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了命里无子的皇帝(穿书)——天行有道
时间:2019-12-12 09:51:01

  林若秋一手轻轻将他推开,一手便挽起袖管,露出半截葱白玉腕,半嗔道:“妾喜欢,有何不可?”
  在宫里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能够亲力亲为的去做一件事,林若秋反而感到自在。况且,这是他俩在扬州的一个小家——虽然只是暂时的,一想到这个,她便感到难言的惬意和满足。
  楚镇虽不能理解这种女儿家的小情绪,不过见她高高兴兴的,也便跟着微笑起来,“等会子将有客至,你替朕招呼吧。”
  “我去?”林若秋诧道。
  她以为她的职责只在跟女眷打交道而已呢,男人家的事她跟着瞎掺和什么?况且楚镇这厮心眼最小,寻常见了个公的都要吃醋,怎么肯放心她跟那些官吏来往?
  虽然能混到面圣资格的,年纪多半也不会太轻。
  楚镇点点头,似乎对她的本事十分放心,一脸轻松的笑道:“朕还在晕船,怎方便见客,自然只有托付于你。”
  林若秋心道您怕不是晕出脑震荡了,不过她倒是隐隐猜出点楚镇的用意:下层官吏们对于天子多有敬畏之心,许多事不敢畅所欲言,对着她反倒少了许多顾虑。毕竟在世人的眼光里,女人再厉害也只是女人,是掀不起大风大浪来的,下意识便能放松警惕。
  反正她这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挂件,能起到一点功能性作用,林若秋反倒与有荣焉,也便欣然答应下来。
  果不其然,还未至黄昏,便陆续有客人前来造访,多是一些住在附近的乡绅富户,其中也不乏有爵位的人家,长子在京城为官,老两口却愿意留在扬州享福的。
  自然不会有人空手而来,各个都带上了见面礼,更细心地还会分作两份,一份交由皇帝身边的侍人过目,另一份则单独进献给她。
  给她的那份甚至更贵重一些,大约想着皇帝富有国库,更不缺银子,不如把钱花在刀刃上——若能得淑妃帮忙美言一句半句,家中的前程便无忧了。
  林若秋一一命红柳记下他们的名讳,这才好生打发他们回去。待得人散之后,林若秋便美滋滋的打开一匣子绿豆糕,准备好好平常一下扬州的美味。
  谁知那点心匣子并无点心,却是一盒硕大浑圆的南珠,颗颗都有拇指般大小,色若凝脂,宝光灿烂。
  红柳都惊呆了,吃吃说不出话来,“这……”
  林若秋捧着这烫手山芋无计可施,只得去找皇帝讨主意。楚镇只淡淡瞥了眼,便道:“收下吧。”
  林若秋却有种莫名的罪恶感,“这样不好吧?”
  她身为宫中嫔妃的第一阶梯,总不能由她开这个头,也许谢贵妃赵贤妃等人也做过类似的,可并没有谁敢堂而皇之收受贿赂的。
  楚镇笑道:“你不收钱,别人怎么肯找你办事?”
  因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不出三五日,他们就该来求你了。”
  林若秋这才恍然,敢情皇帝是在钓鱼执法,而她就是挂在钩上的鱼饵,亏她还满心欢喜的随他出来,殊不知这人早就存好了利用她的心思,自己反落得干干净净。
  当然这一切也都是她自找的。
  林若秋遂命人将今日的“战利品”悉数收好,万万不可有所损坏,那盒珍珠她更是看也不看。
  楚镇望着她笑道:“其实你想戴也使得,朕不会拦你。”
  林若秋叹道:“还是算了,我怕钱咬手。”
  万一皇帝真打算捉贼,她岂非成了贼赃的窝主?且靠着宋太傅的洗白好不容易帮她收获了贤名,林若秋不可能自己再往染缸里跳,嫉妒的名声暂时洗不脱了,她只能再为自己树立一个俭朴的美德,也好用来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可惜由奢入俭难,想到要与扬州的山珍海味保持距离,林若秋便有些肉疼,遂朝着楚镇道:“不如我为您找几位红颜知己吧?”
  扮贤惠倒是容易得多,只需送几个美女到皇帝身边就够了——简直满地可寻,有她们缠着皇帝,林若秋便可自得其乐,也无须担忧旁人指责她半句。
  楚镇却登时剑眉倒竖,拦腰将她抱起,冷声道:“看来朕这段时日太过宠你,才纵得你越发不知天高地厚。”
  林若秋暗道糟糕,怎么把皇帝给惹恼了,也是一路上的气氛太过轻松,她才忘乎所以,却忘了皇帝别的事上都开得起玩笑,唯独对于捍卫清白这一点格外坚持。
  他会怎么对付自己,也就很容易想见了。林若秋暗暗叫苦,刚刚经历了舟车劳顿,她可不想跟皇帝来一场鱼水和谐——想也知道不可能和谐。
  正踌躇着该想个什么法子躲避过去,用癸水做借口显然行不通,楚镇这厮对她来月事的日子记得一清二楚,何况两人月余来总待在一处,没道理毫无察觉。
  林若秋愁眉不展,还未等她想出一个绝佳的托辞,楚镇自己却罢手了,松开她的肩膀道:“朕今日且不罚你,改日再说。”
  林若秋眨了眨眼,很诧异他为何偃旗息鼓,就算皇帝是个银样镴枪头,可从来都是输人不输阵的。
  楚镇被她盯得没法,只得悻悻的解释一句,“朕忘了东西。”
  林若秋起先以为是指他那方青玉雕的私印——必要时可替代国玺使用,可这与眼前一幕显然构不成因果关系,脑中转了好大个弯后,林若秋才醒悟过来,皇帝是指枕畔那些助兴的物事。
  出来得匆忙,谁还顾得捎上这些,何况缅铃一类都是皇帝自己的私人珍藏,他自己都不记得,旁人就更不当一回事了。
  林若秋强忍住幸灾乐祸,假做同情道:“那真是怪可惜的。”
  如今是在别人的地盘,她看楚镇也拉不下脸临时再去托人打造,看样子她可以过好一阵清闲日子了。
  她却忘了皇帝还长着手。
  等她被那人调弄得又酸又涨时,她就恨不得将他两只爪子剁下来,坏东西,净不干人事!
  楚镇则于得意中带点蔫坏劲儿,抱着她道:“如何,朕说了不叫你失望吧?”
 
 
第121章 宏论
  林若秋脸皮再厚, 也没法明公正气的与他讨论这些,尽管她已是生过两个孩子的妇人, 有一些私密之语到底存在底线——尤其像这种事,明明她可以自给自足, 皇帝却偏要代劳,这叫她怎么拉得下脸来?
  但说实话, 自己解决和假手他人,其中所获得的乐趣的确迥异。
  她感到的更多是一种心理上的满足。尤其是当楚镇眼都不眨直视着她的时候, 林若秋便觉浑身的肌肤都燃起了小火苗,烧得她呲呲地冒出烟来, 血液几乎都沸腾了。
  现在的她当然已恢复冷静自持, 毕竟贤者时间。
  皇帝虽不曾身临其中,但通过观察她的反应,似乎也得到了相当大的愉悦。
  林若秋扯着一床喜鹊闹枝的锦被将肩膀以下盖住,恨恨道:“陛下无赖!”
  根本没征求她的同意便伸来魔爪,做好事倒不见他这样主动——林若秋今日本就累得半死,用不着帮忙也能睡个好觉, 自然不会感激他这番折腾。
  楚镇半点不带怕的, 亦没有丝毫愧疚之心,反倒作势吓唬她, “看来你精神仍好得很,不如朕再帮你去去火?”
  林若秋吓得忙往角落里躲, 她坐了近一个月的船, 骨头都颠散架了, 此时只想睡个好觉,也是急昏头了,疾忙喝道:“不带这样欺负人的,您浑身上下也就这双手够使了吧?”
  话一出口才察觉自己失言,虽然她本意不是那个意思——说的也全是实话。
  偏偏戳着皇帝的肺管子了。
  楚镇眼中果然掠过一丝黯淡之色,倒不再闹她了,只笑了笑便收手,“天色已晚,早些睡吧。”
  林若秋敏锐的感觉到皇帝的心头仍堵着一根刺,虽然这些年随着景婳阿瑛相继出世,那根刺扎的力道渐渐弱了些,可它依旧在那里。
  从皇帝今日的表现可见一斑。之前依靠缅铃银托子这些外物的作用,皇帝才勉强重振威风,床笫之间看似亦和常人无疑,可今日仅仅是忘带了那些东西,皇帝便格外反常起来,明明急着证明自己,却只敢用手指同她接触。
  与其说那些器具为皇帝提供了便利,倒不如它使他变得更胆怯了。这可不是件好事,林若秋暗忖道。
  她从来不认为像楚镇这样细微的残缺危害巨大,可一个人若连自信都没了,那他这个人也就等于渐渐废了。
  林若秋决定将他的积极性调动起来,遂抓起皇帝一只手搭在自己腰际,以一种缄默而诚恳的眼色示意他,恰如两人初次度过的那夜。
  有了这数年来的朝夕相伴,林若秋相信自己能做得很好,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尴尬。
  楚镇却只是翻了个身,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温声道:“睡吧。”
  他还是在回避。
  林若秋在黑暗中静默的叹息一声,或许只有神仙出马,才能治愈皇帝这块心病了。
  两人各怀心事的时候,田家两口子也正在房中叙话。
  田夫人贴心的为丈夫除下外袍,先嗅了嗅衣裳上是否沾有那些歌姬的气味,鼻子像猎犬一样紧紧皱起。
  田知府素来畏惧悍妻的威风,每逢她做出此等张致,整个人便毛骨悚然,也不敢将衣裳夺过,只赔笑着拉了拉夫人袖口,“你太多疑了,我怎么敢?”
  田夫人哼声道:“你不敢?呵,当我不晓得你肚里那点花花肠子。”
  是个男人就没有不好色的,何况在扬州这等烟花之地,再得道的高僧也能染出几分风流气质来,何况田文礼本就是个小人,田夫人刚嫁给他的时候,这臭贼竟敢窥伺她带来的陪房丫头,亏得田夫人拿出胆色,当即发落了田知府身边传话的几名小厮,把那几个混子打得屁股开花皮开肉绽,田知府这才得以领教新娘子的悍勇——听说她家祖上是开镖局的,还替先帝保过镖,一般蟊贼听了都得闻风丧胆,田知府原以为是新娘子为了抬高门第的吹嘘之词,如今才知此言不虚。
  也是从那以后,田知府的气焰便渐次低矮下去,直至落到如今乾纲不振的地步。
  此刻也是一样,见娘子老话重提,田知府只能讪讪道:“那都是老久以前的事了,还说它做什么?”
  田夫人并不理会,依旧揪着衣裳不撒手,似乎定要寻出点蛛丝马迹来,所幸衣襟上只沾了点熏香的气味,倒没那些莺莺燕燕的脂粉香。田夫人这才放心,满意松手道:“算你识相!”
  田知府理了理衣襟上的褶壁,庆幸自己没听书吏的话跟那些花娘到船上去——好不容易将人请了来,陛下不肯受用,总不能白放着糟蹋吧?亏得他惦记着正事,才勉为其难拒绝了那些人的邀请,否则此刻只怕已被逮了个现行。
  说起正事,田知府遂将夫人拉到一边,絮絮同她嘱咐了几句。
  田夫人听着听着便皱起眉头,“咱们这里有什么好查访的,你不是说这趟南巡是林淑妃的意思么?”
  田知府苦笑道:“我自然希望如此,可万一不是呢?”
  他从来不曾面圣过——上两回接驾的知府早就卸任了,故而乍一见天颜就被吓破了胆,可后来再一细想,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南巡一趟所费不呰,林淑妃再怎么得宠,怎会有如此大的能量?且陛下若真这么容易受她所影响,何以林淑妃也不为自己的家人求官,至今永昌伯府的伯爷仍在翰林院混日子?可见此事还是陛下做主的可能更大。
  而扬州这块地界虽小,却富贵无匹,田知府上任四五年,再怎么小心翼翼,左手倒右手拿,也攒了不少银子,虽说天底下捣鬼的知府并非他一个,可万一陛下就盯上这块肥肉呢?
  田知府不敢不担心,乌纱帽还在其次,万一连项上人头都保不住,那他只好到地府跟早死的爷娘团聚去了。
  田夫人一听说丈夫有变作游魂野鬼的风险,不得不提起精神,“那咱们该怎么办?”
  田知府也没个主意,皇帝还未出招,他这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遂叮嘱夫人,“此刻着急无用,为今之计,是将他二人哄得舒舒服服的,陛下那里我会想法子,你也须好好服侍淑妃娘娘,绝不可行差踏错,让人逮着话柄。”
  田夫人虽然醋妒,大事上还是很拎得清,当下慨然应道:“这是自然,为夫君效力,妾在所不辞。”
  同样有个悍妒的名声在外,她觉得自己同林淑妃应该很聊得来,顺便交流一下驭夫术,学以致用。至于如何消遣,扬州好吃好玩的地方多得是,她就不信还能迷不住一位京城来的小姐。只要她这厢将林淑妃绊住,陛下那儿想必就轻省多了。
  田知府遂喜眉喜眼地搂住娘子胳膊,作势要去亲她的脸,手上也跟着不老实起来,在她身上摸来摸去。
  田夫人却衔恨将这死鬼推开,一脸嫌弃的道:“少来吧,你这不中用的,还是趁早歇着去!”
  田知府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无奈被她说中痛处,只得怏怏地往床上一躺,没一会儿便响起了鼾声。
  次日田夫人果然下了拜帖,请林若秋往她家的园子中一聚——田夫人新建了一个老大的花园子,里头亭台楼阁,曲水流觞,极有风雅之名。
  林若秋虽然很想见识见识,却还是先问过楚镇的意思,“陛下以为如何?”
  “去,为什么不去?”楚镇含笑道,又亲昵地俯首与她耳畔,“朕这趟出来本就是让你散散心的,自然得恣意才好。”
  仍是那副亲狎的神态,可林如秋却直觉皇帝的热切中有点刻意的成分,似乎为了掩盖昨晚上那点不快——可见他其实还是在意的,越是想不当成一回事,越没法不当成一回事。
  林若秋又叹了一声,于是拿着帖子去田家赴会,田夫人一见她便亲热的迎上前来,行礼之后,便以熟稔的口吻道:“前几日妾身遂夫君到兰台寺烧香,路上恰看见一朵祥云向山下飘去,接着便传出陛下南巡将至扬州的消息,可见冥冥中都是有训示的。”
  林若秋暗道这位夫人倒真当得起舌灿莲花,悍不悍且另说,妒想必是真的——这个是夸她的话,能让丈夫乖乖受自己辖制,也算得一种本领。
  不像林若秋,其实只担了虚名——皇帝若真要找歌伎寻欢作乐,她怎么也拦不住。问题是皇帝不肯找,可见并非她多么厉害,而是她家的男人十分自觉。
  当然这种话要是说出来,田夫人一定得打她了——得了便宜还卖乖!
  两人一径向园中行去,还在外头,林若秋便啧啧称奇,那石质的外墙竟是镂空的,雕出花鸟兽形各色图案,隐约可以窥见其中形貌,简直和一座小型行宫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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