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零做军嫂——浣若君
时间:2019-12-14 10:38:25

  说起这个英芳就得嘟嘴巴:“刚一工作一月才三十块钱的工资,我不可能天天回家,得在县城里租个房子住,少说一月得五块钱吧,还得置办锅灶开火呢,那也是一笔钱,当老师,穿这衣服可不行,县一小的女老师个个身上都是的确凉,我总不能一件破棉布衣从年头到年尾吧?”
  见顾念看着有点不高兴,英芳赶忙又说:“你放心,我买啥肯定都是两份儿,有我的就有你的,将来工资高了,爸妈再添点儿,我在县城买了房,你想来住多久就住多久,跟你家一样。”
  顾念连连点着头:“那时候你肯定就结婚了要过自己的小日子,我们不方便打扰的。”
  说起这个,英芳念上的笑刷的一下就没了。
  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割过六趾的地方其实还有点儿疼,她一瘸一拐的过来,抱上顾念说:“咋能因为结了婚就不一样了,你是我妹,咱俩在一个炕上睡了十八年,我这辈子不亲别人,就只亲你。至于跟我结婚的那个男人,嘻嘻,他脾气很好的,肯定不敢反驳我。”
  顾念也只笑了一下,没说话。
  转眼再过一星期,英芳终于可以去体检了。
  当然,割过六趾的地方恢复的很好,医生一点都没看出来,而且人家主要检查的内脏、血液,怕有传染病,在这方面,英芳可健康着呢。
  去一小报名,赵东光和赵铁全父子的意思是,他们跟着去,也跟领导认识一下,让领导把英芳多关怀一下。
  但英芳坚决不同意。
  “小学的校长可算半个干部,爸,爷爷,你俩跟支队长说话都要结巴的,快别去了,不然我怕要闹笑话。”英芳嘟着嘴巴说。
  当然,赵东光和赵铁全俩俩父子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在裤子上擦了一下他俩永远洗不干净泥巴的手,就觉得英芳说的很对。
  他俩去,确实是给英芳丢人去的。
  因为中午不回来,得在学校吃饭,方红霞使着顾念给英芳准备了一个铁饭盒,亲自炒了一铁饭盒的鲜鸭蛋,再加一个馒头,还让杏芳再摘一把枣子填饭盒里,给英芳当午餐。
  出了院子,顾念到后院给英芳摘枣儿的时候,就见路边靠着辆自行车,一个二十四五岁的,戴着眼镜的大小伙子在那儿站着呢。
  见顾念出来,再看左右没人,嘘的就打了一声口哨。
  只看了一眼,顾念转身就往后院走。
  “你总得给我个说法吧,赵杏芳,到底怎么回事?”小伙子扔了自行车,赶过来了,想拉顾念。
  顾念也不说话,只盯着这小伙子看,彼邻星的女武士,是能只凭目光就吓退敌人。
  果然,这小伙子给看怕了:“你倒说句话啊,我哪儿惹你了,你突然就不理我了?”
  顾念仍然什么话都没说,直盯到那小伙子往后退了两步,转身进后院了。
  正好赵铁全要出门,小伙子怕给人瞧见,猛踹了自行车一脚,转身骑上自行车,轱辘蹬的飞快的走了。
  毛纺厂的女厂长姓周,叫周带弟,这小伙子叫毛文斌,正是厂长的儿子,其实这一年多,在毛纺厂,赵杏芳和毛文斌见过好多次,还有好些次,杏芳下班太晚,都是毛文斌骑着自行车把她送回来的,不过是夜晚了,没被人碰到过而已。
  要说赵杏芳喜欢毛文斌,当然喜欢。
  毛纺厂那么多漂亮的女职工,谁不喜欢厂长家那个文静,帅气,还是大学毕业的儿子啊。
  他在家等着分配工作,据说暂时当一阵子代课老师,就要到县教育局去工作了,教育局啊,因为属于最近才成立的单位,赵杏芳只听说他们管老师,但究竟不知道他们的工作是干啥的。
  毛文斌总爱到毛纺厂旁边的篮球厂打篮球,等着他妈下班。
  他一来,只要不上机子的女工们,全得凑得窗户边儿上看他打篮球。男同志什么时候最帅气,要在毛纺厂的女工们看来,就是他抱着一颗篮球,跃起投篮的时候。
  当初毛文斌骑着自行车,一脚踮着地,堵在大路边,说要送赵杏芳回家的时候,赵杏芳的一颗心差点没从胸膛里跳出来。
  当然了,那么多回,夜色中坐在毛文斌的后座儿上回家的路,路上俩人简单的谈话,全映在赵杏芳的脑海里呢。
  但是就在英芳闹着退婚的时候,杏芳偶然看到她的日记本,上面整整齐齐的,写了几大页子,全是毛文斌的名字。
  就是那天夜里,杏芳失魂落魄的去赶鸭子,才掉进水库里的。
  其实从那天开始,杏芳就把自己的人生和幸福一并放弃了。
  她从小是在姐姐的怀里长大的,当然,小时候俩姐妹的关系就跟大多数的姐妹一样,英芳是老大,懂得多,会替方红霞教育杏芳,身为老大,也会使唤杏芳干这干那,更何况她只比杏芳大了两岁,所以家里的大小家务,都是英芳指着,杏芳干着。
  再加上英芳的学习好,在杏芳这儿,真有个好对象,她也愿意是英芳的锦上添花,让她能走的更远。
  顾念只是来执行任务的,对于赵家全家,只有尽赵杏芳未了心愿的责任,对毛文斌可没任何想法。
  一天又一天,刘家没有任何动静,而这个事情还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问。
  问多了,只怕事情没成再闹出来,俩闺女一个人民教师一个军属的风光没了不说,老赵家全家得成向阳公社一个笑话。
  于是,方红霞又出个主意来:“妈,要不咱让杏芳再给部队上写封信,说不定向前那孩子还是没收到信呢?”
  秦氏对于自己这个儿媳妇,只能说,要不是看在她生了仨孩子,不是劳累出一身病的话,她都想戳着鼻子骂了。
  “你咋不给杏芳额头上贴张邮票,把她直接寄到部队上去呢?”秦氏都忍不住声音要大起来:“寄一封就够了,再多寄,人家还当咱家的姑娘嫁不出去了呢。”
  这边赵家急的什么一样,但是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啊,总还得等。
  再说刘家。
  刘大柱抱着公社的花名册,一直在厅屋炕上写东西。
  当然了,现在国家有政策,有种子有地膜,他得考虑好,哪一村哪一户农活干的好,就把种子地膜放他家去。实验田,要搞好了明年大力搞,整个公社慢慢的,就能富起来。
  马菊英簸完了麦子还得簸油菜,簸完了站起来,望着大门看了一圈,突然拍手说:“不行,看来我真得买张火车票到部队上去找人,这都多久了,咱们向前连封信都不来?”
  厅屋里的刘大柱一把摸上兜说:“向前的信?五天前就来了啊,我直接从邮局拿的,咋,我忘了跟你说了吗?”
  “你没忘了跟我说,你只是没有心,只偏疼大的俩,因为他俩在跟前,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我的向前上越南,上边防,天天呆在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年不是说耳朵都差点冻掉,你那心啊,早就把他给忘了。”马菊英骂骂咧咧的接过信,气的甩身就进了厨房。
  当然,她也是等的太久,连点东西都没提,眼看夜里十点,人都睡下了,让大孙女思思给自己做着伴儿,就跑到上阳坡赵家去了。
  等了三个月,刘向前终于要回来相亲了。
 
  第5章 
 
  三更半夜给叫开门,方红霞的脑袋蓬的跟个鸡窝似的。
  电灯一照,墙上更像投映着好大一个麦草垛子。
  顾念还没睡,正在台阶上蹲着洗衣服,见马菊英进来,格外好眼色的就端着盆子出门了。
  马菊英上下打量了一番,见院子里挂的满满的全是洗好的衣服,由衷的说:“她嫂子,我说句实话,生闺女比儿子强一百倍,你生了俩好闺女,这是你这辈子的福气。”
  方红霞还不知道对方是个啥意思,那毛蹭蹭的脑袋在灯光下清晰可辩的闪着呢。
  “大概再过半个月,我家向前休假就回来了,让俩孩子见一面吧,咱啥都不说,英芳的事儿就揭过,等于没提过。要俩孩子能瞧上对方,咱还是亲家,要说成不了,你放心,我啥也不追你的,不要你的。”马菊英于是又说。
  三年啊,逢年过节的,点心罐头提了多少,要真的退亲,一般人家那一样样都是要算钱的,更何况当时的礼金三十八元,可全给方红霞买成药吃了呢。
  方红霞果然眉开眼笑:“他嫂子你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马菊英从来到走,厅屋里一直黑着呢,当然,秦氏和赵东光俩口子没出来见客人。
  但是,这么天大的事情秦氏岂能真是睡着了?
  “委屈了我的杏芳啊。”长长的叹了口气,秦氏念叨说。
  赵东光就不明白了:“咋就叫个委屈啦,嫁给个军人还不好,刘家是公社书记,那俩口子人又年青,还是壮年劳力,这样的人家打着灯笼都难找,要我说,很合适。”
  “关键是男人,刘向前在部队上,三年了,给英芳写过几封信,说是订了婚,俩人就只见过一面吧,就算他英芳杏芳不挑,哪个都行,那意味着啥你知道不?”秦氏又说。
  这个赵东光咋懂:“男人么,娶个媳妇回家可不就是生孩子,伺候俩老过日子,他刘向前是个军人,军婚受国家保护,他又不敢乱来,难道还能结了婚再把咱家杏芳不要了。”
  秦氏给气的呀:“那是乱来的事儿吗,要是结了婚也是三年才见一回男人,那个男人是国家的,国家放假让你见一回你才能见一回,国家不放假,你就在家里干耗着,杏芳才十八,花骨朵儿似的,在咱们家本来就委屈够了,嫁过去热了抱凉席,冷了抱胳膊,那样的日子,刘向前一天不退伍,她就得守一天,钱算个啥,公婆算个啥,自已抱着自己守半辈子的苦楚,小莲是怎么熬的你不知道?”
  赵小莲,秦氏的小闺女,嫁的就是个当兵的,津贴是月月会寄,但是一年到头,别人家俩口子下地,她永远一个人,别人夜里俩口子对着吃饭,她一个人回到家还得照顾孩子,还得做一口饭,你就说累不累?
  “所以我说你们多事,婚退了不就完了,谁叫你们非得又把杏芳送过去。”赵东光一生气直接翻坐起来了:“老子的孙女,嫁不出去就家里养着,那么漂亮的姑娘,我就不信找不到个可方的男人。”
  “我还不是为了铁全俩口子,你看看杏芳妈,生壮壮的时候伤了子宫,现在连腰都不敢弯,活儿一把都不能干,铁全更是伤了腰的,咱们老俩口能苦到几时?”秦氏一巴掌拍在丈夫背上:“还嫌家里闹的不够,你也得搀和着闹一场不是?”
  见丈夫仰着脑袋,喉结一上一下的,显然心里也不舒服,她又说:“行了,咱们记着孩子的好处,等她结婚的时候甭亏了她就完了。”
  当然,她也在想,要是刘向前真的愿意跟杏芳见面,得找个谁陪着去呢。
  相亲见对象,不论她还是方红霞都不合适陪着呀。
  方红霞送走了马菊英,闻到厨房里一股浓浓的香味儿,转到厨房里,才找见正在熬红糖的顾念。
  “你听见没,三年没回家的刘向前,因为你的一封信,终于要回来了。可见你比你姐能干,一封信就能把他叫回来。”方红霞美滋滋的说。
  顾念把糖盅子从火上挪了下来,晾在窗台上,才说:“妈,你不能老拿我和我姐比,我俩没啥可比的。”
  “那是,她学习好能当老师,你漂亮能给我找个好女婿,都是好孩子。”方红霞忍不住又说。
  当然,刘向前方红霞三年前见过,抛开长年在部队上这一点,长的一表人材不说,关键是津贴高,家庭条件好,方红霞看事情只往好处看。
  但她也有个毛病,都是自己的孩子,不论心里偏的是谁,这种比较的话说出来,俩闺女都不高兴。
  “对了,明天咱就起枣儿,到时候我让你爸带到县城去卖,能卖多少钱,全拿来给你买衣服,这些钱英芳她一分都甭想沾到。”方红霞想了想,又说。
  顾念等红糖凉了之后舀出来放到案板上,还得一点点的碾碎,然后搀在擀好的面里头,捍成巴掌大的小圆饼子,再放到炉子上,刚才熬过红糖的余火,就能烙出一个个圆圆的油饼子来。
  她其实吃过晚饭并不饿,但方红霞非得掰半只油饼子给她,让她带到炕上去吃。
  九月的夜,外头飘起了絮絮的寒霜,在英芳走后,顾念终于又可以独自一个人睡了。
  事实上,对于感情毫无知觉可言的刘向前愿意回家,让顾念觉得意外的同时,对于自己能够完成任务的信心,又增加了不少。
  在比邻星,她并不是最优秀的女战士,甚至可以说,她是所有的女武士中资质最差的一个。
  至于最高司令,更是除了画报,她从来都没见过。
  但是,她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慢慢融入这个世界的人的生活习惯,所思所想,也知道一张照片并不能引起刘向前的注意力,毕竟他作为一个铁血战士,对于女人是没有任何感情而言的。
  真正让刘向前心动的应该那是份信。
  信里,她所描述的野鸭子和油菜花,以及水库,在一瞬间就挑起了他心中思乡的那根琴弦,毕竟人行千里,忘不了的是故乡。
  时间不多,任务必须完成。
  至于让刘向前爱上自己,顾念揽过镜子端详着镜子里自己的脸,这是不是个容易的任务,她现在还不知道。
  她只知道,要完不成,她就得跳河,溺水,经历一遍赵杏芳经历过的痛苦,然后死去。
  当然,她死了并没有什么关系,只要最高司令能回到星际就行,但是顾念并不想死,从生来就是女武士,她还没过过平常人的日子呢,而她最想要的,就是回到彼邻星后,开一家鲜花店。
  为了鲜花店,她也不能死。
  夜越发的深了,顾念躺在床上,回忆着自己在彼邻星时的生活。
  而壮壮呢,就在隔壁,跟赵铁全和方红霞夫妻一起睡着,小家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喊了起来:“你们俩能不能别动了,有意思没意思啊?”
  方红霞直接一声斥:“不想睡就滚出去。”
  以自己对这个世界生活的了解,顾念估计,那俩口子是悄悄的想干点啥但没干成,给孩子发觉了吧。
  咯吱一声,门被推开了,顾念还以为进来的会是给父母赶出来的壮壮呢,没想到来的却是奶奶秦氏。
  “见了面不能害羞,知道不?”秦氏摸到炕上,就跟孙女并肩躺到一块儿了。
  顾念嗯了一声:“好!”
  秦氏又说:“奶奶年青的时候,那会儿还没解放呢,男人和女人是不能说话的。那时候你爷爷长的帅气呀,咱们这一方圆的女人都知道他长的帅气,我也听说他长的帅气,我就想嫁他,你知道你奶是咋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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