说,“陈旖旎,我只要你一句话,就帮你们摆平所有的事。”
  “……”
  不知为什么,看不清他的脸,都能感受到强大的压迫感。席卷住夜色,汹汹地将她包裹住。
  她不自觉地轻轻战栗着,下意识问:“……什么话。”
  他轻提一口气,一字一顿:
  “说,你是我的。”
  又笑着补充:“回到我身边,我替你摆平所有事。LAMOUR还给你,什么都给你。”
  “……”她闻言又是一愣,又讥讽地笑起来,“……沈京墨,麻烦你搞清楚一点,我现在是别人的未婚妻。”
  “那又怎样?”他不经心地反问,口气还颇有些恶劣,“跟我有什么关系?”
  “……”
  她咬咬牙,不说话。
  太恶劣了。
  “不说?”
  她不做声。
  彼此沉默了半晌。
  “你不说也没关系,”他淡淡笑开了,“你不是也说了,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所以这一次,我连好人都不想跟你装。”
  “……”
  “陈旖旎,你总是这么嘴硬可不好,”他揽着她腰,一下就拉近了她,语气低沉,“不是不知好歹吗?以后,我还要让你不知死活。”
  “哦不,不用以后了,”他又轻笑着改口,言辞中,透着点儿不可言说的暧.昧,靠近她耳朵,“就从今晚开始,我们就做到你再也走不动,再也离不开我为止,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晚了sorry!
  那啥2更比较短的原因是我怕xxxxx被suo影响明天的榜单,希望大家理解一下……
  你们懂,我们下章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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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折磨
  夜色幢幢中, 一室黑沉, 满办公室没有一盏灯。
  晚七点, 港南天鹅湾光河交错, 一片温柔的葳蕤流淌不息, 奔腾入海。
  不远处,天鹅坪时尚大厦顶端,能看到“LAMOUR”六个字母的巨型灯牌, 跨越过顶三层,浮光掠影, 扎眼异常。
  仿佛踩在万人之巅,昭示出她曾要在业内站稳脚跟的勃勃野心。
  陈旖旎望着“LAMOUR”六个字,听他如是说, 不由自主地愣了愣。
  她还在看外面的灯牌,下巴挨过来一个力道,不等她反应,他将她下巴捏过来,抬手, 开始解他自己的领带。
  质地高级的丝绸领带上沾着潮意,是她刚才泼了他一整杯水的杰作。
  整整一杯, 真够狠的。
  她看了看他, 视线还遥望那个灯牌回不过神。
  忽然,眼前一黑。她就看不到窗外远处的那个巨型灯牌了。
  接着,双眼覆盖上一片潮湿的暗,他用领带遮住了她的眼睛, 又在她脑后,仔细地打了个结。
  于是,她的世界陷入一片沉黑中。
  “……”
  她张了张唇,刚要用手去摸,他立刻抱她在冰凉的办公桌上,她被冰得一颤,“沈京墨……”
  他吻住她柔软的唇,周身漂浮着些许清冽好闻的男香。
  她蒙住了眼看不到他,只依凭他的气息去辨识。她又向后躲。他一手捏紧她手腕,钳制住她,拉近了距离,不给她丝毫反应和挣扎的机会。
  他吻得耐心温柔,与他死死捏住她手腕的力道,对比鲜明。
  黑暗中,强烈感官如一个个浪头将她彻底打落海底。
  他的吻停了停,低声:“乖一点。”
  忽然,他又拉起她的手,接触到他金丝边眼镜的边沿。
  她像是个瞎子,只能依他的力道去感知事物。又听他温柔地命令:“帮我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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